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管彤

三年前。

這日是阿柳剛開 苞的第二天,“忒的折磨人!”狠狠的罵了一句昨夜的客人,阿柳扶着腰推門出去。

“阿柳,我正尋你呢。”只見一白衫長袍的青年溫和的笑着向阿柳走來,“給你。”那青年遞了一罐軟膏過來,正是擦那地傷處的。阿柳紅了臉,道:“管公子……我……沒有銀子。”這軟膏療效很快,因此價格不菲。管彤揉了揉他頭發,笑道:“不用錢,你先去上藥吧。”說完笑着走了。

管彤是潇湘館的清館。祖上是書香門第,奈何家道中落,被輾轉了很多地方賣到了這裏。到這裏時已經二十有二,按理紅館一般都是十三到十八的少年,過了弱冠已算是行當裏的年老色衰了。

他姿色也不是十分出挑,但是勝在一身才藝。

管彤的琴彈得很好。好到什麽程度呢,就連阿柳這樣大字不識幾個的粗人都覺得仿若天籁。因此管彤靠着琴藝也吸引了很多達官貴人。

他談吐不俗,溫和謙讓,坐在觀景臺上彈琴,就像一朵盛開的蓮花。

也有不長眼的想要調戲他,比如眼前這位,唐家小公子。

“你今天如果不跟我夜宿我就砸了你的琴!”唐逸嚣張跋扈的樣子活脫脫像個敗家子。

管彤溫和的笑笑,“這位…小公子,在下賣藝不賣身。”

唐逸紅了一張臉,“忒的廢話!老鸨呢,老鸨!給我滾過來!”

“哎----這不是我們的唐小公子嗎,有什麽事兒呀”老鸨堆起一張抹粉的臉笑道。

“這個人,我今天要帶走!不然我就拆了你的潇湘館!”說着讓下手把管彤帶走,老鸨為難的看了一眼管彤,後者微微一擺手,見管彤同意,老鸨笑着道:“好說好說,來人啊,帶管公子去更衣。”

管彤收了琴,跟着唐逸走了。阿柳靠在門後面憂心忡忡。

第二日早上,管彤就回來了。阿柳拉着管彤的手,上看下看,還轉了幾圈,管彤笑着道:“阿柳,我沒事,你可別轉暈了。”

阿柳道,“那小公子沒折騰你吧?”

管彤笑道,“那得等他再長個幾年吧!”這一年,唐逸剛滿十五歲。

且說自那日後,唐家小公子天天來潇湘館,卻不進去,只坐在對面的酒樓,靜靜的看着觀景臺。

臺上的琴聲悠悠揚揚,如泉水叮咚,緩緩流淌;如山間鳥啼,神怡心曠,臺上那人玉樹臨風,溫潤如玉。只聽琴聲一變,如願如訴,似是情人耳語,幽幽婉轉,訴盡無盡愛戀,道是一曲“琴瑟和鳴”。

只見得酒樓上的小公子紅了臉頰,飛快的逃離了那地。

管彤最近的心情很好,眼神都帶着朝氣,阿柳卻是一副心事重重。

“管公子,今日那唐家小公子又來了”阿柳道。

管彤抱着琴,笑道:“是啊。”說完登上觀景臺繼續彈一曲“琴瑟和鳴”。

過了一段日子,唐家小公子沒有來。觀景臺上的曲子換成了“相思”,哀怨幽凄。

這日元宵,潇湘館難得歇業,大家都湊在一起吃湯圓。

只聽見“叩叩叩”的拍門聲,“誰呀,今天不開業啦”老鸨扭着腰肢上去開門。

門一開,正是失蹤了幾日的唐家小公子。

只見他鼻青臉腫的沖進來,嘴裏喊着“管彤呢,管彤呢!”

老鸨見他這幅模樣,吓了一跳,道:“哎呦小祖宗,誰打的你?”

“管彤呢!”老鸨見他不答,便指了一個方向。唐逸聞言飛快的跑上樓去。

阿柳存了個心思,偷偷跟着,在門口縫聽着,只聽得裏面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我在…祠堂跪了三天….”

“我舅舅…打斷了好幾根竹板…”

“他們答應啦………你跟我回去………”

忽聽得一聲音高高揚起,管彤道:“唐公子,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你就是個敗家子………我不過玩玩而已….你哪比的上你舅舅高大威猛?你舅舅那活兒可大呢,讓我□□………”

只聽得“啪”的一聲,阿柳看去捂着嘴,唐逸打了管彤一巴掌然後推門沖出來把阿柳撞倒在地上。

“管公子……唐公子他…”阿柳爬起來,看向裏面,突然睜大了眼,管彤依舊直直的站着,卻已淚流滿面。

過了幾日,唐家派人來贖管彤。

又過了幾日,管彤回來了,被人擡回來的。衣衫不整,七竅流血,已是看不清面貌。

阿柳想撲上去看個究竟,被人死死的壓住,“這人中了毒,碰不得!”

“公子!管彤公子!你醒醒啊………!”聲音凄厲如鬼哭,眼淚洶湧。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寫着把自己虐哭了……是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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