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絕處逢生】
紅拂被人毫不憐惜的扔了下來,正好背部着地,又疼又涼。她忍不住皺起眉頭揉了揉肩膀,才發現她此刻正躺在鋪着藤草的石床之上,上面零零散散擺放着許多雜物。有破爛布條,還有幾個灰黑色、幹巴巴的野果,甚至在稻草的掩埋中,能看到一抹透亮的碧色!
紅拂有些好奇,伸手想要去碰,在這種不見人影的地方,怎麽會有這麽精致的玉佩在這裏?可她的手還沒碰到,腳踝就被人捉住,猛地向後拖動。她毫無防備之下,整個人砸在石床上,又被人抱起,猛然一個翻轉,身下竟然是溫暖的軀體。
雖然那身破布料實在粗糙,硌得她細嫩的皮膚生疼,但總好過剛才砸在床上。想到這裏,才覺得剛才那一砸,胸口疼的有些受不了,想伸出手去揉,但又礙于眼前這個人,只能忍着。
這野人雖然舉止粗魯,卻十分的有眼色,看到紅拂眉頭緊皺,喉嚨又發出咕嚕之聲,過了許久才仿佛找到他的嗓音,是一種分不清男女的沙啞聲線,“怎……麽……”
“疼……不我冷。”本來想說她胸口很疼,但她想起剛才在湖邊這人對她的輕薄之舉,又怕重蹈覆轍,于是話鋒一轉,換成了有些冷。
确實,剛才她脫下衣服想要晾幹,突然被人偷襲,接着又被帶到了這裏,衣服還孤零零的攤在地上,沒來得及取回來!這山洞濕冷微涼,紅拂赤身裸體,又被限制了內力,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又低低重複了一聲。
“我冷……”
野人原地轉了幾圈,想起什麽一樣,忙在床上不停摸索,許久才摸出一件較為完整,還五六分新的衣裳來。一看就是他珍藏着,還舍不得穿上,此刻卻拿了出來,獻寶一樣交給了紅拂,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等待她的表揚一樣。
紅拂接過,心底裏的抗拒和厭惡少了兩分,只當他在這無人的地方待了許久,缺乏人情世故,心智還停留在孩提時代,權當做孩童,也不再惱他。單手捂着胸口,一手接過,還輕輕地将手放在他的頭上。
只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她能感覺到對方高度戒備,渾身僵硬,好像十分不習慣和人親近,幾乎要毛發豎起。
但紅拂也沒有立即收回她的手,而是在對方有些适應了她之後,慢慢的揉了揉他本來就有些毛躁的頭發。
“乖。”
她的字剛落下,對方又發出了極為享受的咕嚕聲,還将腦袋又往她手心鑽了鑽,顯然是要紅拂再給他揉揉。
紅拂失笑,果然還是個孩子啊。這麽想着,也遂了他的意思,揉到手指都酸了,才将手縮回來。她展開衣服想要換,卻發現眼前這人盯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膚看,眼睛一眨不眨看得十分認真。她又有些惱,瞪了他一眼,低聲道:“轉過頭去。”
對方不聽,仍是看。
紅拂無奈,只能縮到了床角,自己面對着牆壁,将寬大的衣服披在身上。又将衣帶緊緊捆綁住,确定不會漏出大片肌膚,才又轉過身來。可當她轉頭,卻猛地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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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湊在她身後,距離的極近。兩人幾乎要臉貼着臉,呼吸纏着呼吸。對方的熱氣還噴在她裸|露的脖頸上,讓她整個人往旁邊躲了一下,眼神游移,尴尬道:“你在看什麽?”
“你。”
這個字說的又快又急,好像沒經過思考從嘴裏直接蹦出來一樣,兩人都是一驚。
“你這個字說的倒十分好,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場景下說的就好了,該說的正經話說不清楚,不該說的話卻說的十分好,紅拂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笑。忙推了一下擋在她面前的人,沒想到她沒躲,紅拂就推在他脖子上,她心裏就是一驚。
剛才在湖邊的時候,她施展小擒拿手,雖然沒有內力,但力氣也有幾分,竟然是一絲一毫也沒有用處。可現在推在他脖子上,肌膚和剛才的冰冷僵硬完全不一樣,摸在手上,也普通人一樣也是柔軟微涼。
紅拂心中吃驚,又忍不住摸了幾下,卻被他捉住手,嘴裏胡亂說着,“摸……還摸……”紅拂掙紮不開,手中竟然擦過一處柔軟柔軟的地方,她又是一驚。本來雙眼都已經撇開,忍不住又扭過頭來,低低道了一句“得罪了”,才伸手拂過他胸前的位置,竟然柔軟一片!
這下,紅拂忍不住結巴了起來,話都說不利索了。她膛目結舌,完全沒有想到,“你、你竟然是個姑娘……”
那人有些聽不懂的偏着腦袋,好奇地看着紅拂,重複:“姑娘……”語調微微上揚,顯然是在詢問。
“就是跟我一樣,是女子。”紅拂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就拿自己做對比,“我有的,你都有的意思,所以你不用再看我了,你也有的。”說完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都是在說什麽啊。
這句話她聽懂了,竟然興高采烈地點着頭,拍着手,“你有!我有!”
“你叫什麽呢?我總得稱呼你吧。”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突然安靜下來,眼神有些黯淡。
紅拂也不知道自己這句話說沒說錯,見她久久不言語,想來是不記得了。
“既然你不記得了,那我就給你起一個吧,等你記起來的那天,你就丢掉這個名字。”說着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日思夜想的人,嘆了口氣,“你說我叫你阿錦,好不好?阿錦阿錦,很是好聽呢。”
她似乎也覺得名字好聽,拍着手又高興起來,喃喃叫着“阿錦阿錦”,顯然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