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osmic Holiday(十)

第十九章、Cosmic Holiday(十)

“咚咚咚!”急不可耐的連續門鈴,如今已經變成了急促的敲門聲,楊銘皺着眉頭将身子貼靠在門側,壯了壯膽子探頭問道:“誰啊?”

“客房服務!”從門板的另一側傳來不耐煩的聲音,音色很模糊,分辨不清男人還是女人。

客房服務?楊銘聞言嘴角一抽,你TM騙鬼呢!這可是四季酒店,連保安都彬彬有禮的地方,哪有你這種态度的客服?!

不過,确認門外人不是客服這件事,好像對他目前的處境沒有任何的幫助。

楊銘的眼睛快速掃過面前的大廳,這幾年他将身體鍛煉得不錯,在雅加達工作的時候,閑暇裏還學過幾手截拳道,不算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因此遇到這種情況就難免像找點防身的東西。

“快開門!”然而此時敲門聲已經變本加厲為拍門聲,他也清楚地在門板震動的嘈雜中分辨出了手槍被拉上膛的聲響。

楊銘腦門兒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他急忙學着電影裏的情節,從身邊拉過一把高背椅來,用椅背頂住了門把手,而後幾步并做一步蹿到了沙發邊上,剛剛提起那只黑色的公文包,就聽到噼裏啪啦的一陣亂響,房間那厚厚的實木門板上顯然已經多出了幾個空洞!

他們開槍了!還裝了消聲器!

“S·H·I·T!!!”楊銘一下子撲到在沙發後的地毯上,探出半個腦袋去看向房門的方向,就看到又有幾個空洞出現在門鎖周圍的木板上,穿透厚木板的子彈化作一個個滾燙的失去了動能的扭曲銅球在房間的地板上亂滾,其中就有幾個直接彈跳着落到了他的鼻子底下,還在冒着絲絲的白煙。

“嘭!嘭!嘭!”一聲接着一聲撞擊門板的悶響,他們在門鎖周圍的木板上開了不知道多少個空洞之後,似乎是打算像掰斷打了孔的蘇打餅幹一樣把鑲着門鎖的這塊木塊直接從整塊房門上擊斷,在将其抽出來。

也就是說他們很快就會進入房間,而從這夥人一言不合就開槍射擊的風格看來,無論是哪方的人估計都不會留自己的活口。

“得跑……”楊銘咬了咬牙,擡頭看向主卧的房門,剛剛他出來的時候并沒有把門關上,而且為了通風,這時候主卧與露臺之間的玻璃推拉門以及露臺頂端的玻璃罩都是打開與收回的狀态。

Bingo!房間勤通風的好習慣,終于在今天救了自己一次。

“咔嚓!”清脆的斷裂聲傳來,就在他稍微思考了一下的這一剎那,門板那邊已經開始傳來斷裂聲了!

不能再拖了!既然現在已經沒有讓他報警的空隙,那麽就先逃出這個困境再說!

說時遲那時快,楊銘瞅準了一個時機,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從沙發後蹿了出來,此時他已經可以看到被沿着彈孔擊折的帶鎖木塊正在被拼命地拉出去,而露出來的那條縫隙中,赫然閃過了一道眼睛獨有的反光!

沒多想,楊銘縱身向前一個翻滾滾進了通往主卧和副卧的走廊,而一連串從那個縫隙打進來的彈頭幾乎擦着他的鞋底在落地窗前的那片橡木地板上釘出了一連串的孔洞!

“真險……”楊銘松了口氣,但這時候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再耽擱,他随便瞥了一眼身後地板上還在向外冒煙的彈孔,幾步鑽進了主卧,關上房門,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來,把門邊靠牆的那只巨大的實木衣櫃拉倒頂在了房門前。

“呼——呼——呼——”做完了這一切的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拖着化妝臺前的化妝椅來到了觀景露臺上,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踩着椅子登上了玻璃牆內的銀色欄杆,扒着收回頂部玻璃罩後的牆壁頂邊,小心地探出頭去向下看了看。

托了設計師的福,弗萊明酒店的13層到16層之間的牆壁,是一個五十度左右的斜坡,而從十三層開始向上的四層客房都擁有獨立的觀景露臺,雖然房間內的設計風格各有差異,但露臺卻都向他如今身處的這個一樣。

他的計劃就是從這裏翻出去,拼一把運氣,跳進下一層的露臺內脫身。而老天似乎也站在了他這邊,就在他正下方的那個房間,露臺頂部的玻璃罩同樣是開啓的狀态,只是并非像他這裏全部開啓,而是只開了一條窄窄的縫隙,不過這條縫隙也足以讓他通過了。

然而,玻璃牆外呼嘯而過的涼風吹在臉上,讓他忽然記起了自己是在十五層樓的高空。

現在顯然沒時間讓他動手去撕開床單或者窗簾做成“安全繩索”,他如果執意要從這裏翻出去,就是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将自己置身于四十多米高的半空,這個高度可能對于建築本身來說不算特別高,但如果腳下一滑,摔死他是綽綽有餘的。

那麽是要拼上性命搏一把運氣,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房間裏,寄希望于房門以及衣櫃的的結實程度,或者那群暴徒的憐憫之心呢?

莫名其妙地,他那一片胡亂的腦海中,這時忽然就浮現出了雪兒的面容來。

“或許值得嘗試一下……至少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楊銘深深地吸了口氣,用嘴咬住公文包的提手,而且全身發力,小心翼翼地從玻璃牆那窄窄的頂邊翻了出來。

他的落腳點面積有限,只有露臺探出斜坡式玻璃幕牆外的那一截窄窄的邊緣,他整個身子都放下來踩在那道窄邊上的時候,雙手還要緊緊地扒着上層的玻璃牆頂邊,整個人像是挂在外邊一樣。

細密的汗珠從楊銘的額頭表面滲出,由于在推到衣櫃時用力過猛,現在他的雙手随時都可能脫力或者打滑,嘴裏的涎水也正順着牙齒間的提手以及黑色的真皮表面流下,一滴滴地落在腳踩的那道窄邊表面。

“嘭!”一聲巨響從房間內傳來,應該是那群企圖破門的暴徒終于破壞了頂在門口的椅子打開了房門,而只要他們沖到落地窗邊就能從沙發那邊的角度看到挂在露臺外的自己!絕對不能讓他們看到自己去了哪裏!必須馬上就跳!

楊銘只覺得胸腔內的心髒跳得跟一臺燃燒得正起勁的V10引擎一樣,他努力地屏住呼吸,放空自己的雜念,眼睛死死地盯着斜下方露臺頂上那道不寬不窄的縫隙,他必須跳得剛剛好才能完美的落入下層的露臺,這種情況下,恐怕連很多調整者都難以做到。

房間內已經有向窗邊方向走來的腳步聲傳來,他真的沒有時間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楊銘猛地一咬牙,在一瞬間精神高度集中,就好像整個世界都離他遠去了,耳邊只剩下了心髒的轟鳴,以及鬓角的血管一脹一脹的感覺。

他松開了手,輕輕向外一躍,接著作用于露臺外部的力量在半空中側過身來,如同一枚投入老式抓娃娃機的硬幣,擦着底層露臺玻璃罩的邊緣,落入了下方的露臺中。

“嘭”的一聲悶響,他只覺得兩只腳都麻了……不其實渾身上下都是酥麻的感覺,一時間他只想老老實實地坐倒在地地上不願動彈,但随着那個嘈雜的世界再次回到耳邊眼前,再次吸入器官和肺葉中的新鮮空氣讓他發木的大腦快速地恢複了清明。

楊銘掙紮着爬起來,吐掉了還在嘴裏咬着的公文包踢進這間房的主卧,而自己則拖着身子來到控制頂部玻璃罩的遙控器旁,控制着玻璃罩子慢慢地向中間合上了一些。

對,還是要留一道縫,因為無論是保持原樣還是全部關閉都會引起懷疑,只有留一道合理根本無法容人通過的縫隙,才可能最大程度上讓人忽略掉這一點。

做這些事情時候,他都一直在盯着上邊看,以确認上方并沒有向下看過來的視線,而做完了這一切之後,他就立馬退回了這間客房的主卧中去,撿起了被他丢在地上的公文包,準備拉開主卧室的房門,悄悄地觀察一下外邊的情況。

畢竟這是別人的房間,如果房間裏有人,剛剛自己跳下來的聲音說不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總之至少要先确認一下房間內是什麽情況。

然而,就在他伸出的手即将觸碰到房門的時候,門外的走廊上突然傳來的穿着泡水塑膠拖鞋的腳步聲!

糟糕,可能有人要進來!

楊銘急忙四下一打量,拉開一扇表面是一豎排橫向格栅片的衣櫃櫃門,從裏邊關上櫃門之後,拉過挂在櫃子裏的幾件衣服擋在了自己面前。

“媽的,別進來啊……”楊銘在心中默默向東西方諸天神佛挨個祈禱,作為一個普通生意人,從剛剛開始的經歷已經遠超他的能力範圍了,如今還能留着一條小命在真的是老天開了眼,而且他也已經身心俱疲,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只希望老天能再幫他一把,就門外的人只是路過,而他也能安安靜靜不留痕跡地從這個陌生的房間離開吧!

然而這一次,老天似乎并沒有傾聽他的祈禱……或許是因為他對其他神明也進行了祈禱所以吃醋了?

門開了,哼着無名小曲的女人邁着歡快的腳步走進了卧室,透過格栅的縫隙,看不分明她的樣子,但是很顯然從味道上來分別,她一定是剛剛洗完澡的狀态。

輕輕地吞了一口口水下肚,楊銘只能祈禱着她千萬別到衣櫃這邊來。

這回老天似乎又大發慈悲地顯靈了,女人真得沒往這邊來。

她的咽喉中依舊回響着那首無名小曲,慢慢地拉上了露臺與卧室之間的紗簾,而後在化妝鏡前,直接摘下了自己身上的浴巾。

“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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