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理直氣壯
遇到楚意, 是謝言意料之外的事。
姚櫻好不容易跟他斷了聯系,這時候讓兩人見面,不是讓她們追憶往昔、舊情複燃?
謝言沒那麽傻, 他想帶姚櫻離開, 卻察覺到她的手滑出他的臂彎。
難道她對前任還是舊情難忘?
謝言的目光凝在姚櫻臉上,想要從她臉上找出答案。
姚櫻垂在身側的手拽住裙擺:“你利用我。”
謝言聽不明白,下意識去抓她的手腕:“你說什麽?”
姚櫻抓住裙擺的手松開, 将他的手甩開:“你知道楚意會來, 所以特意讓我做你的女伴,是嗎?”
被甩開的手落在半空, 謝言快被她氣笑:“原來你心裏是這樣想我的?”
不是姚櫻不信任謝言,而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她找謝言談合作, 謝言立刻表示自己缺一個女伴,然後遇到了楚意……
為何她參加那麽多次商務宴會, 從來沒撞見過楚意。
這真的只是一個巧合,還是謝言在利用她。
姚櫻的憤怒, 謝言想岔了。
在他看來, 自己的未婚妻分明是維護別的男人, 跟他吵架。
謝言冷笑:“若你不是對舊情人念念不忘, 又何必動怒?”
這句話, 仿佛從側面印證了姚櫻的猜測, 她理直氣壯:“謝言,你是我什麽人, 你憑什麽管我。”
Advertisement
謝言勾着唇,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她:“是啊,本就只是一段名存實亡的未婚夫妻關系, 是我先動了心,先開了口,是我活該。”
他抽身離去,剩下姚櫻一人獨自留在原地。
姚櫻心口悶悶的,像是喘不過氣來。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姚櫻回頭,對上一雙溫柔的雙眸。
楚意眼中有擔憂:“你們吵架了?”
姚櫻搖搖頭:“沒事。”
楚意眼中湧出心疼:“我送你回去?”
姚櫻努力擠出一個微笑:“不用,我可以的。”
楚意将姚櫻手腕裏搭着的外套抽出,披在她肩膀,才說:“就算分手,也可以做朋友,難道你要一輩子跟我老死不相往來。”
姚櫻遲鈍:“在我看來,分手就應該老死不相往來,楚意,我不想跟你有牽扯,不想傷害你。”
楚意揚起輕快的笑:“阿櫻,你未免太自戀了些。你不會以為我對你還戀戀不忘,還想着追求你。”
姚櫻倒不是自戀,楚意有多喜歡她,她比誰都清楚。
可是看楚意的神态,好像真是她自戀。
楚意仿佛看出她的心思,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況你已經有未婚夫,明明有更廣闊的森林可以追逐,為何要在你一棵樹上吊死。”
這回,姚櫻終于相信楚意是真的放下她。
“我送你回家,你晚上一個人搭出租車,我不放心。”
楚意的好意,姚櫻這次沒有再拒絕。
二人相繼來到酒店樓下,等出租車。
陰影處,一輛黑色捷豹停留。
謝言親眼目睹她們鑽入車室,很快出租車駛離視線範圍。
這樣的結果,無疑又是一把利刃,刺在他最柔軟的地方。
謝言死死握住車門把手,才克制住自己。
已經是輸家,他能怎麽樣,只能給自己保留最後一分顏面。
“謝總。”助理小裴提醒道。
謝言收回視線:“送我回去。”
出租車停在別墅區,姚櫻和楚意揮手告別。
回房間洗漱,換回家居服,姚櫻為了穿禮服,下午只吃了小半碗飯,一頓折騰,早就餓了。
她下樓覓食,經過姚謹謙的房間,看到門縫遮掩着,有光線從裏面投到外面走廊。
敲了敲房門,房間裏傳來姚謹謙的聲音:“進。”
推開門,姚櫻看到姚謹謙坐在床上,邊上放了一本相冊,攤開的一頁裏是迥異的大地自然面貌。
她好奇:“這是什麽?”
姚謹謙順着她的視線落到相冊上:“這是我大學加入攝影系的作品。”
姚櫻捧着相冊,一頁一頁翻看,眼中滿是驚豔:“好神奇啊,這是哪裏的地貌?”
姚謹謙眉眼裏俱是向往和緬懷之色:“這是茶卡鹽湖,那年我才剛大一,和一群同學到青島旅游拍的照片,今天翻出來看,才驚覺時間過得這樣快,一晃這麽多年過去。”
照片裏背景是一片片潔白的雲朵,一個身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在水面上翩然起舞,身姿輕盈,四肢纖長。
她腳下有水波紋蕩漾開來,構成了一副純澈天然的美好畫面。
給人一種寧靜美好的感官。
姚櫻又翻開一頁,有海邊漁民滿載而歸的黑黝黝笑臉,有孩童戴草帽手捧沙礫天真單純,有婦女收拾海産品煮食的專注……
每一張背景雜亂,就是這些貧窮的生活環境,在彰顯濃濃的生活氣息,輕而易舉讓人了解到照片主人公所處在一個怎樣的環境。
姚櫻心弦震撼:“這些照片能觸動人心。哥,你真厲害。”
她直白的誇贊,讓姚謹謙腼腆笑笑,将那張姚櫻看了又看的以卡茶鹽湖背景的照片抽出:“我看你很喜歡,送你。”
姚櫻接過照片,眼含驚喜:“真的,可不許反悔。”
姚謹謙無奈揉了揉她的腦袋:“你能夠喜歡我的作品,我很開心。”
走廊裏,目睹這對兄妹談話的姚卿悄然退走。
“不行,我不能讓謹謙一直跟姚櫻這麽親近。”
姚卿開車離家,去往錢文斌的住處。
剛到小區門口,就看見錢文斌的車從保安室駛出。
這麽晚了,他要去哪兒?
姚卿心頭滿是疑問,想着錢文斌沒發現自己,幹脆一踩油門跟上去。
錢文斌的車往商業中心開去,這不是去姚家老宅的方向,一路上姚卿腦補了各種電視劇裏的狗血出軌劇情。
眼看丈夫的車緩緩停在路邊,推開一家咖啡廳的門,進入。
咖啡廳,分明是去跟別的女人約會?
姚卿給自己做了無數心裏建設,暗搓搓跟上去去抓奸。
卻說錢文斌走入咖啡廳,目光一掃,向最裏面的角落走去。
角落裏的男人戴黑色漁夫帽,遮去半張臉,聽見腳步聲靠近,道:“來得挺準時啊!”
有服務員過來詢問要喝點什麽,錢文斌心裏一團怒火,哪裏有心情喝東西。
服務員走開後,錢文斌坐到黑色帽子對面,眉間一股戾氣:“錢都給你了,你還找我做什麽?”
黑色帽子嗤笑:“錢副總,大家都是老熟人,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那筆錢我已經花光,我現在還需要一筆錢。”
錢文斌咬牙切齒:“上次你說只要兩百萬,就答應再也不來找我。”
黑色帽子輕嘆:“上次我女兒生病,着急做手術用錢。你給的錢我都付了手術費,孩子還需要營養費,警方一直在通緝我,我是真的沒法子,只好來找你。這次只要你給我錢,我帶着全家移民國外,再也不來找你。”
錢文斌冷哼:“你以為我還會信你。”
黑色帽子也不慫:“你不給錢,我被抓了,錢副總休想置身事外。你說要是姚家知道十八年前你做的事,你覺得你那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會不會原諒你?還有你那個現在任職河山集團姚副總的親兒子,你覺得到時候姚董事長知道他寵愛的親孫女被人販子拐走,你也摻和一腳,還會不會讓你兒子接管這麽大一個集團企業。我是路邊不起眼的石頭,錢副總是金貴的玉珏,我不怕磕不怕碰,錢副總呢?”
錢文斌死死握住拳頭,最後妥協:“你要多少?”
黑色帽子:“一口價,五百萬。”
還一口價呢,當勒索錢財是菜市場賣菜,不還價!
錢文斌笑不出來,眼皮子直跳:“我哪有這麽多錢,你不如去搶銀行還來得快些。”
黑色帽子不依不饒:“你沒有,但你老婆孩子有。我聽說姚董事長給了孫子孫女每人五億創業金,你兒子姚副總的投資公司賺了好多錢,我要的只是五百萬,不過是五億的百分之一,你分一點點給我就好。”
錢文斌重重一拳砸在桌面:“那不可能,你別想打謹謙的主意。”
黑色帽子瞥了一眼走廊,壓低了帽檐。
有腳步聲落在耳後,錢文斌注意到黑色帽子的異常舉動,留了心,不敢開口。
錢文斌回頭一望,望見了妻子姚卿。
錢文斌肝膽欲裂,心慌意亂,她是不啊聽見了什麽?
姚卿怒氣沖沖來抓奸,結果卻抓到丈夫跟一個藏頭露尾的男人坐在浪漫有情趣的咖啡廳。
兩個大男人見面,怎麽搞得跟香港電影地下接頭的卧底一樣。
錢文斌最先反應過來,起身拉住姚卿的胳膊:“你怎麽來了?”
沒抓到奸,姚卿的怒氣沒地兒撒:“文斌,我去找你,看見你開車出門,我就跟過來了。對了,他是誰?”
錢文斌舒了一口氣:“就是一個朋友,他想拜托我幫忙找個工作。”
黑色帽子很識趣,趕緊配合道:“錢副總,剛才托您辦的事,還勞您多費心。希望您記得十八年前,我們的交情。”
說到交情,黑色帽子壓重了咬字音。
“文斌,你怎麽渾身發抖?”茫然的姚卿開口問。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應該還有一更2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