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一天,方啓宏失眠了,他腦中回放的不再是蘇州女孩程子欣,他的鄰居喬沐白莫名其妙的占據了他的思緒。喬沐白那首知足,就像魔音一般揮之不去。
他以為自己從始至終都是喜歡程子欣的,他不想否定這份心底的以為,盡管一種不知名的情愫正在努力的撕扯方啓宏的防線。
與方啓宏相比,喬沐白意外的睡得很好,酒精作用下,他甚至在第二天睡過頭了。等他取回自己的車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了。
喬沐白一直都知道方啓宏學做青口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和那個蘇州女孩一起吃,而喬沐白一直勇敢試吃方啓宏的失敗品,只是為了能讓方啓宏願意為自己心甘情願做一次。如今,方啓宏的願望實現了,而他這個幕後人真的要做幕後人了。他不能奢求一個直男,特別還是一個專情的直男變成一個gay。
站在落地窗前,注視着方啓宏和那個蘇州女孩一起進餐,喬沐白輕哼着那首知足,有些話他不能說出口,說出來最後可能連朋友都做不了了,這不是喬沐白想看到的。
喬沐白忙碌了一天,不是為別的,是為了找新的住處,他想從方啓宏的房子裏搬出去。其實他早就可以如此,他只是不想承認自己掰不彎方啓宏。現實毫不客氣的狠狠打了他一耳光,好吧,他沒有掰彎直男的魅力。
喬沐白輕車熟路的從自己的公司趕到方啓宏的公司,落地窗上用便利貼貼出了一個個笑臉,方啓宏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袍為那個蘇州女孩變着魔術。喬沐白沒有走近,他不做聲的尋了個地方坐下,沉默的看着這一場戲劇,他只能作為一個路人甲旁觀。
聽着一首我願意,喬沐白将椅子歸位,就和來時一樣無聲的離開了。夜晚的街道上,不失繁華,三三兩兩的人走過。喬沐白扯扯嘴角,連笑得力氣都沒有。
方啓宏有個花名,是火星男,他太專情了,對着一只醜角蛙都可以對那個蘇州女孩專情了三年。喬沐白一直以為這是一個優點,優點反過來踹了他一腳,将他從太陽系外搬去火星的計劃徹底粉碎。
回到家,牽出了托尼,漫步在公園中“托尼,好好玩吧,咱們馬上就要換新家了。”
喬沐白想執着了這些年,他也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在老地方,喬沐白又一次遇上了方啓宏,他在等蘇州女孩,卻因為怕她,而一直不敢上廁所。喬沐白哭笑不得拿過他手上的東西“我替你看着,你去吧。”
方啓宏迫不及待的跑開了,一輛出租車停靠在路邊,下來的女人喬沐白與她神交很久了,擺出商業化的笑容“你好,我是方啓宏的朋友,他為了等你,一直不敢上廁所,他剛剛去了,馬上就會回來了。”
喬沐白将手上的東西,鄭重的交給了眼前的人,拉着托尼“我不知道你怎麽看他,他等了你三年,我曾試着改變他,現在看我很失敗。”
喬沐白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摸不着頭腦的蘇州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位男士似乎不太喜歡她。但是再想想方啓宏傻傻的行為,又不禁一笑,戳着角蛙的盒“他真傻。”
方啓宏回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喬沐白的身影了,一開始他以為喬沐白不想打擾他們的約會,很久他才知道喬沐白已經打算徹底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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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沐白知道方啓宏一夜未歸,他也只能苦笑的給搬家公司撥出了電話,收拾走了他自己的東西。回到公司的時候,看着落地窗前的員工們,狠狠咳了幾聲,等他們各司其職後,他自己跑到落地窗前忘向對面。
方啓宏的辦公室一片狼藉,樓上的老板張申然和方啓宏扭打在一起,看到這個,喬沐白轉身就跑。腿腳不聽使喚的狂奔。喬沐白趕到的時候,方啓宏跪在地上對着一灘被他在打架時候不小心壓死的角蛙失神,張申然也意識到自己做的太過了,匆匆的道歉。喬沐白的腎上腺素分泌過多,一不小心也揮了拳頭,打在了張申然的臉上。自認理虧的張申然沒有再繼續放肆下去,深深看了一眼喬沐白離開了。
方啓宏一動不動的注視的死角蛙,喬沐白默默的為他受傷的手上了藥,收拾了狼籍的辦公室。等喬沐白忙完了一切,方啓宏還是對着那只角蛙。自認冷靜的喬沐白,今天第二次破功了,但這次沒那麽暴力,是方啓宏沒有見過了絕望“你眼裏只看它了嗎?也對,那是她送你的。愛情就是這麽神奇,你們相識的時間不及咱倆認識的十分之一,可是你該死的眼中全是她。大概只有你和張申然能理解她的好,而我只能像個火星男一樣看得懂你的好。”
喬沐白終于喚回了方啓宏的意識,喬沐白繼續說道“我通過設計圖了解了你三年,做你的的鄰居認識了你又三年,細想一下,我這六年感情生活就圍着你轉了。我要走了,搬家公司已經把我的東西搬走了,我想你應該不需要我了。方啓宏,我們不該這樣,她不是你的唯一,你也不該是我的世界。”
方啓宏一直在消化喬沐白的話,等他全都消化完了後,方啓宏意識到喬沐白真的徹底退出了。喬沐白的公司找不到喬沐白,家裏也沒有喬沐白,那些喬沐白常去的地方都沒有了他的身影。
蘇州女孩沒有給方啓宏繼續找下去的機會,她願意和方啓宏在一起。當方啓宏擁着他以為他心愛的人的時候,不禁問自己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吧。
有些人始終是過客,他如同□□融入你的生活,然後又悄然退出,等發現的時候,毒已經深入骨髓。
當故事落下第一幕,火星男方啓宏成功擁有了蘇州女孩,地球男張申然回歸地球,太陽系外的喬沐白依舊徘徊在太陽系外,當然這不是結局。和惡劣的導演一樣,故事又被翻轉成為了另一個模樣。
香港并不大,而且喬沐白和方啓宏還是同行,卻偏偏怎樣都相遇不了。喬沐白其實是故意對方啓宏避而不見的,他覺得這樣就可以遺忘掉方啓宏。當初他就是這樣遺忘調高中的那位學長的。
喬沐白成功成為了一名合格等工作狂,情場的失意,在事業上全都彌補回來。他依舊不改他挑剔的作風,即使是個gay,也不随意講究。
其實喬沐白也不是對方啓宏的消息充耳不聞,至少他知道方啓宏有個未婚妻,過了一年了都還沒結婚,據說要等蘇州的樓建成了再結婚。
與方啓宏沒什麽交集,但喬沐白意外的和張申然相識了,大概這也是另一種不打不相識。張申然也說喬沐白不是太陽系的人,放着胸大腿長膚白的美女不愛,跑去喜歡男人。不過好在喜歡男人,平時兩人一同外出作案的時候,喬沐白不會搶他看上的人。雖然有時候,有些女人喜歡喬沐白這種深沉款的,搶走了他的一些人氣。作為好哥們,張申然大方的不計較了。
通過張申然,喬沐白知道了那個蘇州女孩叫程子欣,知道了那個女孩的好。作為一個gay,某種程度上程子欣還算自己的情敵,喬沐白表示他拿着放大鏡去看,去找,都不會理解程子欣有什麽值得張申然和方啓宏念念不忘的。這和喬沐白對方啓宏念念不忘是一個性質,沒什麽特別的理由。
“喂,你再喝下去,我可不負責把你搬到床上去。”喬沐白對張申然有些無奈,當初有一個員工提了一句程子欣,張申然就把那名員工開了,現在大半夜跑到自己家把自己叫起來,臉上還帶着傷,卻什麽都不說。
張申然擡眼瞥了眼給托尼順毛的喬沐白,他當然知道喬沐白曾經喜歡過自己的情敵,至今仍念念不忘,從某種層面上來講,他們同病相憐。至少自己争取過,而喬沐白卻什麽都沒做。
“你有他的消息嗎?”張申然問的喬沐白啞口無言,喬沐白拍拍托尼,讓托尼從沙發上下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他托人把結婚請柬送來了。”
随意的口吻,掩蓋不住收到結婚請柬時的失落,有時候喬沐白自己也在想他放棄争取的機會真的對嗎?不可否認,心底有一種聲音嘶吼的告訴自己你後悔了。
“我今天和方啓宏打了一架。”張申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順便和喬沐白拉開距離,這家夥遇上方啓宏的事,間歇性喪失思考能力。
“你是在告訴我的拳頭和你的臉kiss嗎?”方啓宏不是一個沖動的人,而眼前的人不一樣,如果打架,他不用腦子都能猜到是張申然挑起的。
“我後悔了,我告訴程子欣我後悔了。”
“現在說後悔已經晚了。”喬沐白頗有感觸的感慨,眯縫着眼睛,自嘲“我也該死的後悔了,後悔什麽都沒做就消失在方啓宏的世界裏,白白放棄了三年的努力,現在人家木已成舟,我孤家寡人。”
“還不晚,結婚請柬,對,請柬,給我看。”張申然突然和吃了興奮劑一樣,急切的想要看看方啓宏和程子欣的結婚請柬,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喬沐白隐隐可以踩到張申然要做些什麽,眸子一暗,默不作聲的把請柬放到張申然的手中。
張申然記下上面的內容後,把請柬還給喬沐白,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喬沐白靠着沙發,眯着眼看不出眼底的情緒“喝了那麽多,要我送你嗎?”
張申然拜拜手,自己跑了,獨留喬沐白自己對着紅色的請柬發呆。
“你說我這麽做真的好嗎?”托尼搖着尾巴在喬沐白的手邊蹭着,柔軟的長毛騷着喬沐白的內心的躁動“或許我該為自己挑一件合适的西裝,我已經在幕後帶的太久了,是吧,托尼。”
喬沐白想,無論如何也該有個了斷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