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是來求我潛規則的嗎
方旭咬着指甲，感覺越來越不妙，難道他必須在今天把誤會解除嗎？
只要誤會解除，裴辰就不會有對他有偏見……可誤會那麽深，他之前還作死放任，惹裴辰更加不滿，現在這一時半會兒的，怎麽說的清？
還是……繼續期待奇跡發生，裴辰快點滾走好了。
方旭巴巴看向試鏡廳。試鏡廳有一面是落地玻璃窗，內裏百葉窗放下，用以遮擋外來視線，可人們還是能透過窗葉間隙，隐約看到裏面情境。
遴選組成員一共六人，五男一女，坐在拼起的長桌背後，其中五人手裏都拿紙筆着表格，認真看過演員試鏡演出後，在其對應的表格上打分，唯有一個人沒有。
這人坐在最左側，偏角落，百葉窗将人身影擋的死死，只露出翹起的腳和一截褲管……方旭之前碰到過裴辰，光憑這腳上的鞋，褲子的顏色面料，也知道是裴辰的。
可時間去過将近兩個小時，裴辰的動作幾乎沒有變，更是沒一點離開的意思！
坐在他身邊沒心眼的劉航念經一樣，嘴就沒停過，大概是太緊張，每一組試鏡完成後，這人就激動的戳他：“方旭方旭，又一組過了，馬上就到咱們了！”他還自發倒數前面有多少人，大約多長時間會輪到他們。
方旭：……求別念，這麽提醒他更緊張了好嗎！
劉航看着方旭越來越白的臉色，終于機靈一回：“你是不是緊張啊？你別緊張，學學我，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緊張沒用的……”
這意思是進退都是死嗎！
方旭差點忍不住揍他，沒心眼成這樣子也沒誰了！
“要不……你上個洗手間？”劉航眨巴眨巴眼睛，非常好心的建議，“每當我緊張的不行時，上個洗手間感覺就會好很多。”
方旭眼角抽了抽：“是嗎……”
“當然！”劉航說完，非常嚴肅的站起來，“你看，我現在就去上個洗手間，回來狀态一定很好！”
方旭撫額：“……你去吧。”
……
方旭瞪着試鏡間，不知怎麽的，他好像感受到了裴辰那種把房間坐穿的堅定信念，覺得這人今天過來，就是親自盯着選人的。
果然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只要參加這個試鏡，就躲不開嗎！要不，他找個機會，試着解釋一下？
劉航回來的特別快，一臉沒心眼的笑：“方旭你看，我一點也不緊張了！”
方旭：……
“你也快去吧！”劉航還催他，“一下就好了！”
方旭勉強笑了一下：“我就算了……”
“怎麽能算了呢，你聽我的，一準有用！”劉航繼續鼓動。
方旭心緒不寧，可也知道劉航是好意，并沒有擺冷臉，任他游說，自己巋然不動。
當房間裏又一組試鏡完成，裴辰擺出個暫停手勢，起身往外走時，方旭騰的站了起來。
“終于要去洗手間了嗎！”劉航完成了一件不可言說的任務一樣，情緒相當激動。
方旭也不否認，輕輕嗯了一聲，走到拐角，看裴辰要去哪裏。
結果裴辰走向了洗手間……
好吧，看來今天果然離不了洗手間了。
方旭不知道裴辰會出來多久，接下來有別的事還是要馬上回去，絲毫也不敢放松，時間地點雖然不太合适……但他必須要行動！
當然說話也是要稍稍選下時機的，再着急，也不能趁着人家拉褲鏈解決問題的時候，萬一人被驚着下手沒譜夾到了寶貝怎麽辦？
方旭靜靜扒着門框，等着裴辰解決完問題先……過于聚精會神的結果是，他發現裴辰那個部位尺寸十分驚人！一般狀态下就這樣，要是……裴辰的女朋友怎麽受得了！
他略尴尬的回頭，左右看看，慶幸洗手間現在沒有人……
等裴辰解決完，準備洗手的時候，方旭深呼口氣，雙手握拳給自己加了加油，走到裴辰跟前。
裴辰從鏡子裏看到方旭，眉梢不自覺一挑，不過很快，他就斂眉收目，面色無波，并沒有理會的意思。
方旭心內嘆氣，又給自己鼓了鼓勁，才緩緩開口：“《少年怪探》這部戲，聽說是辰光投資……”
裴辰沒說話。
方旭悄悄看他一眼，咬咬牙道：“我今天是過來試鏡的，如果你不離開，大概一會兒就能看到我。”
“所以——你是過來請求我潛規則你，給你開特殊通道的？”裴辰仍然沒看他，修長眼梢微垂，慢條斯理擦手，表情姿态聲音都相當平靜，沒任何無禮之處。
可給人的感覺卻相當不舒服！好像全身上下寫滿了鄙視，諷刺，不屑的潛臺詞！
方旭一下子就火了。他沒做錯任何事，為什麽要面臨這樣對待！明明是裴辰帶着有色眼鏡看人，他做好心理準備，過來和他好好解釋，還想着态度盡量緩和，盡量體貼，這人卻把有色眼鏡戴到底，完全沒溝通的意思！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明明這人只是性子略傲，有鋒芒，卻從不尖銳的！
“怎麽，有情投意和的伴侶，擔心人生氣？”方旭心底‘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再次隐現，聲音也變的尖銳起來，“你放心，做咱們這行的，最主要嘴緊——”
“閉嘴！”裴辰突然轉頭看他，嘴唇緊抿，眸底泛起絲縷怒氣，整個人一瞬間變的十分鋒利，“你有什麽資格過問我的私事！”
方旭啞然。怎麽就急了？不就是提了‘伴侶’兩個字……心頭忽的一動，他立刻明白，裴辰會這樣，大概是被戳到痛處，這人……應該真的有伴侶了，還非常寶貝，不允許別人調侃哪怕一個字。
方旭垂下眼簾，看到自己微蜷的手指，突然很後悔。
他明明是過來解釋，道歉的，怎麽又鬧成了這樣？明明做好了心理準備，就算挨罵也要說清楚，怎麽就忍不了一口氣？他明明……很能忍的。
“對不起……”方旭閉了閉眼睛，擡起頭直直看着裴辰，“我并不想冒犯你，如果剛才哪句話你讓感覺不适，我道歉，對不起。但我過來是想和你解釋清楚，你對我有誤會，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別因為看到些似是而非的畫面，就給人定性！”
說着說着心氣又上來了，他眉宇飛揚，目光灼灼，眼底明亮的有些吓人：“我之所以說話不小心，也是因為你态度太過惡劣！”
裴辰的火氣顯然并沒有因為這個道歉消去：“我惡劣？難道你沒有在洗手間跟人——”
“都說你誤會了！”方旭眼睛瞪圓，聲音不由放大，“我沒有做過那種事！”
裴辰怔住了。
他面前這個人，眼睛睜圓，睫羽微閃，因為太過激動，臉有些紅，眼底有些潤，黑色發梢覆蓋下的白皙耳朵尖也跟着動了動，就像……一只炸毛的貓。
這樣直白的激動，他在那個人身上也看到過。
幾乎……一模一樣。
心頭‘怦怦’悸動，絲絲縷縷情緒冒上來，再也不能平靜。
裴辰突然安靜下來，方旭也慢慢啞火了。他深呼吸兩下，逼自己平複：“我只是想提醒你，別用有色眼光看人，也別因私廢公，試鏡遴選應該看演員演技水平，不能挾帶私人恩怨！”
裴辰聲音有些低啞：“你放心，我裴辰做事，從來公私分明。”
“你最好記得你的話！”
解釋過程好像并不如意，可好歹也得了準話，方旭轉身離開，覺得信心稍微回來了一點。
裴辰看着方旭離開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這個人，總能讓他想起他的方旭，可幾個月前第一次見面時，他确定自己并沒有這種感覺……
為什麽？裴辰右手緩緩撫上胸口，深邃眸底蘊着疑惑，為什麽面對這個人時，心髒會悸動？那種熟悉的，酸澀的，只對那個人才有的……
隊伍前面的人越來越少，輪到劉航時，他果然跟前面的人一組。
劉航回頭沖着方旭擠眼睛，表情非常得意：上天助我！我比他帥！！！
方旭只得回以鼓勵眼神：好好幹。
試鏡間門一關，方旭微微偏頭，看了看左右。現在只剩他一個，沒別人可以組隊，也就不用和別人比較，雖然他并不害怕對比，可這樣感覺也不錯，自己發揮出來的效果起碼是自己想要的。
可惜等劉航二人出來，他推開門進去時，裴辰說了句話：“你是最後一個，無人組隊，所以……由我來給你搭戲。”
方旭立刻就懵了。
WTF！
裴辰演技誰不知道，那是圈子裏公認的高山，随便誰在他面前都會被秒成渣好嗎！
這樣提出跟自己搭戲，哪裏是什麽好心，一定是還記恨着剛剛的事，故意用這種方法把自己淘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