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膽敢在謝寧面前耍賴,看來這幾日相處下來蕭邢宇的膽子也大了不少。
謝寧道:“那好,我現在就跟二位辭別。實不相瞞,我還有些事,暫時不想回金陵。”
蕭邢宇亦收斂笑容,将自己心中的猜疑說出來:“是不是因為前天晚上的事,所以你覺得我不好,不想跟我一起走?那我向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說還好,提起這事謝寧半遮掩的臉上果真顯出一絲尴尬,蕭邢宇心道不好,那日他回房後也不敢多想,只安慰自己大家都是男子,雖說是有些尴尬,也違背了他的本意,但其實就算大家打赤膊一塊洗澡也并沒有什麽吧?
還有藍庭生也說過他看過,也許他們一塊泡過澡?
有些生氣,但是跟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生氣倒顯得自己肚量小了。
蕭邢宇這麽安慰着自己。
第二日又因為其他事将這事給疏忽了。
而且昨天他燒紙錢的時候也見着謝寧了,對方也還是好好的,怎麽又要改口了呀?蕭邢宇越發想不明白,但對方是美人,單憑這一點,他還是認為是自己的錯,也許那天當真是太過冒犯謝寧了,所以才如此。
謝寧看他一眼:“不是……”又停頓下來,不知想了什麽,有些煩躁地道:“算了,我不跟你解釋了,我走了,你們自行保重吧。”
“謝寧!”
眼看着對方說走就走,拉着缰繩調轉頭,似真的要原路折返了,蕭邢宇當下急了,連忙追上去。
“那天晚上都是我不對,是我太過魯莽,冒犯了你,你別生氣了!”
謝寧看似有着難言之隐。
可蕭邢宇這麽說話,他總感覺怪怪的,不大安心的左右看看,果然連那玉姑姑看他倆的眼神也有些古怪,謝寧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莫名的感覺到羞恥,謝寧憋着一口氣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在避禍,卻要我與你同行,豈非是想要我也同你一樣被人追殺?”
話出了口他才發覺自己語氣重了些,蕭邢宇也才想到這一條,神色一凝頓時便安靜下來,倏而垂下頭顱耷拉着腦袋。
“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就此別過吧。”
蕭邢宇好像真的生氣了?就像上次藍庭生說的那樣,蕭邢宇竟自己拉開了與謝寧的距離。
謝寧的神色竟有些不忍,這時又見蕭邢宇面上染上幾分委屈,恹恹地問他:“若我将來安定下來了,想要找你一敘,我該去何處尋你?”
謝寧愣了下,這時玉姑姑卻開了口,且神色凝重。
“四爺,謝公子,你們聽,有人來了。”
二人頓時靜下心來,如果不是危險的預兆,玉姑姑很少會開口的。果不其然,自嶺下傳來的踏踏馬蹄聲越發靠近,謝寧側耳聽着,道:“是有人來了,不久就要到這裏,人還不少。”
可蕭邢宇卻格外苦惱,甚至掩住了雙耳。
“我怎麽又聽到了鈴聲?”
叮鈴鈴……叮鈴鈴……
分外熟悉,蕭邢宇幾乎不用多想便知是誰。
“保不齊又是江月樓!”
謝寧微微睜大眼睛:“不會吧,此處離斷水城已是數百裏外了。”
“這鈴聲很耳熟,我也只是猜測。”蕭邢宇苦笑着說:“若真是江月樓,那可就麻煩了。”
可他們剛說完話,便聽嶺下傳來一陣朗笑聲,果真是人未到聲先至。
随着空靈幽遠的鈴聲,一駕馬車緩緩上嶺,馬車奢華寬大,車廂外邊挂着層層白紗,倒是挺像那人的風格,車廂前邊挂着一塊木牌,不知刻了什麽字,隐約像是個‘江’字。檐下垂吊一串精致好看的白玉風鈴。
馬車一動,風鈴便動了,那些詭異鈴聲便是如此來的。
“好巧,我們又見面了,蕭四爺,謝公子。”
馬車停在幾人面前,兩側的白衣侍女輕輕掀開白紗簾帳,內裏白衣的翩翩公子怡然自得地搖着折扇,實在是俊俏逼人,一派風流。
身後的十數人馬也跟在馬車後出現在三人面前,踏起了滿地塵嚣,這些人身着無争山莊的白衣錦服,俱是帶着武器而來,輕易便看出來者不善。
蕭邢宇眉頭緊皺,暗道一聲江月樓這厮當真纏人的很,怎麽也甩不掉。
“又是你,你來幹什麽!”
奢華的馬車裏,江月樓依舊笑得像只雪狐般:“謝寧謝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沒想到他沒理會蕭邢宇,反倒與謝寧打招呼。
謝寧似怔了下,颔首道:“幸會。”
江月樓笑得越發開心,朝謝寧點點頭,這才與蕭邢宇說道:“上次百密一疏,讓你僥幸走了,我可被大人訓了一頓,立下軍令狀定要拿你回去。沒想到謝公子也在,說起來,上次雖說是江某人敗了,但謝公子的武學造詣也讓江某人心服口服,謝公子好生厲害。”
謝寧淡然道:“過獎。”
三句話不離謝寧,那眼珠子更是直勾勾的盯着謝寧,蕭邢宇心底甚是不舒服。
“少廢話,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炎日之下,這麽一群人在秋楓嶺上對峙,莫說是蕭邢宇早在見到江月樓那刻額角便出了冷汗,便是謝寧也格外防備起來,手搭在劍柄上,蓄勢待發。
那邊廂江月樓猶自閑散地搖了搖折扇,笑吟吟說着:“本來是想請蕭爺一起喝個茶,可有幸又遇見了謝公子,便想着……謝公子,不若你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江某人于劍道上有一些問題一直想要請教謝公子。”
什麽請教?蕭邢宇看他多半是想讨好謝寧。
謝寧亦是冷淡回道:“江莊主客氣,在下才疏學淺,不敢說請教二字。”
“是謝公子太過謙虛了。”
謝寧道:“江莊主謬贊,道不同不相為謀,江莊主那日落敗後仍窮追猛打的行徑也叫在下不敢茍同,在下并非多話的人,沒什麽要跟江莊主坐下談的。這便走了,江莊主留步。”
“……謝公子!”
這話回的可算真絕情,蕭邢宇心道江月樓那哪裏是看對手的眼神,那分明就是在看心上人!因着江月樓比他先見到了謝寧的臉,蕭邢宇覺得他定是對謝寧一見鐘情了,從未想過對方也許并不像他這般男女不忌。
江月樓竟也慌忙想要解釋,可謝寧卻調轉馬頭,并不欲多言。
見狀蕭邢宇啧啧嘆息,心下還在幸災樂禍,卻聽得謝寧路過他時低聲說着:“還不走,你想被他們抓住嗎?”
蕭邢宇立馬道:“當然不想!”
他立即跟上謝寧,帶上玉姑姑,三人騎着馬很快下了秋楓嶺,趁着身後那些人還沒追上來,眼前便是岔道,謝寧心一橫,便朝左邊的道去了。
蕭邢宇剛才觀察過這條道,知道這是什麽路,但還是跟上去刻意的欣喜問着:“我們現在去哪?”
他有些慶幸,因為江月樓突然出現,他才能跟謝寧繼續走下去。
謝寧道:“白家寨。”
江月樓并非只為蕭邢宇而來,他方才句句不離謝寧,謝寧也好似生怕他看出些什麽端倪來,拉着蕭邢宇去了白家寨,或許是想着以毒公子的名聲,應該能震懾到江月樓,讓他止步于此。
這一點蕭邢宇很快也想通了,他點點頭,揚鞭策馬,緊跟上去。
……
秋楓嶺雖是高處,但卻路途平坦,草木稀疏,下嶺也自然比上嶺要輕松得多,騎着馬也快上許多。可遠遠落在身後的江月樓卻猶豫了許久,并沒有下令跟上去的意思,直到在嶺上看着下面的三個人越走越遠,最後剩下一個點,身側的侍女提醒了他。
“莊主,他們去了白家寨,我們還追不追?”
江月樓握着扇柄思忖一陣,白家寨有毒公子的庇護,這麽多年來從來沒人敢去鬧事,因為去過白家寨鬧事的人都死了。他帶着這麽多人去,簡直就是在挑戰毒公子的權威,但謝寧那麽厲害,有謝寧在,他要抓蕭邢宇也不易。
到底想明白了,招屬下來耳語了一番,而後便撤去了大半人,讓他們先行離開,卻不是跟着蕭邢宇等人,而是原路折返了。
只剩下幾名白衣侍女陪在江月樓身側,江月樓沉着臉讓人放下了白紗,朝馬車外的侍女吩咐下來。
“先去給毒公子遞一張拜帖。”
馬車又緩緩前行,向着白家寨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蕭邢宇大概是因為自己是基佬,所以看誰都是gay裏gay氣的吧┑( ̄Д  ̄)┍
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