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魔君02
化形丹段擎蒼根本用不到,清月峰并沒有留存,段擎蒼見秦修月着急,便直接去了甘尾峰,剛一落地,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聲響,峰體都為之震動。
“怎麽了?”秦修月抓住段擎蒼的袖子,滿眼驚詫。
段擎蒼嘆氣:“甘尾峰的峰主連丹失敗了。”
“啊?”秦修月張了張嘴,心道,這甘尾峰的峰主不會外強中幹吧?那那藥靠譜嗎?
段擎蒼一看秦修月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輕笑着敲了下秦修月的腦袋,只是想起左丘頤,忽又嘆了口氣。
“怎麽?”秦修月疑惑的看着段擎蒼。
段擎蒼搖搖頭,不欲多說,拉過秦修月的手,往煉丹室去了。
此時煉丹室內一片狼藉,左丘頤沉默的坐在那裏,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不耐道:“出去。”
段擎蒼嘆了口氣:“師弟……”
左丘頤聞聲,立刻轉過身來,他詫異的看了段擎蒼一眼,目光立刻被秦修月吸引,他脫口喚了聲“修月”,又立刻搖了搖頭,他竟被障眼法給迷惑了,不過這人是誰?又為何會跟在段擎蒼身邊?
秦修月看着面前這人一身淡青衣衫,頭發銀白,面容蒼老,只是神态間卻又帶了幾分青年人的幹練,整個融合在一起,說不出的怪異。
左丘頤見秦修月盯得他看,皺了皺眉,目光轉向段擎蒼:“段長老來甘尾峰可是有事?”
段擎蒼道:“我來是向你要些化形丹的。”
“化形丹?”左丘頤掃了秦修月一眼,眉頭微微蹙起,心道段擎蒼莫不是迷怔了?他挑了下眉毛,森然的看着秦修月,“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迷惑了段長老,但你迷惑不了我,”說罷,看向段擎蒼,“化形丹我不會給你的。”
段擎蒼嘆道:“師弟……”
左丘頤緊抿着嘴,絲毫不肯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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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段擎蒼說着,拉過秦修月便走。
左丘頤忙道:“你去哪?”
段擎蒼道:“市集總歸是有賣的。”
“師兄!”左丘頤也顧不得段擎蒼身份了,他攔在段擎蒼面前,氣道,“秦修月已經去了,你用再多的化形丹,假的始終是假的,你又是何苦?”
左丘頤在段擎蒼成為長老之前,與段擎蒼素來交好,自然而然的和秦修月也熟絡起來。他與秦修月性子相仿,臭味相投,關系竟比段擎蒼與秦修月還要好,若非有桑天羽在,段擎蒼當真以為他對秦修月也動了心思。
可即便如此,段擎蒼亦不敢将秦修月煅魂的事說與他知道,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險,何況此事還涉及了兩個神仙,更需小心謹慎。
段擎蒼搖搖頭:“你不懂。”說罷,便又要走。
左丘頤見狀,急道:“你當真要去市集買?”
段擎蒼不語,定定看着左丘頤。
左丘頤煩亂的抓了抓那滿頭白發,段擎蒼威名遠播,這乾蒼大陸少有不識他的人,若他跑到市集去買化形丹,到時候他左丘頤豈不淪為乾蒼大陸的笑柄?
本來身中寒毒,修為不進已經讓他顏面盡失,若這煉丹的手藝再沒了,那倒真成了笑話。
左丘頤深吸了口氣,看着一旁的秦修月,憤憤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秦修月看着左丘頤的背影,轉頭看着段擎蒼:“這位老先生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左丘頤聞言,一個踉跄險些跌倒,他加快速度去取來化形丹,憤憤丢進段擎蒼懷裏,瞪着秦修月。
秦修月縮了縮脖子,正納罕這人為何盯着自己不放呢,便見左丘頤面上的皺紋淡去,竟露出張翩翩少年的面孔來。
秦修月大張着嘴巴,滿眼驚嘆。
左丘頤微微揚着下巴,就等着秦修月來誇,卻哪知秦修月啧了啧嘴道:“原來你長得這麽小相,難怪往老了化形,只是你那也太過頭了。”
左丘頤上下瞟了眼秦修月與身材不成比例的臉:“你這化形比我不遑多讓。”
秦修月忙擺手,他指了指段擎蒼道:“是他給我變的,不關我的事。”
左丘頤結舌,他是要罵秦修月的,可不是段擎蒼。
“好了。”段擎蒼拿出一顆化形丹喂給秦修月,“閉上眼,腦中想着你想要化成的樣子。”
秦修月依言閉上眼睛,身形緩慢縮小,面孔卻變化不大,不過瞬息的功夫,左丘頤和段擎蒼面前的人,赫然成了青年版的秦修月。
左丘頤驀地瞪大眼,指着秦修月對段擎蒼道:“師兄,此人包藏禍心,萬不可留啊!”
段擎蒼看着青年秦修月,微微勾起嘴角。
秦修月少年築基,面容一直便是少時面孔,而今看他這般模樣,雖依舊跳脫,卻少了分稚嫩青澀,讓人更是沉淪。
左丘頤看着段擎蒼看秦修月的那雙眼,心下一突,還欲再說,已被段擎蒼打斷。
“師弟放心,他的來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段擎蒼認真的看着左丘頤,左丘頤糾結半晌,最終還是信了段擎蒼。
回到清月峰,秦修月好奇的詢問段擎蒼左丘頤的身份,段擎蒼本不欲多說,可耐不住秦修月磨,只得将秦修月本已知道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這左丘頤乃前任掌門靈虛真人之子,說來也是少年天才,雖比不得秦修月段擎蒼之輩,卻也是同輩中的佼佼者,若說誰還能與左丘頤相比,那便是靈虛真人首徒桑天羽。
“桑天羽?!”秦修月大張着嘴,頗為不可思議。
段擎蒼點點頭,接着道:“桑天羽比左丘頤大了十六歲,左丘頤生母早逝,桑天羽對這個師弟頗為愛護,凡事都照顧頗為周到,久而久之竟對這小師弟有了別樣了情愫……”
只是左丘頤年紀尚幼,不通人事,只把這桑天羽當做長輩一般孺慕。
後來靈虛真人看出這大徒弟對兒子的異樣,心中本是想要阻止的,可是他已是飛升期,能護兒子的日子也不多,思來想去,便決意讓二人結為道侶。
先是招了大徒弟來問了一番,然後又把左丘頤招來詢問。
結果這左丘頤實在是單純,竟不知道侶是何意?靈虛真人被這麽一問,鬧了個大紅臉,沒再問下去。可左丘頤心裏卻記挂上了這事,竟私下裏跑去問了桑天羽。
“那桑天羽同他講了嗎?”秦修月好奇的抓着段擎蒼的袖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段擎蒼點點頭,桑天羽不僅講了,還講的事無巨細,甚至還言傳身教,險些行了合道的禮。
秦修月大張着嘴,真看不出來那桑天羽竟如此奔放,只是……
“那桑天羽的愛侶不是沉在寒潭底嗎?”秦修月有些鬧不明白了。
提及此,段擎蒼嘆了口氣:“具體事情我也不甚清楚,只知在師弟渡劫前一晚,桑天羽突然和新入門的師弟羽若行了合道禮,師弟他心神大恸,渡劫失敗,又匆匆去追,着了羽若的道,毀了根基,又中了寒毒,之後修行全都補了虧,再無長進,再加上寒毒侵擾,修為甚至還有些許倒退。”
“難怪!”秦修月憤憤道,“我就看那桑天羽不是個好東西,果然是個薄幸之人!”說罷,又詢問起,“那他煉丹是為了治自己嗎?”
段擎蒼點點頭,嘆道:“可惜卻總缺了味藥。”
“什麽藥?”秦修月心道,若能見着了好歹能幫幫他。
段擎蒼道:“那藥名喚火焱草,卻到底未曾有人見過。”
“沒有可替代的嗎?”雖然左丘頤對他态度不甚友好,可秦修月卻總是忍不住去記挂。
段擎蒼搖頭:“師弟他試過很多,卻都失敗了。”
秦修月聞言,眉頭緊擰,可段擎蒼無法的事情,青陽門無法的事情,他又能做些什麽呢?
段擎蒼看着秦修月一副失落的樣子,猶記得當時左丘頤出了事,秦修月竟孤身前往魔族去找羽若和桑天羽報仇,最後被冥辰打到重傷,被他和靈虛真人給救下。
段擎蒼合起眼,眼前是大片血色,秦修月孤身站在屍堆上,滿臉是血,對面站着的是冥辰。
冥辰面色淡然,看起來頗為輕松,秦修月雖站的筆直,可背在身後的手到底洩露了他此時的狀況。
段擎蒼對冥辰主動出擊,靈虛真人策應,當時打了冥辰一個措手不及,冥辰自知打下去只有吃虧的份兒,便立刻遁了,之後靈虛真人讓他帶回秦修月,而靈虛真人自己則孤身涉險,終不還。
秦修月痊愈後,難過了好一陣,幾乎日日陪着左丘頤給他逗趣,慢慢的左丘頤開始振作起來,用盡各種可能替代火焱草的藥材煉藥,卻均已失敗告終。
“這麽說,我和他還是好友呢!”
段擎蒼看着秦修月眼中閃爍的光,嚴肅道:“此事你不許插手!”
秦修月癟癟嘴,頗不以為然。段擎蒼看他這樣,知道多說無益,便只能多盯着點他了。
秦修月從山洞回來到現在沒吃東西,他揉了揉肚子,看着段擎蒼。段擎蒼無奈的搖了搖頭,引着秦修月去菜園選了菜,便開始給秦修月做起菜來。結果剛剛切好菜,便有青陽門弟子求見。
那弟子面色蒼白,臉上寫滿慌張,他撲倒在段擎蒼腳下,惶然道:“長老,魔族的人逼到山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