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認真了?】
臺球廳內沒有外人,幾輪過後,顧璟霖和羅紹澤正坐在沙發上抽煙休息,打算聊會兒天再繼續。
侍者端了瓶冰鎮好的拉菲候在旁邊,只等哪位客人的酒杯空了好第一時間上前續上。
顧璟霖知道陸研不喜歡接觸陌生人,放他一個人在外面難免有些放心不下。而且從下午到現在也沒正經休息過,來之前那小家夥的倦意就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這事顧璟霖一直記得,所以從進門的時候起,他就沒打算跟這間會所耗個通宵。
不過既然是羅紹澤生日,那走太早肯定是說不過去的。
等喝完高腳杯裏的酒,顧璟霖把空杯往茶幾上一放,揮手示意侍者不需要再添。他翻開袖口看了眼表,時間顯示的是晚上十一點二十多,正好再陪羅紹澤打一盤,等零點生日一過,再提回去也就沒什麽問題了。
羅紹澤确實是喝多了,但腦子還算清醒。從方才進了臺球廳到現在,他早就注意到自己這位死黨已經斷斷續續看過好幾次時間了,這其中的意思根本不言而喻。羅紹澤覺得挺有意思,這顧璟霖平時雖然不愛玩,可從來也不是個會把“去意”表現得這麽明顯的人。
說白了大家都是無牽無挂的單身漢,只要不玩脫了被娛記拍到照片,那基本就是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對于及時行樂的人來說,時間是最沒意義的玩意兒。
這麽一想,羅紹澤勾了勾嘴角,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陸研那張臉。
除了名字耳熟,那張臉似乎也是在哪兒見過的?
羅紹澤想得腦仁兒疼,擡起一雙長腿架上茶幾,身子懶洋洋地順勢滑下去一些,好讓自己癱得更舒服。他仰頭抽煙,半晌後對着天花板吹出煙霧,然後沒話找話,随口閑扯道:“說真的,你前段時間那麽忙,怎麽認識那小美人的?”
顧璟霖聞言一哂,似笑非笑地側頭看他,想了想,說:“半個月前,從陸承瑞葬禮回來的路上遇見的。”
羅紹澤:“……”
羅紹澤一愣,繼而“噗嗤”一聲笑出來,啧啧搖頭道:“這叫什麽緣分,又是葬禮?遇見了之後呢?你就把人拐回家了?”
“差不多吧。”顧璟霖覺得這事沒法解釋,細說起來還得編一堆借口,随性順着對方的意思往下接話。
羅紹澤笑得停不下來,暈暈乎乎地念叨說:“你小子參加那麽喪的事都能半路撿個美人回家,這運氣好得也沒誰了!”
顧璟霖十分淡定地看着這小子耍酒瘋,等差不多了便伸手取過羅紹澤抽剩下的煙蒂,省得他抽過頭手指夾不穩,再掉下來燙着自己。
結果前腳煙剛被取走,羅紹澤笑聲驀地戛然而止,靜了幾秒,說:“真看上他了?”
說這話時他的聲音非常認真,要不是舌音有點卷,根本很難聽出是個喝高了的人。
顧璟霖表面看不出波瀾,動作一氣呵成地将那支煙蒂按滅,心裏卻難得為這個問題遲疑了一下。
——扪心自問,他沒想過,或者說沒考慮到這一層。
回想起來,兩人的關系始于交易,短時間內可以說是發生了質的改變,但若真從那種角度來說,确實又沒有特別實際的做過什麽。感覺比起肉體上的滿足,自己跟陸研倒更像是飼主和寵物,一個願意肆意寵愛,一個願意軟綿綿地裝乖。
現如今這事突然被羅紹澤提起來,一時間顧璟霖除了笑,實在不知道還能表示出除此以外的哪種反應。
那邊,羅紹澤見他笑而不語,以為自己真說中了,心裏不禁大為好奇,忙湊過來搭着好友肩膀,追問道:“你還真認真了?”
“你想多了。”顧璟霖嗓音平淡,可言語間卻倏而染上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在裏面,“陸研長得不錯,性格和家教也挺好的,相處起來不覺得累,除了潔癖,暫時還沒發現有什麽缺點。當然——”影帝先生頓了頓,繼而改口,“潔癖放他身上,也不能完全算是個缺點。”
“……”羅紹澤聽見這評價完全是懵逼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不解道,“聽你這意思應該挺喜歡的呀?就這還好意思說我想多了?!”
顧璟霖沒着急開口,起身來到臺球桌旁拿起自己那根球杆,用殼粉塊輕輕塗抹杆頭。
見狀,候在一邊的侍者反應很快,知道這是要開局了,趕忙放下酒瓶,快步過來取下桌面中間用于固定臺球的三角框。
顧璟霖單手撐在桌面上低伏下上身,拇指略微擡起架住球杆,瞄準白色主球照底部一擊。
頃刻間,白球旋轉着開出,随着“嗒嗒嗒”數聲脆響,臺球四散彈開。
顧璟霖也不關心有沒有球落袋,站直身體後,他漫不經心地走到旁邊,淡淡道:“問題是,陸研明顯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認不認真,有意義麽?”
羅紹澤剛剛起身準備過來打球,聽見這話差點直接坐回去:“你沒開玩笑吧?”
顧璟霖擡眼看他,也不說話。羅寶寶臉上一個大寫的“你他媽這是在逗我”,半天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對啊!”羅紹澤萬分不解,也顧不上打球,好奇心簡直被八卦塞爆了,“按理說,哥們兒你也是長得不錯,性格好,家教好,相處起來——”他猶豫了幾秒,決定略去死黨那個不愛搭理人小毛病不談,直接跳到最後一步,“反正就是——他到底看不上你哪點兒?”
“研研說他無性戀。”顧璟霖道。
“哦……”羅紹澤摸摸鼻子,“節哀。”
說完,為了緩解眼下愈發尴尬的氣氛,羅紹澤一邊思考怎麽換個話題,一邊準備去拿球杆,結果剛一走出沙發卡座,只聽見臺球廳的入口處傳來“吱呀”一聲門響。
這時間明眼人都不會進來打擾,羅紹澤有點不爽,很不耐煩地回頭看過去。
待看清楚來人,他臉色倒是緩了緩:“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留在酒吧陪陸研麽?”
顧璟霖一聽這話頓時意識到了推門進來的人是誰,也順着看了眼,淡淡道:“他沒事吧?”
肖亦涵規規矩矩地走到羅紹澤身邊,取了殼粉塊替他擦球杆,對顧璟霖笑道:“我進來就是為了跟您說一聲,剛才在外面偶然發現陸研發燒了,說是下午淋雨受了涼,我已經讓會所的人拿了退燒藥給他吃,應該一會兒就沒事了。”
顧璟霖聞言一怔,心說難怪陸研這一路上那麽嗜睡,原來是早就不舒服了。意識到這點,他随手把球杆立在桌邊,走到沙發那邊取了西裝外套,頭也不回道:“研研既然病了,那今晚我們就先回去了。”
羅紹澤跟過來,關切道:“外面還下着雨呢,現在回去別再受了涼。這上面有客房,挺幹淨,你接他過去休息,情況要是嚴重的話就叫個醫生過來看看,別耽誤了。”
顧璟霖一想也是,便擡眼看向肖亦涵:“他還在酒吧?”
“剛才還沒來得及說。”肖亦涵道,“我是讓會所的人準備了房間,不過陸研執意要走,已經先出去了。”
“……”顧璟霖眉心鎖緊,臉色瞬間變了,“你就讓他走了?”
肖亦涵一臉為難,小聲道:“陸研潔癖,我想攔他也不讓我碰啊。不過倒是安排人跟着呢,說是往地下車庫去了,顧先生要不要——”
沒等他說完,顧璟霖推開羅紹澤,徑直從兩人身邊走過了去,快步消失在臺球廳的大門後。
與此同時,地下三層停車場。
陸研脫力似的靠在寶馬車的前機蓋上,內裏的襯衣已經被冷汗浸透。他雙手撐着膝蓋,胸腔劇烈起伏,血管肆意流淌灼熱感覺無處排遣,然像是要烘幹肉體內的每一滴水分。
而最難受的還是……那裏。
陸研羞憤得眼眶通紅,牙關輕顫着咬緊下唇,拼命忍耐。
就在這時,口袋裏的手機“嗡”的一振。
陸研顫抖着拿出手機,在看到來電人備注的一瞬間眼淚差點下來,他劃屏接通電話,默不作聲地把手機放在耳邊。
另一邊,負一層電梯打開,顧璟霖大步進去,按下“-3”的數字鍵後,又快速連按了數下關門鍵。
“你在哪兒?”他淡淡道。
“車這裏。”陸研說。
聽筒那頭傳來的嗓音低啞發顫,明顯不是單純的發燒感冒,顧璟霖聽出來不對,心下徒然一沉,追問:“你怎麽了?”
“沒什麽,”陸研極不明顯地倒抽口氣,“我想回家。”
顧璟霖聞言靜了片刻,然後道:“等我。”
說完,他挂斷電話,趕在電梯門打開的第一時間走出電梯,朝停車位狂奔過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陸研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站起來,他随手把手機往前機蓋上一扔,單手捂住口鼻,在那種近乎窒息的憋悶感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太髒了……
已經記不清上次狼狽成這副模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陸研合上眼睛,一邊強行壓抑心理上的痛苦,一邊卻又在控制不住的發抖。
終于,那腳步聲在他近前停了。
陸研身子一顫,旋即緩慢松開手掌,在極度的排斥中強迫自己擡起頭,定定迎上男人的眼睛。
“顧先生……”他聲音依然溫雅幹淨,卻在開口的一瞬間落下淚來,“我沒事。”
顧璟霖眉心淺蹙,眸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陸研身上。一切顯而易見,他深深緩了口氣,腦中揮之不去的全是剛才那人進門時的畫面。
“那姓肖的做的?”他說。
陸研點了點頭,單手一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小聲說:“顧先生交友不慎。”
顧璟霖完全沒想到這小家夥能委屈地說這麽一句,頓時又是心疼,又是覺得好笑,說:“是,等回去了我就跟他絕交。”
陸研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也不說話,半晌後回身撿起自己的手機,準備上車。
顧璟霖注視着他的背影猶豫一秒,緊接着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把人打橫抱起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矮身坐了進去。
車門閉合的一瞬間,世界仿佛被人按下靜音。
陸研臉色慘白,隐隐意識到了顧璟霖的意圖,無奈超跑空間局促,他被人反手禁锢在懷裏,完全沒有半點掙紮的餘地。
“顧先生!”陸研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他,“您……您這是要做什麽?”
“幫你解決一下,畢竟用了藥,憋久了對前列腺不好。”顧璟霖說完,見陸研眼角帶淚,模樣可憐得不行,不禁又有點心軟,安慰道,“實在接受不了就先哭着,回頭在哄你。”
陸研:“……”
這他媽叫什麽話?!陸研當時就瘋了,奮力掙紮着要去開車門。
顧璟霖當然不能讓他就這麽跑了,廢話不說,直接扯了領帶在陸研腕上纏了兩圈打了個活結。然後一手環過肩膀按在他胸前,十分正直的也不亂摸,只是單純防止他亂動。另一只手探下去,娴熟解開皮帶拉鏈,把外褲內褲一齊脫下去。
暴露在空氣的一瞬間,陸研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完全驚呆了。
直到男人寬厚的手掌覆蓋上來,熟練撫弄,指腹靈活按揉過那些讓人無法抗拒的敏感點。
陸研心理難受得不行,生理上又絲毫不受自身的控制。他依偎在顧璟霖懷裏,萬分糾結地蜷縮起身體,他想要保護住那個從未被外人觸碰過的部位,卻根本無法将擊穿理智的極致快感隔絕在外。
他在那種極具技巧的撫摸下被推至巅峰,全身的血液幾乎沸騰,如同深春午夜,覆蓋住整片夜幕的一場瓢潑大雨,令世界沉浮。
“其實,你所排斥的東西或許并沒有那麽讓人讨厭。”顧璟霖低頭吻了吻陸研汗濕的額角,感覺到他在輕微抽動,知道時間差不多了,便加大力道,強迫他發洩出來,“你可以更享受,就像我享受你那樣。”
陸研一點都不想搭理他,失控得低低抽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顧璟霖知道一次緩解不了藥效,等他稍微緩過來一些,也不多問,手上直接動作起來。陸研虛弱地沒有半分力氣反抗,有些自暴自棄地縮成一團,抿緊嘴唇不肯出聲,實在舒服得控制不了的時候就賭氣一樣掐顧璟霖側腰。
影帝先生懷裏抱着個半裸還發情的美人本來就很煎熬了,這一掐疼沒體會到多少,那地方倒是被撩得蠢蠢欲動,但人已經哭成這樣了,又明顯不可能再做什麽,只能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那樣繼續忍着。
發洩過兩次之後,顧璟霖感覺陸研身子沒那麽熱了,只是那裏還有點反應,所以手上并沒有完全停下,而是有一下沒一下地逗弄着。
陸研再也流不出眼淚,軟綿綿地靠在顧璟霖懷裏,似是脫力一般低垂着眼睫,也不說話。
顧璟霖觀察了一會兒這小家夥的反應,看臉色似乎也不是太生氣,于是沉默片刻在腦中組織了一下措辭,才說:“好點了麽?”
陸研點頭,依然不多說。但随着男人指腹在某處輕輕一按,這一下猝不及防,他沒來得及忍住,不受控制地呻吟出聲。
陸研短暫一愣,下一秒臉頰紅透了。
顧璟霖簡直被這聲輕喘軟得心都要化了,可只此一下不敢太過分,低頭在陸研耳邊,溫聲道:“還要麽?”
“不用了……”陸研怕不說話這人再亂來,只好乖乖回答。
顧璟霖眉梢一挑:“不舒服?”
“不是……”陸研弱弱地說,“你手勁太大,我有點……疼。”
顧璟霖一愣,毫無防備的被這種可愛的理由逗笑了,他解開束在對方手腕的領帶,然後輕輕撫開陸研被汗水黏在額頭的一縷發,說:“那我給你揉揉?”
陸研瞬間炸毛,一臉窘迫地把對方那只手推走,忍無可忍道:“這個怎麽能随便揉?!”
聞言,顧璟霖先是一笑,然後眸光略微暗了暗,輕聲說:“不生氣了吧?”
陸研怔住,過了幾秒,緩慢點頭。他簡單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物,又從儲物格裏取了雙新手套戴上,最後伸手拉開車門:“我去衛生間清理一下,馬上回來。”
話閉,他直接推門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