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合歡宗少主11
合道大典結束已是深夜,秦修月自打喝了祁靈蘊敬的那杯酒便覺得渾身燥熱難耐,本以為是喝多酒的緣故,可現下那滋味卻是再難忍受。他在床-上打着滾,撕扯着衣服,面色潮紅。
“修月?”段擎蒼握住秦修月的手,只覺他手心滾燙,又伸手覆上額頭,眉頭立刻蹙起,無端怎會發起熱來?
再說這祁靈蘊,自把酒敬給秦修月之後便已經恍恍惚惚,他不安的跟在祁琨身後,心中既期盼段擎蒼能屬于自己,又擔心秦修月真的出了什麽事該怎麽辦,正惶惶不安之時,忽聞身後一道聲音,立刻吓了個激靈。
“師兄!”左丘頤禦劍而來,待走近了才從劍上下來,他狐疑的看了祁靈蘊一眼,對祁琨道,“師兄,天羽說,大典上有魔氣,恐怕有魔族混進來了。”
祁琨曾言說,除非桑天羽廢去魔功,否則決不允許他重入青陽門,左丘頤自是希望桑天羽重新入門的,可是桑天羽想着魔舍利被羽若奪去,雖至今沒有動作,可魔族的野心卻昭然若揭,他若此時廢去魔功,倘若魔族突然發難,那對抗魔族的人便少一個,除非鏟除了魔族這個隐患,否則桑天羽實難安心。
“什麽?!”祁靈蘊聽左丘頤一說,突然想起在大典上的事,他驚呼一聲,臉色變得煞白。
祁琨和左丘頤同時看向祁靈蘊,那目光如有實質,祁琨沉聲道:“靈蘊,你可是知道什麽?”
祁靈蘊忙不疊的搖頭:“沒、沒有,我、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靈蘊!”祁琨怒喝一聲,祁靈蘊一個激靈,眼淚刷地就掉下來了,他抓着祁琨的衣擺,将在席間發生的事娓娓道來,待說到那酒的時候,祁琨臉色大變:“便是你給秦少主喝的那一杯?”
祁靈蘊哆嗦着不敢說話,卻也是一種默認。
“你個孽障!”祁琨擡腳狠狠踹了祁靈蘊一腳,用手指點着祁靈蘊的方向,想要斥罵,卻又不知還能說些什麽。
左丘頤一聽秦修月喝下的是魔族的東西,心下頓覺不好,他深深看了祁靈蘊一眼,對祁琨道:“師兄,我們先去清月峰看看吧。”
說罷,祁琨和左丘頤二人便離開了。
祁靈蘊捂着胸口躺在地上,身子縮成一團,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闖下大禍了。
祁琨和左丘頤趕到清月峰的時候,段擎蒼正準備去找左丘頤,見左丘頤恰好出現,再看看旁邊的祁琨,聯系之前祁靈蘊對周南葉做的事,還有什麽不明白?只是現在不是問責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秦修月的安危。
段擎蒼引着左丘頤進了殿內,左丘頤一看秦修月這樣,頓時變了臉色,過往的記憶在腦海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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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擎蒼見左丘頤臉色不對,低喚道:“師弟?”
“啊?”左丘頤回過神,平息了下心緒,走到床邊,他執起秦修月的手,稍一探脈,立刻了然。
“怎麽樣?”段擎蒼緊張道。
左丘頤放下秦修月的手,臉色有些難看,他搖搖頭:“我不知道此毒是什麽毒,只是與我當年所中,恐怕是同一種,至于解藥……”
當初他跌落寒潭,壓制住了此毒,可卻損了修為,最後靠着火焱草恢複。火焱草至陽,秦修月此時更是陽氣大盛,火焱草顯然不可用,可若将秦修月置于寒潭,那他的修為恐怕難保,倒是還有一法,左丘頤只是個想法,并不敢保證有用。
“解藥怎麽?”段擎蒼焦灼的看着左丘頤,左丘頤猶豫了一下,道:“解藥我不知道是什麽,可是我有一個想法可以暫緩這種痛苦,至于能不能徹底解了此毒,我沒有把握。”
“什麽法子?”段擎蒼急道。
左丘頤道,“此藥至陽,用寒潭水太過,會傷及根本,我想,黃泉水屬陰,卻柔,會不會有用?”
“我這就去尋!”段擎蒼說罷,便要離開,左丘頤忙攔下道:“師兄,黃泉水一夕間找不到,來回也需要時間,現在最要緊的是幫修月先緩解一下,師兄可知附近哪裏有含了陰氣的水?”
段擎蒼腦子現在亂做一團,什麽都想不到,倒是祁琨,突然想起之前周南葉泡過的那個湯泉。
“我記得之前周南葉他……”祁琨話還沒說完,段擎蒼腦子也清明起來,他一把抱起秦修月,急急往湯池去了。
秦修月剛剛進了湯池,頓時覺得身上一片清涼,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段擎蒼輕柔的撫過秦修月的臉頰,對左丘頤道:“我去幽冥界一趟,你幫我好好照看修月。”段擎蒼說罷,路過祁琨的時候步子頓了一下,突然道,“掌門師兄,你應該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是吧?”
祁琨深吸了口氣,微微合起眼眸,重重點了點頭。
段擎蒼離開清月峰便欲往幽冥界去,結果剛剛出來,便遇見了白隽。
“狐王?”段擎蒼疑惑的看着白隽,“可是有事?”
白隽點點頭,道:“狐族已經有了新王,今日是新王繼任大典,未能前來恭賀段長老合道,還望段長老海涵。”說着,白隽從懷中取出一塊一張狐貍臉的寒玉。
“與段長老合道那位,想必便是在我體內的生魂吧?”白隽将寒玉遞到段擎蒼面前,“這寒玉能解百毒,于修行也大有益處,我能得此寒玉,全賴于他,我欲離開,恐無歸期,便借花獻佛将這寒玉當做你們合道大典的賀禮吧。”
段擎蒼盯着那塊寒玉,喉結滾動,重複道:“可解百毒?”
白隽點頭,當初若非帶着這塊寒玉,他定是要着了赤籬的道。
段擎蒼接過寒玉,朝白隽深深躬了下-身:“多謝了。”
白隽疑惑于段擎蒼為何行此大禮,忙不疊回了一禮,順便告辭了。
段擎蒼目送白隽離開,看着手中的寒玉,手指微微有些顫抖,滿腦子都是能解百毒,那秦修月的毒是不是也能解?這麽想着,段擎蒼急急趕了回去。
回去的時候祁琨已經離開,只有左丘頤在一旁守着,見段擎蒼折返回來,疑惑道:“師兄?可是忘了什麽?”
段擎蒼搖搖頭,将寒玉遞給左丘頤,道:“此為寒玉,據說能解百毒,依你看呢?”
左丘頤接過寒玉,只覺觸手冰涼卻并不寒涼,他将寒玉遞還給段擎蒼,點頭道:“可以一試。”
段擎蒼将寒玉接過,挂在秦修月頸間。
初時并未見效,約莫過了兩個時辰,段擎蒼和左丘頤竟都感到了一陣靈力的波動,随着那靈力的波動,秦修月臉上潮紅漸漸褪去,似乎有了轉醒的跡象。
“修月!”段擎蒼撲到湯池邊,看着秦修月漸漸轉醒,終于松了口氣。
左丘頤見狀,上前拉過秦修月的手,确認他真的無恙了,這才放下心來。
待天亮的時候,秦修月身上的毒素已經被吸收幹淨,瑩白的寒玉此時已是一片赤紅,秦修月注意到那玉,取下來捧在手心,剛要贊一句這紅玉真好看,結果寒玉瞬間炸裂,消散的無影無蹤,秦修月頓時有些遺憾。
段擎蒼見狀,忙道:“修月,你怎麽樣?可還好?”
秦修月點點頭,昨晚的那種燥熱感散去,此時總覺得一點精神頭都沒有,他掙紮着從水中爬出來,段擎蒼忙将一旁準備好的衣服給秦修月披好,将人抱在懷裏。
雖說秦修月說自己沒事,可段擎蒼看着他一副沒精神的樣子,到底還是難以安心,他又讓左丘頤給秦修月診了下脈,确認秦修月沒事後,這才放心。
左丘頤看着段擎蒼和秦修月二人膩味,想着自己昨晚一夜未歸,想必桑天羽也擔心了,便向段擎蒼告辭了,只是話未說完,忽聞宗門召集鐘聲響起。
想起昨晚的事情,左丘頤步子一頓,看向段擎蒼:“師兄……要去看看嗎?”
段擎蒼搖頭:“你去吧。”
“好。”左丘頤點了點頭,看了秦修月一眼,見秦修月靠着段擎蒼,有些昏昏欲睡,微微嘆了口氣離開了。
祁琨并沒有說明白祁靈蘊犯下什麽過錯,只是含糊的說了句殘害同門,便判他思過崖上面壁三百年。
結束後,左丘頤将此事告知了段擎蒼,段擎蒼聽罷,看了眼沉睡的秦修月,沒有再多說什麽。
入夜的時候,妙姬帶着烏睢一起來到。
合道大典她們不方便來賀,本想着晨起來賀,又聞青陽門召集鐘響,怕段擎蒼日間不在,便特意等到了晚上。
段擎蒼将妙姬和烏睢請進來,妙姬将一木盒遞到段擎蒼面前,道:“昨日長老合道大典,未能來賀,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段長老笑納。”
段擎蒼不待開口,烏睢便道:“是啊,段長老,聽娘親說,若非有你幫忙,我此時只怕已經煙消雲散了,您若不收下這禮物,我們也拿不出更好的了!”
烏睢說罷,委屈的看着段擎蒼,這盒子裏是貓眼石,九命貓一族的寶貝,他想了好久才想到的。
段擎蒼聞言,笑看向烏睢,将盒子拿了過來。
烏睢見狀,立刻笑開來。
段擎蒼又同妙姬和烏睢說了會話,忽聞屋內傳來些許聲響,剛想說“失陪”,妙姬和烏睢已經準備起身告辭了。
送妙姬和烏睢離開後,段擎蒼趕忙進了卧室,剛一進去便見秦修月坐在床上思考着什麽。
段擎蒼輕喚了聲秦修月的名字,秦修月把目光轉向段擎蒼,秦修月想了想,突然道:“段擎蒼,我們是不是還沒合道?”
段擎蒼一愣,只見秦修月臉頰微微泛紅,頓時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麽。
段擎蒼緩步走到秦修月身邊,在床邊坐下,他拉過秦修月的手,詢道:“不累了嗎?”
秦修月搖頭,有些緊張,想他活了五百多歲,居然還是個處-男,實在是丢人。
“那好。”段擎蒼說着,緩緩朝秦修月靠近,嘴唇相觸的瞬間,仿佛天雷勾動地火,二人立刻滾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