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在說啥,我沒聽清……”

蕭邢宇艱難說道。

“……”

公子笑容一頓,精致的銀質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慢慢靠近蕭邢宇,眸子裏有些寒意,重複道:“我說,五千兩,救你的命。”

蕭邢宇點點頭,又覺不對:“剛才不是三千兩嗎,怎麽又變五千兩了?美人,你這數不對啊!”

“你叫我什麽?”

公子看起來很危險,蕭邢宇忙搖頭,“不,沒什麽。”

公子卻笑了起來,唇瓣粉嫩水潤,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蕭邢宇癡癡的望着與自己貼的很近的公子,便聽到公子燦然笑道:“不是說沒聽清嗎?再猶豫,我可要繼續加碼了。”

“不……”

蕭邢宇咽了咽口水,“我,外面太危險了,我怎能讓美人出去呢?”

公子卻輕笑道:“看在你挺有眼光的份上,給你點折扣,四千九百九十九兩銀子,可不能少了。這買賣,你到底幹不幹?”

美人如此多嬌……

靠的這麽近,蕭邢宇清晰的嗅到了公子身上溫馨清甜的體香,視線往下,便看到了那一小節不小心露出來的精致鎖骨,腦子一熱。

公子長得好看,他說什麽便是什麽。

“幹!我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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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也注意到了蕭邢宇的視線,笑容凝固了一瞬間,便将蕭邢宇放開了。

“那好,等着我。”

公子抽出腰間的短劍,慢慢走出去一點,在蕭邢宇還在滿臉羞赧地回味着公子姣好的唇形與鎖骨時,悄悄将短劍放在剛到死角這裏察看的一個黑衣人的脖子上輕輕一抹。

那人來不及說話,便死了……

蕭邢宇木愣愣的看着倒在自己腳下的黑衣人,生平頭一次這麽靠近死人,或許又是因為見到了公子的狠厲,竟吓得腿有些發軟,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人死了……不對,重點是公子殺人了!

公子敢在蕭邢宇面前誇下海口,果然身手不凡。

待蕭邢宇冷靜下來,身子微微顫抖地爬出牆角時,公子已經将院外的幾名黑衣人解決掉了。

短劍上染了鮮血,皎潔月光下,公子好看的唇輕輕吹去劍刃上的豔麗血珠。

既美麗又危險,公子嘴角帶着笑,軟布擦幹淨短劍,将其回鞘,向蕭邢宇招了手。

“走吧,去看你的姑姑還活着不。”

蕭邢宇又木愣愣的點點頭,磕磕絆絆地走了兩步,忽然就握着公子的手撲向公子。公子本就比他矮上幾分,蕭邢宇體重也不輕,他忽然便撲進了公子懷裏,頭猛的靠在公子肩膀上。

吓得公子一個趔趄,險些往後倒下。

而後公子錯愕的看着蕭邢宇一邊顫抖着一邊帶着哭腔的說道:“吓……吓死我了……”

公子愣了下,嗤笑一聲,伸手将不斷往懷裏湊的蕭邢宇的腦袋推開,冷淡地說:“不就幾個死人嗎?他們剛才還要殺你,你現在應該感到榮幸,死的人不是你!”

蕭邢宇眼睛紅紅的,像是吓得要哭了似的,癟嘴道:“我第一次見死人,而且他們之前還要殺我……美人,我害怕,求求你安慰我一下吧……”

看着可憐兮兮的,可卻聽得美人撲哧一笑。

“見多了就習慣了,還有,我叫謝寧,你不要一口一個美人的叫,雖然我知道這是個事實。但是——”

公子認真的重審一遍:“就算你叫我美人,這四千九百九十九兩銀子的救命錢你還是要一分不落的交給我。不過我看你的財物似乎都在你的仆人身上。”

“走吧,去找你的仆人拿錢去。”

蕭邢宇心底有些委屈,卻也認真記下了公子的名字,想起了上個茅廁出來就危機重重生死未仆的玉姑姑,像個小媳婦般乖乖的點頭跟在謝寧身後。

還在不放心地小聲念叨着:“我知道了,謝美人……不,謝公子你可一定要找到玉姑姑,不然就拿不到錢了……”

“既然這樣我一定會找到她的,蕭公子大可放心,有我在,你不會丢了性命的。”

謝寧在牆角窺視着內院一陣,見裏頭沒人,才拽着蕭邢宇快速的潛了進去。

剛剛得了謝寧的保證,突然又被謝寧牽起了手,蕭邢宇忽的就不知今夕是何年了。迷迷瞪瞪的跟在謝寧身後,許久才回過神來。

現在最關鍵的是沒有玉姑姑在他身邊,他就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證,将來何談報仇啊。

蕭邢宇心裏都急死了,不知道是老大還是老七這兩人中的哪個混蛋派人來殺他,心腸真是壞死了!

剛才見識到了謝寧的厲害,跟在謝寧身後悄悄的回到客房,蕭邢宇莫名的很安心。

大抵是因為謝寧的保證,又或許是因為被牽了手,得到了一點小小的安慰。

當謝寧回過頭來時,蕭邢宇的臉已通紅了。

謝寧:“……你看起來不太好。”

手已經被松開了,此時他們正躲在蕭邢宇租住的那個客棧最好的院子外,蕭邢宇結結巴巴的捏着自己的手。

“我……我可能是有些熱!”

謝寧半信半疑的點點頭:“裏面有人,很多很多的人,我先進去看看,你在這裏等着,別走遠了。”

蕭邢宇忙點頭。

“好。”

他還自以為悄悄的摩挲着自己被謝寧牽過的手,謝寧見了便停頓了下,有些好笑地問:“第一次和人牽手?這麽緊張。”

蕭邢宇瞬間氣血上湧,脖子都紅了,掩飾一般急忙反駁:“當然不是!”

事實上謝寧的确戳破了他的小心思,蕭邢宇這人有很奇怪的潔癖。

不是美人就別想碰他,碰上了美人又不好意思了。再者他每次碰見美人都很君子的追求,從未和什麽人有過肌膚之親。

而且對方是謝寧這麽好看的人,當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像個小孩子一樣,謝寧心道,搖頭笑了笑,抽出後腰別着的短劍,溫柔地摸了摸蕭邢宇腦袋。

“沒有就沒有吧,別跑遠了,等我回來。”

蕭邢宇腦袋動了動,謝寧很快松開手,翻牆進了院子。

“謝美人剛才說,等他回來?”

蕭邢宇癡癡的笑了笑,倏地肩膀被一只手按上,蕭邢宇身子瞬間僵住,吓得險些大叫出聲,身後有人!

“四爺,是奴婢。”

是玉姑姑,她在刺客放迷煙時就已經逃出了院子,躲在暗處尋找蕭邢宇,剛好蕭邢宇自己回來了。

玉姑姑低聲道:“奴婢保護不力,讓四爺受驚了。”

蕭邢宇一口氣差點沒憋過去,拍着胸口喘着氣,整個人似乎被吓得幾乎虛脫了:“你吓死我了,大晚上的能不能別在身後吓人?”

玉姑姑想了下,認真點頭:“奴婢下次一定記住!”

蕭邢宇翻了個白眼,哪還有下次,一次就吓得夠嗆了!

玉姑姑又道:“四爺,我們現在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好……”

蕭邢宇也是這麽想的,可是——

“不……謝美人還在裏面呢!”

玉姑姑道:“謝美人?”

蕭邢宇解釋道:“就是剛才救我的那個年輕人,他長得可好看了,武功又很好,還很體貼很溫柔……”

玉姑姑打斷蕭邢宇:“四爺是說夜晚時用膳那會您窺視甚久的那位帶着銀制面具的年輕的玄衣公子?”

“……”

蕭邢宇摸了摸鼻子,覺得有哪裏不對,但好像也沒錯,他顧不上了。

“反正我不走,要麽你去救他,要麽我去救他!”

“……四爺,您別任性。”

玉姑姑平平無奇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

“太上皇命令奴婢保護您,您金體貴重,奴婢可不能看着您去冒險。”

“那你去把他帶出來。”

玉姑姑無奈,遂翻牆也進了院子。

蕭邢宇在牆外聽着牆根,許久,裏頭傳出激烈的打鬥聲,蕭邢宇沒忍住,悄悄的溜到院門,伸出腦袋去看。

剛巧,一個黑衣人倒在他面前,瞪着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他,脖子上還噴着血,濺了蕭邢宇一臉。

蕭邢宇忍了忍,沒忍住先蹲下幹嘔起來。

真是太惡心了!

再過了一會兒,裏頭的打鬥聲停了下來,蕭邢宇也沒再吐了,扶着牆根坐下來喘氣,忽然肩膀一重,那是一柄閃着寒光的刀刃!

蕭邢宇驚訝擡頭,對上一個肩膀收了傷的黑衣人,對方面紗已經掉了,黑乎乎的臉,向他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原來在這,害我好找!”

“別!別殺我!”

蕭邢宇想往後退去,怎奈身後已經是牆根了,他慌張的揚聲道:“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主子也會死的!”

黑衣人一手捂着受傷的肩膀,道:“不殺你,我也會死的!”

話音落下,大刀向上揚起,緊接着便向蕭邢宇的脖子狠狠砍去。

蕭邢宇将腦袋縮在膝蓋上,雙手抱住,害怕得驚叫出聲。

“不……救命啊!要死人了啊!”

只聽哐當一聲,那蕭邢宇後頸一涼,可卻遲遲沒有被砍掉脖子的痛感,蕭邢宇呆呆的看着掉在自己腳邊的大刀,慢慢往上看去——

那黑衣人的胸膛自後面插入了一柄短劍,黑衣人目呲欲裂的慢慢轉頭看去,還未看到人,插入胸膛的短劍便被拔出,黑衣人撲通一聲倒在了蕭邢宇面前,死不瞑目。

蕭邢宇瞪着眼睛望着這變故,殺了黑衣人的謝寧唇邊挂着笑意,他身上似乎傷到了,卻慢慢蹲下,沾滿鮮血的短劍指向蕭邢宇的臉。

謝寧森然笑道:“騙我?那個玉姑姑,根本就不在裏面。”

見是謝寧,蕭邢宇松了口氣,又欲哭無淚地舉起雙手,解釋道:“我真的不知道……”

謝寧冷漠道:“我不管!”

蕭邢宇沖他眨巴眼睛,以表真誠。

謝寧又道:“反正刺客我殺了,錢照樣付給我,聽到沒有!”

只是要錢啊……

蕭邢宇狗腿的點點頭,忙道:“給你給你!你要什麽都給你!”

謝寧抿唇一笑,甜膩豔麗,慢慢收回了指着蕭邢宇的短劍,輕笑道:“這還差不多。”

他又伸出手,友好的笑道:“起來吧,蕭大金主。”

“……”

蕭邢宇愣了愣,看着謝寧,半晌沒說話。看得謝寧以為他是嫌棄自己的手上沾了血,不幹淨,又在衣袖上擦了擦,伸手要拉他起來。

“刺客都解決了,再不起來,你還想在蹲一晚上嗎?”

蕭邢宇還是沒說話,但下一刻,他便阖上了眼睛,昏睡過去了。

看起來像是謝寧把他怎麽了,玉姑姑剛好出來便見到了這個場景,下意識的看向剛剛還與她并肩浴血的謝寧,眼裏仿佛帶着懷疑。

謝寧:“……這個真的不關我事!”

作者有話要說:

公子被我寫的不太好,比我想的差了一點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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