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承溫

如果魔直接出手，那麽業火就會從休眠中醒過來，轉移到動手的魔身上，而且業火還不是一下子就燒死魔，魔會一直飽受業火焚燒的痛苦。

如果是高等魔派中等魔去殺，那麽不管是中等魔還是高等魔，都會被業火焚燒。

業火有追溯因果的能力，本身便是魔的克星，比紫氣還強。業障是魔身上必有的，而業火就是針對業障。

不過若是普通人對天選者出手，倒不會讓業火焚燒。

就如同程序一般，在天道設定的程序裏面，魔是病毒，而天選者是殺毒工具，人是普通程序，業火則是加強版殺毒軟件。

所以說，想要除掉一個天選者，必定得選個人類當替死鬼，當傀儡操縱，而且還得用不少的時間來謀劃，務必讓業火找不到操縱的魔。

業火追溯因果的能力有限，只要魔小心點，就不會被業火查到了。

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天選者本來就不是普通人類所能對付的，要實施計劃，腦細胞得死掉不少，雖然不知道魔有沒有腦細胞這東西。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剛開始很小，而後變成了中雨，天色也暗了下來。

這雨，似乎帶了些微不可查的靈氣？

……

祁沐清的家也在一個村子中，名字就叫祁家村，簡單粗暴。

沈玄和祁沐清約在學校門口見面，時間是中午時分，而後祁沐清便帶沈玄到祁家村。

祁沐清的家境果然不怎麽好，沈玄環視一周，家裏的擺設都很陳舊，只不過看得出屋子主人很愛幹淨，灰塵很少。

“這個就是你的同學吧。”一個中年婦女從房間裏面走出來，微笑道。

“媽，這是沈玄。”祁沐清說道。

“阿姨好。”沈玄微笑，打招呼。

祁沐清的媽媽打量了沈玄幾眼，而後笑道：“不用客氣，來，坐吧。”

“那些菜也都燒熟了，要現在吃嗎？”祁沐清的媽媽繼而問祁沐清。

祁沐清在出門前就已經和他媽媽交代過了沈玄要來的事。

“媽，你坐吧，我去端菜。”祁沐清說着阻止了他媽媽去廚房的動作，自己進去了。

“這孩子……”祁沐清的媽媽無奈地搖頭。

“阿姨的兒子很孝順。”沈玄坐在木制的沙發上，笑道。

這笑容是他跟顏青玖學的，其實也不算是專門去學，只不過每天看久了，自然而然也就學會了。

“小清确實很乖，”她笑道，“他在學校裏面過得怎麽樣？有沒有交朋友？其實我很擔心……”

“擔心什麽？”沈玄兩手各拿着一個盤子，問道。

“都不見你和其他人玩，媽就是擔心這個。”祁沐清的媽媽說道。

“這不是現在就有一個來家裏了嗎。”祁沐清無奈地笑道，将手上的兩盤菜端到桌子上。

“這不一樣。”祁沐清的媽媽說。

沈玄看到那兩盤家常菜，嘴角帶着恰當的弧度接過筷子，夾起菜後放到嘴邊，頓了一下，沒有立刻去吃。

“怎麽了？”祁沐清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沈玄搖頭說道，沒什麽……才怪！

特麽的這菜裏面有靈氣啊！沈玄在心裏嘆氣。

魔能用靈氣是沒錯，但是魔對靈氣的用法，是先用自己的魔力侵蝕靈氣，将靈氣變成魔氣後才能納入體內。

靈氣本身對魔有傷害，不能直接将靈氣納入體內。

如果靈氣進入到魔體內，必須要用魔力包裹住減少傷害。靈氣吐不出來，只能靠魔自己體內的魔力慢慢侵蝕，需要的時間比較久。

沈玄目前的修為，想要消化進入體內的靈氣，需要的時間比較長。

這些的前提還是無主靈氣，有主的靈氣更糟。

菜聞着很香，但是吃起來如同毒|藥……

如果屋裏的兩個人都是普通人，沈玄就不必顧忌，可以運轉魔力将菜中的靈氣侵蝕成魔氣。只是沈玄不清楚祁沐清究竟能不能辨氣，是否知道魔這種生物。

他今天忘記帶鳳凰墨玉了，如果有帶就不用顧慮這些，墨玉會幫他完美隐藏魔氣，即使在能辨氣的生物面前也能使用魔力而不被發現。

硬着頭皮，沈玄小小地咬了一口，菜進入到口腔深處後立刻被體內的魔氣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這才進入食道。口腔內壁有點痛，像是被魚刺刺了一下的感覺。

那些進到肚子裏面的菜，只能等離開後，再慢慢用魔氣消化了。

看着眼前一桌子的食物，沈玄果斷擡頭對祁沐清說道：“這些東西我一個人吃不完，你跟阿姨不吃嗎？”

祁沐清聞言，露出笑容，指了指廚房說：“不止這些，我和我媽媽還做了煎包，還有豆漿，豆花，想讓你試試味道怎麽樣。”

沈玄：“……”

沈玄臉上的笑容差點沒維持住。

“對了，”祁沐清的媽媽忽然開口道：“昨天下午你的朋友不是還買了幾頭奶牛過來嗎？”

“嗯，那些奶牛都是在産奶期，”祁沐清回答道，“沈玄，你知道奶茶吧。”

沈玄微笑點頭，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今天早上我早早起來做，味道我自己覺得不錯，”祁沐清說道看起來很高興，“我去端出來，你喝看看。”

祁沐清的媽媽和祁沐清一起進到廚房，把準備的食物都端了出來，客廳裏面頓時香飄四溢。

沈玄：“……”

他今天就不該來的。

最後，進了沈玄肚子的食物有一碗豆花，半杯豆漿，半盤菜，一個煎包，還有半杯奶茶。

祁沐清問味道怎麽樣，沈玄只能說出個官方式的回答，畢竟魚肉再好吃，連着刺一起吞下去的時候就不會有人去注意味道了。

沈玄只覺得現在口腔內火辣辣的，而他連水都不敢喝。祁沐清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竟然連家裏的水都弄了靈氣混在裏面！

急匆匆地答應了祁沐清成為一念齋新的蔬菜供貨商，沈玄就冒着雨回一念堂。

祁沐清家裏沒有靈的存在，也沒有發現什麽，反倒是自己肚子裏進了靈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沈玄在心裏懊惱。

昨天只是下中雨，今天中午過後倒是下起了暴雨。

回到一念齋，店裏沒有人，靜悄悄的。

沈玄運轉魔力，先将身上濕透了的衣服烘幹，而後專心致志地處理體內的靈氣。

約莫是過了半個小時，店裏進來了個人，不，應該說是魔。沈玄看不清這魔身後的虛影，不過虛影的輪廓上有點像鹿，那虛影籠罩着一層白霧。

此魔的外表是個青年，穿着白色的民國長衫，肩上披着一條銀色長巾，留着一頭半長的柔順灰銀色頭發。

豐神俊秀，溫潤如玉；眉目如畫，姿容勝雪。

他施施然地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伴随着那悠遠的風鈴聲，更顯出他清雅出塵的氣質。

有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歡迎觀臨，需要什麽？”沈玄面帶顏青玖式标準微笑，問道。

“餘是白承溫，”青年開口道，“之前有送來拜帖。”

青年的聲音很溫和，給人以清風徐徐之感。

沈玄第一反應是，都什麽年代了還有拜帖這東西。

“夫諸？”沈玄想了想，問道。

“嗯，”白承溫點頭，“你就是帝歌冕下的子嗣？”

沈玄點頭。

“不知可否向餘告知尊名？”白承溫問道。

沈玄：“……”

江南地帶，姑蘇夫諸一族很出名。除了預知洪水的能力，他們還很擅長用水，知識淵博，不過這些都不是姑蘇白氏很出名的原因。

據說姑蘇夫諸一族家規森嚴，條條框框的限制一大堆，據說那些家規能逼瘋外來的魔；據說他們的老一輩都是文武兼備、滿腹經綸的魔，但是小道消息說他們有些古板；據說姑蘇白氏出來的少一輩魔，都是談吐不凡，德才兼備，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多才多藝，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據說……

那些都是據說，沈玄雖然已經從文字上面了解了姑蘇夫諸，但是沒有親眼見到真人，就沒有比較，沒有或驚訝的、或無語的感覺，這會眼前站着的這個，是姑蘇夫諸少一輩的領頭人，也就是那個返祖的夫諸。

不管是看文還是看武，亦或是看修養，舉止，完全挑不出一點不對的地方。

說實話，即使白承溫只是站在那兒或者坐在那兒不說話，仍舊會讓人覺得他是一個有良好教養的世家公子。

身正為範，一絲不茍。雖然還不至于一字一板，但是沈玄總感覺白承溫說出的話是有模版的。

雖然很想問白承溫你多久沒接觸人類社會了，說話方式這麽古老，沈玄還是沒有問出口，而是說出自己的名字。

“在下是沈玄，”沈玄絞盡腦汁扒拉出那些自己知道的差不多都忘掉的文鄒鄒的用語，“冒昧地問一句，白公……先生此次過來拜訪可是為了某件事，還是說只是單純的過來拜訪而已？”

沈玄腹诽：差點說成白公子。

“叫餘白承溫或者承溫便可，”白承溫說道，“這片區域将會出現水災，只是卻非天意如此。”

沈玄聽到水災心中有些驚奇，上輩子他住的那個地方從來沒發生過什麽自然災害，所以他對這些天災不怎麽感冒。

将這句話理解了半天，而後道：“你的意思是這水災不是自然而然發生的水災，而是人為水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