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比試中武器被人奪走,且陸輕波又不是第一次被藍庭生坑害了,頓時氣了:“又是你!段青楓,我們現在可還是在比試!”
段青楓捂着左臂傷口站在藍庭生身後,卻并沒有作出回答,只任由藍庭生搗亂。藍庭生還當着陸輕波的面将那幾柄玄鐵飛刀收入囊中,還要挑釁說道:“你這算什麽比試,你手頭上那麽多飛刀,段青楓他可是手無寸鐵的,你是欺負他老實還是欺負他笨呢?”
“你……”陸輕波氣極,但卻不善言辭,不知該說甚,只道:“速速将飛刀還給我,否則,我們新仇舊恨一起算!”
場上這樣的變故也引得江月樓神色凝重起來,他起身離座,也給了藍庭生幾分面子,笑容似裏含着冰刃,使人望而生寒,“藍公子幸會,難得今日如此熱鬧,連藍公子也入我山莊了。不過現在段先生和陸兄的确是在比試中,不論藍公子往日與陸兄有何恩怨,還請藍公子看在江某人的面子上,稍後再算,讓二位比出個勝負來,藍公子,你看如何?”
他給藍庭生面子,可藍庭生未必給他面子,藍庭生搖頭嗤笑一聲,絲毫不懼地望向江月樓,聳肩道:“不如何。”
聞言江月樓笑容瞬間收斂起來,手中折扇亦在剎那合上,顯然已經認真起來了。
藍庭生接着大言不慚道:“你們二人在江湖也算是赫赫有名,卻聚在一塊欺負一個老實人?這算什麽比試?照我說,應當如此——”
話末戛然而止,引得陸輕波和江月樓都側目過來,問道:“應當如何?”
藍庭生朗聲笑道:“為求公平,借江莊主寶劍一用。”
江月樓聞言卻是笑出了聲,折扇唰的打開,慢悠悠地搖着,笑道:“你是說江某人的折水劍?那真是不巧了,本來借與段先生一用并非不可,江某人也想見識段先生的劍術。只可惜,在下的折水劍因為年代久遠出了些問題,前幾天已送到朱九亭朱大師處修複了,恕在下不能将折水劍借與段先生了。”
世人總說言多必失,藍庭生這麽一說,竟叫江月樓說出此番話來,蕭邢宇和段青楓瞬間便明白過來了,原來江月樓從未想過要與段青楓比試,他的劍不在手,根本就不會出手。
蕭邢宇也緩緩站起身來,卻見藍庭生掃他一眼,刻意眨了眨眼睛,蕭邢宇當即會意,負手身後,悄悄地打了個手勢,叫玉姑姑早做準備。
也就是那麽一眼,江月樓還未曾注意,便聽藍庭生又是輕蔑一笑,伸手便将身後的長布包打開,露出裏面的長劍,驚得江月樓也瞪大了眼睛,卻聽藍庭生笑說:“那也挺巧的,我剛去了一趟朱九亭家,取了一把劍回來,段青楓,這劍給你了。”
無争山莊的折水劍法獨步江湖,還得配上隕鐵打造的折水劍,削鐵如泥,乃當世寶劍。
可如今,折水劍這被藍庭生輕易扔到了段青楓懷裏,陸輕波一見到那鑲着紅寶石的劍鞘便認了出來,驚道:“江莊主,這是……折水劍?”
江月樓此時的臉色十分難看,萬萬想不到,他竟被這個小偷算計了!江月樓忍了忍,深深呼吸,語氣仍是有些不穩,他道:“既然藍公子這般好心,替本莊主将折水劍取了回來,那比試……比試總該可以繼續開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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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楓早在藍庭生出現時便愣的像個木頭人似的,更別提藍庭生将江月樓的家傳寶劍扔到他懷裏時是有多麽震驚了。他心道藍庭生難道真要他拿江月樓的寶劍繼續比試?可藍庭生也該知道他的劍術不精啊……
可藍庭生哪裏是那種別人說什麽他便會去照做的人?他此人天生反骨,不願合衆,性情孤僻乖張,果不其然,他也沒将江月樓的話放在眼裏。
來鬧了一場,而後便抓着段青楓的肩膀好笑道:“比你個頭!誰要跟你繼續比試了?你們人多勢衆,我可比不起!”
那接下來幹什麽?段青楓茫然地看向藍庭生,并聽藍庭生扯着他衣服嚣張說道:“江莊主,我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啊?”
段青楓更是一頭霧水,藍庭生話音落下,扯着他衣服就跑,還一邊揚聲笑得歡暢地說着:“是不是被打傻了?你偷了劍還不跑!”
段青楓哪裏還不明白,反手握住了藍庭生的手,拉着他運起輕功,趁着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一邊道:“走這邊!”
“此等行徑……真是太下流!太無恥了!”陸輕波愣了下,随即率先追了出去。
江月樓更急的是他的折水劍,氣雖氣,還記得正事,可回頭一看,蕭邢宇和玉姑姑早已不在了,盛怒之下一手便折了折扇,叫來遠處看守的弟子傳令下去:“給我找,搜遍全城,也要找到他們!”
是夜。
斷水城一日之間多了許多無争山莊的人,連城門的守衛,也嚴密了幾分,藍庭生帶着幾人找了家破廟藏了起來。
段青楓身上受了許多傷,但索性傷口不算深,亦不在致命之處。藍庭生不知從哪裏又順來了許多傷藥,統統扔到段青楓懷裏叫他自己上藥,話雖如此說,可藍庭生的樣子比段青楓要着急不止十倍。
就着一點燭光,段青楓才好好的包紮好,便發現蕭邢宇自從跟着他們逃出來後,便一直悶悶不樂,神色凝重,不由得問起:“蕭兄弟,你沒事吧?”
蕭邢宇回神,搖搖頭,張張嘴,還未說出口,便叫藍庭生搶了先。
“他能有什麽事,多半是在內疚,要不是因為他,你也不會去攪和無争山莊那趟禍水。誰不知道無争山莊的江月樓心狠手辣,可別看他長得人模狗樣,就一個笑裏藏刀的笑面虎。”
即使藍庭生是實話實說,話裏藏了幾分埋怨,蕭邢宇聽得更是內疚想了半晌也只能低着頭說一句:“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了。”
“蕭兄弟不必這麽說,即使你我不相識,但若我袖手旁觀你的事,也無言面對你父親。再說了,客棧那天,要不是蕭兄弟幫了我,我可要出大醜了。”
段青楓看似并不着急,還有閑情笑語,蕭邢宇心中更是苦澀,抿唇嘆道:“還是要謝謝段兄。”
段青楓莞爾一笑,而後問藍庭生:“你方才出去,外面怎麽樣了?”
藍庭生道:“你知道斷水城還不是江月樓那家夥說了算的?現在全城戒備,就差封城了,外頭到處都是抓我們的人,我們要想辦法快些出城才是。”
段青楓點點頭,溫潤的眸光望着藍庭生,唇角亦是微微勾起,說道:“今天多虧你來了,我們才能全身而退。”
藍庭生哼道:“現在才知道小爺的本事大嗎?”
段青楓又是一笑:“上次你走得急,沒聽我把話說完。”他說着眼角餘光又掃了蕭邢宇和玉姑姑一眼,蕭邢宇愣了下,自覺将臉轉開,而後自己也不知道為啥要轉過頭去。
段青楓道:“前段時間我去過幽蘭谷,庭生,我想我可能找到了那個人了……你聽我說,等事情過去後,你跟我去幽蘭谷一趟,好不好?”
許久才聽到藍庭生回答,卻是有些激動的否決了。
“誰叫你又多管閑事了!我說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這麽多年了,她不來找我,還要我去找她?段青楓,你要去自己去!”
段青楓還是好聲好氣地勸道:“就去看一眼吧,我也不能确認她是不是,但你一定能認出來的……”
蕭邢宇雖然君子的轉開臉去,但是那二人的談話聲還是很清晰的傳到他耳邊,他心道自己也不是有意偷聽的,再說了,那玉姑姑也在聽呢。可他一擡頭,玉姑姑面上仍是無甚表情,就仿佛什麽都沒聽到。
可就在這時,破廟之外響起了陸輕波的聲音,幾人瞬間警惕起來。
“段青楓,我知道你們在裏面!沒想到你段青楓人稱玉面君子,竟和那卑鄙無恥的藍庭生勾結在一起,失信于人!今日比試還不算完,段青楓,你出來!”
“他罵我卑鄙無恥?”藍庭生一聽便氣了,就要沖出去和他算賬。
可卻被段青楓攔了下來,想來是他生平頭一次阻攔藍庭生,态度格外生硬。
“你不能出去,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