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野蠻女友
裴烨扯下這條喜慶的橫幅,往懷裏随便一卷巴,塞抽屜裏去了。
期間,沒有敢對裴烨的行為做出評價。
他本來就是個在班級搞特立獨行的人,霸道的令同班同學什麽都準說。
早自習結束,莫沫的不自然被包廷注意到了。
包廷八卦的很,問她:“你幹嘛,一早上往後面看了十七八次,怎麽,不要告訴我,你也愛上裴烨了!”
莫沫:“你別煩我,我愁死了。”
包廷:“愁什麽,馬上要放寒假了,有什麽好愁人的。”
“你不會是愁自己的期末考試成績吧?”
莫沫一揮手:“誰怕這個了。”
十三班的同學,什麽都會怕,唯一不怕的就是期末考試。
反正都是爛泥了,怎麽考都是爛泥一灘,衆人都很幹脆利落的破罐子破摔,心安理得放棄了成績。
莫沫說:“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她稍微轉頭,通過餘光看到了裴烨。
整個群魔亂舞的十三班中,只有他在看書。
莫沫嘆了口氣。
下午放學,溫甜收拾好書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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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校門口,溫甜沒回家,先去學校的電話亭打電話。
這處打電話不需要花費,溫甜如果用手機給他爸打電話,溫父一定會問東問西,她懶得解釋這一段,幹脆就用公用電話打,還省事。
溫父一輩子沒讀過幾天書,上輩子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氣,這輩子娶到了雲娘。
雲娘愛他,放棄了追逐自己的富二代,擰着骨頭要嫁給溫父這個成日裏只會打漁的窮青年。
這事兒在他們那個堵塞偏遠的小鎮子裏都快成了一段傳說,雲娘出嫁那天,前來圍觀她的常常的陌生人隊伍,從村頭排到了村尾。
雲娘嫁給她,卻一生都不得善終。
溫憐惜出生後沒多久,她便遇到了一夥綁架犯,丢了清白之後懷上了溫甜。
溫甜便帶着雲娘痛恨的詛咒生了下來。
溫父愛雲娘,連帶着雲娘的一切他都深愛。
溫甜出生沒幾年,雲娘瘋瘋癫癫的就死了,留下她這個污點活在世上。
因此,溫甜心懷愧疚,不常給溫父打電話。
這是多年來,她始終認為自己這條命是偷來的,是用雲娘的命和幸福換來的。
此刻,她是有生以來,第二次主動打電話給溫父。
京市的號碼,溫父日日夜夜都在背,一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開頭幾位,他立刻就接上電話,聲音激動道:“喂?是二囡嗎?”
溫甜等了下,開口:“爸爸,我過幾天回家。”
溫父:“我知道,我知道,我老早就算好的呀,你學校的事體忙完,就這幾天,爸爸等你回來吶。”
溫父的聲音斯文柔弱,帶着一股極重的口音,說的颠三倒四。
“我買了一月十六號的車票,晚上到家。”
溫父:“爸爸道車站來接你。你姐姐呢,她什麽時候回來?”
溫甜:“我問問她。”
溫父:“噢喲,你們兩個麽幹脆一起回來算了,我做飯都好做一些。”
溫甜:“她要工作。”
溫父語氣低落了一些:“那要工作也沒辦法,你先回來,你姐姐麽再說,她一直都是拖到年三十才到家,不管她了。”
溫甜答應了幾句,挂了電話。
她回到家,走上自己房間,門一開,裴烨就睡在她的床上。
溫甜熟視無睹,書包一放,坐下來開始寫作業。
裴烨等了半天沒等到溫甜和他說話,他挂不住面子,咳嗽一聲自己開口:“我說。”
先來一個大爺般的開頭。
“你沒看見你老公嗎!”
裴烨動腳踢了一下她的凳子。
他的腿長,踢一腳之後還能踢第二腳。
他定了個小目标,打算踢到溫甜不無視他為止。
溫甜放下筆:“裴烨,你是不是很無聊。”
裴烨從床上坐起來,審問她:“我問你,你無不無聊,在我們班門口挂那種橫幅。”
溫甜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的習題本上,她鎮定自若:“什麽橫幅,我不知道。”
裴烨挑眉:“你少來,‘恭祝高一十三班裴烨同學在二中期中考試中擺脫倒數第一,考了倒數第十,特此嘉獎’的那個。”
溫甜心道:記憶力不錯,竟然全都給背下來了。
她:“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要寫作業了,請你出去。”
溫甜耍賴不承認,裴烨也不能就強行按着人家腦袋認。
他現在脾氣都被溫甜折磨的成了好好先生。
裴烨看到橫幅,竟然也沒有多生氣。
在一次次的身心疲憊中,這回甚至還體會到了一絲溫甜的可愛出來。
他整個人重重的砸向床鋪,心道:我沒救了。
沒救了的裴烨,一直呆到了晚上九點鐘還不肯走。
溫甜已經把所有的作業給寫完了,她收拾了幾件衣服,打算去洗澡。
洗澡前,裴烨突然勾着她的腰。
他就這麽伸了一只手,輕輕松松的就把溫甜給攔下。
“哎,溫甜,我肚子好餓。”
溫甜:“好餓就下樓吃東西,這個點王媽還沒有睡。”
裴烨攔着她的腰,突然變本加厲,将她整個人往懷裏一帶。
溫甜防不勝防,直接滾到床上,和他滾作一團。
被子糾纏在兩個人身上,裴烨突然耍起無賴來。
“我不要,我想吃小龍蝦。”
溫甜面犯桃花,“你混賬嗎!起開,我沒工夫陪你玩兒!”
裴少爺早早的就把溫甜劃為自己的女人,就算現在不是自己的女人,以後也是。
他對溫甜可不知道什麽叫做男女有別,什麽叫做授受不親,只逮住了就動手動腳——當然,僅限于摟摟抱抱,在這位少爺的腦子裏,親近無非就是這些東西。
裴烨突發奇招,雙手往溫甜腰上一放,抓着她的腰撓了起來。
溫甜的身體極其敏感,這麽一撓,她整個人跟彈簧一樣跳了一下。
“裴烨!”
裴烨變本加厲,撓的更厲害。
溫甜被他抓的受不了,破天荒的開始讨饒。
裴烨鬧了一會兒,聽到了滿意的答案,于是放過溫甜,将她從床上拉起來。
“陪我出去吃小龍蝦。”
溫甜笑的眼淚挂在睫毛上,心裏想道:我要弄死他。
裴烨:“你答應我的。”
溫甜又想到:吃完小龍蝦再弄死他。
二人遂偷偷摸摸的出門了。
裴烨家裏的別墅在寸土寸金的高級別墅區裏面,從別墅區溜出去,得走四條挂滿了奢侈品商店的街才能看到普通老百姓吃飯的鬧市。
裴烨溜的輕車熟路,從車庫裏翻出自己的自行車,拍了拍後座。
他兩人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等王媽睡着了才出來,為此,還煞有其事的戴了兩個口罩。
裴烨原本還打算戴墨鏡,溫甜拒絕了,理由是不想跟瞎子一起出門。
大晚上的戴墨鏡,這不是有病嗎!
十一點的時候,兩個人終于跑到了鬧市區。
這個點,無論什麽時候都很熱鬧,哪怕是禮拜一也不例外。
裴烨在車來車往,紅燈綠酒的十字路口站了會兒,最終順應心靈的指引,找了一家看起來就很好吃的小龍蝦店。
店裏生意爆棚,二人進去坐的時候只有靠最外面還有座位。
一坐下,裴烨拿着菜單,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胡亂點了一通。
溫甜:“吃不完的。”
裴烨:“吃不完扔了好了。”
溫甜:“不要浪費,吃多少點多少。”
裴烨看了她一眼,默默地修改菜單。
最終,二人點了三斤的十三香小龍蝦。
點完了龍蝦之後,有十來分鐘空閑的時間是等龍蝦上桌。
裴烨百無聊賴,突然很有興致的打聽起了溫甜的家庭。
溫甜一字不說,全數四兩撥千斤的糊弄過去,裴烨就算情商再低也感受的出來對方的不情願。
他立馬換了一個問題,問起了溫甜喜歡的東西。
溫甜左思右想,沒什麽喜歡的。
裴烨又問她:“你什麽時候生日?”
他心道:這個問題總能回答出來了吧?
溫甜确實可以回答出這個問題,但在她回答之前,出了一點意外,導致她沒說出口。
這個意外,來自于店裏的另一桌客人。
這桌客人攏共六七個男生,有些穿着校服,有些光着膀子,有些穿着自己的衣服,從零星的幾件校服上可以看得出來,應該是附近的高中生。
但這六七個高中生的臉長得就很着急了,不穿校服,活像個四十歲的老男人。
其中一個穿工字背心的高中生,叼着牙簽,猛地坐在了裴烨邊上。
他搭着裴烨肩膀,說道:“同學,你們在吃什麽,照顧我們一下呗。”
裴烨的手還沒好全,他面若寒霜,說道:“把手從我身上拿開。”
那人油嘴滑舌,嬉皮笑臉:“幹嘛,看你穿的挺好的,交個朋友,不可以啊。”
聽到這裏,溫甜恍然大悟:這是遇到小混混了。
她眯着眼睛,辨認了一下校服胸口的校徽,下面一行小字寫着:中元高級職業中學。
溫甜看着這個混混同學,心裏替他感到惋惜。
這同學在‘道上’混的難道都不打聽一下裴烨的名字嗎。
當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小混混遇上混混頭子,自家人打自家人啊!
要不是情況不對,溫甜都想笑出聲。
她:“裴烨,你自己解決,我要吃小龍蝦了。”
那混混聽到溫甜開口,突然又驚又詫:“裴烨?你是裴烨?”
他的手放了下來。
裴烨說:“你哪位?”
那人愣了下,突然陰狠的笑了一聲:“媽的,冤家路窄,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這個小兔崽子了!”
混混同學兇神惡煞,猛地踢翻了他邊上的凳子。
“我問你,你是不是把曼曼甩了?”
裴烨慢吞吞的說:“曼曼是什麽東西?”
那人:“李曼曼!”
裴烨:“哦,有嗎,我忘記了,你哪位?”
混混同學懶得和他廢話,又踹翻了一個凳子作為示威。
“我告訴你裴烨,你給我立刻跟曼曼道歉,然後馬不停蹄的追回她!不然,你的下場就跟這個凳子一樣。”
裴烨覺得好笑極了。
他想笑,又覺得這個時候笑出來不太合适,只好撐着手說:“你該不會就是李曼曼那個什麽……幹哥哥吧?”
混混同學有些怕裴烨,不過此刻他們有六個人,裴烨只有一個人,右手還打着繃帶,不至于這樣都還能被對方海扁。
而且,他還帶了一個女生出來。
李曼曼這位幹哥哥,大概是自作多情的把自己當親哥哥了,看到裴烨帶着別的女人,立刻火冒三丈。
“這女的誰?”
溫甜放下手中把玩的筷子,站起來。
他們這一處角落動靜鬧得挺大——接連踢翻了兩個凳子,店老板早早地就注意到這裏。
小店開在中原職高附近,職高裏面不少像這位‘幹哥哥’一樣混的同學,在店裏打打小架是常有的事情。
店老板甚至已經做好了勸架的準備。
他看好了,一會兒打起來,就先把這個右手受傷的小同學拉開,他一看就打不過另一位兇神惡煞的‘哥哥’。
拉開了小同學之後,再把‘幹哥哥’給制服住。
衆人的眼睛不自覺的都往這個角落盯——看熱鬧,中華上下五千年的傳統民風。
溫甜心道:李曼曼到底有幾個幹哥哥,叫她這麽認下去,豈不是要煩死我?
她索性自己一次性解決。
溫甜說:“我的話只說一遍,你聽清楚了。”
她回答這位小混混之前的問題:“我跟裴烨是夫妻關系,叫李曼曼別再來糾纏裴烨,我不管不代表我沒看見,如有下次,就和你的下場一樣。”
該‘哥哥’大約是沒見過如此嚣張的軟妹,震驚了一下,還來不及反應他有個什麽下場,溫甜已經摘下眼鏡,照着他的心口就踹了一腳。
那混混當即連人帶凳子滾出去兩米遠,倒在地上嗚咽一聲,就爬不起來了。
裴烨聽完溫甜前半句話,心裏還在美,泡泡剛冒兩個,就見此情此景,他的面部神經瞬間僵在臉上,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