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鄭若瑾跑出去老遠,到底還是被身後的青年追上了。

青年好說歹說道了半天歉,承諾再也不提剛才那件事,也願意陪他一起再想其他辦法,保證不做違背原則的事情,鄭若瑾才勉強原諒他。

只是嘴上說着要想辦法,鄭若瑾現在除了繼續向父親曾經的朋友和合作夥伴求助之外,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

不出意外,連續打了幾個電話,得到的回複都是:“不好意思,我們公司其實也過得很艱難,自身難保,幫不上你們什麽忙。要不你再問問其他人?”

鄭若瑾臉色很不好看,但還是禮貌地道謝:“謝謝,打擾您了。”

他這幾天跑遍了所有認識的人家,一個願意借錢給他們家的都沒有,可他們家的公司最遲下周就要申請破産了,再拖下去就真的要完了。

鄭若瑾心裏不是滋味,可也沒什麽辦法。

人家畢竟只是跟他們家有點交情,又不欠他們的,何況他們家公司最近幾年的确沒有做出什麽成績,從投資角度看,也不是一個很好的投資對象。

只是鄭若瑾還是不甘心,讓父親的心血就這麽毀掉。

其實本來他們家的公司發展一直很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幾年連連碰壁,賺不到錢不說,他父親身體也每況愈下,連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豐厚家底都賠幹淨了。

他喜歡演戲,不喜歡管理公司,也沒有學過管理相關的事情,現在遇到公司方面的問題真是兩眼一抹黑,恨不得穿回去把當初那個自顧自跑到娛樂圈玩票的自己打死。

好在父親還有個兄弟可以依靠,生病的這段時間,公司就交給了小叔和堂哥幫忙打理。

今天陪他出來的這個青年就是他的堂哥。

他從小沒有吃過苦,突然面臨破産的危機,這些天全靠堂哥一直陪着他跑東跑西,求爺爺告奶奶,不然光憑他自己,真的很難堅持下來。

只是堂哥今天的話實在太過分了,居然讓他去給別人當小三!

堂哥道歉道:“剛才都是哥不對,一時着急,說錯話了。我以後保證不這樣了,哥跟你一起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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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在往日的情分,和小叔一家對自己和父親的幫助上,鄭若瑾還是選擇相信堂哥是好心說錯了話,聞言心中微暖,點了下頭。

想到病房裏奄奄一息的父親,他眼眶微紅,有些沮喪。

關鍵時刻他一點用場都沒有派上,實在太沒用了。

堂哥一直在勸慰他,眼看時間已近淩晨,突然提議道:“我給你組了個局,是我的一個朋友,他還挺有錢的,說不定能幫到你。”

鄭若瑾眼神一亮,“真的嗎?”

為家裏的事情奔波了這麽久,眼看再找不到人為他們進行破産擔保,父親的心血就要徹底完蛋,只要有一分希望,他都不會錯過。

鄭若瑾頓時十分意動。

只是點頭之前,他忽然想起常珂的那句“早點回家睡覺”,心頭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湧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竟然真的有點犯困,想要睡覺。

這可能是拯救公司的最後機會了,這個時候他怎麽可以回家睡覺?

鄭若瑾晃晃腦袋,把困意甩出去,跟堂哥一起坐進出租車。

上車時,廣播正在播放一則逃犯追捕通告:“……逃犯特征:面部有刀疤,長度從左眉延伸到右臉頰……”

司機感嘆一聲,“最近真是不太平啊!跑完這單我也回家睡覺去咯!”

鄭若瑾聽到回家睡覺,忍不住又想起在片場見到的那個女孩,莫名感覺有些不安。

這時司機忽然看了他一眼,愣了下,“哎,你是不是那個……”

鄭若瑾立馬将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抛到腦後,壓低帽檐否認道:“不是,您認錯了。”

“……”

出租車很快在一個酒吧門口停下。

鄭若瑾平時也不是沒有去過酒吧,但眼前這個環境比他之前去的任何酒吧都要差,外邊垃圾桶旁邊堆了一地的垃圾,臭氣熏天,還有一群小混混蹲在門口,也不知道是在等什麽。

瞧見他過來,其中一個小混混朝他吹了聲口哨。

鄭若瑾皺起眉頭,心底有些抵觸,但為了父親的心血,還是壓着心中的不适,跟着進了酒吧。

酒吧內部的環境更是嘈雜,地上亂七八糟的,到處是煙頭和酒瓶,裏頭煙霧缭繞,空氣閉塞,一進去就感覺腦袋暈暈的。

他們到的時候堂哥約的人還沒來,等待的時間裏,堂哥給鄭若瑾點了一杯酒。

鄭若瑾正好心中煩悶,沒多想就喝了,眼角餘光瞥見堂哥在給人發信息,大概是催促對方過來。

他有點好奇,平時似乎沒有聽說堂哥認識什麽厲害的大人物,湊過去想要看看對方是誰,堂哥卻吓了一跳似的,往後退出去老遠。

“……”鄭若瑾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這一喝就是一個鐘頭,鄭若瑾腦袋有點暈乎的時候,堂哥說的人總算來了。

來人是一個花臂大漢,上下打量鄭若瑾兩眼,那種仿佛看貨物的眼神弄得他十分不舒服,下意識有些抵觸。

只見堂哥跟花臂大漢耳語幾句,便回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跟他走就行。”

鄭若瑾懵了下,“你不一起進去嗎?”

堂哥眼神閃了閃,态度很是奇怪,“我等會再進去!”

鄭若瑾本能的感覺不對,正要再仔細問問,那邊的花臂大漢已經不耐煩起來,堂哥趕忙催他跟上花臂,不然到時候人家一生氣,就不幫他了。

鄭若瑾頓時被拿捏住了軟肋。

花臂大漢卻看了堂哥一眼,說:“你也來吧。”

堂哥有些猶豫,花臂大漢湊到他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堂哥就點頭同意了。

有熟人一起,鄭若瑾頓時放下心。

可是跟着那花臂大漢走了一會兒,卻發現他帶自己走到了酒吧的後門。

不是應該約好了在酒吧裏談嗎?

越靠近酒吧後門,鄭若瑾就越覺得背後發毛,尤其是走廊兩邊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往他下半身掃去,那種感覺十分惡寒。

花臂大漢打開後門,外邊是個狹長的小巷,兩邊的房子都很破舊了,是那種活動板房,低矮的屋檐幾乎把小巷上方的天空全部遮住。

不對勁。

鄭若瑾莫名想起常珂說的那句“走路別走屋檐下”,腳步一頓,有些猶豫。

剛想問堂哥他們要見的到底是什麽人,堂哥便不耐煩地催促道:“停下來幹什麽?快走啊,讓豹哥等久了就不好了。”

豹哥?

京城這麽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鄭若瑾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號。

這個外號聽起來更像是□□。

鄭若瑾心中不對勁的感覺頓時達到了頂峰,這時前邊的花臂大漢也轉過來,鄭若瑾終于看清他的臉——

只見對方臉上有一條巨大的刀疤,從左眉橫跨鼻梁到右臉頰,幾乎把整張臉分為兩半。

跟出租車廣播上通報的那個逃犯的特征一模一樣!

鄭若瑾腦海中頓時警鈴大作,顧不上考慮其他,轉身就跑。

堂哥臉色一變,大喊起來:“別跑!”

然而酒吧人員混雜,鄭若瑾一頭紮進人群,轉眼就不見了,堂哥和花臂大漢在人群裏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人,最後問門口的混混,都說沒看見他出去。

堂哥氣急敗壞道:“這小兔崽子……還挺會躲!”

花臂大漢居高臨下瞧着他,“豹哥還在後頭等着。請吧?”

“你什麽意思?”堂哥臉色一變,“之前欠的錢,我不都已經讓公司財務打到你們賬上了嗎?”

“是你說帶個人來給豹哥助興,現在人跑了,你不得給他老人家一個交代?”

“我哪知道他會跑……”

花臂大漢一瞪眼,堂哥就慫了,賠笑着說道:“等他一失蹤,我把他爸的藥停了,他家的錢和公司就是我的了,到時候我一定備下重禮,登門道歉!”

“我管你這時候那時候?現在豹哥要找的是玩意兒,你帶來的人跑了,就自己頂上吧!”

花臂大漢說完一把拽起堂哥,像拎小雞仔一樣就把他抓走了,酒吧裏的人紛紛躲避,沒有一個管閑事,冷漠得令人心驚。

就在他們旁邊不遠處,随手披上別人外套躲在角落的鄭若瑾聽見了他們所有的話,心中大驚。

原來公司的事情一直都是堂哥在搞鬼,他虧空了公司去填自己的高利貸還不夠,居然還想害死他和父親,把父親的心血占為己有!

甚至這些天以來所謂的幫助都是假的,他就是想找個理由,讓他“失蹤”!

鄭若瑾怒火中燒,卻不敢繼續在這停留,趁着還沒人注意到他,趕緊低着頭離開了酒吧。

走到大街上,鄭若瑾望着空曠的街道,胸口被恨意燒得發慌,卻滿心茫然,不知道該去向何處。

父親重病在床,公司即将宣告破産,唯一能夠依靠的親人居然也心懷不軌……他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大少爺,根本無力回天!

鄭若瑾頹然垂下腦袋,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時,卻突然想起來片場遇見的那個女孩。

要不是及時想起她的話,他現在早就已經被花臂大漢帶走,之後會經歷什麽事情,根本無法想象。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如果是的話,她說不定能幫到自己!

鄭若瑾頓時來了精神,擡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急切地對司機喊:“快!去影視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19 23:57:56~2020-01-20 20:11: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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