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滿灌療法】
孫萬軍活了大半輩子,位高權重的見過不少,但像身後這位亡命徒一樣的家夥,這也是頭一回見着。對方那番話他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可到最後也猜不出來人究竟是個什麽身份。
——他為什麽說自己是“死人”?
孫教授斜眼瞟向桌面上放的那張親子鑒定證明,目光特意停在了“陸研”這個名字上面。
陸家的三少爺是誰,國內恐怕沒幾個能對得上號的人,輿論對這位不為人知的陸三少的印象僅停留在西山雨夜的那場車禍。據說山崖下的大火燒了整整一夜都沒能被暴雨澆滅,兩部肇事車輛只剩下焦黑的框架,更別說車裏的人。可身後這位明顯是來拿僞造結果興師問罪的,難不成那句“死人”就是在說他是陸家三少爺的人?
孫萬軍心念電轉,額頭頓時沁出了一層冷汗,感覺這次真是碰上了一個非常要命的家夥。他不敢掉以輕心,要不誰知道這個替“死人”讨公道的家夥下一刀會不會直接插進他腦殼裏?
他收人錢財替人辦事不假,可畢竟已經這把年紀了,本來就是應該拿着那些錢安享天倫之樂,踏踏實實再過個十來年,任何一筆買賣都犯不着他把自己這條老命搭進去。
這麽一想,孫萬軍轉了轉眼眶裏那兩顆渾濁的眼珠子,用盡可能誠懇的語氣顫聲說:“大概半年以前,當時陸氏集團的董事長陸承瑞先生被人介紹找到我,說是想給他的幾個孩子做親子鑒定。這種事在我們這裏并不罕見,有錢世家嘛,難免會出現那種事。但奇怪的是,約定見面的那天,除了他本人和幾位随行之外,還帶了個律師過來。等細談完我才知道,他是打算提前把財産分配好,而鑒定結果決定了對應分配給每位子女的遺産分配是否生效。”
陸研聽完就察覺到這個時間點有問題,打斷他,插話道:“陸先生有沒有透露這麽做的原因,是因為身體問題?”
“應該不是。”孫萬軍道,“他心血管疾病的主治醫師也是我們醫院的教授,我出于好奇向他詢問過陸先生的病情,說是的确又複發的跡象,建議吃藥輔助調理,必要時再住院觀察,但還不要立遺囑的時候。所以我想,陸先生大概就是單純察覺到某個孩子的身份有問題了吧。”
陸研靜了幾秒,說:“知道了,您繼續。”
剛才孫萬軍說的只能算是背景,除了時間點不同之外,大體內容陸研都能猜到,但一紙證明拍在了兩人面前,很明顯“僞造”和“授意僞造的人”才是重點,而這兩個他還一個字都沒有提到。
陸研很清楚這好家夥心裏多半有盤算,先說點無關緊要的東西就是為了試探他的态度,所以說完上面那句話,他毫不客氣加大手掌上的力道,按得整個辦公桌都狠狠顫了一下。
孫萬軍疼得倒抽口涼氣,趕緊繼續,生怕對方再說出點什麽來。
他說:“我們當時約定的是一個月後開始,因為他說有個孩子不在國內,辦理各種手續再加上回國需要些時間。但随後沒過多久,新聞上就開始出現陸先生病重的消息,這期間他只托人要求我延期了幾次預約時間,并在最後一次的時候給我帶來了國內三位子女的頭發,叮囑我盡快出結果。”
聞言,陸研霍然睜大眼睛,卻什麽也沒說,靜待孫萬軍繼續說下去。
孫萬軍道:“這份結果,就是根據陸先生提供的頭發做出來的DNA檢測,但是……”他聲音一頓,眼睛不安地朝後瞟了瞟。
陸研雖然戴了口罩,可出于謹慎,他連一點外貌輪廓都不想在這老家夥的印象裏留下,所以特意站在了完全背對的位置。見狀瞬間明白接下來的才是重點,于是說:“您實話實說,我保證什麽都不會做,要是再拖延,我也就沒耐心了。”
孫萬軍趕忙點頭,道:“但是再把結果交給陸先生以前,陸家又來了個新的接洽人,重新出了更高的價格,要求我把這份鑒定結果上的名字換成‘陸研’,并且再僞造一份具備血統關系的證明,将原主的名字替換上去。”
“本來我是沒想答應的,畢竟陸家來頭太大,兩邊都不好惹,這種錢多是多,可拿了也不踏實。我不想卷進這種遺産糾紛,但他們威脅我……我沒辦法,所以同意了……”
陸研說:“那個新的接洽人是誰?”
孫萬軍道:“不知道,每次約我見面都是晚上,看不清,也沒報過姓名,說完事給了錢就走,一分鐘都不多待,我就知道是個男人。”
“那這份鑒定結果原本屬于誰,您總是知道的吧?”陸研又問。
孫萬軍聞言渾身一僵,靜了半晌,才輕聲回答:“是陸家的大少爺,陸博遠。”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陸研無聲一哂,心說陸承瑞到死恐怕都不知道,自己那位大兒子就是替別人養的,這事要是說出去,也真是贻笑大方了。
“那陸雲恒和陸思琪的鑒定結果有沒有問題?”陸研說。
他原本只是出于謹慎随口追問了一句,沒想到那老家夥竟然點了點頭。陸研當即大驚,質問道:“還有誰?!”
孫萬軍被對方突然擡高的聲調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說:“陸二少也……也不是。”
陸研:“……”
那一刻陸研心裏的震驚無以複加,這麽說李淑君進門陸家門的前十幾年,從身到心都在外面的某個男人身上,這也……太有意思了吧?!不過如此一來,陸研反倒是想起了那天在東煌總部的露臺上,陸思琪對陸博遠說過的那段話。
“還有件事。”陸研道,“我聽說陸家四小姐在來您這兒做鑒定的時候,曾經在抽屜裏看見過一張顯示為沒有血緣關系的檢測結果。我想問的是,這種需要高度保密的東西,怎麽會被您随随便便的放在抽屜裏,就那麽輕而易舉地被別人看見了呢?”
此話一出,孫萬軍頓時就茫然了,心想這人知道的也太多了,竟然連陸思琪那麽隐秘的經歷都聽說過,難不成還跟那位四小姐有關?這麽一想他頓時覺得可能性的确非常大!畢竟陸家這代的四位繼承人裏,大少二少都不是陸承瑞親生,如果非要劃分陣營的話,陸三少和陸家小姐好歹還挂着個同父異母的兄妹關系,為了財産不落進外人手裏,替三哥查明真相,這一點于人于己都是穩賺不虧的啊!
到此,孫萬軍已經自動把身後那家夥帶入為陸思琪的人,為了讨好保命,他特意站在了向着陸思琪的角度,回答道:“是這樣的,本來這事再僞造完幾份證明之後應該結束了,但這時候又有第三個人找到我。那人同樣沒說明原因,只吩咐我想辦法把‘陸家繼承人中有人非親生’這條信息透露給陸小姐,事成就會給我一筆錢,所以我就……故意留了份鑒定結果在抽屜裏,好讓她看見。”
“我懷疑——”孫萬軍見對方沒做反應,又補充道,“我懷疑有人相對陸小姐做什麽,不然也不會把這麽敏感的東西透露給她知道。”
這點不用他提醒陸研也能想到,陸思琪表面叛逆乖張,本質卻單純的很,從那日她毫無顧忌的将這事告訴陸博遠這種行為就能看出來。
陸研不動聲色地把今晚收集到的信息在腦子裏細細過了一遍,确定沒什麽遺漏以後,他取出手機按了錄音暫停鍵,直接将音頻材料發了一份到自己郵箱備份。然後收起手機,他垂眸掃了眼被按在桌上的老家夥,依然不說話,而是拿捏着力道,起手照着對方後頸砍了上去。
孫萬軍連反抗的意圖都沒做出來,直接就被陸研砍暈了。
陸研把他推到一邊,從電腦裏找到第一次DNA檢測的原始文件,保存到郵箱後,再清楚掉相關的訪問痕跡。做完這些,他收起帶來的鑒定證明和牛排刀,又重新檢查過現場确定沒留下可能暴露身份的東西,然後關了辦公室的燈,快步從最近的一條安全通道離開醫院主樓。
眼下時間還不到晚上九點,夜生活尚未正式開始。
B市中心的主要街道燈火通明,閃爍的霓虹燈流光溢彩,車水馬龍的喧嚣猶如洪流,陸研站在馬路邊,感覺周身那股寂靜萬分的緊張感頃刻被沖散得一幹二淨,像是終于活過來了一樣。
陸研擦了把額頭沁出的冷汗,把脫下的口罩、手套和白大褂直接塞進路邊的垃圾箱,他腦子裏有太多信息需要消化,所以沒有叫出租,而是選擇步行返回超市那裏取車,順帶着也能讓自己冷靜冷靜。
途徑蛋糕店的時候,陸研忽然感覺餓得厲害,這才想起他這一整天還沒吃過東西,于是順便進去買了一盒冰淇淋泡芙,讓店員用冰袋鎮着,打算帶回家和顧璟霖一起吃。
晚上十點整,陸研把鑰匙插進鎖孔,打開了公寓的門。
玄關的頂燈暗着,看樣子家裏沒人。
陸研沒顧上開燈,先進了廚房把泡芙們放進冰箱,然後返回客廳按下吊燈開關,一轉身,正看見顧璟霖站在陽臺的落地窗前背對着他抽煙。
陸研:“……”
“顧先生回來了呀,怎麽不開燈?”陸研一看這情況就知道肯定是有話要說的,只不過猜不透對方的心思,于是弱弱地說了句,“吓了我一跳。”
顧璟霖回身看了他一眼,沒着急開口,而是走到茶幾那邊把煙蒂按滅,然後才不緊不慢地淡淡道:“剛才醫生給我打了電話,說你的病情有了變化,你先上去洗澡換衣服,我們等下談談這個。”
陸研松了口氣,還以為顧璟霖知道什麽了呢,見說的是這事也就不再擔心,乖乖上樓洗澡去了。
待他走後,顧璟霖取出手機按亮屏幕——因為定位信息還沒來得及刷新,所以屏幕展示的依然是中心醫院附近的地圖,代表陸研Apple ID的定位點直指醫院主樓,而時間則是一小時前。
顧璟霖已經知道了那個號碼的主人,心理醫生也說了治療在七點多就已經結束了,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定位信息都沒換過地方,那陸研去做了什麽根本就是不言而喻的事。
他覺得挺有意思,那小家夥的膽子似乎比他預想的還好要大得多。他挺好奇陸研會怎麽對待那位老教授,畢竟年齡擺在那裏,總不可能像對待肖亦涵那樣打一頓的。
估計着時間差不多了,顧璟霖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拿出牛奶和一小盤洗好的新鮮草莓,看見陸研帶回來的泡芙盒微微一怔,旋即笑了。
幾分鐘後,陸研洗完澡,照例真空穿了件新的白襯衣。
顧璟霖正坐在沙發上回顧心理醫生發給他的郵件內容,聞聲擡頭看向陸研,然後指着對面的預先準備好的寬大躺椅,說:“你坐這裏。”
陸研一臉不明所以地愣了愣,直覺上感到氣氛不太對勁兒,但還是依言走過去在那把正對顧璟霖的躺椅上坐了下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出疑問,只眼睜睜地看着對方拿出一條毛茸茸的雪白物件,探身過來,娴熟捏住他的手腕“咔嗒”一扣,緊接着把另個一邊鎖死在躺椅裸露的一小節鋼管扶手上。
陸研:“????”
那玩意兒長得太具欺騙性了,陸研反應了幾秒,才後知後覺地看出來手腕上的東西是一種裝飾有雪白絨毛的手铐。
“這是——”他遲疑地擡頭迎上顧璟霖的眼睛,不解道,“顧先生什麽意思?”
顧璟霖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說:“醫生告訴我,滿灌治療的過程中,患者可能會出現不配合的情況,可以适當采取強制性的手段,我怕傷了你,所以買了點溫和的小道具。”
陸研:“……”
陸研好歹是個成年人,沒用過還能沒見過麽?再說這手铐長得這麽不正經,他要是看不出來這是個情趣用品,那才真是有鬼了!
陸研臉頰泛紅,也不說話,用另外一只手嘗試性地解了一下,發現需要鑰匙才能打開,于是只好硬着頭皮對顧璟霖道:“我從下午到現在一直在外面,今天累了,顧先生就算要試……那個療法,也改天再說,好不好?”
顧璟霖笑笑沒說話,起身走到躺椅後方,用一條幹淨的白綢布蒙住陸研的眼睛,在腦後輕輕系了個結。
陸研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一愣,喪失視覺和單手被捆帶來的不安感同時作用,他下意識地微微顫栗,正要準備起身,卻直接被人從身後按回躺椅裏。
顧璟霖用手铐将陸研的另一只手腕也鎖在扶手上,低伏下身體,目光順勢沿着對方白皙的脖頸一路滑入領口,靜了幾秒,才在陸研耳側低聲耳語道:“滿灌療法要求患者必須閉眼,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配合,所以暫時蒙起來,等你受不了的時候我自然會取下。”
陸研順着聲音響起的方向側過頭,猝不及防的,他感覺有什麽柔軟溫熱的東西在唇瓣上蹭了一下。陸研不自然地皺了皺眉,也來不及細想,而是試探着顫聲道:“顧先生,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顧璟霖仿若失神一般地微微怔住。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鼻尖幾乎觸碰在一起。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卻能清晰感覺到屬于陸研的鼻息緩慢浮動,真實而又暧昧地在肌膚上輕輕掠過。
顧璟霖垂眸掃了眼那兩片色澤淺淡的唇瓣,腦中反複回味不久前,那匆匆蹭過自己唇上的美妙觸感。
這麽一個美人養在家裏,能忍到現在不碰,簡直是個奇跡。
影帝先生在心裏笑了一下,旋即像什麽也沒發生過那樣站直身子,繞過躺椅,他順手取過茶幾上的牛奶盒,一邊捏開樂利包裝,一邊淡淡道:“為什麽會這麽問?”
注意到聲源變了,陸研有些茫然地仰着頭,一時間也判斷不出顧璟霖在什麽方向。他十分委屈地抽了口氣,光裸的雙腿不覺夾緊,稍微往回收了收。綢布之下,眼眶裏湧起的酸脹感似乎怎麽也消不下去了。
“我覺得……您好像是在懲罰我?不太像正常的治療。”
說這話時,他嗓音略微有些低啞,像一勺綿柔的糖漿。
顧璟霖靜靜欣賞着眼前這一幕,裸色皮質躺椅,被捆綁蒙眼的半裸美人,再加上那拼命壓抑卻依然無法掩飾的恐懼和顫抖,當真是不管怎麽看都幅賞心悅目的好景色,讓人想把持也把持不住呢。
“那你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問話同時,顧璟霖懸空舉起牛奶盒,正對陸研并攏蜷曲的雙腿,稍一傾倒。
下一刻,冰冷的牛奶溢出開口,沿夾緊的腿縫流淌下去,一直流進了那個被襯衣下擺堪堪掩住的隐秘部位。
陸研受驚似的全身一僵,整個人羞赧萬分地往後縮了縮,再一開口,聲音莫名染上一絲哭腔,像是在認錯求饒。
“顧先生,您是不是知道我晚上去哪兒了?”
顧璟霖平平“嗯”了一聲,舉着牛奶盒一路倒上去,壞心打濕他整片襯衣前襟。
那種絲質材料被牛奶潤濕,整體質地登時變得輕薄透明起來,作為始作俑者的影帝先生眉心淺蹙,一雙眼目的明确地看向那濕透的衣料下,受涼後應激硬起的可愛部位。
“我錯了!”陸研情緒有點失控,溢出眼尾的淚水直接濕了眼罩,但還是乖乖地說,“不過保證沒給您惹麻煩,只是去問了我需要了解的內容,也沒對他做什麽。”
“我知道。”顧璟霖說,“猜猜我倒在你身上的是什麽?”
“牛奶麽?”陸研不安地動動雙腿,那種冰涼的濕潤感讓他覺得很不舒服,“聞起來有點像……”
顧璟霖把空奶盒放回茶幾,一本正經道:“不讨厭?”
陸研搖搖頭,坦言道:“可能是因為我知道它可以喝。”
“想知道它在你身體上的樣子麽?”顧璟霖意味深長地問道。
陸研記得描述是滿灌治療的一部分,但出于本能,在短暫腦補了那種畫面之後,他一點都不想聽見相關的具體描述:“……不用了。”
“其實很誘人。”顧璟霖打斷他,十分可觀地評價道。
陸研瞬間靜了,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下午心理醫生讓他問自己的那兩個問題。
——你願意為對方做什麽?
——你能允許對方對他做什麽?
陸研感覺自己快瘋了,對方言語間的透露而出的欲望清晰可查,可是他……陸研深深緩了口氣,在從未有過的巨大矛盾中,一邊流淚,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顧先生,”陸研的聲音很輕,帶着他身上特有的幹淨和乖順,“您是不是想做什麽?”
顧璟霖從盤子裏取了顆草莓,然後挨着陸研在躺椅邊緣坐下來。他伸手一粒一粒解開對方襯衣前的一排紐扣,将冰鎮草莓按壓上那個部位,擠壓碾碎,安靜注視着草莓汁液将粉嫩的一點暈染得更加豔麗。
陸研只是顫抖,卻一反常态地沒有掙紮。
顧璟霖說:“一直都想,越來越想,要不是不忍心傷害你,我早就上了你了。”
陸研啞然,心想這話說得還真是一點掩飾都沒加,不過聽了倒不覺得讨厭,反而還因為那種忍耐而覺得有些感動。
陸研沒有說話,默默擡起右手,因為這個舉動,扣在他腕子上的毛絨鐐铐“嘩啦”一響,鎖鏈部分被抻得筆直——那雙手難得沒有佩戴手套,而且還是主動伸向另一個人的方向。
陸研憑感覺懸空一抓,果然不出意外的抓空了,于是試探性地喚了聲:“顧先生?”
顧璟霖拿不準這小家夥打算做什麽,本來只是耐心旁觀,聽見他叫自己,這才伸手把陸研的手握進掌心,他能感覺他依然在發抖,卻并沒有因為這種顫抖而選擇掙開。
“想做什麽?”顧璟霖心平氣和地看着他。
陸研兩只手都被手铐纏着,只能勉強坐起身子,歪頭迎向顧璟霖的方向,乖乖地說:“昨天早晨發短信的時候我自慰來着。”
顧璟霖:“……”
顧璟霖聞言哭笑不得,他已經從心理醫生的反饋裏知道陸研可能有點喜歡他,也知道剛才那番是很明顯的主動讨好行為,他本以為接下來能聽見陸研嘴裏說出些可愛又動人的情話,完全沒想到這容易害羞的小家夥竟然意外的……非常直白?
“我覺得我還挺喜歡您的。”陸研不知道自己把對方吓着了,自顧自地繼續道,“顧先生,如果‘讓碰’那句話是有效的,您要不要……?”
顧璟霖笑了:“這次打算怎麽搖着尾巴勾引我?”
陸研被問住了,講道理,作為無意識的天然撩,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顧璟霖為什麽會說他有勾引他……
陸研靜了足有一分多鐘,心裏對勾引的概念非常模糊,再加上他被困在躺椅上,很多事都做不了。最終,默默糾結的純潔小潔癖選擇耿直地分開雙腿,懸起其中一條架在躺椅扶手上,另一只手緩慢摸索下去,當着對方的面複現昨天一早的行為。
顧璟霖:“……”
該怎麽形容呢?
被捆綁、蒙眼的小美人還在做那事……
豈止是勾引?影帝先生感覺自己要爆炸了,這他媽根本就是犯罪好麽?!
+++++?
淋了牛奶的皮質躺椅表面變得又濕又滑,陸研順勢滑低身子,這還是第一次在不戴套的情況下給自己自慰,而且還當着別人的面。
一股難以啓齒的羞赧感從心底蔓延上來,陸研臉頰緋紅,胸口喘得一起一伏,卻又在這種羞恥度爆表的行為中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強烈快感。
“啊……嗯啊……”
陸研控制不住的呻吟出聲,萬分難耐地向後仰着頭,柔黑淩亂的發絲散落在額前,而蒙住雙眼綢布則早已被淚水浸濕,從邊緣還隐隐淌下兩道泛着水光的淚痕。
他很快樂,同時也很痛苦。
性器頂端溢出的清液潤濕指縫,他感受到指腹有東西,心理上不可避免的開始排斥,但一波強過一波的快感又很快将殘存的理智吞噬殆盡。他控制不住地興奮顫抖,手上套弄的頻率旋即加快,帶動手铐的細金屬鏈,一下一下發出急促而又暧昧不清的清脆響動。
陸研很少手淫,所以陰莖還保持有與少年幾乎無異的敏感。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下腹有一種無處發洩的脹痛感。然而就在高潮來臨前的一瞬間,有人忽然握緊了他的手腕,不容分說地按到一邊。
“顧……先生?”陸研愣了愣,聲音綿軟的似乎可以滴出水來。
顧璟霖垂眸凝視着陸研因染上緋色而變得愈發好看的臉,靜了幾秒,他目光一路下移,細細描摹過對方還沾着耐奶漬的前胸和小腹,最終落在了兩腿之間,那個脹硬充血到微微搏動的部位上。
“之前在車裏幫你解決那次我就發現了,你射得太快,大概是因為沒什麽經驗。”顧璟霖一本正經地淡淡道,“這樣不好——”
說到這裏,影帝先生的聲音戛然而止,略微眯緊雙眼,一瞬不瞬盯着躺椅上的小家夥。
陸研在最興奮的時候被強行叫停,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顧璟霖的話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像一只欲求不滿的小獸那樣,喉間斷斷續續發出細弱撩人的呻吟,不舒服地扭動腰胯,仿佛在迎合某種頻率。
顧璟霖舔了舔幹燥的唇縫,只覺得腹下硬到發疼,完全不想進行哪些浪費時間的前戲,只想趕緊把人壓在身下,盡致盡興地好好操弄一番。
不過他畢竟是第一次,要是就這麽直接上了,大概會疼哭出來吧?
扪心自問,顧璟霖對這位幹淨好看的小美人是走心了的,平時欺負欺負看他害羞流淚那是情趣,換做簡單粗暴地把人操哭還真有點下不去屌。
想到這兒,顧璟霖伸手解開蒙住陸研眼睛的綢布,又仔細撫開擋在他額前的碎發,玩味道:“你還不懂得好好享受,射出來不是目的,真正讓你快樂的是欲仙欲死的過程。”
陸研聽得似懂非懂,睫毛挂着淚水看起來濕漉漉的,一臉茫然地朝顧璟霖眨了眨眼。顧璟霖也不再多說什麽,單手按着陸研的腰側,俯身下去含住他勃起的性器,毫不猶豫地吞進最深處。
人類的口腔高溫高濕,吸附感極強,這一下刺激太強烈了,陸研從來沒有品嘗過這麽深切徹骨的快感,直插到底的瞬間爽得低呼出聲,沒忍住直接射了出來。
顧璟霖知道在這種刺激下,陸研這種小家夥是肯定把持不住的,所以很淡定地把精液咽下去。他沒給陸研片刻的喘息時間,趁着陰莖還沒有完全疲軟,用舌尖靈活掃過龜頭附近無比敏感的經絡和血管,模拟交尾時緊致的包覆感,在最快的時間內促使他二次勃起。
這一次是完完全全由口交激發的生理反應,陸研不喜歡唾液潤滑帶來濕熱感覺,但身體卻舒服得暢快淋漓,與此同時心理又覺得尴尬不已,畢竟那個地方在他看來一直都不夠幹淨,他自己都不太願意觸碰,更別說……用嘴了……
有了之前一次射精做鋪墊,這一次高潮時間明顯推遲了不少,顧璟霖照例把精液吞了,然後探身上前,打算親一下陸研。
陸研神志在不清醒這時候也知道要躲,顧璟霖見狀忍不住笑了,戲谑道:“覺得不幹淨?”
陸研下意識點頭,幾秒後反應過來,怕他誤會又趕緊搖了搖:“不是嫌棄您,是……剛才……”他射過兩次,整個人都有點虛脫,聲音聽起來又乖又軟。
要不是知道他已經成年了,顧璟霖甚至産生了一種自己在猥亵未成年人的錯覺,覺得這小家夥實在是太純了!
“我知道。”他安撫性地摸了摸陸研的頭,聲音像是在蠱惑,循循善誘地說,“可那是你自己的東西,你要是連自己都嫌棄,以後要怎麽對我做同樣的事?”
這話一出口,陸研怔住,繼而整張臉都紅透了。
顧璟霖随手扯了領帶,起身脫了襯衣西褲扔在一邊,特意留下內褲,只身走過來,對陸研道:“幫我脫了。”
男人胯間早就起了反應,此時被薄薄一層內褲束緊,勾勒出一個清晰而令人血脈贲張的輪廓。陸研不是第一次顧璟霖的隐私部位,但還是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他雙手戴着情趣手铐活動不方便,鎖鏈長度有限,根本不可能摸到內褲邊緣,陸研反複努力了幾次,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弱弱地朝顧璟霖眨了眨眼睛。
“好像……夠不到。”陸研說,“要不然,顧先生先幫我把這個解開。”
顧璟霖笑道:“你是手夠不到,我又沒說必須得用手。”
陸研怔愣一秒,旋即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整個人頓時驚呆了!
“顧先生……!”
“又不是讓你幫我舔,”顧璟霖眸底蕩起一層狡猾的笑意,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只是把這個脫了,你都做不到?”
陸研無言以對,糾結得眼眶又紅了,最後迫于無奈只好硬着頭皮探過身去,小心翼翼地用牙齒銜住內褲邊緣,十分不自然地向下拉扯。
掙脫束縛的一瞬間,那尺寸駭人的性器回彈拍上陸研臉頰,發出“啪”的一聲。
陸研:“……”
就這麽……被……那玩意兒……打臉了?!
陸研直接被拍懵了,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呆呆怔了幾秒,然後感覺這玩法簡直是太猥瑣太重口味了!一個沒忍住,眼淚控制不住地開始往下掉。
顧璟霖險些被這哭紅眼眶的小家夥逗得笑場,實在舍不得再繼續欺負了。他回身從茶幾上拿了預先準備好的潤滑油,擠了一些在掌心,揉開後均勻塗抹在陰莖上,随後又往陸研下面倒了點。
陸研被那涼滑的液體一激,瞬間回過神來,在意識到接下來的事後整個人又有點受刺激,訝異道:“不戴……套麽?”
“我沒病,也不怕你有。”顧璟霖将陸研的兩條腿分得更開,按住兩膝,分壓躺椅兩側的扶手上。
陸研哭得眼睛都腫了,腦子裏卻總覺得那句話怪怪的,低低抽噎着反駁了句:“我怎麽可能有……”
顧璟霖看了他一眼,笑道:“不戴是為了讓你盡快适應,要不你這個小潔癖那麽矜持,什麽時候才能徹底放開?”
說完,他一手繞到身後擡起陸研的腰胯,另一只手扶住陰莖根部,抵上後穴,借助潤滑緩慢推進些許。
男人硬挺的肉刃灼熱滾燙,深入同時,将穴口附近的隐秘褶皺撐至極限。
陸研疼得倒抽口氣,肌肉應激收緊,下意識要将異物趕出身體。
這一次來得猝不及防,顧璟霖只覺得性器被滑膩高熱的觸感緊致吸附,爽得差點把控不住,恨不得直接一插到底,再不計後果地發洩出來。
他強忍住瀕臨爆發的某種沖動,耐着性子拍了拍陸研的屁股,聞聲誘導道:“放松點,你太緊了,再夾得這麽緊,我可就要忍不住弄疼你了。”
陸研害怕地身體一僵,眼眶裏全是生理性的眼淚,顫聲哀求道:“別……顧先生——!”
顧璟霖聞言皺了皺眉,對這稱呼不太滿意,覺得太生分了,于是道:“換個叫法。”說話同時,他感覺陸研下面沒那麽緊了,又嘗試着往裏推了些,然後小幅抽插起來。
陸研被頂得喘息呻吟不止,大腦完全是斷片的,根本想不出來稱呼能換什麽,意亂情迷之際被操得又叫主人又叫爸爸,還是那種邊哭邊抽泣着叫。
顧璟霖這輩子頭一次遇見這麽極品小美人,長得好看性格讨喜不說,在床上還能無意識地撩到飛起。他哭得越可憐,那一聲聲主人爸爸就顯得越發禁忌,越叫人按捺不住地想要欺負他。
簡直是個無解的死循環。
那天晚上,顧璟霖也不記得要了陸研多少次,到最後一室的荷爾蒙氣息香豔得令人發狂。直到窗外晨曦漸露,他才從那個被徹底開發過的部位抽出來,抱着已經累得精疲力盡的小家夥進了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