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事
師大一直有個不好的流言,艾微入學前就聽說了.師大有些陰盛陽衰,以美女多而在本省內衆高校之間出名.而04級被稱為師大有史以來美女最多的一屆,女生宿舍樓被稱為美女樓,尤其以二樓的藝術女為最.雖然艾微入學後不久就發現了很多女生尤其是藝術系的女生很多外宿或者夜不歸營,但那畢竟是別人的選擇,與自己毫不相幹.有時在酒吧會碰上一些熟面孔,大家卻有志一同地選擇裝作互不相識.
歐陽氏最後連一個月都沒撐過.至于之前方雲波作的種種猜測,想到那天她犯傻地去和歐陽青梅求證,惡狠狠地在回光返照的歐陽氏耳邊用李家的老宅威脅她說出一切真相的情景,艾微眼裏滑過陰霾.這麽多年,她早該清楚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就因為擔心那個姓李的男人會回來,她一步也不肯離開地守着宅子,就怕錯過,連回鄉下看望母親艾氏也最終決定不去.也許是因為之前發洩過,也許是因為心裏沒有了對歐陽氏報複的負疚,歐陽氏走的時候,艾微并沒有多大的傷心.艾微像是突然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該幹什麽.
方雲波說太閑的話就為畢業旅行存點兒路費,艾微覺得有道理,開始一心一意存旅費.艾微在酒吧裏安全過了三年,她不是沒有疑問過的.酒吧的老板陳文龍是個精明人,應該不會多管閑事,畢竟世界上有一種人叫纨绔,頂着頭上的權力橫行無忌.偶然一次,艾微交班的時候碰上喝醉的纨绔,碰巧遇上李躍.李躍看起來在本省的纨绔中很有些面子,三言兩語幫她解了圍,之後倒一直平安無事.
艾微突然發覺莫雲很久沒提起她的男朋友宋欽,也很久沒單獨出門約會了.她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方雲波,沖莫雲的方向擡了擡下巴.方雲波疑問地看了看莫雲,然後搖頭表示不知道.艾微咳了一聲,走到盯着電腦屏幕練裝備的莫雲跟前,輕聲問"小雲雲,好像宋欽很久沒請咱們吃飯了."
莫雲抓着鼠标的手頓了頓,依舊盯着屏幕,聲色淡淡地帶着嘲諷"他忙着和他前女友藕斷絲連,哪裏有空請咱?"其他三人聽聞,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艾微輕哼"他算什麽東西?居然想腳踩兩條船,虧得我之前還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
莫雲松開鼠标,轉過身來"咱都看走眼了,看他對着女生笑得腼腆,就以為他是個純男.哼,我也是才知道他以前的女朋友考到了京都,所以他們才分開了,前段時間聯系上了,他就心心念念地勤奮自習一心想往京都發展,好再續前緣."
王玉瑤聲音裏更是清冷"他當自己是個寶嗎?也不看看就他那調子,師大遍地爬的都比他強些,你能看上他是他走了狗屎運.哄着他一段時間,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個風流倜傥的大才子了?"
方雲波輕笑,清亮的眼眸微眯"看來,他是不知道咱們是不能惹的.沒嘗過教訓,所以才會這麽膽肥."
艾微笑得意味深長"我們好像很久沒有找找樂子了."
莫雲卻輕皺眉,搖搖手"算了,咱去教訓他太跌份兒了,指不定他還以為我就非他不可纏着他了."
"不去找他可以,但不使使絆子,也太便宜他了."方雲波輕聲道,笑得一臉不懷好意,"教訓的法子多得是,哪裏用得上咱們親自動手."
"你想到什麽好點子了?"艾微笑得一臉暧昧地湊過去,攀在方雲波肩上.
"電子科技這麽發達,有的是婉轉的辦法."方雲波說得一臉雲淡風輕,語調仍是一貫的優雅.
"随便整,不用鬧出什麽傷殘就好."莫雲無所謂.看來,宋欽說不定并沒有得到過莫雲的心.也許,經歷過初戀那段得到又失去的傷心,莫雲在愛情的世界裏更清醒了些,更愛自己了些,不再一心地掏心掏肺讓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至于方雲波怎麽個婉轉地給宋欽教訓,艾微幾人不得而知,也懶得過問,反正最終宋欽如何與她們已經毫無關系.又不是他什麽人,哪裏來那麽多閑心操心閑雜等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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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難得的好天氣,晴朗無雲,微風徐徐,太陽也不熱烈.四人并排在校園杏花嶺的小道上散步,無心之下居然還看了場好戲.描着杏花嶺三個大字的景觀石旁大概兩三米距離的杏花樹下,站着兩個女生,一個一臉的不耐煩,一個唯唯諾諾地好像在求對面的女生什麽.艾微慨嘆一聲"人生處處是好戲啊~~~"說完就一臉興味地拉着幾人立刻躲到景觀石後面看戲.待幾人看清那個一臉不耐煩的女生的臉時,互相遞了遞眼神:得,居然還是認識的.這個餘芳都要畢業了,難道還在這兒欺負人?
餘芳一臉的不耐煩,面前這個叨叨不休的女人是想怎樣啊?!把她攔在這兒卻老不提重點,叫住她到底有什麽事情都不說,一個勁地左右言他,她可不耐煩和這種女人磨叽,轉身就走.突然就被人拉住,還一臉哭相,好似她欺負了她似的.她一把甩開那只抓着她的手,正要開口喝斥,陡然就被一聲氣憤的男聲叫住"餘芳!"餘芳一臉黑線:又來了,這種無聊的把戲可不可以不要再在她身上演啊?難道自己就長了一副惡人相?!
餘芳無奈地轉頭看向走到跟前的男生"程宇?有事兒?"
那個叫程宇的男生臉色不愉,皺着眉頭問"剛才發生什麽事兒了?"
餘芳更加無奈了"發生什麽事兒?能發生什麽事兒啊?我也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說完還用陰森森的眼光看着那個給她挖坑的女生"何曉圓,你說說剛才發生什麽事兒了?"
那個叫何曉圓的唯唯諾諾的女生有些怕怕地看她一眼,又委屈地看向程宇,卻是什麽都沒說.景觀石後的四人便看戲,邊聽莫雲悄聲解說背景"這個程宇是電信系的,和我們一屆,傳言說餘芳看上他了.那個小白花是也是電信系的,和程宇不同班,早就等着程宇了.真想不明白,怎麽會有人把餘芳和程宇湊在一起,餘芳那麽高傲怎麽可能看的上程宇一介平凡人.那個小白花讀電信真是虧了,她應該去上表演學校的."
程宇皺眉沖餘芳說"得了,你別問她了,我問的你呢."
餘芳眼睛微眯起"問我?我說了你就信麽?真是搞笑.既然一開始就認定我是賊了,還多此一問幹嘛,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你吃飽了沒事兒幹了,挑的這麽準點跑來抓奸還是幹啥?"
她聲音不小,足夠三米外的方雲波等人聽得一清二楚.莫雲"噗呲"一聲笑出來,趕緊用手捂着嘴,見前面的人沒有發現,四人相視一眼,繼續看戲.就見程宇冷着臉沖餘芳哼聲"不可理喻."說着拉過何曉圓童鞋的手氣沖沖地走了.
餘芳氣呼呼地在原地跺腳"該死的女人,要演悲情戲怎麽老是找上我啊!本姑娘咒你們終将被抛棄!"艾微四人正轉身打算偷偷摸摸地溜走,卻不想背後傳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怎麽?看了半天戲,都不給努力表演的演員一點兒安慰獎嗎?"
四人有志一同地一起轉身,揚揚眉.
餘芳看着眼前一致揚眉的四人,一臉黑線"你們也太有默契了吧?連揚眉毛的角度都一樣."
四人又一致地揚揚眉毛.
"有病啊!"餘芳看着面前不出聲兒的四人有些火大,"別和我賣弄你們的默契了."
艾微笑笑"瞧瞧,瞧瞧我們聽到了什麽?矮油喂,曾經傷人橫行無忌的大小姐居然被人挖坑陷害卻吃下了這個啞巴虧."
烏雲爬滿餘芳秀麗的臉,"那些該死的女人,到處傳我壞話.再給我傳一句,總有一天我要讓那些流言變成現實."
莫雲笑出聲"你剛剛好威武好霸氣好強悍哦."
餘芳臉上騰地紅了,讪讪的.
王玉瑤言簡意赅"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餘芳無奈了"只能怪我自己長了長壞女人的臉."
方雲波淡淡的"左右不過演戲罷了.只不過有的人就喜歡演員,這種膚淺的人,也就只配的上虛假的演員而已."
餘芳沉默半晌,看向艾微道"我以前以為你勾引李躍,生活作風有問題,所以一直對你有敵意.很抱歉,我誤會了你."
艾微愣了愣神,李躍?她根本沒把這個姓名和在酒吧同一群纨绔周旋三言兩語幫她解圍的人聯系在一起.只能說,李躍悲劇了,做了好事兒,偏人家認不清他是誰.
聽到餘芳的道歉,S216又做了個習慣性的動作,讓餘芳扶額:你們是一母同胞的吧?
說起來,S216在相互的潛移默化之下,各自不自覺地養成了對方的習慣:艾微揚眉的習慣、方雲波面對陌生人疏遠微笑的習慣、王玉瑤撫杯沿的習慣,甚至生理期的日子也相差不大.
她們已經習慣了彼此,這算是好還是不好呢?若是有一天,這個四個人的小圈子散開了,她們的默契和小習慣會不會也随着時間的流逝被沖淡在無情的歲月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