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劇情不對,時間不對。
幾年後的紀骁明明說冰火蝾螈事件是在實踐快要結束發生,牧清童失蹤,整個小組的人都去找人。
紀骁在找人的時候跌入溶洞,遇到冰火蝾螈,解決了丹田處的火行之氣。有了這個機緣,他才能開辟丹田成為真正的古武者,并自此一路坦途。
紀骁昏迷的時候,有人把他從溶洞裏拖了出來,然後又通知了學校。
可以說這個人救了紀骁一命,可惜的是,直到路任死亡,紀骁也沒找到這個人是誰。
現在看來很明顯了,是牧清童。
從感情線看來,這是紀骁和牧清童一個情感發生轉折的關鍵點。
路任本來的計劃,是在牧清童救了紀骁之後,直接告訴紀骁他的恩人是誰,讓兩人的感情發生質的飛躍。
紀骁這個人,心防很重,沒有重大事件救命之恩什麽,将永遠無法走進他的內心。
路任擡頭,果斷說:“我們走吧。”
紀骁不明所以:“去哪?”
“當然是退回去,你不覺得這地方古古怪怪的嗎?”路任說,“又黑又安靜,看起來就在不像正常的地方。”
紀骁看他一眼,也不反對:“狼群進來了。”
“啊?”路任眨了眨眼睛,“你又不是狼,你怎麽知道。”
紀骁深知路任難纏,有什麽答什麽。
“走進來的時候聽到的,外面應該是下暴雨了,狼群進來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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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
路任無奈,只能沉默下來。
紀骁見小少爺不再作妖,找了個地方坐下:“過來休息。”
路任瞟了一眼地面,沒動。
紀骁嘆了口氣,脫下外衣,墊在了地上。他在潛龍閣的武者服外套了一件校服外套,或許是經驗豐富,知道山裏容易弄髒衣服。
或者是因為錢理那些不堪入耳的話。
“過來吧。”
路任這才走過去,坐下休息。
他掏出手機看時間,實際是在和小鈞對話。
【路任:這什麽情況?晚上不會出事吧?】
【小鈞:出什麽事?啊?】
【路任:這地方就和重大劇情火蝾螈的老巢差不多啊,不會蝴蝶效應導致劇情提前吧,我可不想對上那玩意兒。】
【小鈞:不會的,重大劇情是不會改變的。】
路任放心下來,小鈞別的不行,對于游戲世界的機制還是很清楚的。他閉上眼睛,靠在牆上,準備睡一會兒。
療傷已經用盡了全部的精力,路任實在是累得不行。他本只打算閉目養神,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
朦胧之中,路任看見空氣之中,紅色的粒子慢慢變得濃郁起來。空氣裏像是燃燒着不知名的火花,整個人像是泡在了岩漿裏。
路任被驚醒,才睜開眼睛,就覺得視角有些不對。
他是躺着的,還是躺在柔軟有彈性的物體上,上方是紀骁線條分明的下巴。
紀骁沒有動靜,呼吸平穩,似乎也睡着了。
臉紅心跳什麽的,在路任身上是不可能存在的,他一躍而起,驚醒了紀骁。
“你居然睡着了,”路任指責,“作為一個貼身保镖,雇主休息的時候,你應該打起全副精神守夜才對,這是失職。”
“……”紀骁捏了捏眉心,沒有反駁。
他也知道剛才的情況不對勁。紀骁警覺心很重,不要說在這種危險的地方。即使在安全的地方,周圍只要有人他就是很難睡着。
紀骁見路任不滿,選擇轉移話題:“你怎麽醒了。”
路任皺眉,說道:“你沒有覺得,火靈氣的濃度特別大?”
紀骁微微一愣,随後閉上眼睛感受片刻。
“你說的沒錯。”
空氣中五行元素的濃度一般情況下是恒定的,在沒有古武者吸收的情況下,并不會發生改變。
再加上地下溶洞中,水元素的濃度肯定是占壓倒優勢的。水克火,此時火元素濃度突然增加,絕對有問題。
“走。”紀骁不再猶豫,拉着路任就要往外面去。
靠近入口處的地方,有另一條岔路。剛才紀骁随意挑了一條岔路,這邊不安全,那就走另一條。
兩人悶聲往前走,眼見着就要到達分岔口的時候,黑暗一片的盡頭亮起幽幽綠光。
狼群怎麽會跑進這麽深的地方?獨角狼生性警惕,不會輕易去未知的地方。
這些突然出現的狼群,把兩人堵在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是直面眼前的狼群,還是退後去面對不明的危險源。
紀骁經驗豐富,迅速衡量了一下兩個選擇的風險,決定放手一搏。獨角狼不算是太可怕的異獸,眼前的數量不多,只在十幾頭的樣子,拼着受點傷可以解決。
紀骁低聲對路任說:“你到那邊去。”
路任清楚自己此刻的斤兩,在混戰中只會拖後腿。他點頭,跳出高處一個凸起平臺。
紀骁這才轉身,抽出唐刀對上進來的狼群。
路任坐在安全的地方,看着紀骁同狼群搏鬥。
紀骁和普通的學生不同,他動手的時候是帶着殺氣的。這是在生死邊緣掙紮求生,一路搏殺出來才會沾染上的血氣。
他的目标很明确,殺掉頭狼。
異獸依舊保留了部分野生動物的習性,狼群中以頭狼為尊就是其中之一。殺掉頭狼之後,整個狼群都會被威懾到,從而倉皇退去。
紀骁一邊應付撲上前來的狼,一邊觀察狼群行動的規律,很快确定了目标。
頭狼在隊伍中部,體型比其餘獨角狼大上些許,頭頂的銀色獨角之中纏繞着的些許金絲。
紀骁不再又猶豫,反身在岩洞上一踩,借力飛身而起,從狼群頭上越過,直取頭狼。
頭狼壓低身體,迎上紀骁長刀。
刀刃和獨角交接,在昏暗的洞穴中劃出了一道火光。
路任拿着冷光棒,只能勉強看清下面的戰局,知曉紀骁和頭狼鬥得激烈。
紀骁下手夠淩厲,能壓制住頭狼。只是其他獨角狼在旁策應,他一時半會也無法斬殺頭狼,甚至不小心還會挨上幾下。
如果不是身穿潛龍閣的防具,紀骁此時已經見血。
纏鬥片刻,紀骁知道自己不能耽誤下去,必須速戰速決。
他轉身,把肩頭主動送進頭狼的口中,忍着劇痛,一刀砍下頭狼頭顱。
在上觀戰的路任,卻微微一愣。紀骁的動作,和他此前用的幾乎一樣。
他怎麽會知道的?難道是剛才看到了?
路任搖了搖頭,否認這個想法,紀骁生性正直,不是一個會袖手旁觀的人。
路任這一招是跟嚴止學的,紀骁或許是和嚴止一樣,在實踐中總結出來以傷博勝利的打法。
就在紀骁和路任以為狼群會因頭狼的死亡退去的時候,異變陡生。
狼群并未退去,反而目光泛紅,變得更加瘋狂起來。
一時之間,紀骁陷入重圍,雖然還能勉強的抵抗,卻有些吃力起來。
路任眯了眯眼睛,捏緊手中的短劍,又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藥,一躍而下。
他下手很穩,落在一頭獨角狼的背上,短劍直接紮在了獨角狼的頭頂弱點。随後又翻身而下,滾到襲來的另一只狼腹下,狠狠一刀捅了進去。
路任開辟了丹田,藥丸效力更大,只是帶來的痛楚也是數倍之多。
此時紀骁也殺了過來,他一刀砍下重傷獨角狼的頭,拉起路任,怒道:“你又吃藥了!”
路任狠狠捅向身前獨角狼的眼珠,抽出短劍後一腳踢開狼屍。
“不吃藥我們倆都得玩完,不就是痛嗎?我習慣了。”
紀骁手下動作未停,心裏卻有些疑惑。
路任嬌生慣養的,為什麽會說自己習慣疼痛?
不過此時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紀骁有了路任的配合,總算是頂住了一波狂攻,游刃有餘起來。
十分鐘後,紀骁揮下一刀,斬殺了最後一頭獨角狼。
他真氣消耗太大,一口氣松懈下來居然一個踉跄向前倒去。恰好站在前方的路任見狀,并沒有伸手去扶,反而嫌棄地往後跳了一步。
紀骁的虛弱只在一瞬間,他用刀撐住身體,看着路任又恢複成平日裏嬌貴小少爺的模樣。
剛才那個下手狠辣,眼神淩厲的路任,仿佛只是一場绮麗的幻覺。
路任眉頭皺了起來,說:“看什麽?不就沒扶你麽,髒兮兮的,我才不想弄髒身上,小氣鬼。”
紀骁無奈,也不反駁,指了指未被狼血污染的地方:“過去休息一下。”
路任點頭,走過去靠着坐下。
激烈的打鬥過去之後,經脈暴烈的疼痛感開始湧現出來。
路任閉上眼睛,頭靠在了牆上。眼前因為痛覺出現了大量色塊,他咬緊牙關,忍了下來。
紀骁一直在看路任,只見他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肩膀微微發抖。
他知道經脈爆裂的痛楚,不是常人能忍受下來。明明是平日裏嬌慣的小少爺,這個時候反而一聲不吭了。
紀骁擡手,搭在了路任肩膀上。這個時候的路任,知覺極度敏感,紀骁的手才放上去,他就睜開了眼睛。“幹什麽?”
紀骁說:“不必忍着,叫出來會好過些。”
路任慘白着臉,整個人看起來虛弱得很,嘴卻硬得很:“這麽點痛算什麽,沒想到紀骁你看起來冷硬得很,痛的時候還要叫出來……”
紀骁發現,路任似乎是在借着說話轉移注意力,就這麽配合下去。半個小時,他說的話大概超過往常一個月的分量。
路任體內的疼痛感總算是慢慢壓了下去,他抹了一把臉,仰頭看了眼岩洞頂,輕聲說了句:“多管閑事。”
紀骁正欲說些什麽,卻突然表情一變:“狼群又來了。”
路任睜眼看了過去:“怎麽會?”
剛才的一波狼群已經很不正常了,怎麽會還有?
此時也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兩人此時真氣耗盡,幾乎是沒有可能再抵抗一波。
兩人向着分岔路口跑了過去,趕在狼群循着血腥味趕來之前,進入了另一條分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