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會一直看着你哦
員工們被吓得開始鬼哭狼嚎：“我認識中間那個！被人地鐵猥亵自殺那個！我們說她是整容失敗, 欲.求.不滿誣賴別人！她被周圍的人孤立霸淩, 還有男的上門騷擾她說是可憐她獻愛心！她就自殺了！”
“旁邊的那個橘貓就是被虐貓族弄死的那只！毛色一模一樣！我們不譴責虐待貓的人。還把貓說成私人財産, 我們還故意帶節奏說愛貓人士都是把貓當爹媽沒人性的家夥！無邏輯的混淆視聽，有錢養貓沒錢去捐贈愛心！”
“旁邊的那個小孩……雖然長出耳朵尾巴我也認識他！一個中學生被強迫生下孩子。我們硬要報道對方不自愛, 還暴露了對方的個人信息和照片, 所以對方瘋了！抱着孩子自殺了！說起來門口那個女生就是他的媽媽吧！”
鄭子欣指指自己：“你們傻了吧？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桌子上白衣服的“紅衣女鬼”撩起頭發, 露出一張蛇精臉。唐姚厭惡地瞅着癱倒一地的人，“聽聽這都做了些什麽糟心事兒, 還敢說自己不怕鬼敲門呢。下地獄一個個拔舌頭的貨色。”
橘貓亮出尖爪：“我說, 可惡的人類, 還是殺死好啦。”
唐姚頗有深意的說：“說了要文明不動粗。要以理服人以情動人哦。”
工作室所在的大廈一樓大廳。主任和張文海臉上裹着紗布, 手裏拎着幾分材料，盯着上面的照片：“小張你是個有前途的孩子, 竟然搞到了趙秀麗和方方的照片。”
“過獎了領導。”張文海“謙虛”的說, 和主任一起走進電梯：“他們的家人還以為我們要為他們說清事實。當初趙秀麗和方方突然失蹤，他們親戚朋友鄰居中傳出不少風言風語。”
“哼, 那個整容怪還想跟我鬥！”主任笑了笑目光落在身前電梯能反射出圖像的金屬表面上，他吞咽了一下吐沫：“小張，剛才我們進電梯的時候……裏、裏面沒人吧？”
“應應應該該有人吧？那個領導，今天電梯有點慢呢呵呵呵……”張文海抖着站在那裏, 眼珠向自己右側的肩膀看去。那裏有一只冰涼青白的女人的手。
主任全身僵硬的看着電梯門上倒影的影子：“……那會不會是熟人……挺眼熟的。”
張文海牙齒相碰渾身冰涼的說：“你低頭看資料……”
主任盯着面前倒影的那張臉。那張臉……他眼珠向下看着手中的資料, 那赫然就是死去的趙秀麗的臉！
主任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音向後轉頭，就看到一個女人披頭散發地站在身後，一雙充滿惡毒的眼睛從發絲間盯着自己。
突然對方發現他看着對方。突然裂開嘴露出滿口尖牙的笑了：“你白天說, 親自見鬼就承認錯了，所以我來找你來了。”
Advertisement
主任牙齒相撞：“我、我、我就是随口一說……”雙膝跪地：“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張文海身後的鬼也開口了，鬼氣陰森的充滿殺意寒意的聲音響起，“打……擾……了……”
張文海雙眼緊閉，跪倒在地：“饒命呀！壞事都是身邊這個禿頂死胖子幹的！要殺就殺他!”
方方腼腆地站在原地，紅着臉：“那個我是來和你說道理的。你能不能別做壞事，會傷害我的家人和那些無辜的同學的。”
張文海鼻涕眼淚直流：“你以為你裝出和善的樣子我就會信嗎？你別吃我！我知道錯了！明天……明天我就登報道歉！然後我就辭職，日後我要是再說一句誣陷別人的話，我就去死！對了你們別饒了旁邊這個死胖子！所有壞事都是他指使的！”
主任拉着張文海，抱住：“是他都是他出的主意！一開始我沒想這麽幹，一切都是他主動的，說自己有經驗黑人！你們別饒了他！我是無辜的！”
“唐小姐說了，我們要以理服人以情動人。”趙秀麗和方方對視一眼，猙獰地撲向地上的主任和張文海……
一片血紅的馬賽克中，主任慘叫變調的哀嚎質問：“不是以理服人以情動人嗎？”
“唐小姐說，以合理的方式打服你，以恐懼疼痛這種情緒讓你不敢動害人的念頭!”
“對呢。唐姐姐說這是很好的一種說服教育方式。講文明懂禮貌，我們不動粗。”
樓上，唐姚坐在辦公桌上，翹着腿看着鄭子欣徹底删除電腦中各種文件。
地上倒着一群陷入幻境的員工們。夢中他們變為他們誣陷的那些受害者，一遍遍經歷着來自他們親手施加的網絡社會等方面的暴力，承受着那些他們曾經覺得“沒什麽”的痛苦。
然而，從來沒有什麽別人的意志力不堅強，只有親身經歷的不是你。
小可愛不耐煩的扯扯身上的衣服：“為什麽要穿這麽愚蠢的衣服？小仆還在家等我，我要回去。”
橘貓用兩只爪子翻找資料，看到不對勁的就扔給唐姚：“我說好妖你也幫幫忙，翹腿坐在那裏幹什麽？”
“哎呀呀，誰讓人家不認字，是鄉下來的文盲妖怪呢。哎，我也很自卑呀。”唐姚接住資料直接送入肚內空間，用歡快的語氣說着。
她突然眼珠一斜，看向衛生間的門，勾起嘴角一步步走了過去。
“切，有什麽好炫耀的！貓大爺曾經也是文盲貓！”橘貓整只貓都埋進了文件中。
鄭子欣點着鼠标：“我看炫耀的是你吧！才不是姐姐，姐姐是傷心難過的好嘛！”
門後一個人坐在那裏發抖，囔囔自語：“憑什麽找上我們……我們又沒有殺人放火……我們只是瞎編一些新聞而已，憑什麽……”
“憑你也是幫兇呀。語言是世間最鋒利無形的刀刃。”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員工擡頭看到天花板上一個倒立的人頭看着自己。
“啊……!”
第二天陽光照進報社工作室，倒了一地員工慢慢睜開了雙眼，他們互相看了看，而後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他們利落地從地上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沖到電腦前，發布一個個還原真．相的致歉新聞……當然哈士奇的那條新聞也在其中。
主任和張文海兩個人踏入報社的時候，全體員工站了起來，鄙夷不屑地看着他們：“禿頂猥瑣大叔，今天是我們最後一天工作。不論你怎麽說，我們都會公開道歉，你要是敢阻止……”
主任頂着黑眼圈，搖搖頭，一副精神失常的樣子：“對！道歉！要道歉！必須道歉！”
員工們不信他：“你再怎麽說，我們也不會再給你這個壞心眼的玩意幹了！”
張文海驚恐的趕緊說：“你們誤會領導了！你們冷靜！”
主任頹廢地抹了一把臉：“從今往後，我們網報要做一股清流。要真正還原真．相！”
“真的假的？”員工們互相看看而後狐疑的坐回凳子，開始工作：“我們試着看看，反正不行再辭職。”
“現在很多網上報道都是一個德行，沒準我們真能成為衛道士呢！讓家人自豪的那種。”
“仔細想想，這樣沒準反倒能從不入流的網絡媒體變成主流媒體呢！”
主任死死盯着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的影像，那裏慢慢變成一個流着血淚的猙獰女人頭。
女人眼睛直勾勾望着他，嘴唇張張合合：“我會一直看着你哦。”
主任和同樣要暈過去的張文海互相攙扶，對視一眼。
唐姚他們隐形的站在一旁，她笑了笑：“這個好消息，要立刻去告訴周老爺才是。”
趙秀麗說：“校長和王強今天宣判，也不知道結果怎麽樣……”
唐姚笑容收斂，眼中狠色閃爍：“不論結果如何，他們都會品嘗到自作自受的滋味。”自作自受幾個字故意咬中，透出一股森寒之意。
因為今天是周六，小可愛一早就回家陪着孫晴。要不是昨晚孫晴自己不能去很遺憾，小可愛才不會和唐姚他們一起去扮鬼吓人。話說渾身光溜溜沒有毛真是太恐怖了！還要穿難受的衣服。
二院，仍然是刺鼻味道的病房。趙秀麗和方方沉默的站在旁邊，心裏惦記着對校長和王強的判決。
橘貓蹲在床鋪上，對着床下要舔自己的哈士奇揮舞着爪子，“蠢狗別舔我！”
哈士奇委屈地哼哼叫着。
鄭子欣抱住他：“胖橘貓你別總欺負二哈，他是條好狗。”，懷中哈士奇賤兮兮地沖着橘貓做鬼臉。橘貓氣炸了。
唐姚将手機遞給周老爺子看：“老伯你看，歡歡救你的完整視頻已經被放出來。那些人已經公開道歉。由于長期播報虛假新聞，下面很多人在罵。而且他們這樣一道歉，就把當初那些和他們口徑一樣的人都給否定了。很多這樣的人在下面跳腳。但網報說，以後會做良心媒體，有很多人為他們點贊。”
周老爺子捧着手機，看着上面歡歡救他被車撞飛的一幕，面上帶着淚痕卻是笑了起來：“歡歡，我的好歡歡！”
“汪嗚……”哈士奇湊到周老爺子面前，舔他的臉。他的身影越來越淡……
鄭子欣驚吓的說：“姐不好了！你看二哈怎麽變淡了？”
橘貓冷嘲熱諷：“哦吼，讓你瞎舔，吃壞東西了吧。”
鄭子欣瞪他：“吃壞什麽東西會變淡？你身上的隐形跳蚤嗎？”
“什麽跳蚤？！貓大爺怎麽會有跳蚤！”橘貓露出爪子對着鄭子欣。
唐姚看着徑自舔着老人的哈士奇，和捧着手機哭笑的周老爺子。她動了動嘴唇：“他的執念就是再次看到老伯的笑容吧。所以現在執念消散，就要入輪回了。好了，我們這些無關人士還是離開，把地方讓給他們吧。”
橘貓意外地看了一眼哈士奇，随即轉開頭哼哼說：“狗就是愚蠢的動物，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執念。真是……貓大爺最讨厭的動物。”
“嘴上說讨厭其實很喜歡吧。看時間校長王強的案子就要開庭了，我們要抓緊時間趕過去。”唐姚轉身要走，周老爺子叫住了她。
“你這閨女怎麽丢三落四的，你的手機忘帶走了。”周老爺子抹抹眼淚，擡頭看着唐姚那張整容失敗的臉：“我知道你不是醫院的護士，也不是什麽白衣天使。但你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女孩！”
所以不要自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整容失敗也沒什麽，證明你曾經努力追求過美好而已。
哎呀被發現了？唐姚接過手機看着周老爺子，“我的确不是護士。不過我的确是最美的人。”
她不禁露出得意笑容，捧着臉謙虛說：“雖然我最美，但我覺得美醜只是一副皮囊。心靈才是最重要的。”
周老爺子一副沒想到的樣子，感嘆道：“你能這麽想得開，真是太好了。”
是表揚我謙虛？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唐姚扶着臉頰琢磨着，餘光看到鄭子欣心虛的左右看着，眼珠轉了轉：有問題。
唐姚強行抱着橘貓往醫院外走，眼珠左右晃悠這看路人對她相貌的反應。那種紛紛避讓幸災樂禍帶着同情的眼神，真是讓她生出一種無名火。
就在這時，唐姚前面不遠處醫院大廳挂號的地方，一個和她以前一樣美貌的超大號女人連滾帶摔倒在地上。女人的一條腿似乎有問題，她的身邊扔着一個拐杖。
唐姚看清她相貌的時候，眼睛頓時一亮，心中又嘆又嫉：好一個珠圓玉潤貌美如花的絕世佳人。真是将自己當年參考一百名當世美人的相貌，都比得黯然失色。
一對中年夫婦領着一群人沖上來，對着女人拳打腳踢：“看看你現在肥豬一樣的醜樣!害死了別人家的兒子還有臉活着！”
“以為變成現在的醜樣，就沒人知道你就是個騷.爛貨拜金女！你這種肥婆活着也是浪費食物！現在這樣才是你真正的樣子吧，醜陋惡心！”
“虧明明那麽喜歡你！你怎麽不一起死！你有臉收禮物，沒臉一起死嗎？！”
女人被打得雙手護住自己，雙目失神不斷喊着：“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你們冤枉我！冤枉我——”
打人看熱鬧的人群外，一個陰霾的男人的鬼魂死死盯着地上被打的女人。他渾身向外溢出怨毒的黑氣，雙眼是扭曲的興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