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6只鬼

看到藍箬的魂魄,能這麽快找到,柳微塵終于松了一口氣。

二人一鳥趕過去,發現藍箬墓地果然有些異樣,一走過去就有濃濃的血腥氣息,地面上得到泥土都泛着血色,似乎用什麽血液潑灑過。

“黑狗血。”柳微塵的陰陽眼看出了血液非同尋常的陽氣,這是專門針對藍箬潑灑的黑狗血。

畫皮精是墓地裏白骨成精,屬于至陰之物,故意用至陽的黑狗血潑灑,這是故意在封印藍箬。

柳微塵拿出羅盤,掐着方位感受着,指針劇烈的顫抖起來,顫抖一下,停一下。柳微塵在羅盤指針顫抖的位置發現了有土壤翻動的痕跡,不用說,定然是埋伏了東西布置陣法。

“下了封印,是封魂陣。”

布置的陣法,導致藍箬沒法離開墳墓的範圍,也讓他們沒法把藍箬的魂魄救出來。

封魂陣有些麻煩,是用十七枚沾了童子眉心血的銅錢,設置一個小山關,讓怨魂被困在其中,永遠不能自由。

原本是用來封印冤魂厲鬼的,想不到被人用來對付藍箬。這是一個消耗型的陣法,時間長了,藍箬的魂魄會被磨得越來越弱。

如果要破除封印,十七枚銅錢需要同時取出,不然會有自毀性質,帶着藍箬的魂魄一起毀滅。

難的不是破陣,是如何避免藍箬被牽連受傷。

“你的骨架被埋在下面?你是怎麽弄的魂身分離的?”

“還不是因為那個充氣娃娃!”藍箬說起這事都氣不打一處來。“我在那個情/趣用品店發現櫥窗裏打的充氣娃娃有生命,跟我像是同類,我就進去買了下來,誰知道他媽的是陷阱!”

“那個充氣娃娃是敵人派來的奸細,還跟我哭哭啼啼說自己是被害死的人類,死後魂魄被封印在娃娃裏,求我來墓地救他們屍體出來,結果老子幫他挖墳時他在後面捅刀子,氣死我了!”

“我挖開棺材發現是空的就意識到不妙了,那死變态後面一腳把老子踹進棺材,說那是給我準備的。老子也不知道為什麽,骨架進了棺材,魂魄被關在外面,就記得棺材裏全是蛇,媽的蛇那麽淫,還有兩個叽叽,毀了老子清白怎麽辦!我操他大爺的!”

藍箬罵罵咧咧,暴躁地飄來飄去。

“早晚有一日我要找到那個混蛋,用骨頭架子爆了他菊花!”

“等你出來再說。”柳微塵眉頭緊皺,有些苦惱,他讓烏鴉去接唐松齡他們了,怎麽還沒來?

唐松齡沒等來,先等來了一個熟人。

夜色裏,一只白虎直接從黑暗中朝着這邊跳躍過來,看着那人性化的眼神,和熟悉的氣質,柳微塵試探道:“白寅?”

白虎點點頭,原來還真是那只虎妖。

“白寅?你怎麽在這?”

“路過。”白寅甩甩尾巴,嘲諷的目光看着陣法裏的藍箬,“這邊聲音太大,過來看看。”

柳微塵知道白寅實力強勁,把陣法的事給白寅解釋了一遍,然後白寅無情地嘲笑起來。

“活該。”

藍箬在自己墳頭氣的跳腳:“有本事你打開陣法,讓我出去跟你單挑!”

“呵。”白寅冷笑一聲,突然整只老虎身形越變越大,越變越大,從正常的老虎變到牛的大小,然後漲到大象的大小,朝着藍箬就是一爪子拍過去!

“等等!”柳微塵急了,這一爪子不會把藍箬拍的魂飛魄散啊?

然後空中有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藍箬順着掌風一飄,一下子飄得遠遠的。

柳微塵:“陣破了?”

如此暴力的破陣之法,還真可以?

再看周圍時,那十七枚銅錢因為陣法破裂的反噬,自己從土裏翻出來,上面還帶着斑斑血跡。

大象大小的白寅撲上去,揮舞着巨型虎爪對着墳墓幾爪刨開,就露出裏面得到棺材。

藍箬飄回來,站在柳微塵耳邊,一點也不感激:“我覺得他就是故意報複,刨我的墳,暴我的屍。”

柳微塵看着白寅已經暴力掀翻了藍箬的棺材板,淡定道:“想開點,你的屍骨不是天天在暴曬嗎。”

白寅一爪子把藍箬的棺材板踩成了木渣渣,什麽都不用做,那些蛇吓得四處溜走。

“啊挪開你的髒手,不要碰我清白的身子!”藍箬眼尖的看到白寅踩到了自己的手骨。

白寅冷笑,又是粗暴的一爪子,把藍箬的屍骨扔過來。

“太粗魯了,我嬌貴的身子怎麽能被你這種禽獸侮辱!”

“行了,等你強大了去侮辱回來哈。”柳微塵沒什麽誠意的安慰,然後開始念回魂咒。

藍箬配合的往自己的屍骨裏躺回去:“還是有點虛,總感覺要飄走。”

這是離魂的後遺症,魂魄不穩。

柳微塵想起了楊雪霏的話,拿出了那條項鏈,把白色骨珠按在藍箬的骷髅頭的眉心揉來揉去,此時再念定魂咒時,藍箬舒服地眯起眼睛:“嗯,對,就是這種感覺,回來了。”

眼看着藍箬的魂魄徹底融入骷髅,柳微塵終于松了一口氣。

“恭喜你,一晚上體驗了兩次英雄救美。”

“啥兩次?”藍箬把骷髅頭三百六十度搖晃一遍,感受着自己熟悉的身體回來了,激動地自己站起來走兩步。

柳微塵把白色珠子在藍箬眼面前晃了一下,此時白色骨珠看起來灰蒙蒙,似乎消耗過度失去了力量。

“這可是楊雪霏從脖子上取下來讓我帶來救你的,沒準是人家傳家寶什麽的。”

“想不到啊,那小白臉原來暗戀我這麽久!”藍箬撫摸着自己的骷髅臉,“魅力太大,真是讓人苦惱。”

月光下,一具骷髅在撫摸着自己的臉如此自戀,柳微塵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白寅救你出來,楊雪霏救你回魂,想好對誰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沒?”

“嗯......”藍箬假心假意地思考一下,得意道:“兩個都收了吧,我不嫌多。一個當大一個當小。”

柳微塵佩服的豎起大拇指:“你牛!”

白寅一尾巴掃過去,無情得把藍箬的頭骨掃的飛出去,藍箬的頭骨慢悠悠飛回來:“你完了,這麽潑辣,只能做小!”

白寅冷笑着,身體漸漸恢複成原來的大小。

柳微塵道:“白道友若是無事,不如跟我們回道觀,也好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嗯。”白寅意味不明的點頭,竟然答應了。

柳微塵:???他只是客氣一下,還真的答應了?不會真的要藍箬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吧?

藍箬顯然也是這麽想的,嘴賤道:“哼,你就算近水樓臺,也不可能當大的。”

白寅撲過來,一張虎口,咬住藍箬的脖子就在月光下飛奔。

藍箬:“我的腦袋要掉下來了啊啊啊啊啊~~~~~”

柳微塵看着這一幕,古怪的摸摸下巴,他本是開玩笑,現在看這模樣,難不成藍箬和白寅還真要成一對?

被漠視了很久的原峥鳴默默道:“是不是該回家了?”

柳微塵:“嗯,走吧。”

原峥鳴:“新買的衣服試試嗎?”兔兒哥的柳微塵,好期待~

柳微塵:“呵呵,留着自己穿吧。”

原峥鳴并不感到意外,但是,真人的柳微塵穿不了,還有一個定制的柳微塵娃娃啊。

感謝藍箬!

.......

柳微塵二人回到道觀時,藍箬和白寅已經先行被安置下了,而唐松齡、陶冶還有烏鴉竟然都在道觀,據說是被玄辰道長故意攔下的。

柳微塵有些不解,去後院,發現玄辰道長正坐在院中等着他,那挺拔的身形,顯然沒有一絲醉意。

“回來啦?”

柳微塵看着父親:“你不是醉了嗎?”

“誰讓你辦事不靠譜呢。”玄辰道長眯着眼,幽幽道,“傻小子,有人故意在調虎離山。就是怕你發現攤主老婆的事。你中計了。”

柳微塵如醍醐灌頂,猛然清醒了。

他終于明白事情的不對勁在哪裏。

藍箬被人千方百計的算計,怎麽會只是困住,還輕易的就被烏鴉看到,好像是故意讓烏鴉通風報信去的。

如果對方真的能人造個畫皮精,怎麽會發現不了烏鴉精?

人造畫皮,人造餓鬼,這個手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好好休息吧,明天下山去找張文乘,他那邊估計進展也不快。”玄辰道長嘆息着搖搖頭,站起身來朝自己房間走去,“怕什麽來什麽,到底還是來了。”

“爸!”柳微塵下意識叫住父親,他聽出了玄辰道長的未盡之意。

“媽當年到底是怎麽死的?”

玄辰道長卻只是長嘆一聲:“該你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的。”

然後什麽也沒再說,自顧自回房間了。

柳微塵整夜沒有好好入眠,大清早起床就立刻聯系上張文乘,問攤主那邊的情況。

張文乘愧疚的表示,攤主帶着他們循着妻子的氣息到處找,但是還是沒有找到,錯過了回魂日的最後一天,兩夫妻只能徹底當鬼了。他們重症病房的身體已經停止了呼吸,被安置在太平間裏。

柳微塵心情沉重了起來。

張文乘又道:“不過我們經過調查,有了別的發現。”

“在他們入院搶救得到時候,有人在醫院的樓頂跳樓。”張文乘一邊說,一邊給柳微塵發圖片。“後來跳樓的少年救下來了。然後在天臺上發現了釣魚竿。”

圖片上,是一根灰綠色的竹子,看起來像是砍下來用了很久,普通的沒有一點異常。

竹子上的釣魚線已經被取下來了,攤主提到過的最重要的釣鈎也不見了,光看竹竿似乎沒有任何線索。

張文乘又道:“還有有個高官是去學校訪查的時候昏迷的,特別巧,那天也有學生失戀跳樓,因為太負面,消息被壓下來了。”

“難道也有釣魚竿?”

“對,當時沒認出來是釣魚竿,因為學校就有竹子,學校老師以為是哪個學生砍了竹子在天臺打架玩鬧,後來鬧出跳樓自殺事件後天臺就鎖起來了。我們去的時候沒有找到竹子。”

“這些受害人有沒有共同點?比如八字,或者年齡,經歷。”

張文乘搖搖頭:“沒有,有男有女,有青壯年也有老年。就好像有人随機挑選受害者做游戲一樣,沒有一點規律。”

“游戲?”柳微塵靈光一現,“你說跳樓的人還在嗎,未成年是吧,我們去找他們!”

“我們派人去問了,但是他們閉口不談,都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而且我們發現,那個在醫院跳樓的,和在學校跳樓的,應該都是認識的。但是他們假裝不認識。”

“現在人在哪裏?”

“未成年人,沒有證據我們也不能強制拘留,都在學校上課。”張文乘語氣有些無奈。

對上未成年,他們的手段稍微強硬點都會比較敏感,學生家長還有媒體勢力,多問幾句話就威脅要通知媒體宣傳,一不小心就要背黑鍋。

“他是未成年,我們這裏還有兒童呢。”

挂斷電話,柳微塵看向淩雲,語氣誘惑,“想不想下山玩一玩愚蠢的人類?”

淩雲不屑一撇嘴:“難道你不是嗎?”

柳微塵:這小子好多時候真欠揍啊!

柳微塵下山時,同時帶了淩雲和陶冶,陶冶臉嫩,特意打扮一番後,看起來像是十五六歲的中學生,兩個老妖怪來冒充未成年了。

和張文乘在未成年嫌疑人的學校外接頭,據張文乘表示,兩個嫌疑人都是同一所學校的,但是不同班,平日也沒有來往,是那日叫出來詢問時,兩人擦肩而過的眼神交流看出來是熟人,但是問話時矢口否認。

越是否認,越是覺得其中有鬼。

柳微塵做了一根釣魚竿,就是最簡樸的竹竿,釣魚線和繡花針弄彎的釣魚針,然後給了淩雲和陶冶一人一根,讓他們一人盯一個嫌疑人。

等到兩名嫌疑人出現,淩雲和陶冶分別選了一個人跟了上去。

兩個少年都很有警惕意識,很快就發現被人跟蹤,竟然同時選擇了走向偏僻的巷子裏,看模樣是打算來個反擊。

張文乘和柳微塵對視一眼,也一人選了一邊,跟了上去。

第一個是醫院自殺的那人,淩雲跟在他後面,很快被堵了個正着。

少年看着淩雲手裏的竹竿,淩雲冷哼一聲,釣魚線朝他一甩,少年面色驚恐的躲開,罵道:“你幹什麽!不是說了不能對自己人勾魂嗎!”

“幹你妹!”淩雲竹竿一揮,對着少年就是一竹竿抽過去!

兩個少年在巷子裏厮打起來,眼看着釣魚執法變成鬥毆,柳微塵痛苦地捂住了臉。

就知道會這樣,淩雲的腦子都用在了吃上面,用計謀一點都不行啊!

現在就只能希望陶冶那邊發揮自己的魅力,能吸引的嫌疑人拜倒在他的桃樹枝下,順利進行了。

與此同時,陶冶也被自己跟蹤的嫌疑人堵住了。

“你幹什麽!”

“我我我......”陶冶一緊張,什麽話都忘了說。

那少年逼近過來,陶冶心虛的已經想鑽地逃跑了,誰知少年看着他的臉,滿目驚豔:“怎麽,學弟不會用釣影術想跟我請教嗎?來,學長教你。”

陶冶:“哦,好。”

就這麽躺贏了嗎?當個人人信仰的桃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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