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禮物

陳周的話說完後, 聞家兄弟倆互相對視一眼，聞峥繼續沉默，聞嵘則哈哈笑：“你開玩笑吧！你不是連高中都沒讀完？”

陳周頓時閉上嘴, 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就露底了，會編程還可以說是跟人學的，但算法是不可能自學成才的，連高中都沒畢業的就更別想了。能寫算法的, 必須經過系統學習, 對數學要求不是一般地高。

他略尴尬地看着聞峥和聞嵘，眼珠子一轉, 傻笑：“被你們識破了, 我開玩笑呢, 我哪會寫算法啊。”

聞嵘說：“就是嘛，你編故事也要靠譜點。我哥的意思是由你出面做他的代言人，他是下定決心要搞自主研發了。也不需要你來寫算法, 公司會另外招人。”

“阿嵘, 你的事忙完了就先回去吧。”聞峥難得向聞嵘發逐客令。

聞嵘詫異地看着自家哥哥，以為自己幻聽，這是他哥在趕他走？“哥, 你讓我走？”

聞峥颔首：“對，我們這邊還有事要忙。你又不回公司來幫忙，別在這裏耽誤我們工作。”

聞嵘只好拍拍手：“算了，我也有事要忙，先走了。拜拜！”擡起手在空中揮一下, 潇灑地離開了。

聞嵘走後，聞峥這才開口：“你會寫算法。”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陳周愣一下, 眨巴眼，笑：“聞總，您可別擡舉我了，我真不會。”

聞峥說：“你不是浙大畢業的嗎？”

陳周張張嘴，沒發出聲音來，難道那次喝醉酒說的話他還記得？

聞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說的沒有錯吧？”

陳周繼續裝傻：“當然不是，我什麽學歷二少不是早就查過了嗎，怎麽可能是浙大畢業的！”

“算法還是交給你，年薪二百萬，獎金另算。”聞峥的語氣依舊不疾不徐。

陳周心說，這個誘惑挺大的啊，他笑嘻嘻地說：“聞總，你真擡舉我，我不會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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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峥挑眉：“不願意？不願意那就算了，還是做個程序員吧。”

陳周猶豫了，做芯片是自己最大的夢想，當初了為了創業拒絕了大廠的高薪，結果現實遠比他想的艱難，屢遭挫折，成效不大，就來到了這個世界。他為了掩飾自己不是陳舟的身份，放棄算法選擇了編程。

如今碰到可以研發芯片的機會，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運作，自己覺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嗎？這煎熬估計會比一萬只螞蟻在心底爬還難受。

他想起剛才在會議室裏被趙洋和他的一幹下屬奚落嘲諷，好像自己說自主研發是什麽天大的笑話，他是真的特別想打趙洋那幫人的臉。陳周咬咬牙：“我幹。”

聞峥終于勾起嘴角：“這就對了。”陳周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既然他自己不肯說，自己就慢慢挖掘吧，總有一天，他會袒露心聲的。

為了制作PPT，陳周加了好幾天的班，今天終于忙完了，新工作還沒接上來，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車子出了公司，陳周發現方向不對：“怎麽不是回家？”

聞峥說：“你今天升職，難道不該請我吃飯？”

陳周笑出了聲：“是應該啊。聞總想要去哪兒吃？我不熟，你點吧。”

“我已經點好了，你買單。”

陳周朝他做了個鬼臉：“你可真不客氣，這是你請客我買單啊。”

聞峥嘴角微微上翹，沒說話。

陳周打算聊點公事：“聞總，你覺得咱家手機的優勢在哪兒？”

聞峥扭頭看他：“說說。”

“現在的智能手機最關注的是運算速度、圖像處理和外形設計這三個方面，咱們公司起步早，手機外形還是比較占優勢的，另外兩方面如果能再優化一下，檔次就能提高一些，價格也能提升一些。”陳周說。

聞峥點頭：“公司現在正在與德國一家相機品牌談合作的事，以後攝像頭可能會采用德國品牌。”

陳周點頭：“那太好了。問題的關鍵就該集中在手機競争核心——運算速度上了。就事論事，蘋果的運算速度迄今無人能趕超，因為它占了系統優勢。安卓系統面臨的問題都差不多，國內星紀略占優勢，他在優化運算這塊兒做得比較好。他家的自主芯片已經用上了，不出三年，他們的優勢将會和其他安卓系統手機拉開不小的距離。”

聞峥沉默，雖然情感上很難接受，但這個事實是不争的，他們還沒起步，星紀的芯片已經上市了，等他們能投入使用的時候，人家已經成為業內大哥了吧。想到這裏，聞峥的心裏就莫名氣悶。

陳周扭頭看着聞峥，突然想勸他一句：恩怨歸恩怨，生意歸生意，這才是成熟社會人的做法。中日血海深仇，不照樣為着國家利益彼此貿易往來。中美扯皮了幾十年，美國政府各種堵截謾罵指責中國，該做的生意一項都沒少。但他沒勸，聞峥是個生意人，想必比自己更為明白，何必給他再添堵。

聞峥領陳周去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館，還有假山小池，環境甚是清幽，獨立小院，不會有旁人來打擾，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就光這環境，得付多少錢哦，陳周嘿嘿笑：“聞總這是一頓是要把我吃窮嗎？”

聞峥看着他嬉皮笑臉的樣子：“付不起就把你典押在這裏。”

陳周指着他：“你也太狠心了，為了一頓飯，至于嗎？”

聞峥但笑不語，半老徐娘老板娘親自過來斟茶，看見陳周還忍不住調戲兩句：“這位小哥長得真是帥啊，第一次來吧？一會兒送你一盤小菜。”

陳周笑了：“原來老板娘這裏還可以刷臉買單？”

“是呢，老板娘喜歡美食美人，心情一好，說不定還打個折扣。”老板娘笑嘻嘻地說。

陳周挑眉：“你的意思是我今天還有折扣？”

老板娘說：“送了小菜就沒有折扣了。”

“那我可以選嗎？”陳周問。

聞峥不等他選，就直接說：“要小菜。”

“好嘞，二位稍等。”老板娘笑眯眯地走了。

陳周問聞峥：“我還沒看到菜單，他家的菜賣得貴嗎？”

“沒有菜單，老板只會根據人數多少給你安排菜色。不過小菜非常有特色。”聞峥說。

這種私房菜館陳周倒是聽說過，但從來沒有吃過，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不多久，老板娘端上來一個精致的拼盤，這拼盤裏的八個小瓷碟造型別致，放在拼盤裏，正好是一朵盛開的荷花。每個小碟裏都盛着一種開胃小菜，有海帶絲、花生米、蘿蔔塊、豬皮、豆腐絲等，倒是很尋常的品種。

聞峥拿起筷子先開吃起來，陳周見狀，趕緊也嘗了一根海帶絲，入口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鮮、脆、爽，頭一次有人把海帶絲做出這種口味。他趕緊再嘗別的，味道簡直直刷新他對這些菜的認知，怎麽能夠做得這麽好吃呢。

“聞總，你是不是經常來吃啊？不然怎麽知道他家的小菜這麽好吃。”陳周吃得簡直停不下筷子。

聞峥吃得慢條斯理的，說：“偶爾。”

除了那個小菜拼盤，還有四菜一湯，兩人份的菜色和份量都不算多，但是每一道菜都做到了極致，就那個組庵豆腐，一道尋尋常常的豆腐，陳周愣是沒吃出豆腐味兒來，不知道豆腐裏加了什麽，還有它的湯汁，那叫一個鮮美，陳周不舍得浪費，全都拌飯吃了。

吃飽喝足，最後結賬的時候，陳周一看價格，頓時有點驚，五道菜，好像也沒什麽山珍海味，卻要2888元，人均将近1500，太貴了吧，吃的是金子嗎？

雖然最後用聞峥的會員卡打了8.8折，陳周還是覺得貴。

出來後，陳周感嘆：“原來這就是有錢人的奢侈！”一頓飯趕上普通人一月的工資！

聞峥微微笑：“讓你破費了。老肖，去世華城。”

陳周好奇地問：“去世華城做什麽？逛街嗎？”世華城是一個商業中心，賣的全都是高檔奢侈品。

聞峥沒說話。

到了世華城，聞峥對陳周說：“感謝你請我吃飯。為了慶祝你升職，送你點禮物，自己挑吧。”

陳周看着燈火通明寬敞明亮的各大奢侈品牌店，有點傻眼：“我要這個幹嘛？用不着啊。”

聞峥見他不願意動，便主動走進了一家男裝店，陳周跟上去：“真用不上，聞總。”

聞峥對導購說：“給他挑兩身衣服。”

這家店的衣服偏年輕化，以休閑風為主，陳周看着門口挂着樣品，上面別着的黑底白字的價格牌，一件T裇價格1999，一條褲子價格4999，一件休閑西服标價9999。

他轉身去拖聞峥：“你瘋了嗎？給我買這個幹嗎？”

聞峥微微側頭，在他耳邊說：“明天你正式去研發部入職，穿得太寒碜豈不是讓那群人瞧扁了？”

陳周說：“我穿了這幾千塊一件的衣服，他們也未必看得出來啊。”

“有人能看出來就行了。”聞峥說。

導購給陳周搭配好衣服，陳周拿去換上，還別說，雖然陳周長得好，但這衣服一穿上，整個人的氣質和精神面貌都給提升了一個檔次。

但價格也實在是貴，陳周不想買。還是聞峥刷卡買了兩身。

出來後，聞峥又去了LV包店，給陳周買了個公文包，價格大幾萬。陳周真不覺得自己需要用公文包。但聞峥說這是面子。

買了衣服包包，當然還少不了要去買鞋。

買完鞋子，聞峥還拖着陳周要上樓，陳周死活也不去了，聞峥只好跟他回去。

陳周看着自己收獲的那一大堆東西，心說至于嗎，他是升職加薪了，請聞大老板吃飯花了兩千多，但也沒必要以幾十倍的價格來回報吧。

陳周說：“聞總，你這樣會讓我很拘束的。”

聞峥扭頭問：“怎麽拘束？”

“新衣服穿着會讓人覺得拘束啊。”

“不合身嗎？剛才在店裏怎麽不說。”

陳周一拍額頭：“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買了這麽多新衣服新鞋子給我穿，我都不像我自己了，覺得渾身不自在。”

聞峥說：“适應就好了。當初我剛接手公司，每天都板着臉裝老成，不然鎮不住那幫老家夥。”

陳周頭一次聽他自己主動說起過去的事，詫異地扭頭看着他：“聞總是個有魄力的人。”

“誰天生就有魄力？不都是被逼的。”聞峥淡淡地說，“你新降研發部，自己的人還沒招到，全都是趙洋的部下，多少要受擠兌，你自己得學着去适應，實在扛不住，跟我說。”

陳周捏着拳頭：“我一定扛得住的。”他對這幫子理工男再了解不過，都是慕強的，只要自己表現出實力來，不怕服不了衆。

“那祝你好運！”聞峥的眼神裏滿是贊賞。

回到家後，聞峥又将那塊百達翡麗的手表拿給了陳周：“這樣行頭就算齊了。”

陳周說：“手表太貴重了，還是不戴了。戴着也不太方便。”

“戴久了就習慣了。你的人設可是個富二代，不能半點裝飾都沒有。”聞峥說。

陳周哭笑不得：“那能換個便宜點的嗎？”上百萬的表，他覺得自己壓力太大了。

聞峥說：“就這塊最便宜。”

陳周：“……”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是夫夫聯手刷怪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