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Martius的暴動(中)
第八章、Martius的暴動(中)
Martius市是P.L.A.N.T.內的重工業衛星群,作為整個P.L.A.N.T.工業體系的命脈之一,其同樣也受到了理事國集團的重視,畢竟有相當部分輸送回地球的低價重工業産品都來自這個區域。
為了保證Martius市重工業的持續運轉,理事國在這裏派遣了大量的維和部隊,平均每個衛星內都有至少一個營的兵力(大概1000-1200人左右)進駐,分別控制AB兩端的中軸入口以及作為衛星核心部位的“小蠻腰”。
這些裝備精良的理事國軍把握了這三處進出衛星的要沖,這種陣勢就算是手下擁有武裝組織的黃道同盟黨也是毫無頭緒,更不要說平日裏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游行者了。
然而這還不夠,為了保證駐軍的絕對優勢,Martius市的10座衛星在理事國的幹預下,對于原本的人造生态圈布局進行了改造,将原本非常合理的混搭型街區配置,更改為了由中軸向外擴散的一圈圈環形街區,并且在第一區與第二區之間設立了隔離帶作用的寬闊人造水域。
就拿Martius-3A為例來說,在第一區伏龍芝區與第二區波拉耶夫區之間,有一條最寬處距離足足有150米,最深處深度在30米以上的環形河流,伏龍芝區與波拉耶夫區之間最主要的連通方式就是六條規格不一的橋梁,而其中除了位于伏龍芝區正東側,作為交通主線的契爾年科大橋之外,其餘都是可以收回截斷的活動式橋梁。
如今暴動一發生,其他的五座橋梁就都已經自動升起截斷,只有固定式的契爾年科大橋還是與波拉耶夫區相互連通的,如今A排、D排和B排C班的士兵已經在大橋靠近伏龍芝區的這邊設立了防線,假設了重機槍與迫擊炮,還在伏龍芝東街區的制高點上安排了狙擊手。
C排的四輛鬥牛士輕坦從拉開馬拒的關卡駛出,B排的野馬吉普與步戰車緊随其後,一路帶着大功率電動機特有的嗡鳴聲,駛向大橋對面如今已經向外冒着滾滾黑煙的波拉耶夫區。
事實上,如今人類科技雖然已經在宇宙裏發展了好些年,但是在某些方面的發展速度确實出奇得低下,就比如以鬥牛士輕坦為代表的一票依舊裝備于理事國集團各國鎮暴部隊的輕型坦克。
在電磁科技極度發達的當今,靠着高能電池驅動的大功率電動機取代了燃氣輪機成為了坦克車更好的驅動方案,而線性電磁炮也逐漸取代火藥動能炮彈成為坦克的主要攻擊手段,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大西洋聯邦陸軍列裝的那種重達152噸,有着四條履帶與十八對負重輪的“巨弩”型主戰坦克。
但是各國鎮暴部隊中所裝備的各型輕型坦克,卻都不謀而合地依舊在使用着火藥驅動的炮彈。
要知道在這個新式宇宙艦都已經列裝225cm口徑光線主炮的時代,似乎除了輕型坦克之外,只有士兵們手中的自動步槍和迫擊炮還在固執地使用着舊式的火藥動能彈藥。不過這也并不奇怪,就比如現在城市特警隊都開始使用便攜式導彈了,但一些地方叛軍還是在用RPG這種老舊型號的火箭彈。
有時候并不是新科技就一定能取代舊的事物,相對于威力、便捷性和适用性,成本才是軍隊在采購時首先考慮的東西,無論是隸屬官方還是私有,就連那些中東地區的“土豪玩家”們也由于化石燃料地位的下降,而不得不收殓自己曾經肆意昂揚的所作所為。
有道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或許巨弩一炮就能報銷好幾輛鬥牛士,但是訂購一輛巨弩所需要的軍費,卻足足能夠購買十幾輛甚至二十輛鬥牛士了,而對付叛軍手裏的小口徑槍械和火箭彈,輕型坦克的裝甲與主炮都也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就算是這樣,議會的那些議員老爺們還是覺得用坦克來對付人——哪怕是輕型坦克——依舊是一種極大的資源浪費,他們甚至在想辦法砍掉維和部隊每年用于維護舊坦克和購買新坦克的預算,并将這些在他們看來“沒有必要裝備”的玩意兒換成更加便宜的步戰車,或者幹脆就只有搭載着重機槍和榴彈發射器的軍用吉普。
C排的四輛坦克中,指揮官乘坐的一號車“怒女士”正一馬當先地跑在最前方,車長座位上的科利爾一邊将剝掉了塑料紙的硬糖丢進嘴裏,一邊用他的髒兮兮的手指在面前的屏幕上劃來劃去,交替浏覽着車隊正前方的景象,以及剛剛B排B班釋放出去的那架無人機傳輸回來的圖像。
根據傳輸圖像來看,被困市區的B排A班的位置,位于車隊的東南方向大概1500米,普希金路與尼庫萊路的十字路口處,位于游行示威人群的左翼。
而車隊現在正行進的夏伯陽路,卻正巧是游行隊伍首當其沖的位置,集中在這條波拉耶夫區主路上的游行者最多,成分也最複雜,僅僅是掃了一眼,各個工廠配發的不同顏色的工裝科利爾就辨認出來好幾套。根據他以往的經驗,在這些人當中很可能混雜着黃道同盟黨為首的那些敵對分子。
不,應該說這些人中必定混雜着相當數量的黃道同盟黨黨徒,否則謝爾曼上尉也不可能直接向他下達在主炮炮膛中裝填實彈的秘密命令,上邊的人一定是接到了黃道同盟黨一定會在這次罷工游行中鬧事的線報,也可能這場規模空前的大罷工原本就是黃道同盟黨一手導演的。
不過科利爾卻最看不起這些充當幕後黑手的人,就像他一貫地鄙視那些國會老爺那樣,他們煽動起無辜的人,而後将這些憤怒的人們推到沖突最前線,而自己則躲在後方坐享其成。
看着屏幕中距離車隊越來越清晰的游行隊伍,科利爾盯着那些揮舞到幾乎破爛的旗幟與橫幅,他甚至覺得能清楚感覺到那幾乎穿透屏幕向他湧來的怒火與惡氣。他們可能只是受了蠱惑與煽動,并不是這場罷工的主謀,但科利爾并不在乎這些人到底是誰,他的任務是解決問題……或者幹脆解決引發問題的人。
想到這裏,他摘下了面前的通話筒,在頻道中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咳咳!所有單位注意了,這裏是本次維和任務的臨時指揮官科利爾中尉,在布置本次任務的具體指令之前,我想問一下……我的隊伍中是否有藍色波斯菊的教徒?如果有的話跟我回話。”
頻道中停頓了十幾秒,似乎并沒有人準備回複這個問題。
“好吧,看來我還算走運,部下裏并沒有那些瘋瘋癫癫的邪教徒,”科利爾咂了咂嘴,“不過我現在跟那些瘋子一樣,非常希望能暴揍這些調整者的屁股。原本我已經訂好了燭光晚餐,打算跟連部通訊班的米克朗小姐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結果卻被這種破事搞砸了……去他媽的調整者!”
瞥了一眼身旁憋笑的炮長,科利爾也勾了勾嘴角,用自己的衰事兒來讓部下放松是他的個人習慣,尤其是對于那些剛剛來到M5基地連一個月都不到的新兵有着很大的功效,他可不想在一會兒即将發生的暴亂中,被慌亂的自己人從背後幹上一炮。
他還想跟米克朗小姐再約一次呢。
與此同時,在游行者的這邊,夏伯陽路北側,靠近河岸的一座哥特式教堂中,一個身着暗灰色防彈背心,頭戴城市迷彩色奔尼帽的男人正抱着胳膊站在鐘樓的彩繪玻璃窗後,透過五彩斑斓的有色玻璃注視着大街上不斷向契爾年科大橋推進的游行隊伍。
這時,腳步聲從身後的階梯上響起,一個與他同樣裝束,但是年輕不少的小夥子從下面沿階梯爬了上來,在男人背後站定了身子,敬了一個不怎麽标準的軍禮:“隊長,同志們都已經準備完畢了,您看我們下一步應該做什麽?”
“沉住氣,維克托,現在還不是我們出手的時候。”被稱作隊長的男人指了指遠處開進過來的那支車隊,“不要只顧着眼前,我們要學會把眼光放得更加長遠。我也知道我們手上有能夠擊毀這些坦克車的導彈,維克托。但是如果我們在現在就對這些維護自然人暴政的戰争機器出手,到底會引發什麽樣的結果呢?”
身後名為維克托的青年皺了皺眉頭,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我們無法一次性擊毀所有的車輛,自然人一定會開火,無辜的民衆會遭受屠殺。”
“沒錯,維克托,”男人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微笑着拍了拍維克托的肩膀,“更長遠的思維方式更加重要,你要學會保持這種思考能力,這樣在未來你才能成為下棋的人,而不是棋盤上不由自主的棋子。”
“受教了,十分感謝您的指導,李斯特同志。”維克托再次向男人認認真真地敬了一禮,只是依舊不怎标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