第19章
“這是什麽?”
龍人用蜷起的指背緩慢的摩挲了下你的頸側, 刮的你有些發癢。
拉爾厄特的手指和人類的不一樣,除了掌心和指腹, 五指包括指關節都覆蓋着一層細細密密不平整的紅色鱗片,盡管他已經放輕了力道, 但你還是覺得有點輕微的刺痛, 不由得瑟縮了下肩。
龍人眯起了眼眸, 輕哼了一聲後還是收回了手。
“這裏有什麽嗎?”
你莫名其妙的跟着擡手在他剛才觸碰的位置上摸了摸, 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神色也不禁流露出明顯的困惑。
你并不知道的是, 龍本就是種占有欲極其強烈的物種, 尤其是成年的雄性巨龍, 對所有物的占有欲,哪怕只是被外人碰觸了一下,都能從殘存的微弱氣息中感知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拉爾厄特并非純血的龍,混入了一半人類的基因,或許他早就壓制不住自己的強烈本能, 将你帶回自己的龍穴,用長着尖刺和倒勾的龍尾圈住你的身體, 金色的豎瞳随時警惕着外來者,不讓任何人有觸碰到你的機會。
但即便如此, 就算繼承了一半龍族血脈的龍人,占有欲也遠比其他種族更強烈,就算是龍人的配偶, 也無法忍受這種近乎偏執的變态霸占欲, 因此大部分的女性, 哪怕是同族的雌性龍人,也不太喜歡尋找雄性龍人為伴侶。
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的種族特性,所以每次龍人見到你時,都必須非常的克制住心底狂躁的**和本能,才能勉強維持理智和你正常相處,以及忍住殺掉每一個想要靠近你的異性的冰冷殺意。
這也是為什麽你每次見到拉爾厄特時,他總是皺着眉,神色陰沉又透出幾分不耐煩的焦躁,望着你的眼神也滲着幾分你不能理解的壓抑和陰郁。
因為生理期的到來,加上白日裏工作了一天,其實你已經感到有些疲倦了,所以你此刻的耐心難免比平時差了些。
“你還有什麽事嗎?”你蹙眉問道。
盡管你只是單純的詢問對方,但有些冷淡的語調聽起來更像是頗為厭煩而急于趕走他一樣。
雖然對你懷有特殊的異樣感情,但不代表龍人就沒有自己的尊嚴和底限,聽到你這般不耐的趕人語氣,他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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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轉告你的姐姐,下次這種事情別再叫我來了。”
說完這句話拉爾厄特便驟然轉身大步離開。
你愣了愣,對于龍人突然的态度轉變感到十分茫然。
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對話,你換位思考了下,發現好像你剛才的語氣确實有點傷人,人家這麽晚了還跑過來給你送東西,你卻拿了東西就趕人,好像确實有點過分欸。
別看拉爾厄特平日裏一副冷漠高傲的模樣,其實內心還是很敏感的。
你的直覺告訴你,若是你此刻不追上去化解剛才的誤會,也許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龍人都不會再理你了。
“等一下,拉爾!”
你追上去的同時,下意識的喚出了更為親近一點的昵稱。
因為你知道若是叫他全名,他肯定不會停下來等你的。
正如你所預料的那般,在你将那個頗為親昵的稱呼喚出口後,龍人的腳步便瞬間停住了,但他也并未轉過身看你,只是停駐在原地等着你追上他。
“剛、剛才我并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你一邊斷斷續續的解釋,一邊小心翼翼的拉住他的衣角,聲音因為窘迫和害羞變得微微顫抖起來。
“只是……你應該知道,我們人類的女性,每個月都會有幾天不太舒服……所以、我……”
雖然是為了解釋緣由,但将這種女性的私密事情說給異性聽,本性腼腆內向的你真的快尴尬死了,說到最後你的聲音越來越低,頭頂都仿佛冒出了白煙。
“所以你就發洩到我身上了?”龍人倏然冷笑了聲,随後冷冷的嘲諷道:“我就知道你們人類的女性都是自私狡猾又善變的,以為道句歉別人就會原諒你們了嗎?”
等等!為什麽要用發洩這種奇怪的詞?
雖然是你的不對啦,但用得着說的這麽過分嗎?
而且居然還用這種仇女的群嘲語氣!
小心被其他無辜遷怒的小姐姐套麻袋毆打啊!
被他這麽一激,你也有點生氣了,“那你想怎麽樣?”
拉爾厄特緩緩轉過身,注視着因為氣憤而雙頰泛紅的你。
“這麽快就原形畢露了嗎?”他譏嘲的低哼道。
這個得寸進尺的家夥也太欠打了吧!
你突然後悔跑過來跟他道歉了。
龍人的語調倏然一轉,“要想我原諒你也可以。”
你有些呆愣的睜大了眼睛,思維實在沒跟上對方多變的腦回路。
要說善變,你覺得面前這個小氣又愛記仇的家夥才更符合些。
龍人忽然對着你伸出手,撩起你耳邊柔順的黑發,然後趁你不注意時,忽然俯身咬了下你的耳尖。
他用的力道并不重,但仍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齒印,就像是打上了屬于自己的标記一樣。
你被他的突然襲擊驚住了,下意識的捂住被咬的耳朵後退了幾步。
一擡頭就對上了拉爾厄特帶着惡劣壞笑的俊朗臉龐。
他舔了舔唇,仿佛意猶未盡的道:“這是回禮。”
“你、混蛋……”
你氣的直跺腳,再也不想理會他,轉過身回到家中就把門重重的關上了。
你打算接下來一個月都不想再和龍人說話了。
長長的舒了口氣,你壓下多餘的煩亂心情,發現家裏的燈油用完了,此刻屋內一片黑漆漆的,看上去怪吓人的。
你熟練的順着牆壁找到放在角落木櫃裏的燈油瓶,然後将油倒在了油燈裏,重新點燃了燈芯。
昏黃的燈光再次照亮了整個屋子。
這個世界其實也不是沒有可以替代油燈的物品,比如煉金公會發明的各種用魔晶石作為能源的魔晶燈就很好用,不僅光線明亮柔和不刺眼,而且只需要很小一塊魔晶石,就可以用上數年,只是一旦和煉金産物挂上鈎,那價格也是成倍的往上翻,如今身負巨債的你,也只能想想而已。
欸,貧窮真的是萬惡之源啊。
你分外惆悵的嘆了口氣,剛一轉身,就被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人影給吓得面無血色。
“……雷、雷諾大人?”
看清對方的臉龐後,你才心有餘悸的喘了口氣。
“您怎麽突然……”
騎士忽然伸手碰了碰你剛才被龍人咬了一下的耳尖。
“他碰你這裏了嗎?”
雷諾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只是帶了一點異常的沙啞和幹澀。
你愣了下,有些不悅的別過頭,躲開了他的觸碰,“雷諾大人,既然您已經醒了的話,請您盡快離開吧,畢竟我們不熟。”
在你話落下後,騎士沉默了片刻,忽然自嘲的輕笑了聲。
“抱歉,梅伊小姐,是我多管閑事了,畢竟我們……一點都不熟。”
騎士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後輕的仿佛在自言自語般。
你覺得他的狀态有些不對勁,等你反應過來時,雷諾的身體已經再度的朝着你倒了下來,只是這回他沒再來得及抱着你轉身了。
好在你反應及時的扶住了他的上半身,沒有讓兩人一起摔在地上,可因為動作幅度太大,你放在口袋裏的水晶瓶從邊緣掉落了下來,摔在地上碎了一角,裏面的液體也倒出來了點。
奇怪的是,水晶瓶裏的半透明液體接觸到空氣後,居然瞬間就化成水汽飄散在空氣中。
你将雷諾扶到床邊後,連忙跑回去撿起了破裂的水晶瓶,但是裏面的液體也全部都消失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一個空瓶。
該不會這只是個惡作劇吧?
你忍不住有些黑線,最開始你也擔心過那個美豔性感的惡魔大姐姐送給你的水晶瓶裏裝着什麽危險的東西,可阿琉喀斯先生只是用一種頗為頭疼無奈的語氣對你告誡道不要輕易打開這個瓶子,但也沒有一定讓你扔掉這個東西。
從他的反應中加上牛郎店的特性,你大致可以判斷出,這個瓶子裏裝着的,并不是什麽危險的東西,很可能是一種店裏的牛郎和女客人那啥時助興的小玩意?
出于某種詭異的好奇心理,你并沒有扔掉這個水晶瓶,原本打算等以後有空研究看看,但現在都已經摔碎了自然就沒什麽用了。
你很快将這件事抛在了腦後,忙活了一整天其實你也覺得很累,給還在發燒的雷諾喂了一些退燒藥劑後,便跑到隔壁姐姐的房間裏睡下了。
早上一醒來,你忽然發覺到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每次生理期來到時,頭兩天你都會覺得很不舒服,肚子裏好像放了塊石頭一樣沉甸甸的,稍稍一動都覺得腸子都絞在了一起,四肢乏力疲軟,精神也蔫兮兮的,簡直跟個廢人沒什麽區別。
可這次生理期你卻沒有這種難受的感覺,倒不如說,你覺得你現在強壯的可以徒手幹掉一頭牛。
你萬分迷惑的坐起身,忽然驚訝的發現,你居然又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等等,你不是跑到姐姐房間裏睡了嗎?
難不成是你自己認床半夜又夢游了回來?
忽然想起了什麽,你四處看了看,卻并沒有發現雷諾的身影。
看來他已經離開了。
你不禁松了口氣,習慣性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拍了兩下後,你就愣住了。
等等,這手感怎麽這麽奇怪?
還有你那雖然不大但至少也有小饅頭尺寸的胸去哪兒了?
你呆滞的低下頭,看着自己一馬平川的胸口,以及身上穿着的,明顯屬于男性的裏衣褲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般陡然僵住。
這是,門口處忽然傳來微弱的腳步聲。
你下意識的擡眼看去。
只見一名約莫十六七歲的黑發少女宛如嬌弱的林妹妹般臉色蒼白的扶着門框,纖細的身軀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她抿着唇,蜷長的黑色羽睫輕輕顫抖着,烏黑透亮的雙眸微微濕潤,泛着某種難以啓齒的窘迫和茫然。
你和少女默默無言的四目相對了片刻。
“……梅伊小姐?”
“……雷諾大人?”
一出口後,兩人又不約而同的再度沉默。
似乎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你們兩個在一夜之間交換了身體。
你還未從這雷劈般的事實中緩過神來,就聽到雷諾用你的聲音顫顫巍巍的詢問道:“梅伊小姐,我感覺你的下面……好像在……”
“……你先別說話,讓我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