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洞房無花燭夜

已經當了婆婆和奶奶的蕭方氏最愛聽牆根!

直到蕭閻氏離開,花嬌才艱難消化了蕭方氏的這個別致愛好。

蕭方氏是個吃封建糟粕長大的老太太,受糟粕遺毒影響如此根深蒂固可以理解。

但是她這個空降來的!

一年後就揣着休書領便當下場的女配!

在洞房夜!

應該如何配合男主整出來假戲真做的效果?

身為男主的蕭韬錦瞥了眼發呆的花嬌,微挑的眉角染了雲煙般的清致。

“你發哪門子呆?蕭某人是朝廷在冊廪生,不是色中餓鬼!”

她說他是那啥餓鬼了嗎?

花嬌很想說某人為女主守身如玉是原書作者的設定,他不過是作者筆下的傀儡而已。

她卻是這個架空世界裏鮮活獨立的個體,一天天過的都是她自己的人生。

記得不少戀愛腦的讀者都自稱是男主蕭病嬌的老婆,而她就比較厲害了。

她是蕭病嬌永遠得不到的女人!

過過嘴瘾而已!

想安穩茍命還得捂緊馬甲,畢竟配角和反派都是死于話多!

蕭韬錦剝着雞蛋,病态嘴硬,“給你吃饅頭不是我心疼你,只是想讓我二嫂放心罷了。”

花嬌剛咬了一口二面饅頭,被裏面的玉米糁子硌了牙,本能是想吐出來的。

但是聽蕭韬錦這樣說,她逼自己囫囵吞棗咽了下去,在蕭病嬌面前不能浪費食物。

少年手指好看,随便剝個雞蛋也好看得賞心悅目,他低下去的聲線猶如古琴的低音動人心弦。

“方月丫來了蕭家後,我爹娘本應給我的疼愛都給了她,如果沒有二嫂照顧我,那我早就成了一座青冢。”

剝了雞蛋,花嬌吃了蛋白兒,将圓溜溜的蛋黃兒放進蕭韬錦窩頭眼裏。

“二嫂是個熱心人,你看她對我也蠻照顧的,你放心吧,以後有賺錢的買賣,我會記得帶着來金來銀一起發財。”

“你可憐我?”

蕭韬錦正要問問花嬌是不是要教給兩個侄子繡花賺錢,這顆蛋黃兒落入眼裏,戳到了他的不折傲骨。

喝了一口米湯,還被幾點細碎的米糠刮了嗓子,花嬌這個現世美食博主郁悶腹诽。

這兒的食物簡直生來就是為了折磨她的,這還不夠,還要加上一個蕭病嬌。

“蕭三兒,你是不知道蛋黃卡在喉嚨裏有多難受,吃東西是為了享受……”

說着說着就要掉馬甲,花嬌戛然而止,換了詞兒,“吃蛋黃容易發胖嘛,我已經夠胖了!”

話落時花嬌試得前面的四兩肉涼飕飕的,是蕭病嬌涼涼的眼刀,蘊着想收割什麽的冷銳。

是了,這具身子能和胖沾邊的,也就是這兒了,呵,剛才誰說的不是餓鬼?

就此沉默鋪展,直到吃完飯後,蕭韬錦拾掇起來碗筷,清潤慵懶的聲線染了痞意。

“女子那兒越胖,越有味兒!”

雖然花嬌也是這樣認為的,但瞧着蕭病嬌這副雅痞模樣,患有輕度厭男症的她驀地亂了心跳。

她看完了那本小說的正文,怎麽沒看見作者描述過蕭病嬌雅痞善撩?

沾了點兒牙粉,用柳枝刷牙漱口,花嬌剛忙完,蕭韬錦折了回來,提着油燈,一把扣住她手腕,拉她進了裏屋。

書香墨香絲絲縷縷漫入鼻端,花嬌毫無和男主共處一室的興致,掩口打了個呵欠。

“包袱裏的衣服都弄髒了,我得洗一遍,可沒興趣陪你看書寫字。”

噗!

蕭韬錦吹滅了油燈,花嬌一轉頭,瞅見一張似笑非笑的俊顏欺近。

她還未尖叫出口,蕭韬錦就掩住了她的嘴巴,聲如蚊蚋,“嬌嬌,你不是說我比梅青雲好看百倍嗎?”

晦色中,花嬌被蕭韬錦這波操作弄懵逼了,呼吸一滞,這厮到底想幹嘛呀?

出于本能的自衛接踵而至!

花嬌屈膝撞向蕭韬錦的要害!

後者側移躲開,低笑着訴苦,“嬌嬌,我挂窗簾時,我娘就蹲在了牆角,她想聽你叫呢,你好好叫證明我做了你男人,給我長點臉!”

如果不是嘴巴被捂着,花嬌真想破口大罵死要面子的臭男人,叫你妹,唉,蛋疼的人生。

擔心花嬌不配合似的,“嬌嬌,你不願意叫的話,那我們佯裝吵幾句,然後我把你攆出去。”

微微一頓,蕭韬錦特意強調了一下嚴重後果,“那樣你今晚只能睡柴房,我娘和蕭方月丫還極有可能對你冷嘲熱諷。”

花嬌可不想錯過隔斷裏燒得熱乎乎的炕,她掰開了蕭韬錦的手,湊到他耳邊實話實說。

“相公,重點是我沒經驗呀,真不懂得怎麽叫,這可咋辦?”

上世見過不少風情女子,蕭韬錦一路看過來,花嬌的确還沒有情窦初開。

不,她好像還沒有長出來情窦,無妨,幸虧他有未雨綢缪之智。

花嬌正要提議她叫不來,可以是蕭韬錦叫嘛,外面的人可以腦補她把丈夫侍候得多麽舒服。

卻見蕭韬錦摸索着點燃了一支松香,她扯唇,這厮就是點燃一屋松香弄氣氛,她還是叫不來。

“嬌嬌,我不是随便的人,真不想把你怎樣,你不會叫的話,那就吃橘子吧,必須吃出來聲兒,那種聲兒,懂嗎?”

少年慵懶的聲線無比溫軟,一副為花嬌着想的模樣,花嬌無比火大。

她,一個美食博主,平時早就養成了吃東西不吧唧嘴不出聲兒的習慣。

讓她吃個橘子吃出來那種聲兒,她想死回去現世,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

蕭病嬌果然不是随便的人,但随便起來不是人哪,洞房夜吃橘子,果真內涵!

原書說到這個洞房夜,僅僅用一夜無話四個字一帶而過,真正身臨其境時卻是如此這般。

接下來,花嬌摸索着剝開橘子,把橘子瓣兒想象成了盒裝牛奶,啜吸起來。

一旁的蕭韬錦憋着笑,時不時小聲來一句,“像,蠻像的。”

“不錯,慢着點兒!”

“再慢點兒,得吃兩支香的時間呢!”

陷入被橘子支配的恐懼中,花嬌近乎崩潰!

一支松香約莫燃一刻鐘的時間,兩支香那就約莫是半個小時!

她真想指着蕭韬錦的鼻子問問他,做那個運動,他的持久力能撐到半個小時嗎?

吹牛皮前,他考慮一下牛的感受好嗎?

花嬌最終是慢了又慢,但還是沒用一支香的時間就啜吸完了所有的橘子瓣兒。

蕭韬錦從袖袋裏拿出來那個橘子,遞給花嬌,後者翻白眼抗議,“蕭韬錦,你說的一人一個橘子,真君子不會食言。”

少年聲音比棉花還軟三分,“嬌嬌,真難為你了,我倒是想吃橘子來着,可我沒有你吃得好,還是你來吧!”

反正再吸一個橘子也死不了人,花嬌只好繼續啜吸,折磨橘子瓣兒也是折磨她的嘴唇兒。

一支香燃盡,蕭韬錦又點燃一支,在一旁時不時出聲提醒盡量慢着點兒。

不過等她吸完了這個橘子,松香還有一小節兒沒有燃盡,蕭韬錦熱心支招。

“嬌嬌,你再堅持會兒,無痛吟哦會吧?就是那個哼哼,你哼哼完這點兒松香,為夫會一輩子記着你的好。”

花嬌的內心感受真的是一群烏鴉飛過!

就算是影後演船戲,也用不了這麽久啊!

瞧着少年無比鄭而重之的眼神,花嬌解讀為蕭韬錦特別在意男人那方面的尊嚴。

毫無疑問,想随遇而安下來的花嬌從善如流,哼哼到那一小節兒松香燃盡。

這洞房夜累死個人,不,累僵了她的唇!

情情愛愛的太麻煩,這輩子,下輩子,她都不想嫁人!

聽見外面窗臺下的老娘離開了,蕭韬錦心裏放松下來,瞧着面前苦着臉的女子,他心裏一軟。

忍不住拿出來一塊幹淨的帕子,蕭韬錦輕柔地幫花嬌擦手,橘子汁兒弄濕了她的手。

但是,蕭韬錦試得花嬌的手越來越僵,“花嬌,這是塊新買的帕子,不髒,我打算包東西還沒包呢!”

再也忍不住了,花嬌掩口幹嘔起來,蕭韬錦怔怔的,泛酸,如果是梅青雲給她擦手,她肯定不會惡心膈應成這樣子。

片刻後,花嬌緩過來,解釋,“說起來你大概不會信,我有輕度厭男症。”

沉沉昏晦中,蕭韬錦拳頭握緊,厭男症?

厭惡梅青雲之外的男人,包括他這個把她拎出火坑的男人!

摸索着,蕭韬錦把自己的被褥,也就是屋裏唯一的被褥抱進了隔斷。

“如果你連我睡過的被褥也厭惡的話,那你可以不用,反正我問心無愧!”

花嬌擔心掉馬沒有細加解釋,擦洗了一番睡下,半夜被裏屋的咳嗽聲弄醒。

是她白天烏鴉嘴一語成谶,還是因為沒燒炕,蕭韬錦受涼就咳嗽了?

那她把被褥還給他?

算了吧,男主是女主的,她這個空降女配莫得感情,她睡她的。

不久,花嬌好像做夢了。

錦鴛仙子迷離渺渺的笑聲傳來,她循聲望去,看見了祥光缭繞中的仙子。

她本想求錦鴛仙子借給她十兩銀子,日後加倍奉還,但是一張嘴。

“姐姐,這世,你在我過來前怎麽不選擇蕭韬錦?”

錦鴛仙子失笑的,“小妹妹,他不喜歡我,上世他對我只有可憐,這世他發覺芯兒成了你的我怪怪的,才拿出來十兩聘銀,小傻瓜,你和他才是一對。”

語落,錦鴛仙子就沒了影兒,花嬌臂彎裏多了一只雪色的貓,小家夥涼得似是剛在冰雪裏打了滾兒……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