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羅往看着王緒收拾東西,覺得自己還是幫一下他吧,上去就開始幫他疊衣服,他知道王緒在看他,但是他不想看王緒的眼睛,他跟王緒都清楚,自己(羅往)對王緒(自己)失望了。
羅往疊着衣服還是想發笑,自己從認識王緒開始,不對......正确的說從跟王緒住一個寝室開始,就知道王緒是個不會疊衣服的人,不是王緒不想幹或者是不想學着幹,他就是不會疊衣服,怎麽學都學不會怎麽把衣服疊的板板整整的......想到住在一起,羅往突然想起來上高中剛跟王緒認識的時候,倆人雖然是同桌,但是不在一個寝室,是後來熟悉了之後,王緒跑來跟羅寝室裏的同學換了宿舍,倆人才在一個宿舍的,等倆人最後真的在一起之後羅往才後知後覺的覺得王緒真的是一個行動快于思維的人,在還沒意識到自己喜歡羅往的時候,就知道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等到倆人真的考到了同一所大學,王緒也終于得到了羅往的答案之後,倆人開始了一般情侶會做的事,生活在一起。
羅往從來不知道王緒有那麽多小毛病,睡覺喜歡抱着東西,跟自己搶被子,偶爾打呼嚕,不會疊衣服,其他家務倒是做得有模有樣,因為王緒個子稍高一些,換燈泡啥的都是王緒在幹,做飯就更不用說了,能把廚房給燒了,後來沒辦法了,羅往開始慢慢的學了一點做飯,不能說非常好吃,至少倆人是餓不死了。所以羅往一直都說別看王緒長的人模人樣,除了腦子他啥都沒有,就連王緒自己都覺得如果羅往不在自己身邊,自己都能餓死。
倆人雖然考上了同一所大學,但是專業報的卻不一樣,所以宿舍不同,上課教室不同,上課時間不同,可是已經決定在一起的倆人覺得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還是租房子比較方便一些,所以大學伊始倆人就搬出了學校宿舍。大學時期在學校周圍租房子還是比較便宜的,倆人在學校職工小區租了一套某個老師閑置的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對着兩人來說這就是他們的小窩了,可以肆無忌憚的膩在一起,沒必要在寝室裏小心翼翼的,也沒必要必須躲着室友才能偷親一口了,羅往覺得大學四年自己過得......自由。
羅往覺得王緒這麽手殘估計是自己慣得。
“王緒,你把晾好的衣服收一下吧......”
搬來新家還不到一周,很多地方還沒有打掃幹淨,羅往忙着打掃衛生,叫着王緒來幫自己,結果王緒就躺在上發上哼哼“親愛的......我不會疊衣服啊......”
羅往停下掃地的活兒,拿着掃把,一手掐着腰站在王緒的旁邊,擡腳使勁的踹到王緒的屁股上“趕緊的!不會疊衣服你總會把衣服拿下來吧!”
王緒看着羅往有點生氣了,有點慫,溜溜的跑去把衣服都收了起來,抱着衣服筐來到羅往跟前“往往......我收拾好了......”
“乖狗狗......去吧衣服放床上吧...自己學着去疊衣服吧~”羅往一直覺得自己的名字不用太好聽,羅往落網什麽的,不過王緒很喜歡叫自己往往,每次聽羅往都覺得王緒在叫汪汪,以至于每次王緒叫自己往往的時候自己都會拍拍他的頭叫聲乖狗狗,不過王緒一般也就是惹自己生氣了,想要來讨好自己的時候才會叫自己往往......
羅往被王緒扯了一下,身子轉向了王緒的一瞬間,突然想到,王緒已經很久沒有叫過自己往往了,從三四年前,王緒頭一次跟自己說父母要逼着他相親到後來因為王緒拗不過父母選擇結婚,羅往跟王緒吵過很多次,最嚴重的一次倆人大打出手,家裏的東西都被砸了一通,家裏很多東西都是那次吵架之後新換的,東西壞了換新的,羅往卻覺得就算換了新的,也是不耐用的。
大學之後,兩人搬過一次家,從學校的職工宿舍搬了出來在離羅往上班的地方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大學的同學都說他倆感情太好了,像親兄弟似的,大學的時候要住一起,畢業了工作還要住一起,也就是班裏偶爾會有女生看着他倆暧昧的笑一笑。羅往現在卻覺得要真是親兄弟就好了。
搬過新家的時候,家裏什麽都沒有,兩人合計的去買家居用品,去了宜家買床,從單人床看到雙人床。王緒覺得買一張雙人床就行了,羅往卻覺得得買兩張雙人床或者雙人單人各一張床,王緒覺得買兩張床浪費啊,跟羅往争執了很久,王緒現在還記得羅往非要買兩張床理由“萬一咱們倆吵架了,鬧別扭了,肯定要分開睡的!必須買兩張床!”等到床買好了,接着買床上用品,枕頭被子床單......每樣買兩個,現在......一人用一套吧......
兩人在這個有彼此存在的房子裏住了有三四年的時候,差一點又要搬家,因為房東需要用錢,想要把房子賣掉,後來兩人一合計,工作也有段時間了,積蓄也攢了不少,這個房子也不錯,要不就買下來吧,買下來之後,王緒堅持戶口本上只寫羅往一個人的名字,羅往覺得兩個人買的房子怎麽能不寫兩個人的名字......或許,那個時候王緒就知道自己會負了羅往,想要用這種方式彌補羅往吧。
倆人把房子買下來的那段時間就是王緒父母逼着王緒去相親的開始,羅往一直不知道王旭沒有跟自己父母說這個房子自己也掏錢了,也是後來又一次王緒的父母來這邊看王緒的時候王緒的母親說了一句“王緒,你看人家羅往,工作才三四年就買了一套房子,這以後娶媳婦兒都不愁了,你看看你,都不知道你工作這幾年積蓄都哪兒去了......”羅往不知道王緒的父母是不是看出來什麽了,雖然王緒沒有像自己一樣跟父母坦白,可是兩人從高中就在一起,都見過彼此父母多少次了,難保王緒的父母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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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節之後,倆人回家之後,王緒跟羅往說了自己相親了的事,羅往沉默了好一會,突然開玩笑說“那你看中人家姑娘了嗎?你要是看中了,等你結婚的時候我就把咱們的大床讓你搬走,當你的陪嫁哈哈哈哈......”話沒說完,羅往就被王緒抱住了,王緒啥也沒說,羅往也沒再說話,倆人就靜靜的抱在一起好一會,後來倆人就跟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對此閉口不談,除了每年過年後,王緒在父母家呆的時間越來越長,羅往越來越沉默......
羅往也覺得自己要是再不說話,王緒就真的憋瘋了“之前我還開玩笑,說把這張床送你當你的陪嫁......但是,舊床......放新房裏不太好,我......”
王緒松開了拉着羅往胳膊的手,死死地盯着羅往好一會,深吸了一口氣“羅往......對不起......我......對不起......”王緒想要告訴羅往自己愛他,但是說出口的卻只有對不起,王緒知道自己不能再對羅往說我愛你,那只會更傷害羅往。王緒是自私的,他心裏愛着羅往,卻也不忍心看自己父母年老的臉龐,求着自己去結婚。
羅往從來沒有對王緒說過自己有多愛他,自己多麽不想他丢下自己去結婚,自己有多恨他的父母,自己有多恨他,自己有多恨自己,羅往覺得除了有十來年的感情,好像就什麽都沒有了......自己沒立場去要求王緒做什麽,不堪一擊。羅往有的時候想,沒了就沒了吧,一個人也不是不能活,從父母離婚到現在......可自己也就只剩下王緒了......
羅往有點對自己的未來糊塗了。
大學的時候,羅往跟王緒想象過他們的未來,去荷蘭結婚,領養一個孩子,慢慢地過,等到年紀大了再養一條金毛。工作之後,倆人倒是養過一條金毛,後來生病死掉了,羅往很傷心,火化金毛的時候,羅往突然腦海中想着如果王緒哪一天離開自己了,自己是不是會跟金毛的下場一樣......也可能不一樣......但人總是會死的......
金毛不在了之後,羅往不再想養狗狗了,自己工作越來越忙了,沒時間照顧狗狗,而且,他跟王緒争吵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原因無非就是那幾個,相親,結婚,出櫃,反反複複,吵架來得快,去得也快,但總會有些東西感覺不對了。吵的次數多了,羅往自己賭氣,跑回家跟自己父親挑明自己喜歡男人,然後就挨了父親一頓抽,趕出了家門。母親倒是打電話來問過羅往,到底怎麽回事。那時候羅往正在家裏讓王緒幫自己上藥。羅往的母親是個很時尚的女人,早年受不了羅往父親的呆板,離了婚,跟一個外國人結婚後去了別的城市生活,母親知道了羅往的情況之後,沉默了良久“真的不能喜歡女孩兒了嗎......那你現在有對象了嗎......他對你好嗎......行吧,我也不強求你,我也沒怎麽照顧過你,你自己......唉......”
羅往知道自己讓家裏人失望了,可是他自己覺得沒有比讓自己活得自由更重要了,但是王緒不敢要這份自由,王緒是父母的老來子,又是獨苗,王緒覺得自己做不到像羅往一樣灑脫,太痛苦了。有的時候羅往也覺得自己傻,為什麽要出櫃呢......至少現在王緒要走了,他還能有另一個家可以回,可是沒有如果,如果有如果,羅往可能也不會跟王緒......但是誰知道如果的如果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寫這篇文章是因為一部游戲,這部游戲叫返校,只是突然有一些感慨,同時寫的時候又聯想到了《我等你到35歲》,可能會有一些橋段的借鑒,也是想緬懷一下南康吧。。。。。。不喜勿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