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真的知道錯了

蘇若寒只得提了桶去偏房。

擡腳前,他緊咬着後槽牙,低聲威脅夏安,“你等着。”

“哦。”夏安這回到是沒什麽反應了,樂颠颠跟在後面走。

‘你等着’這三個字,他已經聽過一次了,正所謂債多不壓身,他想着,就算不找對方提恭桶,今晚也讨不了好,還不如先讓對方把這個忙幫了,別委屈着自己。

人,就要活在當下!

夏安自覺是個有良心的,沒有趁機溜之大吉,還一路陪着蘇若寒去偏房,路上怕他太郁悶,還給說話解悶。

“兄弟,你說這桶是不是特別沉?我們來猜猜,二少爺到底是吃了什麽好東西,才能造出這麽大一坨來!吃的紅燒肘子?水晶蝦餃?糯米雞?……”

蘇若寒聽得臉色都青了。

因是半路接了的活,他不像夏安一樣有準備,口鼻都暴露在空氣中,隐隐約約的,能聞到香粉之下那股子異味,再聽夏安這一陣分析,潔癖發作,都快吐了。

他發誓,夏安說的那幾樣食物,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碰!

“閉嘴!”

為了防止夏安把這世間所有食物細數一遍,讓自己以後活活被餓死,他冷冷的說。

因着蘇若寒是個有潔癖的,送完恭桶之後,一連洗了五遍手,還每遍都用香胰子搓半天,夏安也跟着他洗了三遍手。

他原來是個糙人,從沒這麽細致的洗過自己一雙手,洗完之後,把手舉着再陽光之下看了又看。

還別說,因為原主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懶蛋,手上一點繭子都沒有,指頭關節也不如一般男孩子明顯,又白又嫩,修長筆直的如同剛冒出土的竹筍一般,當的上一句纖纖玉手。

“我怎麽連手指頭都那麽好看啊。”夏安一下子就臭美起來,問旁邊的蘇若寒,“你說,府裏會不會有小厮侍衛什麽的看上我啊,到時候我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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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寒:“……”

他不想回答,他這會正在琢磨一件事情,如何不留痕跡的殺了這個傻子,再如何把他毀屍滅跡。

老天爺沒給夏安多少臭美的時間,二少爺的另外一個貼身丫鬟菊香匆匆跑了過來,開口叫他:“安安,二少爺醒了,正問你呢,你快過去一趟。”

“好诶!”

夏安大概能猜到二少爺找他過去是幹嘛,樂颠颠的跟着走了。

他突然之間還冒出了一個想法,若是成了,今晚就能逃過那個心黑手恨的大兄弟的摧殘。

因為去的急,夏安還沒來得及把臉上的武裝除去,二少爺見了他臉上圍的汗巾就是一樂,等過來幫他取了汗巾,看到他鼻孔裏的兩顆花生,更是笑得前仰後倒。

夏安也不介意,扮鬼臉逗二少爺完了好半天,又應二少爺得要求,把自己的獨門絕技口水泡泡教了一遍。

別說,這傻乎乎的二少爺再此道之上極有天賦,一學就會,和夏安一起在屋裏吐泡泡玩到中午吃飯。

二少爺覺得夏安與別的丫鬟大是不同,沒有那種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又躲躲閃閃的姿态,還會在自己學會吐泡泡的時候大大的表揚自己,誇自己聰明又機靈。

前面一點也就罷了,後面一點對于總被說傻的二少爺來說實在是太難得了,他當即對夏安喜歡得不得了,中午硬要把夏安留身邊一起吃飯。

夏安的芯子是個現代人,沒有什麽奴婢主子的階級觀念,心安理得的留下來吃了。

不僅中飯,晚飯他也和二少爺一起吃了。

其他時候呢,他就陪着二少爺一起玩撥浪鼓,小木人。還用那些活靈活現的小木人給二少爺一些古人從沒聽過的寓言小故事,直到晚間就寝,夏安呦親自幫二少爺洗漱,更衣,最後,一臉狗腿的問二少爺:

“二少爺,今晚讓安安給你守夜好不好。”

二少爺歪歪腦袋,問:“守夜是什麽?”

夏安一愣,這古代大戶人家不都實興晚上讓丫鬟睡主子床腳的矮榻上守夜,好應付主子晚上喝水起夜等一系列要求,難道這個古代和別的不同,沒有這種習慣。

不過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忽悠道:“守夜啊,就是我和你睡一個屋子,我就睡在——”

他見窗戶下面有個矮榻,指着說:“睡在這個矮榻上,講睡前故事哄你睡覺,晚上如果你想喝水呢,我就給你倒水,你想起夜呢,我就點燈帶你去恭房,你覺得怎麽樣。”

說的這麽好,他自己都心動了。

但是二少爺搖了搖頭,及有原則的說,“不要,男女授受不親,二寶是男的,安安你是女的,二寶不能和你睡一起。”

可我不是真的女人啊!

夏安在心裏吶喊,但面上只能堆了個笑容說:“沒事的,安安不在乎。”

“二寶在乎!”二少爺堅持的說,還勸他:“安安,你要是和二寶在一個屋子裏睡覺,以後就不好嫁人了。”

他說着,就把夏安往門外推。

夏安不如二少爺壯實有力,一路被退了出去,看着啪的一聲,在自己眼前合攏的大門,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傻子什麽時候知道的這種大道理!

再說他是男人啊,睡一睡也不打緊的啊!

他想再敲門掙紮一下,守在門外的梅香卻拉住了他:“夠了夠了,我知道你是得了夫人命令的,但是二少爺他呀,有自己的原則,是從不肯讓丫鬟陪他睡覺的,你今天能在他身邊陪一天已經很不容易了,再繼續下去,會吓着二少爺的。”

她把夏安往收拾出來的新屋子那邊推,“這種事情急不得,你需循序漸進。你放心,今天你這麽努力,我一定會在大夫人面前給你說好話的。”

夏安一臉懵逼,什麽事情,又說什麽好話。

梅香把夏安帶到新屋子前,又貼心的幫他開了門,把他推進屋子,再把房門關上才作罷。

屋裏早有一個人,見他進來,唇角微勾,冷冷的笑了:

“我不是讓你等着嗎,怎麽成我等你了?”

正是白天放過兩次狠話,讓夏安等着的蘇若寒。

一陣寒意自夏安的脊椎骨開始往上竄,蔓延至全身。

眼下這個情況,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夏安咬咬牙,昂着脖子,大步上前。

蘇若寒心想,着傻子莫非是被逼到了極限,要奮起反抗,來個魚死網破了?

他亮出了袖中準備許久的小刀。

卻不曾料到,那個傻子走到他面前,撲通一聲跪下,牢牢的抱住他一只腿,淚眼彎彎道:“兄弟,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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