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進來的是鄭若瑾的小叔一家。
夫妻倆下班後原本打算好好過節,突然接到警方的電話,讓他們去接兒子,還以為奪家産的事情敗露,吓了一跳。
仔細打聽後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聽說是墓園的管理員半夜突然聽到一聲尖叫,好奇出來查看情況,就在一個墓碑前面發現了一個套在塑料袋裏的人,正用自己的腦袋拼命往墓碑上撞,臉上血淋淋的一片,仿佛不知道疼。
管理員還以為是哪家醫院的精神病逃出來了,就報警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
好在警察局裏有人認識他,替他聯系了父母。
雖然不知道兒子好端端跟鄭若瑾出去,怎麽莫名其妙就出現在了郊外的墓園,但夫妻倆做賊心虛,也沒敢跟警察多問,當即出門把人給接了回來。
鄭若瑾堂哥醒過來時就已經在警察局,看着莊嚴威武的警徽,頓時生出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感動得簡直要哭了。
警察問他事情經過時,他當即事無巨細地把自己的遭遇說了。
結果只得到警察一個憐憫的眼神,以及囑咐他父母回家後好好關注一下他的精神狀況。
堂哥:“……”
雖說是害人終害己,堂哥卻根本沒有反省自身的意思,把一切倒黴的事情都歸因到了鄭若瑾身上。
要是他當初乖乖聽話,去陪那幾個老娘們兒,他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夫妻倆對這唯一的兒子寵愛得很,聞言忙附和道:“好好好,等公司到手,鄭若瑾那個蠢貨随便你怎麽處置!”
“到時候我要搬到他的房間去住!”
“你想幹什麽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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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完,擡頭就撞上了常珂三人的目光,小叔一家子都是一愣。
只能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鄭若瑾小叔迅速反應過來,臉色一變,“小瑾回來了,怎麽也不提前給叔叔打電話說一聲?晚飯吃過沒有?”
和藹可親的模樣,要是沒聽見他們前面那些話,別說是龔管家,鄭若瑾都要被這些人騙過去。
可鄭若瑾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真面目,此時見到他這副做派,半個字都不相信,只覺得難過。
他和父親最初雖然懷疑過小叔的動機,後來卻是真的把他們當做最親的家人看待,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們,這些年小叔一家甚至連錢都不用花,吃穿用住、就連堂哥交女朋友的錢都全是他父親出。
他們身上還有最深的血緣聯系!
鄭若瑾根本想不通,小叔一家為什麽還要害他們。
他先前嘴上說得痛快,這時候真正面對這三個人,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場面一時間冷清下來。
小叔心道不妙,視線轉了轉,對龔管家道:“小瑾忙了一天肯定餓了,您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飯菜?”
龔管家也聽見了剛才那些話,但鄭家的家務事,他實在不好摻和,看了看鄭若瑾,有點猶豫。
這時常珂突然開口:“正好我也餓了,麻煩龔叔了。”
說着便将龔管家往廚房方向推了推。
小叔這才注意到還有個常珂,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他總覺得這個女人看人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有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不過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只當是自己太過緊張出現了幻覺,面對鄭若瑾依舊是一副好家長的架勢,“這位是小瑾的朋友?交了這麽好看的女朋友,怎麽不跟我們說?”
鄭若瑾聽見這話耳朵不争氣地紅了紅,卻一反常态沒有解釋。
小叔眼神一暗,緩緩往這邊靠近了幾步,面上還是笑着解釋:“剛才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其實就是你堂哥帶你去見人,結果你自己跑了,害他沒面子,說了幾句氣話。”
他老婆連忙附和道:“是啊是啊,都是氣話!小嬸我剛才也是順着他的話開開玩笑,當不得真!”
堂哥卻沒有他們倆這麽好的心理素質,經歷了倒黴透頂的一天,此時見到鄭若瑾,恨不得沖上去咬他一口!
他瞧見常珂的臉,迷茫了一瞬,頓時想起來她就是那天突然拍了自己一下的女人。
看看常珂,又看看鄭若瑾,他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麽,怒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算計我!”
小叔眉心一皺,拽了下他的手臂,卻被一下甩開。
堂哥恨恨道:“別裝了!這小子早就知道咱們要幹什麽!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同夥!”
一屋子人的視線頓時都集中到常珂身上。
常珂攤手,沒有解釋的意思,反倒往鄭若瑾身邊站了站。
她這模樣反而更堅定了堂哥的猜測,他回頭怒瞪鄭若瑾,“你連親堂哥都算計,你還要不要臉!”
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絕了,到底是誰先算計誰?
鄭若瑾氣得臉色發紅,終于動了真火:“你們害我爸爸生病,挪用公司資金,還想把我賣給逃犯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我們是親人!”
這話一出,小叔臉上虛僞的笑容頓時沒有了繼續維持的必要,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
“你全都知道了?”
鄭若瑾繃着臉,沒說話。
他原本以為被自己揭穿了真面目,這家人好歹也會心虛一下,誰知面前三人一點慚愧的模樣都沒有。
堂哥甚至理直氣壯道:“這公司本來就有我的一份!你這種什麽都不會的廢物,除了給人玩,還能幹什麽!”
鄭若瑾被他的無恥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常珂瞧着幾人的神色,突然說道:“我剛才已經讓龔管家報警了。”
聽到報警兩個字,小叔一家臉上終于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忙活了這麽長時間,眼看鄭若瑾的父親一死,他們就能坐擁巨額財産,警察一來就全完了!
決不能在這個關頭出事!
小叔臉色變換數次,一個可怕的念頭襲上腦海,大步往前一跨,就朝鄭若瑾撲去!
方才談話過程中,他就已經在不動聲色靠近鄭若瑾,這時兩人的距離十分近,鄭若瑾不防他突然暴起,一下子被擒住,跟小叔扭打在一起。
兩人糾纏的間隙,小叔朝呆愣的老婆和兒子大喊:“抓住那個女的!還有姓龔的,不能讓他們活着走出去!”
小嬸和堂哥瞬間回神,一個趕往廚房,另一個神情兇惡地朝常珂撲過去。
常珂仿佛被吓呆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鄭若瑾急得大喊:“姐姐!快跑!”
然而常珂一介弱女子,對上鄭若瑾堂哥這種一米八幾的大漢,哪裏有什麽勝算?
小叔死命鎖住鄭若瑾的喉嚨,幾乎已經看見兩人慘死的情景,開始考慮将屍體藏在哪裏。
然而片刻後,等來的卻不是常珂驚恐的尖叫,而是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響,緊接着是他自己兒子的慘叫。
“啊!疼疼疼……饒命饒命饒命……”
小叔猛地擡頭,就被看到的景象驚呆了。
也不知常珂是怎麽做到的,只見鄭若瑾堂哥面朝下趴在地板上,手臂被朝後擡起九十度,手腕在常珂手裏折出可怕的角度,五根手指在空中無力顫抖,訴說着難以忍受的疼痛。
在他看過去的同時,常珂高跟鞋踩在鄭若瑾堂哥的背上,鞋跟緩緩轉了兩下。
堂哥頓時發出了殺豬一樣的慘叫。
這時小嬸打開門,跟門外的龔管家和警察來了個照面,雙方齊齊愣了下。
警察瞧見屋內的情況,有一瞬間的迷茫,“請問……是誰報的警?”
常珂舉手:“是我。”
警察瞧着她腳下還在慘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