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溫家今天特別熱鬧,管家張順一會兒指揮修建花草樹木的工人,一會兒指揮正在擺放拼盤的傭人,忙的不可開交。

溫遠航要在家中宴請,辦一個小規模的party,請了少數商界,政界關系密切的朋友。

機器“嗡嗡”聲傳到卧室,溫子骞把頭埋入被窩,還是吵的他不能入睡。于是起床洗漱,準備吃早點。

睡了一覺,少年骨子裏那一點脆弱的自尊分崩瓦解,饑餓激發了人性的本能,不論心裏有多少的不甘和委屈,飯是一定要吃的。

不過,想吃飯,受氣是難免了。

他的第六感一向很準,果然,剛下樓就聽見溫遠航不冷不熱的聲音緩緩道:“我以為今天你會繼續絕食,以示抗議。”

溫子骞心裏嘔的吐血,面上卻恭恭敬敬走過去,道:“昨天我錯了,爸。”

溫遠航合上文件,擡眼瞧他,面對一張和李佳雪如此相似的臉,天大的脾氣也能消減七分。他點頭道:“快去吃飯吧,都十六歲了,不小了,也該懂點事了。以後呀別總是使性子,昨天你潘姨和弟弟妹妹們,為了等你餓到了八點。單憑這一點,你不該心存感激嗎?”

感激你媽的頭!溫子骞心裏罵道,嘴上卻乖乖應諾:“好。”

溫遠航滿意的點頭,看着潘琴帶着兒女下了樓,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要面子,也不便當着衆人教誨,于是淡淡道:“吃吧。”

溫子骞吃相斯文,不緊不慢……也不停。

溫遠航吃完離開,潘琴吃完離開,溫子熠吃完離開,溫子暄吃完離開……他還在慢條斯理的含住一勺又一勺的燕麥粥,看來是把這個正值長身體的少年餓狠了。

溫子熠去花園溜了一圈回來,看見溫子骞端起碗正在喝碗底的粥,鼻腔“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豬呀。”

溫子骞放下碗,仿佛沒聽見,拿紙巾把嘴巴擦幹淨,然後擡眼看着眼前的混世魔王,心裏嘲諷一遍,面上卻極其認真道:“溫子熠,我們是同類。”

溫子熠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溫大少皮笑肉不笑微啓雙唇吐出兩個字:“豬呀。”

溫二少火爆性子,當即竄了過去想在氣勢上讓溫大少區服。

溫二少屬于那種扯着嗓門喊:“信不信我打你”,“你再說我打死你”,“看我不抽你丫滿地找牙”……可是嘴皮子倒是狠辣,行動上遲遲不見動手。

溫大少恰巧相反,話不多,真是逼急了,開打絕不打臉,盡往皮薄的肚子上招呼。

此刻沒等溫二少拉着他衣服瞎嚷嚷完畢,他就一拳頭打在了溫二少的肚子上,疼的溫二差點當場飙淚,捧着肚子彎腰直抽涼氣。

溫子骞站起身,俯視他,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來就要隔三差五教訓一下你,你才會能長記性,記得不要來招惹我。”

溫子熠确實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小時候被溫子骞拳打腳踢,導致見了他都有心理陰影,老遠見了都要繞道走。後來溫子骞讀高中後都是住校,一個星期回來一次,回來了也基本呆在屋裏或者書房,足不出戶。久而久之,溫二這兒時的陰影便不治而愈,溫二少又開始招惹是非了。

溫子骞雖然比溫子熠高了半頭,可是沒有老二長得強壯,力量上也逐年産生懸殊。

溫二少是運動加力量型選手,學校橄榄球隊的主力,活脫脫一個奔跑在操場的野人。

溫大少卻相反,從小因為身體不好,缺乏運動,看着膚白唇淡,骨架纖長,病殃殃的好似一陣風都能吹翻。

溫大少屢戰屢勝秘訣就在快狠準,他正準備擡腳補上一膝蓋,結果餘光瞟見小妹蹦蹦跳跳進門來,趕忙收了攻勢。

溫子熠緩了一口氣,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嘴裏罵道:“卧槽!”一拳頭就揮了上去。

溫子骞頭往後一仰,躲開了拳頭順勢一倒,兩兄弟一起砸向餐桌,碗碟杯子“噼裏啪啦”碎了一地。

溫遠航聽見動靜走進屋,就看見兩個兒子倒在地上,滿地的碎片觸目驚心。

“怎麽回事?”溫遠航走過去厲聲道。

幾個傭人聞聲而入,趕忙把大少爺和二少爺扶起來,查看受傷沒有。

好在五月的b市季節舒爽,不冷不熱,兩兄弟都是長褲長袖,才沒有被陶瓷碎片劃傷。

雖然沒有受傷,潘琴卻受到驚吓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寶貝兒子,把礙眼的小畜生往後一推,責備道:“你做了什麽?”

撐腰的人來了,彪悍的溫二少立刻收斂氣息柔柔弱弱梨花帶雨一般哭訴起來。

“媽,他打我,我就說了他一句,吃那麽多幹什麽,他就打我……我想吐,頭疼……”說着還配合演技幹嘔了一下。

潘琴一聽,心頭火噌噌往上竄,右手食指點着溫子骞胸口,教訓道:“我看你在學校就沒學好,這麽大的人了,欺負弟弟算什麽本事?”

溫子骞被她戳的身子時不時往後晃動,垂着頭看着地面,不說話不解釋。

潘琴擺出長輩架勢,訓斥:“你是哥哥,應該給弟弟做個榜樣,而不是仗着自己年紀大,長得高,就動手打人。他是你親弟弟,你說你這孩子怎麽下的去手,你說你心腸怎麽這麽壞。”

溫遠航拍了拍溫子暄的肩膀,道:“你剛才在屋裏,知道怎麽回事麽?”

溫子暄被眼前的場景吓得紅了眼,捏着衣角,仰起小臉可憐巴巴望着溫遠航,帶着哭腔道:“二哥打大哥……”

潘琴頓時跟吞了蒼蠅似的,狠狠瞪了女兒一眼。

溫子熠也不哭嚎了,瞪了一眼溫子暄,然後看向溫遠航大聲解釋:“不是,我沒有打他,是他打我,然後我才教訓他,不是,我沒有教訓他……”

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抹越黑的節奏,憋屈的溫二少此刻說什麽都顯得那麽的蒼白無力了。

溫遠航厲聲道:“還不給你哥哥道歉!”

溫子熠委屈道:“我沒有打他,為什麽要道歉。”

溫遠航道:“難不成子暄冤枉你了?子暄那麽小,從不說謊話。”

溫子熠心肝脾肺腎都在吐血,瞪着小妹喊道:“臭丫頭,啥也沒看見胡說什麽?我才是你親哥,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

溫子暄本來就心裏害怕,結果說了一句話之後,二哥瞪她,媽媽也瞪她,好像是她做了多大的錯事一樣。

她本來就被潘琴瞪得委屈,又被自己二哥罵是叛徒,于是傷心的哭了起來。

溫遠航感到頭疼,眼看着客人就要陸續前往,家裏還在上演鬧劇,再不收場,豈不是臉皮丢大了。

他生氣的對潘琴喝道:“把你兒子帶回房,中午吃飯才準出來,好好教育一下做弟弟該怎麽尊重兄長。”

潘琴拉着兒子上樓,走了兩步回頭瞪了一眼女兒,道:“過來。”

溫子暄耷拉着腦袋蔫蔫的跟了上去,一頓說落是在所難免。

傭人們清掃餐廳,溫子骞往外走,溫遠航叫住他道:“去哪?”

溫子骞回頭道:“去看看昨天的小孩。”

溫遠航皺眉道:“中午有很多客人,怎麽可以缺席。”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你別去了。

可惜溫子骞裝傻充愣,根本不甩他老爹,丢下一句:“飯點肯定回來。”然後不等同意,徑直走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