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攆狗怼爛桃花
蕭閻氏聽說過梅家和花家指腹為婚的茬兒,再加上梅家下三濫的做派,她替這小兩口捏了把汗。
蕭韬錦應了一聲,上世他沒同意妻子去梅家,這世嘛,他聲線溫軟得不像話,“嬌嬌,你想去梅家?”
女子冷笑,“梅家即使擺上一桌子大魚大肉,我也寧願在自個的窩裏啃窩頭,那小子就是個斯文敗類,我一眼都不想看他。”
少年眼裏漾起清湛如星子樣的流光,“那好,為夫去打發走他!”
他剛一轉身,花嬌揪住了他後襟,少年唇角綻開的笑弧秒碎,她這是後悔了想見梅青雲?
“蕭三兒,你剛喝了糖水,應該發了些汗,你擦幹了汗水再出去攆狗!”
碎開的笑弧倏地一下修複完好,蕭韬錦嗳了聲,拿出帕子擦擦額頭脖頸。
院門外還聚集着不少女人和小孩子,梅青雲站在手推車旁,蹙眉盯着門側木杆上挂着的貞操帕子。
點點刺目的殷紅傳達給他一個訊息,蕭韬錦和花嬌歡度了一個洞房夜。
多謝不娶之恩……難道花嬌說的是真心話?
他心裏好像被貓抓撓着那般難受,上世,花嬌在繡樓裏當繡娘,讓他過了一段安逸舒坦的日子。
這世,他不想失去會賺錢的花嬌,就在他琢磨着如何挽回時,蕭韬錦走出來。
少年微微發青的下眼睑落在梅青雲眼裏,後者不曉得他是睡眠不足,解讀為因歡度洞房夜而體力透支。
将梅青雲眸底的晦暗不明盡收眼中,蕭韬錦了然對方的心思,呵,花嬌是他的妻子,他不會放手。
“梅兄,實不相瞞,你這趟白來了,我家嬌嬌身體不适,你回去吧!”
花嬌身體不适……被梅青雲精準解讀為兩人在洞房夜裏如何歡暢度過。
“三郎,我大老遠借了手推車過來接花嬌回門,接不回去人,也沒法向我娘交代,你還是讓我進去喝口茶水吧!”
渣男特質之一之巧舌如簧,梅青雲當然具備,蕭韬錦笑得溫潤如玉。
“梅兄,你也知道我家徒四壁,沒有茶葉那等稀罕物,倒是有花嬌的一盆泡腳水還沒有倒掉呢!”
梅青雲要喝茶水,蕭韬錦說有盆泡腳水,看看,這就是讀書人的唇槍舌劍,傷人傷心不見血。
圍觀的女人聽得懂蕭韬錦不待見梅青雲,這太正常了,人家花了十兩銀子娶回來的媳婦兒,當然要捂緊。
聽着幾個女人議論梅家老老小小都臭不要臉,梅青雲臉色灰敗。
蕭韬錦顯然是沒有聊興,他小心翼翼地取下來木杆上的帕子,疊得整整齊齊,放入袖袋裏,仿佛對待絕世珍寶。
如是一來,梅青雲越發相信這是花嬌的貞操帕子,他心裏亂的很,埋頭拉着手推車倉皇離去。
“錦哥兒,你忒着急了,你娘沒告訴你這帕子要晾到太陽落山嗎?”
其中一個女人忍不住提醒,畢竟一個女人一輩子只有一次晾帕子的機會。
少年好看的唇角緩緩彎起來,“嬸子,我倒是聽說過的,主要是我家嬌嬌羞得很,這帕子晾在門上,她會羞得不敢出門。”
這個女人笑着點點頭,和其他女人說花嬌這命還沒有苦透,公婆小姑不好,還有個秀才丈夫對她好。
另外一個潑辣的女人哼了聲,說公婆小姑好那是錦緞上繡花,丈夫好才最重要。
這話落在折回去的蕭韬錦耳裏,只要花嬌不和梅青雲勾搭,他會真心真意溫柔待她。
至于那貞操帕子,是他一大早劃破左臂弄出來的,本打算挂到日上三竿,但是花嬌說要去鎮上,他就提前摘了下來。
蕭韬錦不曉得茅房裏占着茅坑的蕭方月丫快要嫉妒死了,昨晚她聽見了蕭方氏和蕭福唠嗑。
蕭方氏說蕭韬錦和花嬌做了好久,比蕭大郎和蕭二郎那時都要久,花嬌那個臭不要臉的哼哼了好久。
總之她認定花嬌搶了她的男人,她一天也不想讓花嬌好過,怎樣能讓花嬌出糗呢?
再說花嬌袖袋裏多了五十文獎勵,美滋滋,她見蕭韬錦回來了笑着說吃飯吧!
蕭閻氏擔心在飯桌上吵起來,因此還是給他們送過來早飯,兩大碗瞪眼米湯,一個玉米面窩頭,一個煮土豆。
瞧着窩頭上滿是玉米糁子,花嬌自知吃不下去,笑着給了蕭韬錦。
她将土豆剝了皮,掰成兩半,一半放進蕭韬錦碗裏,一半放進自己碗裏。
反正她要去鎮上吃好的啦,給蕭韬錦多吃一點也無妨,可是等她吃了土豆喝完米湯後,某人開了腔。
“嬌嬌,你和來金來銀去鎮上會被人說閑話的,為夫陪你才妥當,我們坐魯大叔的牛車去鎮上。”
是了,蕭韬錦連兩個侄兒都提防着呢,甚至他尋思着梅青雲可能會在路上堵花嬌。
花嬌微怔,很快察覺哪兒不對勁兒,“蕭三兒,那個我和你打開窗戶說亮話吧,你學業那麽好,以後必定是殿試一甲之列被榜下捉婿,所以我們現在就是搭夥吃飯,你在人後別太入戲,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不得不說花嬌戳中了蕭韬錦的痛處,少年鴉黑的眼睫垂下,鎖住了眼底的洶湧陰霾。
片刻後,他掀開眼睫,已是星光晴柔,“嬌嬌,十兩銀子是為夫攢了好多年的媳婦本兒,嗯?”
她也是好心嘛,幹嘛提錢啊,多傷感情,好吧,她會還給他那十兩銀子,也會讓他知難而退。
女子笑得像只小狐貍,壓低了聲音,“相公,為妻曉得你過得不容易,走吧,我們去鎮上買點好吃的。”
聽說他們夫妻要去鎮上,蕭方月丫挎了個包袱跟着出了院門,還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三哥,我要去鎮上布莊賣香囊,你娶了這個狐貍精就是虧欠了我,你得請我下館子。”
街上人來人往,蕭方月丫說話時死死盯着蕭韬錦的臉,不是瞎子都看得見她這副含情脈脈的模樣。
花嬌暗自冷笑,蕭病嬌可是她名下的居居,當她是棵風幹死白菜嗎?
“蕭方月丫,你對我這個三嫂不敬我不在意,不過我們夫妻的獨處時間,你該懂得避嫌,不要在我們之間插足,不然傳出去你勾搭我丈夫,沒有好男人會娶你。”
這話夠直白了,但是蕭方月丫卻委屈的,扯開了嗓門,生怕圍觀看熱鬧的聽不見似的。
“你個不要臉的狐貍精,剛成親就不和大家一起吃早飯,大白天的和漢子在屋裏做不要臉的事兒,也不懂害臊,三哥,你還不管管你老婆?”
圍觀者中有幾個女人撇了撇嘴,這個蕭方月丫想咋的啊?
這麽這麽婊氣,想當着大夥的面兒給蕭三郎解褲帶嗎?
妻子如此這般排斥蕭方月丫,蕭韬錦很受用,她知道他是她的夫君就好。
少年擡手捋了捋妻子并不淩亂的鬓發,再轉臉望向蕭方月丫時,眼底的溫柔剎收。
“方月丫,我們夫妻做不害臊的事兒,你親眼看見啦?再說我們不做那事兒,怎麽給蕭家傳宗接代?難道說我們夫妻不應該感情和睦嗎?難道說我大白天應該和你同處一室?”
一連串的質問,蕭方月丫被噎得說不上話,她捂着臉啜泣起來。
蕭韬錦懶得再說什麽,和花嬌大步離開,等到了巷子口,他才解釋了個茬兒。
“嬌嬌,剛才你不是納悶為夫為啥鎖屋門嗎?因為為夫不鎖門,蕭方月丫就會往屋裏放她縫的香囊。”
花嬌嗯了聲,“她再鬧騰的話,我們搬出去住,辛苦一點卻可以吃好點兒也值得。”
蕭韬錦早就有搬出老蕭家的想法了,不過古訓父母在不分家,他才一直忍着。
“嬌嬌,二嫂經常說你針線活兒好,你給你丈夫縫個貼身香囊吧!”
聞言,花嬌正想敷衍過去,橘貓頓現,“宿主,你給男主縫個香囊,獎勵五十文。”
如是這般,花嬌答應下來,“蕭三兒,我不想坐牛車,不是為了省錢,反正走着去鎮上也就是兩炷香的時間,你身體能不能吃得消?”
少年睨過來一眼,“為夫可以背着你去鎮上,你不信試試!”
花嬌笑着說她相信不用試了,就這樣,兩人出了村子,踏上了山林小道。
沒走多久,蕭韬錦問得小心翼翼,“嬌嬌,你怎麽就得了厭男症?要是你不想說就當為夫沒問。”
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秘密,不過花嬌還是有所隐瞞,“幾年前,在一條小巷子裏,我被五六個小混混追堵,雖說最後沒被他們逮住,但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反正我注定做不了賢妻良母,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女子雖然寥寥幾句,蕭韬錦還是可以捕捉到語調裏的滄桑凄楚。
一瞬間,少年有種想把人摟進懷裏的沖動,但是擔心吓到她而歸為克制。
嬌嬌,以後為夫給你依靠,護你安穩無憂!
走着走着,花嬌內心的失望越攢越多,不是說穿越成農家女後随便在山林裏一走,就可以采到人參啦靈芝啦拿去賣銀子?
她還專門背了簍子拿了鏟子,走了這麽久,連朵野蘑菇也沒看見。
到了鎮上後,花嬌打量着街邊飯館的幌旗,上面寫着各家飯館所賣的菜式。
少年忍不住問,“嬌嬌,你到底想吃哪家的菜?我們吃頓好的慶祝新婚。”
作者有話要說: 萌新初來乍到晉江寶地,請多多關照,喜歡文的小可愛們記得收藏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