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隔日師尊醒來,旁邊居然不是空的,他才睡醒還迷迷糊糊的,睜眼看見一雙緊盯着自己的眼睛還以為是被叼回狼窩馬上要被開膛破肚吞吃入腹了。

沒尖叫沒驚慌反而吱了聲“早”,師尊覺得不愧是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早。”徒弟一動不動,入定似的緊盯着師尊。

你怎麽看起來跟一夜沒睡似的。師尊吞了下口水:“你壓到我頭發了……”

徒弟起身,聲音裏帶點緊張:“師尊可有哪裏不舒服?”

啊?為什麽不舒服?不就是喝了點……酒?師尊想起來了,立刻瞳孔地震。

他激動起身,不知道牽動哪塊肌肉,嘴裏“嘶”了一聲,動作倒是沒停,搭着徒弟肩膀眼睛發亮:“心魔是不是沒了?”

徒弟想給他揉腰的手頓住,肩膀一塌,面上現出苦笑:“我就知道。”

他看着師尊:“上次是蛇毒,這次是心魔,你可真是我的好師尊。”

“那當然。”師尊美滋滋,“你也是我的好徒兒。”

徒弟一時間沒搭上話,覺得很難交流。

“……我不想當你徒弟。”

師尊瞳孔又是一震,怎麽都讓他吃了還是不認啊,熱心兄不靠譜!“為什麽啊?”他好委屈,“我已經很努力地學着做師尊了。”

“我不想只做你徒弟。”

“那你還想做什麽?”師尊問。

徒弟低着頭,去牽他手,兩個靈氣小圈碰在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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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跟着低頭,看兩種顏色的靈氣交互,混在一起。

他有點遲疑,選了個體面的說法:“你想跟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交融?”——那不還是要把我拆吃入腹嗎?魔修是這樣的嗎?

有些東西他不敢想,徒弟敢說。

“我想跟你,那個什麽,就,”他想了會兒詞,“雙修?”

師尊瞳孔再震,薄紅從眼尾蔓延連耳根染上。

“你這人怎麽,饞我身子還,饞我修為啊……”他實在羞赧,說話斷斷續續,“你資質這麽好,別老想着走捷徑啊……”

徒弟:“你到底從哪學的這種虎狼之詞!”

師尊嘆氣:“我認真的,你由劍入道,之前卻還想着修陣,我忍着沒說你,現在怎麽變得更不求上進了。”

徒弟無辜:我不是我沒有。

“……我就想跟您結為道侶,您到底懂不懂啊?”

“你又不喜歡我,我不跟你結。”師尊把頭偏向一邊,“我幫你除了心魔,你就用不着我了,沒必要結為道侶。”

徒弟拉着他迫使他看着自己:“根本沒有心魔,我歡喜你心悅你肖想你還對你大逆不道,懂了嗎?”

師尊咬咬唇:“你怎麽可能歡喜我,我對你那麽壞。”

一別錯過的十年是橫亘在他心頭的一根刺,時不時紮他一下提醒他有多不稱職。

“你跟我好到床上來了,哪裏壞?”跟師尊待久了容易變得不要臉,徒弟說的話更野,偏偏臉比他還紅。

“我一走好多年還不搭理你,連劍法都不能指導你,師尊一稱有名無實。”

徒弟不想讓他看自己的紅臉,直接把人拉到懷裏,靠在他肩上說話:“那你以後補償我。”

“師尊,如果以後你再撿回來個徒弟,他有心魔你也會這麽做嗎?”他說。

“不撿了不撿了,而且哪能撿一個魔一個,什麽破運氣。”

“如果呢?”徒弟很執拗。

師尊久久不語,徒弟安撫性地輕拍他的背,輕輕問:“我是特別的,對嗎?”

師尊也答得很輕:“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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