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路任微微垂下眼睛,嘴角輕輕一撇,擡起右手招了招,看上去輕蔑又高傲。
張昊被屢次鄙視,頓時也顧不上太多,揚起拳頭就攻上前去。
他非要讓這個高傲的小少爺知道,在古武大學裏,靠的就是實力說話,什麽家族勢力都插不進這裏面來。
一拳轟出,原地卻只剩下殘影。
張昊一驚,下意識去找路任,只聽耳後傳來路任的聲音:“我說過了,一起上,速戰速決。”
再然後,張昊只見一股裹挾着真氣的一掌重重擊在他背部,整個人飛出去數米,狠狠撞在了大樹之上。
兩人合抱粗細的大樹在巨大撞擊力之下,被撼動得噗噗噗往下直落樹葉雨。
路任就在這一片細小樹葉飛舞之中轉過身來,對着餘下幾人露出個笑容來。
“一起上吧。”
十分鐘,路任解決了所有人,期間張昊醒來過來,還不知死活地想偷襲。
路任很煩,打向張昊的拳頭又加重了幾分。
此刻,他正踩在張昊的背上,冷聲說道:“以後別來煩我……”
一句話沒說完,路任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血吐了出來。他身體一晃,面白如紙,好在意識還算清楚,沒有暈過去。
“路任!”
路任回頭一看,見盛景從遠處的疾奔而來。
他還沒來得及收回踩在張昊背上的腳,就被盛景一把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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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吧!你沒受傷吧,我帶你去校醫院。”
“你們幾個,敢欺負路任,等着我的武鬥挑戰吧。”甩下這麽一句話,盛景轉身離去。
盛景心急如焚,抱着路任很快消失不見。
張昊捂着斷掉的肋骨,艱難地翻了個身,無語地問了一句:“我的存在感,真的就這麽渺小嗎?”
同病相憐的一堆傷員沉默許久,怎麽也想不明白,明明被錘的是他們啊?
路任怎麽就突然吐血了?盛景怎麽就突然出現了?這一切到底怎麽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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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任吐過血之後,感覺已經好很多了。
小鈞果然沒有騙人,他動手是可以的,只是動手之後會吐血。吐血還真不算什麽事,吐着吐着就習慣了。
可盛景這人就是個榆木腦袋,不管路任怎麽阻止,他非得要把人送到校醫院去看一看。
路任想動手揍人,可是想起才吐完血,再動手指不定要暈過去。
沒辦法,只能被強迫送到了校醫院。
畢方大學的醫道系實力不錯,比不過北洲的白澤大學,但在南洲是數一數二的,校醫院的醫療實力自然也過硬
當初路家選擇把路任送到畢方大學,也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
路任是校醫院的常客。盛景把人送來之後,不用多說什麽,校醫就熟練地給路任開了一系列的檢查項目。
折騰完這一切之後,已經是将近傍晚。
路任躺在休息室,生無可戀不想說話。
盛景在外面确認路任身體沒有大礙之後,又托人去食堂定制了份營養餐,這才進了病房。
路任靠在床上,已經睡着了。
盛景見他臉色蒼白,心中一軟,覺得自己為什麽要和路任冷戰。
他,他喜歡自己,那他就不談戀愛陪着呗,總有一天,路任會認清楚他們之間的感情。
“路任,吃飯。”
路任睜開眼睛,看見盛景坐在床前,一臉關切。
“……”
路任瞪他一眼:“我都說了我沒事,你偏要送我過來,煩不煩。”
盛景遲疑許久,問:“你是不是聽到我在會所說的那句話了?”
路任冷笑:“你是說小媳婦還是說死纏爛打啊?”
盛景搖頭:“沒有沒有,我是說,又強又飒那句,你不要為了我這句混話勉強自己的。”
行吧,路任突然連接上了盛景清奇的腦回路。他以為自己這是為了貼合他的擇偶标準所以勉強自己和人武鬥。
路任差點被盛景氣笑。
不過經過這幾天,路任也逐漸知道該怎麽對付盛景,順着他的腦回路來就行了。
不然以盛景的奇葩邏輯,不知道又要歪到什麽地方去。機會難得,趕緊解決表白事件。
總得來說,還是路任自己埋的種子,能怪誰。
路任看了盛景一眼,開始入戲。
他露出一個猶豫的表情,說:“盛景,我,其實我剛才聽到你和那個女孩子的對話了。”
盛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啊,你聽到了?”
“嗯。”路任點頭,垂下眼睛,有些傷心。
盛景看着他小臉煞白,心頭一痛,甚至覺得自己真是走了一步臭棋。
“路任,你聽我說,其實我沒答應那個女生,她是我找來演戲的,花了一個月的奶茶錢,我是故意演給你看的。”
“???”
路任一句話沒說完,就被盛景突如其來的坦白給噎了回去。
哥們,你按劇本來好不好,你這樣突然變劇本我很難繼續啊。
路任深呼吸一口,不搭理他,繼續說了下去:“之前是我誤會了,太過依賴你,甚至把這種依賴的感情當成了愛情。”
“你也看到了,我剛才可以獨立的打贏找麻煩的人。”
盛景:“啊?有嗎?我沒注意到,就看到你吐血了。”
“……”路任繼續說,“我仔細想過了,大概是把自己對于武道的向往之情寄托到了你身上。”
盛景點了點頭,覺得路任說得有道理。路任的确從小就對武道很感興趣,卻因為身體太差不能練武。
話雖這麽說,盛景心裏卻覺得不太高興,原來不是真的喜歡,只是對武道的向往之情映射到了他身上而已。
那他這幾天都在忙活什麽,一腔真情錯付了……
“你也看到了,現在治療效果不錯,我可以慢慢習武了。”
路任一邊說,一邊和小鈞溝通,确認自己的說法沒有什麽問題。路家一直在調理路任的身體,路任的确也一直在試圖習武。
在一次事件的刺激中開辟丹田是符合邏輯的解釋。
“就那天,我被關在廁所裏的那次,我因為太過氣憤,情緒過于激蕩沖開了丹田,不信你摸……”
路任抓起盛景的手,就放在了自己小腹處。
“你幹什麽!”
盛景猛地一掙。校醫院的椅子是簡單木凳子,本來就不太結實,他這一掙脫,連人帶椅向後翻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路任聽得牙酸,感慨到盛景這腦子不會摔得更傻了吧。
“同學,在醫院請保持安靜,不要喧嘩。”醫生推門,皺眉提醒一句。
“……”路任捂臉,覺得很丢人。
盛景慌亂地爬了起來,說“不好意思,我會注意的。”
醫生掩門離去。
盛景這才轉頭,瞪着路任:“你剛才幹什麽,怎麽能讓我摸一你!”
路任翻了個白眼:“你腦子進水了吧?我讓你感知一下我丹田。”
“啊,原來是這個意思。”
盛景臉紅,一雙桃花眼眼角泛紅,潋滟無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在做什麽要被屏蔽的事情。
“你臉紅個什麽勁兒?”路任問。
“真氣上頭了,你等等,我冷靜一下。”
盛景是純火屬性,真氣上頭容易導致臉紅心跳過速等反應,解釋倒是合理。
路任信了。
曾經的劇情,就是這麽發展的。在盛景線裏,在路任還沒有覺醒發現不對的時候。
他向盛景告白,除去少年不懂事把依賴當成心動以外,還因為盛景給予的回應。
盛景數次在兩人親密接觸的時候,露出眼前這種表情,讓路任誤以為對方也對自己有意思。
這才順理成章的有了告白和後面的訂婚劇情。
事實證明,一切都是誤會。
路任問過盛景,當時盛景的解釋也是火行真氣上頭,不是他能控制的。
盛景閉目打坐,真氣運行了一個周天之後,才慢慢恢複正常。
他睜眼,看向路任,總算是恢複了平日裏風流不羁的樣子。
“那我就看看了?”
路任點頭。
盛景伸手,貼住路任小腹處,真氣慢慢探入。
果然,路任已經開辟了丹田。雖說裏面還比較渾濁,真氣儲備也不算雄厚,但起碼是一個真正的武者了。
盛景大喜:“恭喜!我們晚上出去慶祝一下吧!”
路任冷漠拒絕:“不要,我晚上要修煉。”
盛景:“別那麽絕情嘛,我們好幾天沒說過話了,我難受死了。”
路任瞥他一眼:“你不怕我又愛上你了?”
盛景嗮笑:“這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嗎?對了,你爸媽怎麽說?不會真要我們訂婚吧?”
說到這裏,盛景打了個哆嗦:“我是沒辦法想象跟發小睡在一張床上的感覺,那太可怕了。”
路任:“我這邊說清楚了,但你家那邊不知道什麽情況,你自己搞定。”
路任不太愛跟盛家人打交道,主要是不自在。盛父盛母對他總是熱情過頭,此前劇情線裏的訂婚,也是他們在其中起了大部分的推動作用。
訂婚的事情就此揭過,路任把盛景趕走,決定在校醫院呆一晚上。
他不想去怕千級臺階,也不想讓盛景背自己回去。這具身體,除了動武的時候,其他時間好好養着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