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當時的場景有多混亂呢?
哈利氣得想當場給德拉科施一個惡咒,卻被德拉科搶先用了塔朗泰拉舞,金妮二話不說蝙蝠精咒就打過去了,可惜射中了達莉,作為唯一一個沒帶魔杖的人,她直接搶了德拉科的魔杖開始反擊,對着金妮就是一個吐鼻涕蟲咒,沒想到關鍵時刻羅恩跑過去護住了他妹妹,金妮立刻報複性地對德拉科使用了咧嘴呼啦啦,與此同時達莉又甩過去一個鱗皮咒。
這動靜終于驚動了教授們,等到麥格教授和斯內普趕到的時候——
哈利是第一個被停止的人,他們在二樓找到了他,他還在不停地跳舞,他好像越跳越離戰場遠去。德拉科的聲音最大,他已經笑的喘不過來氣了,被停止的時候還在不停抽氣。金妮的皮膚像是長了一層玉米片,并且還在止不住地脫落。羅恩二年級的歲月重現,他不知道在地上吐了多少條鼻涕蟲了,這和不斷從達莉的鼻孔裏飛出的蝙蝠挺呼應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都有。
“Well,三個人,格蘭芬多扣一百五十分。”斯內普看起來很久沒能找什麽原因給格蘭芬多扣那麽多分了,終于能逮到一個機會讓那些紅寶石扣上一堆。
“哦,西弗勒斯,這裏還有兩個斯萊特林的學生呢!”作為格蘭芬多院長的麥格看不下去了,“他們雙方都參與了鬥毆,你該一視同仁。”
“據我所知是格蘭芬多先攻擊的德拉科。”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哈利,陰森森地說:“波特先生自從被評為救世之星後越發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校規,我說的對嗎?”
“誰先?是馬爾福先!還有您不必叫我先生,教授。”哈利怒視着他,看來他也很想跟金妮學一手蝙蝠精咒用來對付斯內普。
“頂撞教授,格蘭芬多再扣十分。”
麥格教授吓壞了,也瞪了一眼哈利,意思是讓他閉嘴,接着她說道:“德思禮小姐和馬爾福先生也攻擊了同學,你們也要扣上五十分。好了,都回各自的公共休息室去!”
“我可沒攻擊!”德拉科回嘴,他騙人的本領一向到家。
“我才是沒有的那個!”羅恩也叫苦道。
“現在,都閉嘴,回去!你們兩個還都是級長呢!”麥格教授感到頭疼,她生怕再過幾秒鐘斯內普又給他們學院扣分,并且他說的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
“德拉科。”
達莉腳底抹油,跑的比誰都快,她怕再多一秒斯內普就罰她關禁閉,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惡心材料。當她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斯內普好像叫的是德拉科,一般來說,斯內普不會去責怪德拉科,肯定會把罪過歸咎于達莉,先批評她,但這次是怎麽了?對她網開一面?更奇怪的是,德拉科居然也跟着她回到了公共休息室,他并沒有聽見、或許裝作沒聽見斯內普的話,他一向很斯內普關系很好,這卻像是在躲着他,是什麽使他們的關系變成了這樣?
“你又帶着什麽念頭看我?”
“想到你騙我我恨不得直接在這殺了你。”
“你自己願意信怪誰,還是擔心下你的鼻子有沒有被蝙蝠撐大吧。”
顯然,這是一場災難性的談話,德拉科打定主意表達出一股我就是騙你你想怎麽着你又不敢說出去的無賴态度,達莉當場就不幹了,誰愛拯救他就去拯救,昨天晚上先入虎口後栽狼窩的時候怎麽就沒人拯救拯救她呢,雖然馬科斯那段是被德拉科救了,但他也不能順水推舟、借坡下驢就把後面的事情給——?!這麽說來馬科斯還賣了個人情給他呗?這都是什麽事!
接下來的一兩個月她都不去關注德拉科了,這讓她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淡忘了不少細節,這感覺真不錯,讓她有種回到了四年級暑假前的開心感,和盧娜一起刷刷作業,去很久沒去的霍格莫德村喝杯黃油啤酒,她還接收到了韋斯萊兄弟跟她抱怨他們新雇傭的店員一點意思也沒有,麻瓜産品進貨員也是一樣,他們勸達莉趕緊考完OWLs證書就打包行李回倫敦,跟他們在笑話商店一起玩。
可後來她入學以來第二次被叫到校長辦公室,經常不在學校的鄧布利多看來是時間開始詢問她有關德拉科的事。
“我還沒做到,他不告訴我。”達莉一進到校長辦公室,就說了出來。
“哦,要來口多味豆嗎?”鄧布利多沒做正面回答,而是拿出一個小碟子,讓她挑選裏面的糖果。
“謝謝。”達莉挑了一個顏色,放進嘴裏,“呃、惡......”
“是什麽味道的?”
“草皮味,帶着點土味。”達莉忍不住将它吐到了垃圾桶裏。
“我在年輕的時候吃過一個臭烘烘的口味,之後我就不怎麽喜歡吃了。”他半月型鏡片下的眼睛閃着慈愛的目光,“後來,我決定再試一次,拿了一顆以為是太妃糖口味的金棕色豆子,吃了以後卻發現——呸!是耳屎口味!”
“呃,惡心。”達莉吐着舌頭,好像那味道在自己口腔裏旋轉一樣。
“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是什麽味道,就算你精心挑選,看起來和好一點的都差不多。”他樂呵呵地說。他又把碟子放回了原處,拿着另一個碟子跟她說:“現在,要來點太妃糖手指餅嗎?”
當然,鄧布利多不可能單純的找她來吃幾顆比比多味豆,但他就是不提馬爾福的事,他給她講了講魁地奇,問她明明可以進校隊為什麽卻沒進。
“哦,我不太喜歡飛來飛去。”她回答道。不知道要在這種問題上還要說多久。
“那你一定不知道今天的比賽馬爾福先生請了病假。”
“那他可能病的很嚴重吧,他從不缺席這些。”達莉聳了聳肩,咬了一口手指餅。
“那說明你根本沒有好好觀察他——在他需要你的幫助的時候。”他平靜地說。達莉不知道鄧布利多想要什麽,他好像早就看穿了德拉科的行動,而只是在等待他轉移陣容,可她這個中間人卻遲遲搞不清楚狀态一樣。
“對不起,教授。”片刻沉默之後,達莉覺得她還是先道歉為妙。
“好啦,休息時間結束了,你現在可以去看看他了,你或許知道他在哪。”
達莉從校長辦公室走出來,她只想着,沒有德拉科的日子又要結束了,她現在可能得二十四小時盯着他來觀察他的計劃了。
她先去了趟校醫院,龐弗雷夫人說他并未來過這裏。德拉科在裝病,甚至直接放棄了和哈利一決高下的機會,這種情況确實在之前不可能出現。她回了趟公共休息室,打聽了下德拉科也不在宿舍,并且他這個學期就沒怎麽住過宿舍。沒辦法,她又爬了趟天文塔,他也不在那,說起來德拉科可能已經不愛看月亮了。
她只能去那間巨怪跳芭蕾挂毯後的屋子碰碰運氣。但她其實并不知道怎麽進去,她只能回想着德拉科的動作,模仿他在挂毯前面走路,順便想一個她需要去的地方。
我要見德拉科·馬爾福。
可她面前還是一道普通的白牆。
那好吧,她再試試別的。她先後嘗試了“德拉科·馬爾福的藏身之處”、“德拉科·馬爾福是不是在這”、“德拉科·馬爾福到底在做什麽”等用德拉科·馬爾福這個人名組的簡單句子,可像之前那樣忽然出現個任意門的情況就是沒有出現。或許德拉科并沒有在這裏,也或許她的方法不對,但是她從校長辦公室跑去校醫院又回公共休息室還要去趟天文塔最後還沒找對地方讓她十分生氣,擡起腳就給那段白牆留了一道鞋印。
“德拉科·馬爾福死了!”她罵了一句,轉身要走,可那門忽然就像伸縮門一樣出現了,裏面的人打開僅供一人通過的門縫,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了進去。
“我又聽見你罵我。”
她倒吸了一口氣,不禁對眼前的景象感到驚嘆。這是一間大教堂那麽大的屋子裏,高窗投下的光柱照出的像是一座高牆林立的城市,那都是由歷代霍格沃茨人藏進來的物品堆砌而成的。
那一條條街巷邊是堆得搖搖欲墜的破家具,可能是為了掩藏誤施魔法的證據而被塞到了這裏,或是由那些維護城堡體面的家養小精靈藏起來的。這裏有成千上萬本書籍,無疑是□□、被亂塗過的書或偷來的書,有帶翼彈弓和狼牙飛碟,其中有幾個仍然有氣無力地在堆積如山的禁物上盤旋,一些破瓶子裏盛着已經凝固的魔藥,還有帽子、珠寶、鬥篷,像是火龍蛋殼的東西,幾個塞住口的瓶子裏還在閃着邪惡的光,還有幾柄生鏽的劍和一把血跡斑斑的大斧。
“跟你說話呢。”德拉科不滿意她的注意力沒在他這,便惡狠狠地掐了下她的臉頰。
“很疼!”達莉打掉他的手,這才發現她又是以很暧昧的姿勢窩在德拉科懷裏,就像她早就習慣如此,所以也總是最後發覺。
“你果然在這裏!”達莉還是從懷抱中跳了出來,“聽說你請了病假?精神看來好的很,沒看出你像生病了。”
“你又開始關心我了?真不容易。”他臉上滑起虛僞的笑容,不陰不陽地吐出來一句,“別碰那個,有些東西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黑魔法物品,你在這死了我可沒辦法。”
達莉的指腹立馬從一把劍刃處收回,故作強勢地雙手叉腰道:“二次上崗!就盯着你小子想要幹什麽!”
德拉科惡劣地笑了,“看來是有人給你打氣了?”但他的臉色無疑是更加蒼白了,皮膚帶着那種暗灰色,也許是由于他這些天很少見陽光。
“你的臉色倒是很差,離真生病不遠了。”達莉用魔杖扒開一個狼牙飛碟,拿到底下那個能飛的彈弓。
“你不必假意關心我,德思禮。”他的目光閃爍,但那星光泯滅的速度也很快,奪過了她手裏的彈弓扔到更高處。這種穿上褲子就不認人的男的真的沒什麽好說的,但達莉還是硬着頭皮把話題進行下去。
“呃,看來你的計劃進行的不順利。”她或許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天賦值又被加了幾個點,曲線救國戰略從來在她這裏沒有實行過。
“沒有不順利!”他大吼一聲,周圍堆積的灰塵都在空氣中轉了好幾個彎,“我只是需要更多時間!”他忽然認為把達莉拉進來就是一個沖動的錯誤,拽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現在,出去!”
“我不走!”達莉在德拉科做好防備的時候很難攻擊他,她有點慌,意識到如果被趕出去再進來就難了,只能像沒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樣一邊摳着他的手,一邊腰部與相反的方向用力。
“德思禮,你不是說,我每次都罵你,然後等着你自己回來嗎?你看!我本以為這次你走了!你又回來了!你才是跟你嘴裏說的一模一樣!”德拉科絕望地說。他好像對此很疲憊,他把她甩到門口,單手抵着門框,“不折不扣的蠢貨,這次你該走了,滾吧!別再來找我!”
“你要是不想讓我來找你你也不會開門了是不是?”達莉飛速表達着。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像一只考拉一樣環在他身上,“我不走!我就不走!你別讓我走——”達莉親了親他的臉,“罵不走罵不走,我就是說說!”
這方法果然奏效,德拉科的臉色緩和了許多,達莉再接再厲,又親了他幾下,“我就在你身邊,哪也不去。”
久久的沉默。
“好嗎,德拉科?”
“你看這樣可行嗎,德拉科?”
“說句話呗,德拉科?”
可惜德拉科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他的眼神中不再有驕傲、得意或者興奮,他曾經信誓旦旦地跟她說過他就是正确答案,現在的他甚至不知道他的點頭或者一個音節的“嗯”會不會改變他設想好的結局。他只是回抱住達莉,手掌用力将她壓近他,好似他們要融為一體。
耳邊傳進來他的低聲啜泣。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無措的,悲切的,害怕失敗的。她不知道他的明天會不會比今天好過,而她也不敢再說話,因為她說的一切都是騙他的。
她并不想來找他,她不再想成為他的誰。她也沒有想過會為謊言付出多少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