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謝寧的面具被摘下來了!

蕭邢宇震驚之餘,又是百般希冀,想要看清楚謝寧的臉,可謝寧意識到這一點後,便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臉,隐隐約約中,蕭邢宇只看到謝寧一側的眉眼,不甚清楚。

還想再看清楚一些,但謝寧身形一動,又與江月樓纏鬥起來,且處處遮掩着自己,蕭邢宇就是踮起腳尖,也只能看到一點點,清楚了謝寧戴着面具的臉下,并沒有什麽胎記疤痕之類影響美感的東西,且肌膚白皙。

再多的,想要再看過去時,忽而只見那陸輕波竟趁機飛上去,在謝寧一邊刻意遮掩,無暇分心時,要幫助江月樓擒住謝寧。

此人好卑鄙!

蕭邢宇心中罵道,且陸輕波偏偏遮擋住了謝寧整個人!

但有一人卻是完全看清了謝寧面具下的全貌,江月樓似乎愣住了,直到謝寧出手要奪回面具,他才回過神來,身後忽而又閃過一人,竟是陸輕波也上來了!江月樓見到陸輕波手中即将發出的飛刀,竟是伸手攔住了他。

“不可!”

陸輕波停頓下來,回頭疑惑地看他。

只見江月樓竟一掃之前的陰冷,恭恭敬敬地将面具還給謝寧。

“謝公子,方才是江某人魯莽了,面具還給你。”

謝寧抿着唇瓣,周身冷氣,顯然是被氣到了,伸手取過面具便匆忙又戴上,而後飛身落地,離那狡詐的二人遠遠的,落到蕭邢宇身前。

江月樓二人也随之下來,蕭邢宇急忙上前,還未同謝寧說上一句話,便聽那江月樓又道:“謝公子,是江某人輸了。”

謝寧冷哼一聲,甚是不屑地道:“沒想到江莊主竟然趁人之危,以多敵少!”

江月樓頓了下,似乎正欲解釋,謝寧又接着道:“也是,剛才對付那個笨蛋的時候,你們不也是如此卑鄙的嗎?”

“就是就是!他們好卑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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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邢宇義憤填膺的附和道,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那個笨蛋……是否是指他自己?

匆忙地想要解釋:“我其實并不……”

謝寧側首望他一眼,眸中冷冷淡淡地,帶着幾分怒氣,蕭邢宇便不說話了。

專心看他的臉,很好,那不大好看的面具又完美的遮掩了他好看的容顏了,蕭邢宇也只能見到他那如桃瓣一般好看的清澈眼眸。

但一想,面具下的下半張臉他都看到了,上半張臉也見到了一半,四舍五入一下,他已經是見過謝寧全貌的人了!這般安慰自己,心底還有些委屈,怎生讓江月樓這個卑鄙無恥的家夥捷足先登了呢!

江月樓怔愣一下,竟是一反之前的無禮嚣張,還俯首作揖,朝謝寧鄭重地道歉:“在下一時好奇,輕薄了謝公子,謝公子若是怪罪在下,也無可厚非。在下也願賠償謝公子的!”

說的倒是誠誠懇懇,怎麽一見了謝寧的臉,他的态度轉變竟如此大?

但謝寧并未因他的話而消氣,反倒是更加氣惱,連平時不輕不緩的語調也急了起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誰知那江月樓又忙不疊道歉,視線頻頻望向謝寧,像極了他看謝寧的劍時那種眼神,志在必得,桃花眸子竟帶了點點喜色,豔羨不已。連說話的語氣都不大對勁,結結巴巴的,看着便十分詭異。

“對不住對不住,在下并無他意……”

他想了又想,而後擡首看着謝寧的臉,機靈地轉移了話題。

“是在下輸了,不知道謝公子師從何門?好讓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謝寧沉靜了下,冷冷回道:“你不需要知道,既然你輸了,這兩個人,我就帶走了。”

“且慢!”

似乎才想起來那邊還有兩個要殺的人,江月樓瞬間恢複正經。

謝寧斜睨着他,手中的劍又要出鞘。

江月樓急道:“謝公子,在下只是想請公子去舍下一敘,聊表歉意,不知謝公子……”

“不去。”

謝寧話都沒聽完,就果斷的拒絕了對方。

江月樓的笑容有些僵硬,而後強笑着說道:“謝公子不去,在下不敢勉強,只是謝公子,你要走,在下攔不住你,可是這兩個人,他們必須留下!”

謝寧當真是猶豫了一下,見狀蕭邢宇忙上前攬住謝寧肩膀,氣惱地道:“你這卑鄙小人,以為這麽說謝寧就會丢下我們嗎?不可能!他既然幫了我們,就一定會幫到底的!”

“你說是不是?謝寧?”

他朝着謝寧眨了眨眼睛,謝寧腦袋往後仰,試圖拉開些與蕭邢宇的距離,而後緩緩收了劍,撥開對方的手,說道:“我何時這麽說過了?”

蕭邢宇愣了下,道:“你來都來了,救救我嘛……”

聲音還有些委屈,以及看着謝寧的眼神十分不可置信,謝寧竟然收了劍!他不救自己了嗎?蕭邢宇覺得這是個好大的打擊。

謝寧毫不留情道:“沒說要救你,只是還個人情。”

而後望向江月樓,繼續道:“我贏了他,這便足矣。”

可将江月樓樂的,面上又挂上了笑容,看着更像只狐貍了。

“謝公子,若非今日不是時候,在下當真想邀請你到山莊一敘,在下一見公子,便覺與你有緣,也很希望,能和謝公子成為至交……”

一看這家夥就是沉迷在謝寧美色中無法自拔了,難怪看了謝寧的臉後态度變化如此大,蕭邢宇便将氣撒在他身上,哼唧着打斷他道:“收起你那色眯眯的眼神,你這套話爺早就用爛了,你覺得謝寧會被你騙嗎?”

聽得江月樓面色一沉,又朝謝寧勉強笑了笑,将自己的形象維持得像個翩翩君子,可惜之前太過無恥已然暴露了他的本性,江月樓不再多言,擡手吩咐屬下:“将他們抓起來!”

“是!”

命令一下,那數十人又圍了上來,蕭邢宇這才知道害怕,玉姑姑動了動手,疼得皺緊了眉頭,仍是橫劍身前保護着蕭邢宇。可他們似乎忘記了,謝寧還在蕭邢宇身邊,縱使謝寧并沒有說要救他。

然而江月樓實在是太天真了,在他的人剛剛靠近謝寧時,不知謝寧手中扔出了什麽東西,只聽轟隆兩聲響起,四下彌漫起厚厚的煙霧,嗆得江月樓等人皆捂住口鼻,蕭邢宇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到處都是煙霧,怎的也看不清楚,嗆得蕭邢宇捂住臉,忽然被人拉住手臂試圖拖走,蕭邢宇驚悚的想甩開那只手,下一刻便聽到了謝寧的聲音。

“別亂動,快走!”

蕭邢宇愣了下,很快回神反握住對方的手。

指骨纖細,一碰上便能輕易摸到骨頭,整個手掌都是涼涼,還帶着薄薄的繭子,蕭邢宇有些不适捏了捏對方的手,謝寧動作一愣,也随他去了,循着一個方向往前走去。很快,眼前慢慢清晰起來。

謝寧一點也不留情的将蕭邢宇的手甩開,似乎看了看方向,在衣擺上擦了擦掌心的汗,但他并沒有流汗,那只能是蕭邢宇的了,謝寧頓時心情有些複雜。

蕭邢宇很是震驚,想要問謝寧為何出爾反爾又要救他,不知該如何開口,但很快玉姑姑也跟了上來,謝寧便道:“走這邊。”

也沒時間問話了,走不到一會兒,便聽到有人在大聲叫着些什麽。

聞聲看去,竟是那去而複返的藍庭生!

他此時還架着那架馬車,在山道上向他們招手。

“喂!快過來這邊……”

待坐到了馬車上,揚長而去時,蕭邢宇這才想起來要問謝寧話。

“你不是說不救我們了嗎?怎麽又……”

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問,謝寧卻答非所問。

“有藥嗎?”

蕭邢宇搖頭,另一側的玉姑姑自懷中取出一瓶金瘡藥,謝寧并沒有接過,只道:“你先上藥吧。”

他弓着身出了車廂,見他讓玉姑姑上藥,蕭邢宇自然也沒好意思留在裏頭,也出了去,兩人坐在駕着馬車的藍庭生身邊,一左一右,藍庭生難得的沒有嬉皮笑臉,專心當着他的臨時馬夫。

他不說話,謝寧也不說話,蕭邢宇更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剛才還很委屈,謝寧竟然不想救他,誰知道謝寧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有多開心。但是最後謝寧還是救了他,可他問了謝寧,謝寧又不理他,蕭邢宇愁眉苦臉的,不知道又想到哪裏去了。

許久,在山道間疾行的馬車未曾停下,豔陽仍是那般高熱,清涼的山風陣陣吹過,山間的知了聲聲入耳,叫人舒服的幾乎睡着,蕭邢宇靠在車廂邊上,便聽到了謝寧的回答。

“以後不要妄自替我做決定,否則下次就不救你了!”

蕭邢宇倏地清醒,怔怔地望向謝寧,但對方并不看他,側首望着那延綿青山,蜿蜒流水。

煙霧漸漸散去,陸輕波一邊揮着手,咳了兩聲,氣道:“江莊主,我去追他們!”

江月樓卻優哉游哉的搖了頭,甚至是笑得歡暢無比。

“不用,沒人做這劊子手,卻要江某人陪着別人唱了一出黑臉。”

陸輕波不懂:“江莊主,你這是何意?”

江月樓笑道:“這次有勞陸兄了,薪酬方面,江某人會加倍補償。至于接下來……”江月樓停頓了下,矚目遠方,笑容如沐春風,繼而吩咐屬下。

“給我找到剛才那個謝寧,本莊主對他更有興趣。”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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