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紅了眼眶
得到想要的答案, 姚櫻也不扭捏:“或許,我們可以試一下。”
謝言專注又認真地凝視她,渾身血液加速運轉, 身體一陣發熱, 甚至連最讨厭的陰沉天氣,都不能影響他的好心情。
他道:“可你要走點心,不能像以前一樣惹你謝言哥哥傷心。”
有腳步聲朝這個方向過來。
以姚櫻的視野, 正好瞅見江栗在東張西望, 最後将目光定格到她們這邊,挑釁着。
“我可以走心啊, 我還想要抱抱。”姚櫻回以江栗挑釁,向面前的人張開雙臂邀請。
謝言臉上的表情停滞了下,遲疑上前摟住她:“大庭廣衆之下, 是不是不太好?”
姚櫻将臉埋在謝言懷裏,聽着他急促有節奏的心跳聲, 覺得心底特別安寧:“你不喜歡?”
寬闊的肩膀,果然能帶給人安全感。姚櫻腦子亂糟糟地想。
謝言生怕她誤會自己的意思, 趕緊解釋:“喜歡, 我當然喜歡。只是覺得好像在做夢一樣。如果真的是夢, 我希望再也不要醒來。”
姚櫻的臉貼着他裏面的一件白色羊毛衫, 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緊實的胸膛, 低低地輕笑。
謝言懷裏的味道真的好好聞, 她真想扒開他的羊毛衫狠狠咬一口。
唔,想歪了。
姚謝兩家長輩見微如著, 察覺到兩個小輩回來時眉來眼去,跟出門前的态度大不相同。
這門親事看來是成了!
對于這樣的結果,姚老爺子和胡奶奶相視一眼, 自然是樂見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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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胡奶奶樂得合不攏嘴,眼角的皺紋又多了兩條,換作平日裏她肯定氣得跺腳,可今天她高興呀!
眼看着孫女謝桐事業上有發展,孫兒謝言的終身大事有着落,謝家很快要大辦一場喜事,這是雙喜臨門啊!
直到姚家的車駛走,謝言還抻長了脖子望,也不知道姚丫頭是怎麽把這個不解風情的臭小子給迷得七葷八素。
哎,本以為是自家臭小子把姚老孫女兒拐回家,看情形,倒像是自家孫兒被拐去姚家。
胡奶奶嘆氣,拿胳膊肘捅了捅:“看什麽呢!人都走遠了。”
謝言回神,眼底還有一絲沒有藏住的溫情:“奶奶,謝謝你。”
胡奶奶心知肚明,氣哼哼:“你當然要謝我,不然,憑你自己能找得到老婆?”
停了停,胡奶奶繼續道:“姚丫頭不嫌棄你這塊木頭,以後你可要好好對人家,要是哪天叫我發現你欺負姚丫頭,奶奶的拐杖饒不了你。”
謝言眼神溫和而認真:“用不着奶奶的拐杖,我現在一想到以後惹姚櫻傷心,我都恨不得抽自己。”
好不容易才讓姚櫻接受自己,他巴不得把心掏出來捧到姚櫻面前,又怎麽會去做傷害她的事?
“言哥哥。”和父母一起來告別的江栗一臉歡喜,蹦蹦跳跳上前拉住謝言的胳膊。
謝言渾身不自在,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肘,用眼神警告。
江栗讪讪松開,一臉委屈:“言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厭我?”
謝言面無波動:“讨厭,為什麽要讨厭你。”
江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他,期待。
就聽謝言繼續道:“按我母親的輩分算,我是你遠房小叔,親戚之間正常走動而已。”
江栗将哭欲哭:“可我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
江父看出女兒的心思,倒也順水推舟般裝作不懂,如今謝言幹脆把話挑明,江父只好呵斥:“江栗,別沒大沒小的跟小叔說話,天色晚了,我們也該回去。”
不提謝家的雞飛狗跳,大年初一,姚家阖家其樂融融,只有姚卿一臉心事重重。
原因嘛!
年前,她去參加一位貴太太舉辦的宴會,某位銀行高管太太刻意讨好她,主動說起錢文斌抵押房産和車子的事兒。
本來對方是故意向姚卿賣好,卻不想姚卿是個愛面子的人,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別人怎麽看待姚家,會不會認為姚家資金出了問題,淪落到抵押房産貸款的地步。
錢文斌的行為,令姚卿顏面無存。
姚卿暗示過丈夫是不是缺錢,錢文斌還以為她看上珠寶首飾,給了她一張銀行卡。
也就是這時,這位一向以自我為中心的姚家大小姐,突然發現丈夫不對勁。
直覺告訴姚櫻,錢文斌的不對勁兒,跟在咖啡廳裏見面的戴黑色帽子的男人有關。
如今回想,姚卿覺得那個男人的下巴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姑姑,這是我媽媽做的蛋撻,我拿了一些,你也嘗嘗。”
侄女兒乖巧捧着碗碟出現,打斷姚卿的遐思。
對于姚櫻,姚卿一開始抱有心疼和同情,帶她吃飯逛街,試圖跟侄女兒拉進關系,偏偏姚櫻要跟謹謙争奪集團繼承權,姚卿對侄女兒也沒好臉色。
“我沒胃口,先放着吧!”姚卿接過她手裏的盤子,一擡美目,突然心口驟然猛跳。
咔擦,一聲清脆的瓷器破碎聲。
盤子落下,摔得四分五裂。
“姑姑,你怎麽了?”姚櫻看姚卿臉色很難看,忍不住擔憂。
姚卿心裏掀起滔天巨浪,面上強做鎮定:“我,我沒事。你別撿,小心割傷手指。”
話音剛落,蹲下身去撿碎片的姚櫻皺了皺眉,手指處汩汩往外沁着血珠子。
姚卿一臉埋怨:“怎麽這麽不小心,你等着,我去找藥箱給你處理傷口。”
姚櫻老實坐在沙發裏,等。
沒一會兒,姚卿提着藥箱,手忙腳亂地替姚櫻消毒,動作輕柔細致。
姚櫻看着姑姑認真的臉龐:“還以為姑姑很讨厭我,不會管我死活?”
處理好傷口,貼上創口貼,聽見姚櫻的話,姚卿合上藥箱的動作一頓,別扭道:“再怎麽說都是一家人,血濃于水。我不喜歡你,但你受傷也是因為我,我是怕你轉頭跟老爺子告狀,害我挨罵。”
是啊,血濃于水。
如果她的丈夫真的跟十八年前侄女兒被抱走的事有關,姚卿不敢想象。
入夜,姚卿通過個人渠道撥動一個陌生號碼:“聽說你很專業,我現在需要你幫我跟蹤一個人……什麽,現在過年不接活?中間人沒告訴你我是誰,價錢都好商量,我給你的價格是平時的十倍。”
挂了電話,一身白色睡裙的姚卿站在落地窗前,因為房間黑漆漆沒有開燈,從窗外一眼看去,脊背發涼。
一年了,錢文斌住在外面的房子,只逢年過節回姚家吃飯,打定主意将賣慘進行到最後,替姚謹謙博取老爺子的同情分。
夫妻同心,姚卿和丈夫配合得很好,果然老爺子分出幾分心思給兒子姚謹謙,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除了姚謹謙不太順從,老是忤逆她的意思,一切都按照她們的想法進行着……
突然一個晴天霹靂,姚卿不是不信任丈夫,只是因為了解,所以害怕。
姑姑姚卿如何惴惴不安,如何夜不能寐,姚櫻不知道,她洗完澡,躺回床上,房門這時被外面敲響。
打開房門,穆遠穿着寬松的家居服,一雙幹淨的桃花眼看她:“我想讓你幫忙選一選歌。”
穆遠按下手機音頻,輕揚的旋律響起,緊接着是少年清越如管弦般的嗓音淺淺低唱着……
少年的嗓音,輕而易舉将姚櫻帶回青春懵懂的學生時代。
一曲完,姚櫻很受觸動:“很好聽,這是你專輯上的歌?”
穆遠點頭:“你也更喜歡這首歌?公司想要以這首為主打歌,但我更喜歡《蒲公英》。”
姚櫻擡手揉了揉穆遠的腦袋:“不要管別人看法,堅持自我,有時候也是一種力量。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永遠站在你身邊。”
穆遠握拳,垂下的長長睫毛輕顫了顫:“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穆遠的堅持,獲得勝利,最後經紀公司同意以那首讓他火爆全網絡的《蒲公英》做專輯主打歌,定在初十上架。
回憶了下行程表,初十那天,姚櫻應該不在蘇市,在瑪市。
初二一早,謝言帶着禮品登門,是一些人參、蟲草和魚膠等滋補品。
謝言登門時,姚櫻還在睡懶覺。
去年謝言喊過姚櫻起床,那時兩人都沒有那方面的心思,現在濃情蜜意的,蘇岚怕姚櫻不好意思,讓穆遠去叫她起床。
看到姚櫻名義上的未婚夫,穆遠不情不願。
懶洋洋的姚櫻在被窩裏翻個身,一聽說謝言,立即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謝言來了,那我要趕緊起來。”
穆遠站在原處,看她匆匆走進浴室洗漱完,又開始挑選衣服鞋子,眉筆口紅粉底液輪番上陣,把自己打扮成一個精致美人。
難道是他打開門的方式不對?
穆遠極少見她打扮,大部分時候素面朝天,最多塗下口紅顯氣色,這樣精細的裝扮,也只有去宴會才有的。
穆遠很是不解:“你們不是名義上未婚夫妻,見他為什麽還要打扮?”
姚櫻拿着眉筆細細勾勒眉形,聞言動作一頓:“忘記跟你說,我現在跟他是男女朋友那種關系,等你以後交女朋友就知道啦!”
穆遠張口結舌,磕磕絆絆:“什,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昨天啊。”姚櫻對着鏡子比了比兩邊眉毛,很滿意,繼續塗口紅:“你昨天去經紀公司,不然我們帶你一塊去謝家。”
姚櫻化完妝,噠噠噠地腳步聲踩在地板上走出房門,徒留穆遠久久不能回神。
樓下歡聲笑語,穆遠立在樓梯口,望着會客廳沙發裏謝言一面與蘇岚交談,一面側臉去看身旁吃早飯的姚櫻。
姚櫻捧着一碗皮蛋瘦肉粥,喝完,又去拿茶幾上的蛋撻,同樣時不時擡眼去看對方。
這兩人看彼此的眼神,有一種讓人抓不住的東西。
這樣的畫面,好像她們才是一家人,穆遠眼角的紅痕越發鮮豔,如一抹醉人的胭脂。
望着眼前的場景,少年終究是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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