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路任和紀骁二人,離開山莊之後,直接去了潛龍閣。

這一次,路任沒了VIP待遇,兩人只能在大廳落座。

潛龍閣的店員專業素養極高,即使兩人穿得很簡單,也沒有什麽區別對待。

紀骁開門見山,問:“有沒有百年份的寒玉參?”

店員點頭,說:“您運氣好,寒玉參本就難得,百年份的更加少見,這次我們新近的貨物恰好就有一株兩百年份的。”

路任皺眉,說:“我們只需要百年份的就夠了。”

人參類的藥材,年份相差十年二十年價格都是天差地別,更不用說百年了。路任知道,兩百年份的寒玉參,不是現在的他們買得起的。

店員:“抱歉,寒玉參太稀少了,我們店也是來一株就賣一株,也不是次次進貨都有的。”

“兩百年份的,多少錢?”

“五百萬。”

“……”

路任知道,店員說的是實話,這個基本上是市場價了。五百萬對于曾經的路任或許算不得什麽,現在卻不一樣。

他比紀骁還窮。

紀骁點頭,問:“好。”

兩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店員又說:“如果您是急用的話,最好交點定金預定下來,寒玉參比較緊俏,如果不預定可能會被其他買家買走。”

“定金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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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萬。”

“……”

紀骁臉色不太好看,他現在拿不出這筆錢,如果被買走的話……

“這個拿去吧。”

紀骁一愣,就見路任從脖子裏拉出一塊玉牌遞了過去。

“這玉牌值點錢,我押在這裏當定金,可以吧?”

店員拿過的玉牌,一入手就知道是貴重物品,他點頭:“我進去鑒定一下,然後準備一下合同。”

“等……”

紀骁下意識想拒絕,被路任一把捂住嘴。

路任壓低聲說:“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我立馬跟你絕交,拿這玉牌換錢住外面去。”

“……”

走出潛龍閣的時候,紀骁停下,看了一眼後面,說:“我會盡快湊好錢,把你的玉牌贖回來。”

路任擺手:“那東西,是讨厭的人送的,我不在意。”

他又從口袋裏摸出紀骁送的木牌,晃了晃:“再說了,你送的這個比那破牌子效果好。”

路任把木牌帶上,嫌棄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說起來,作為報答,你得帶我買衣服去,我才不要穿你的舊衣服。”

是的,兩手空空被趕出來的路小少爺,今天身上穿的是紀骁的衣服。

好在紀骁愛幹淨,衣服洗得幹幹淨淨的,路任才能勉強借來穿穿。

紀骁說過的話,很少說第二遍,但他總是會記在心裏。

路任了解紀骁的性格,只是接下來,紀骁卻沒有其他行動。運行真氣,在樓頂和路任拆招,做飯,吃飯,似乎只是平常的一天。

直到晚上,路任才發現了異樣。

現在有了要用錢的地方,加上這天臺上的線路老舊帶不起空調,于是買空調的計劃就此擱淺。

兩人繼續同床共枕,反正紀骁是個人體空調,路任覺得也不錯。

半夜的時候,路任感覺到身邊有動靜,他本以為紀骁是起床上廁所,迷迷糊糊間睜眼一看才覺出不對。

哪有人起夜穿這麽整齊的。

路任一個激靈,醒來過來。

他追出去的時候,紀骁已經準備下樓。

“喂!你去哪?”

紀骁一頓,轉身說:“我有點事,你睡吧,房間裏我給你擺了幾盆冰塊,應該沒那麽熱。”

路任哪能這麽容易被哄住:“你是不是要去打地下武鬥?”

紀骁:“嗯,你不用擔心,我以前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

“誰擔心你了,自作多情。”路任走到紀骁面前,“我也要去。”

“不行。”紀骁直接拒絕。

之後,不管路任怎麽胡攪蠻纏,紀骁都不同意帶他去地下武鬥場。

路任無奈,只得讓紀骁離開。

他坐在天臺邊緣,手裏端着一碗紀骁不知什麽時候準備好的綠豆湯。

“不愧是紀骁,意志夠堅定的,居然能抵得過我的攻勢。”

路任端起綠豆湯,一飲而盡。

此時紀骁的身影已經消失,路任還是沒有動。

小鈞冒頭,問:【怎麽辦?】

路任說:“找人去,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他不讓我去我還就真不去了?”

說完,路任直接提氣,用昨日才學來的身法,自天臺頂上一躍而下。

此時是晚上十二點,黑街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混亂,熱鬧,又充滿着人間煙火氣息。

路任一路看過去,把黑街熱鬧的地方都逛了個遍,這才腳步一轉去了上次的地下武鬥場。

才到門口,就被無情的保安攔住了。

“請出示您的會員卡。”

路任沒有,他也不慌,直接了當地說:“我是熟人介紹過來的,就那個紀,紀拾玖。”

在地下武鬥場,為了防止尋仇,沒有人用本名,都是一個姓加上排位。紀骁尚未成年,此前也沒有開辟丹田,卻能打到拾玖的高位,着實是天賦卓絕。

路任報出紀骁的名號之後,保安微微猶豫一下,說:“稍等,我聯系一下內場。”

保安的內場電話沒打通,這是理所當然的,不然路任為什麽要閑逛耽誤時間。

他就是恰好了時間點,算好紀骁這個時候肯定上場了才過來。

“是不是聯系不上,唉,他讓我給他送東西的。”路任從兜裏拿出一柄短劍。

保安一看,果然是拾玖常用的短劍,便不疑有他,把路任放了進去。

短劍當然是路任從紀骁房間裏摸出來的,從劍柄上磨損的痕跡來看,是常用的,于是他便拿出來騙人了。

一切順利。

路任在門口領了個通用的面具,淡定地走了進去,一點也看不出初次到來的樣子。

這些經驗,還都得感謝那個叫盛景的二世祖。

在那條劇情線裏,路任是盛景的青梅竹馬,盛景是個叛逆不受約束的性格,沒少帶路任來這種地方。

路任可不準備自投羅網去找紀骁,他準備直接奔新手場去打個混戰賽。

這種地下武鬥場,除去熟人介紹外,就是打生死不論的混戰賽了。混戰賽裏沒有規則,能戰都最後就是勝者。

危險,卻可以直接跳過引薦環節進入挑戰賽。

路任不經意的看着身邊人的動作,聽他們交談,很快就摸清楚了混戰賽的位置。

混戰賽的報名也很簡單,在門口簽一個生死協議,領個號碼牌就能就去了。

路任正在那排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有些不耐煩,回頭想讓這人走遠點,然後一眼看到熟悉下巴。

紀骁也戴了面具,只是兩人都住一起了,路任還是能從下巴輪廓認出來人身份的。

“紀……拾玖。”

十分鐘後,路任毫無反抗之力地被紀骁扛到了武鬥場外。

過程之丢人,路任不想回憶,唯一能夠慶辛的事情,就是他戴了面具。

紀骁把路任帶到外面,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放下。

“你不想回去的話就在這裏等我。”

路任氣鼓鼓地踢了他一腳,紀骁也不生氣,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包瓜子遞給路任。

安頓好之後,他又跳下屋頂,向着武鬥場的方向回去。

路任皺眉,瞪着紀骁的背影看了片刻之後,開始嗑瓜子。

小鈞見路任似乎很生氣,小心翼翼地問:【其實你不用擔心,紀骁應該不會出事的。】

路任一愣,問:“我說你是不是被牧清童傳染了?”

小鈞不解。

路任說:“戀愛腦病毒啊。你到底是怎麽推斷出我擔心紀骁來的。”

小鈞不服氣:【你不擔心他那為什麽堅持要去地下武鬥場。】

“為了修煉啊,武道光閉門造車可不行,我有實戰經驗,但很多時候武鬥靠的是身體的肌肉記憶,這具身體沒有經歷過生死邊緣的磨練,遇到危機情況是反應不過來的。”

路任拿起瓜子,嗑開,然後手指一彈,輕飄飄的瓜子殼如同利器一般破空而去。

铛的一聲,瓜子殼恰好落在了對面的垃圾桶裏。

“這是其一,其二就是為了早點把錢弄出來救傅叔了,現在看來,傅叔不僅跟紀骁的心魔有關系,還跟我有關系。”

路任繼續繼續嗑瓜子,嘆氣:“可惜沒想到紀骁平日裏不聲不響的,這事倒是固執得很,是不是我平時表現得太軟弱可欺了?”

小鈞吐槽:【你還軟弱可欺?怼天怼地一言不合就動手的。】

“謝謝誇獎啊。”

論臉皮厚,小鈞從來比不過路任,他只得轉移話題:【那你怎麽辦?】

路任聳肩:“能怎麽辦,等紀骁出來跟他打一架。”

路任自認此時打不過紀骁,但如果用上多年厮殺的經驗拼上一把,還是可以好好教育對方一下。

小鈞目瞪口呆:【你這是什麽辦法?】

“男人嘛,拳頭說話。固執己見的話,打一頓腦子就清醒了。”

一包瓜子嗑完,紀骁依舊沒有出現。百無聊賴中,路任想起剛才閑逛時看到夜宵攤位來。

“算了,去撸個串。”

路任跳下屋頂,準備穿過巷子到外面去。

才走了一段距離,他就覺出些不對來。

身後有人在跟蹤他,路上有其他行人,但路任知道身後那人跟着他。

他如今五感通明,靜下心的時候,能從呼吸的頻率腳步的輕重分辨出不同的人來。

身後那人呼吸聲很輕,落腳的時候習慣前掌落地,落地幾乎無聲,身法輕盈,身上攜帶的應該是适合暗殺的短兵。

在黑街,死個把人激不起什麽水花。

路任向前走,步伐輕快,表情閑适,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現。

他向着地下武鬥場的方向走了過去,途中似乎想抄近路,轉進人煙更加稀少的巷子。

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人,心裏暗自嘲笑,真不愧是大家族裏嬌養出來的小少爺,在這麽混亂的地方也毫無防備。

殺他,比殺一只小雞仔還容易。

“?”

黑衣人一驚,不過是一晃眼的功夫,目标怎麽就不見了。

他加快步伐,向前追了過去,依舊沒有人,前方是一條死路。

“在找我?”

黑衣人大驚,回頭就見一柄短劍迎面刺了過來。

他常年刀口舔血,幹的又是暗殺生意,反應自是極快。

黑衣人向後一折腰身,避開這當面一刀。沒想到,那看起來天真可欺的少年,劍法卻極為老練,如跗骨之蛆般,劍刃追了上來。

大意了。

武道一事,最忌輕敵。

路任一劍刺穿黑衣人的右肩,也不戀戰,手起揚劍,向後一躍。

果然,他才退出一步,黑衣人的左手就一個難以理解的角度折了過來。

指縫之間,皆是利刃。

如果路任再貪一刀,就會被生生劃破喉嚨。

這些手段,路任見過不少,也吃過虧,自是不會上當。他第一劍,就廢了黑衣人慣用的右手。

刀光劍影間,兩人已經過了十數招。

黑衣人發現,這少年着實老辣無比,他肩膀受傷占不到便宜,虛晃一招就想退去。

不想,少年迎着他虛招而上,胸口被指尖虎劃開也不退去。

一般人會下意識避免受傷,畏懼疼痛。路任卻不一樣,疼痛不會讓路任畏懼也不能讓他退卻,一切的傷口都是他冷酷衡量後的勝利代價。

黑衣人料錯了這一點,付出的代價極為慘痛。他只覺得心口一涼,陷入永恒黑暗之時,只看到了少年一個涼薄的笑容。

路任看着黑衣人倒下,抽搐,失去最後一絲生命力。從頭到尾,他的手都沒有抖一下。

他從不心軟,在這種時刻,無用的慈悲就是自尋死路。

路任拔劍,血液飛出。

他急退兩步,嫌棄說了一句:“啧,髒死了……”

話未說完,路任感覺頭上籠罩一片陰影。他擡頭,看見了紀骁。

四目相對,路任手中還拿着滴血的短劍。

作者有話要說:下次更新在4號零點哦,剛入v更新時間比較特殊,等上完千字收益榜後就恢複中午12點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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