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賀秘書

鐘陽和他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好吧,恒陽地産裏沒有人稱得上鐘總經理的小夥伴,但震驚之情卻做不得假。

賀泉是誰?

昔日朝陽地産景安的秘書,手段能力一樣不缺,難得的是忠心耿耿。這也很好理解,山林市不少人都知道賀泉是景博遠夫婦收養的孩子,和景安一起長大,換到古代,這就是從小培養的心腹,對于賀泉而言,幫助景安不僅僅是一項掙錢的工作,而是感恩。

在各個場合中,鐘陽也和這位秘書打過照面,短短幾次接觸,他覺得這人對景安的态度比傳言中的更為特殊,不僅僅是感恩,更像是效忠。

是的,效忠。

現代物欲橫流,人人為了利益奔走,血緣至親尚能反目成仇,養子又如何?

鐘陽本以為賀泉是為了景家的財力和公司的前景才待在朝陽地産的,可他沒想到,竟然能如此直觀地感受到“效忠”這個詞。單純的效忠,不為名不為財不為利,只為是那個人。

毫無依據。

莫名其妙。

但鐘陽就是這麽覺得。

古裝劇裏常常有這樣的情節,家道中落,仇人上門,丫鬟仆從帶着少主逃離,一路艱辛,如遇災難,慷慨赴死,把生的機會留給少主人。為什麽呢?少主已不如昔日顯赫,什麽都沒了,什麽也不是了,甚至手無縛雞之力,但依然有這麽多人,願意為他死。

這在現代人看來,幾乎是不可思議的。

即使恩重如山,還能有命重要?何況,有時候連所謂的恩重如山并不存在。

現代人說愚忠。

鐘陽搖了搖頭,将散發的思緒收回來,眸光莫測:景安死後一月,賀泉也做出新的選擇了嗎?效忠歸效忠,主子不在了,難道還要去死不成?很正常的,畢竟還是需要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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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有點失望,又覺得這失望很是奇怪,難道還非要人殉葬不成?

鄭元凱拍了拍鐘陽的肩膀:“臉色變來變去,怎麽了?”

“沒事。”

鐘陽問道:“他是什麽職位?”

“我的秘書,”鄭元凱吩咐道:“聽說我們在和朝陽搶項目?把資料複印一份給我,總裁辦公室太空了。”

“……”

大麻煩。

鐘陽看着一抽屜的文件頭疼,賀泉來了,很多事就沒法再瞞着大少了,不管鄭元凱是怎麽和賀泉走在一塊的,現在最緊迫的問題是,難道真的要讓大少參與“上清苑”的項目?

盡管景博超不算神一樣的對手,但鄭元凱絕對是豬一樣的隊友。

讓他頭疼的還不僅僅是這些。

高跟鞋的聲音近了:“鐘陽!”桑以藍出現在辦公室門口,關上門,慢慢朝他走近,妩媚地做了個撩發的動作:“我做你的秘書如何?”

只要不被下半身支配,秘書的人選很好确定,誰也不會棄賀泉而選旁人的。

因此桑以藍被掃地出門,便成了必然。

鐘陽蹙眉:“我的秘書,我自己會招。”

“那我怎麽辦?”

女人嗲聲嗲氣,挺了挺一對傲人的胸器:“反正你也沒招到人,我留下來不好嗎?”

鐘陽的一臉官方表情,和他的精英打扮相得益彰:“桑女士,請注意,現在不是大鍋飯時代了,公司不包分配更不管終身,如果你被總裁辭退了,請盡早交接工作投遞簡歷,祝你找到一份心儀的新工作。”

桑以藍眼圈紅了:“如果我說,我心儀的工作就是做你的秘書呢?”

“抱歉,我不心儀。”

鐘陽冷淡地拒絕了。

“大少不要我,我還想留在恒陽,怎麽辦?”

女人眼中含淚,模樣愈發楚楚可憐。

“你可以重新在官網上遞交簡歷,人事部會在一個月內給予回複。”

完全公事公辦的口吻。

但那樣即使能進來,也不會是大廈頂層的位置啊!

想到出去以後,會面對冷眼和奚落,工資也将大大減少,桑以藍便不甘心,尖聲道:“鐘陽,你別忘記,我手裏還有你的照片!”

鐘陽微微一怔。

女人露出詭計得逞的笑容:“如果大少知道我們上過床,他會怎麽想?”

“不會怎麽想。”

桑以藍險些坐在地上。

鄭元凱不知何時已消無聲息地進來了,見這句話把兩人的目光都吸引進來,才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門,抱臂胸前:“桑小姐,公司好像沒有傳統是睡了就包安排工作的?”他露出玩味的笑容:“你可以選擇現在把照片交出來,或者我們法庭見。”

“大少,”桑以藍淚水漣漣:“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交還是不交?”

懶得理她,鄭元凱直奔重點。

見打感情牌行不通,桑以藍開始講道理:“只是拍了些照片,這不犯法!”

“你的法律是自學成才還是體育老師教的?”大少不耐煩了,吩咐道:“去找賀秘書交接,多聽聽他的金玉良言你就會少做傻事了,現在,從這裏出去。”

“汪汪!”

金毛從倚着門的大少身後出來,為主人助威。

“狗!有狗!”

女人花容失色。

“昨天狗就來了,”鐘陽突然道:“桑女士,你昨天來上班了嗎?”

“……”

她無言以對。

鄭元凱不來,也沒人關心桑以藍在不在,領着大把的工資還不用做事甚至不用上班,做夢也沒有的好事,誰會願意放棄?

說起來,原主行事真是亂七八糟,到處是給人鑽的空子。

“汪!”

金毛興致高昂,滿辦公室跑來跑去,趕着女人走了。

鐘陽稀奇地看着這一幕,大少走在他桌前,笑道:“以前遇見雞鴨之類,它就愛沖上去趕。”把其他路都堵死,只剩下一條路——還把一只雞吓得慌不擇路腿都折了,害的主人賠錢。

“……”

覺得桑以藍膝蓋中了一箭。

對于大少剛才的仗義執言,鐘陽并不領情:“即使有豔照,我也不會受她威脅的。”

“但如果被公開,公司的形象會受損。”

鐘陽抿唇:“對不起。”

他的表情幾乎沒變,鄭元凱卻還是能發現這人道歉時的不自在,也不知是因為道歉本身,還是因為道歉的對象。

“工作壓力大,纾解一下無可厚非,只是這女人有些心機而已,”大少開解幾句,一筆帶過:“原諒你了。我是來問資料的,你磨蹭了這麽久還沒整理好?”

“賀泉應該和你說過這個項目是多麽重要。”

鐘陽緊緊盯着他的眼睛:“既然如此,大少準備怎麽着手呢?”

“不是有你在嗎?”鄭元凱早已想好了說辭:“我們一人做一份方案,競标那天,你先上,如果你不行我再上,雙保險嘛。”

果然,鐘陽很快答應了。

為了讓大少不亂來,這是必要的犧牲。想必這人還沒有蠢到把公司機密散播出去。

帶着紙質資料回到總裁辦公室,新添加的文具已經擺好了,辦公電腦赫然在目,鄭元凱突然想起以前桌上幹淨到連電腦都沒有,頓時一頭黑線。

“汪!”

金毛叼起一個不知道哪裏找來的毛絨球,雙眼期盼地望着主人。

這貌似是桑以藍的胸針?

大少趕緊将那個毛絨球奪了過來,發現上面全是狗口水,趕緊進了洗手間把它沖了一遍,問金毛:“從哪找來的?”

“汪嗚~”

進入撒嬌模式。

……算了。

還好沒咬到有針的那頭。

恒陽地産的總裁秘書可算是個虛職,需要交接的東西很少,賀泉很快回來了,桑以藍雙眼微紅地跟在他後面,倒是讓鄭元凱有些驚訝了。還以為她會直接拿着辭呈去人事部呢。

這位前秘書低頭四顧,似乎在找什麽東西,片刻後拿起濕透的胸針,有些困惑,但還是收了起來,告罪一聲便走了。

賀泉将自己的手機遞給大少。

鄭元凱奇怪地接過,按照對方的意思翻了翻相冊,立刻噴了。

“你沒删?”

沒錯,這就是桑以藍準備用來威脅鐘陽的東西。

鄭元凱并沒有告訴賀泉這件事,也不需要告訴,賀泉最為人稱道的便是親和力,和人相處時很能讓人放下心防,大少一直覺得,如果不進企業,賀泉去當個心理醫生會很出名的。

作為前總裁秘書,桑以藍要走,賀泉自然是想辦法讓對方沒法洩露公司機密,包括将藏下的可能對公司産生威脅的東西交出來,這些照片,其實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在恒陽,鐘陽的威望比你高。”

“這是必然的,一個花天酒地的總裁憑什麽讓人尊敬?”鄭元凱不知該做什麽表情,解釋道:“他在米國讀的高中和大學,在性上足夠開放,根本不認為這有什麽,何況,我也不想這麽做。”

大少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這些流傳出去,固然可能影響到公司,但更能對鐘陽的地位形成沖擊,畢竟不管他本人如何看,其他人不是這麽看的。

鄭元凱搖了搖頭:“手段太下作。”

“誰知道是我們做的?”

“鐘陽畢竟是功臣。”

“如果沒有鐘陽,當年鄭老會請其他人。”

大少揉了揉眉心。

賀泉就這一點麻煩,是非觀幾乎沒有。對,他遵守世間的規則,但這只是為了随大流不顯眼罷了,不代表認同,有走捷徑的機會時便不想放過,奇異的是這思想也不知從哪來的,無論是爸還是媽,都沒有這樣教過啊?

“還沒被逼到那個程度,何必走歪路。”

鄭元凱想起了葉熙辰,華國的影帝并非只有這一個,可只有這一個是找不出黑點的,因而才如此受到追捧。

“能走正道,先走正道。”

大少删掉了手機上的照片。

競标的日期在一個半月後,賀泉手上還有景安做了一半的方案,他們的時間足夠。

月明星稀。

葉熙辰即将拍戲了,鄭元凱也要常常往公司跑,兩人以後見面的次數必然會減少。好在現代社會通訊方便了許多。大少拿出手機,編寫微信發送:‘突然想起來,昨天在你家沒看見吸塵器,是因為你叫熙辰嗎?’

那邊秒回:‘……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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