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賀彥往女賓方向而去,自己去還不夠,還使了力氣拽着傅今弦一塊去。

他一個人出現,怕是臉都沒露就被賀瓷趕走了,更別提能和容恬搭得上話。但拉着個傅今弦就不同了,賀瓷怕是巴不得把他留下說上三天三夜的話才好。

如此一來,他不僅成全了賀瓷,也成全了自個兒。不僅當了個“好哥哥”,賣了個人情,也能和容恬說上話了。

賀彥的算盤打得極響。

鐘家的這個酒會場地很大,賀彥找了好一會,才找到了賀瓷所在地。一如既往,被一群富家千金圍繞在中間,如衆星捧月。

賀家在圈子裏地位是偏上的,能和賀家相提并論甚至比得上賀家的世家寥寥無幾。再加上賀瓷從小到大的優秀耀眼,她在千金之中可以說是帶頭的。千金們以她為首,日常的服飾穿搭更是向她看齊,一度形成一股風氣,直到後來她進了娛樂圈沒什麽時間和千金們交際了,很少出席各種活動了,這股風氣才漸漸淡了。

賀彥沖那邊擡了下下巴,對傅今弦說:“陪我過去,今晚你就是我的僚機,我能不能把人哄回來還是得靠你啊。”

“不去。”

“那不行!”賀彥瞪他,“你閑着也是閑着,何不幫我一把?再說了,就你這樣的,你也不怕單身一輩子。”

“我可沒人催。”傅今弦可是記得賀彥被他母親日常催三次的畫面。

“你這可不厚道,落井下石啊?”賀彥見實在勸不動他,往那邊着急地望了又望,突然道:“傅承予老婆也在,你的小情人也在。別的不說,你不怕小情人被欺負了?”

傅今弦看了過去,還真是。許蘭輕和季嘉嘉都在。

很明顯,因為其她千金的氣質和她們倆有明顯的區別,就算是站位也有明顯區分出來的陣營。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了許蘭輕和季嘉嘉。

傅今弦沒說話,賀彥再次上手拉人——一拉就動了。

得,提一百遍賀瓷還不如提一次季嘉嘉的。

賀彥雖然帶動了人,卻高興不太起來。就這副架勢,賀瓷猴年馬月能追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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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他作為賀瓷的哥哥,是一點都不希望傅今弦成為自己的妹夫,一點都不希望賀瓷追得到人。

傅今弦心裏有季嘉嘉,就這一點,就夠他否定了。不止他,整個賀家都會否定。

寧可賀瓷找一個她不愛的,也不想她找一個不愛她的。那樣的人生太委屈,也太辛苦。

他們賀家的小公主,捧在手心裏寵着愛着,一點委屈都舍不得給受,怎麽會願意她受這天大的委屈?

可是好話壞話都說盡了,她就是聽不進去。非傅今弦不嫁。

追人已經追得人盡皆知。

賀瓷的家世在娛樂圈是隐瞞的,所以她在娛樂圈的傳聞就是:想爬人家的床一舉登天,卻爬不上。

名聲都給壞了。

可賀彥除了在心裏默默嘆氣,也沒法做什麽。

賀彥和傅今弦一來,葉悠荷就輕輕戳了下賀瓷和容恬。

賀瓷還沒看過去呢,就被容恬拉着走,嬌嬌糯糯的聲音響起:“幹嘛呀?”

緊接着容恬就被賀彥拉住,“躲什麽?”

徒留賀瓷一臉懵,倒是季嘉嘉,已經和傅今弦搭上話:“阿弦,你怎麽來了?”

她一臉欣喜,仿若是來了一座天大的靠山。

倒是葉悠荷和沈恩葭,深感無趣,又不想留着賀瓷在這裏堵心,兩人半架着人走了。

賀瓷:“?”

傅今弦往她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跟季嘉嘉說:“那裏有幾個合作夥伴,我先過去,你玩你的。”

他也準備離開。本來就是被賀彥拉來的,他沒準備在這裏做什麽。

季嘉嘉好幾日不曾見到他,本就想多和他說說話,更遑論是這樣需要他撐面子的場合,她提着曳地的裙擺小心翼翼地問:“我能和你一起過去嗎?”

傅今弦沒有明确回答:“那些人你不認識。”

季嘉嘉一直是個很有分寸的,聞言,揚起善解人意的笑,嬌嬌柔柔,帶着三分弱,“嗯,那你去吧,我和芊意一起呢,不用擔心我。”

傅今弦沒有多留,擡步離開。

賀瓷被拉到了十米開外的地方,不過她視力好,把一切都收入眼底,跟葉悠荷幾個笑說:“你們瞧,他沒和季嘉嘉說幾句話就走了。”

傾城絕代的臉上是明豔動人的滿分笑意。

這也值得開心成這樣?

葉悠荷她們很不可思議,就差上手摸摸她的額頭看看是不是病的不輕。

這孩子是栽成什麽樣了才會說出這樣神志不清的話來?

其實賀瓷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心理,但是看到他沒多理季嘉嘉就是很開心吶。

容恬還在被糾纏,她也沒去打擾,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身邊名媛們聊天,一邊目光追尋着傅今弦,看看他在做什麽。

也不是為了看他在做什麽,就是為了看看他。

這麽養眼,不看白不看。

容恬快被賀彥煩死了,想和賀瓷求救,可錯眼一看,賀瓷那個死丫頭滿眼都是傅今弦,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容恬咬牙切齒的,這對兄妹,是兩種不同的讨厭,反正都很讨厭。

賀瓷就是個見色忘義的家夥,她早就知道的。

她複又瞪向賀彥:“你別煩我了!”

所謂的殺傷力在賀彥眼裏卻不值一提,他很厚臉皮地賴上來:“你先把我拉出來。”

“喲,多新鮮,我可沒那本事把你這麽大個人拉出來。”她挂上一副惡心兮兮的表情。

賀彥秒懂她的意思,見自己被比喻成了某髒穢之物,他臉色一黑,“容恬——”

“幹嘛?大庭廣衆你還想打我不成?”她有恃無恐,拎着裙子就跑。

賀彥眼疾手快地把人拉住,“不就是毀了你一個小約會嗎?至于記恨那麽久?”

“賀二少爺,你有沒有搞清楚,我近乎完美的形象被你在陳時澍面前毀得一幹二淨,這不值得我記恨那麽久嗎?......我告訴你,還不止呢,我還能繼續記恨下去,你給我等着,此仇不報非君子!”

陳時澍,剛從海外留學回來的陳家繼承人,各個方面都符合南城少女心目中追求的白馬王子的形象,容恬和容太太對他都很滿意。容恬想過,如果嫁給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天是個商業約會,談點生意上的事,容恬本打算借機好好表現一下,表示一下自己的意思。畢竟他們這圈子的适齡結婚的人大多都有聯姻的需求,如果他也願意那再好不過。

沒想到被賀彥毀了個幹淨。

容恬哪能不氣?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麽個合适的聯姻對象,眼看着就沒了可能。

至于賀彥?

呵,她才沒想過。

要是嫁給陳時澍,她能不悲不喜地過日子,要是嫁給賀彥,她怕是沒兩年就被氣死了。

一想到錯過了陳時澍,容恬就恨不得掐死賀彥。她一定會找個機會報複回來的。

“陳時澍到底有什麽好的?你這麽惦記?”賀彥這麽想都想不通眼高于頂的容恬這麽就偏偏看上了陳家那個家夥!

兩人的争吵聲越來越大,賀瓷這才慢悠悠地出現,把容恬拉了過來,警告賀彥:“你收着點,這裏是鐘家不是賀家,你在這裏丢臉,信不信我去爺爺那裏告狀?”

“我在追你嫂子。”他理直氣壯。

容恬的臉瞬間漲紅,幾乎是咬着牙說的話:“賀彥!你再胡說八道一個字試試?”

賀瓷很無奈地帶着容恬走了,順便張牙舞爪地威脅賀彥不許跟上來。她有經驗了,把兩人分開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傅今弦和一個生意夥伴剛說完話,轉身離開之際,就正好看見了賀瓷的“張牙舞爪”,微微愣神,腦子沒反應過來這是賀瓷。反應過來後不由失笑。

平時的她跟戴着個面具似的,這才是真的。

又不是剛認識的,他們從小就認識,他哪裏不知道她?還在他跟前裝得有模有樣的。

傅今弦假裝沒看到,繼續他的交際。

容恬還在和賀瓷抱怨:“你都不知道,陳時澍有多帥,有多優秀,金融博士畢業,一回來就接手了個十個億的案子。跟他聯姻,好處數都數不過來。”

“沒事沒事,毀了就毀了,說不定再等等你會遇到真命天子,不用聯姻了也說不定。”

“哪裏那麽好遇到?全世界幾十億人,就一個跟我匹配,這概率,比賀彥會上樹的概率都低。我還不如聯個姻,讓我媽誇誇我呢。”容恬撇嘴。

賀瓷沒吱聲。莫名相信賀彥是她的真命天子。可她不能說,說出來會被容恬當場拍死。

也是賀彥太蠢,追人也沒帶這麽個追法的,活該喜歡了十幾二十幾年都沒追到人。

......算了,她也沒資格說別人。

酒會結束的時候,已然是深夜,鐘家燈火璀璨,出了鐘家則是寂靜無人的柏油路。衆人一邊寒暄一邊告辭離開。

一個一個,陸陸續續地上了車,很平靜的景象。

可平靜并沒有持續多久,歡笑喧鬧的一幅畫就被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尖利地劃破。

故意落後了走的賀瓷懶懶地挂着笑,沖容恬擡了擡下巴,“瞧那兒。”

她所指之處,正是尖叫聲響起之處——

是許芊意和季嘉嘉發出的聲音。

也并非發生什麽大事,只是突然出現了幾個媒體來采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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