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回京
宋意歡從奉天殿裏退出來, 門口便有東宮來的雲辇在候着,也不知道太子二人同聖上商讨談政務還得多久。
太監上來攙扶宋意歡上辇,落座之後她輕扶額角, 總算是可以回去好生休息些,別的事先放一放。
雲辇将宋意歡擡往東宮,剛一下辇,黎公公就領着宮女上來攙人, “哎喲娘娘, 好在你有驚無險, 尚在安然, 這幾日奴才們在東宮裏都快急死了,”
在祭祀車隊入了盛京城時, 東宮就得了消息, 知曉二人安然回京。
宋意歡步伐走得緩慢,回道:“是那薛家把本宮抓去迫脅太子,好在沒讓其得逞, 本宮尚在安好, 讓宮裏的奴才莫在心憂。”
黎術見她走得比以前走得慢,道:“娘娘安好是萬幸, 奴才一會兒還是讓太醫來瞧瞧,要是身子哪處磕着碰着沒見着, 太子殿下該心疼了。”
宋意歡抿了抿唇,想起來都有些氣惱呢, 她這腰酸腿疼還是太子殿下害的, 擺擺手道:“不必了,本宮本就熟識醫理,要是哪兒疼自個也曉得。”
說完此, 她轉而道:“可有給宋府送去平安話,以免讓本宮爹娘還在擔心不已。”
黎術躬身,“娘娘放心,這事兒奴才早就讓人帶話過去了。”
宋意歡颌首,她這走動出入也不方便,總的不能跑一趟宋府探望,只能下人帶慰問的話過去。
行到寝宮外,柳薇忙着就迎上來,當即掉起眼淚來,這兩日她是最難耐的,是宋意歡貼身丫鬟,更是親眼見她被抓去的。
入了屋裏,柳薇還将宋意歡好好檢查了一遍,生怕哪裏被傷到,見到她手腕上淡淡的痂,還想去尋藥來擦。
宋意歡把她攔住了,“這痂掉了傷也就好了,你還是讓人給本宮去備好水沐浴更衣。”
柳薇連連點頭,忙着就退下去。
片刻之後,宋意歡就把那身衣裳褪下,倚在浴池子裏沐浴,長發浸在熱水裏,白皙的肌膚上不少的愛.痕。
素來沐浴,宋意歡只讓柳薇貼身,或者就是太子殿下,別的什麽宮女,她心裏膈應。
柳薇跟宋意歡這麽久,當初和太子的事兒,她也是最清楚的,見主子這身痕跡,雖然令人臉紅耳赤的,光是想想也知道主子這是讓太子殿下要了身子。
柳薇沒敢多想,用葫蘆瓢舀水澆在宋意歡背後,聽起主子這幾日受的委屈,把薛渝言咒罵了一遍。
然後又說道:“如今這薛家成了逆臣,與之有過走動的世家統統被查處,人人都不敢沾惹,大有當初老爺落牢獄的處境,不過他這罪可大,是得要誅九族的。”
宋意歡聽着她的牢騷沒言語,沐間裏水聲潺潺,粉紅的花瓣飄在熱水中的卷發上。
柳薇給宋意歡抹上花皂,繼續着道:“之前薛穆兩家走絡的親近,合起夥來看娘娘你的笑話,現在衛國公是跑斷了腿,恨不得跟薛家撇清關系呢,聽聞被調往蘇州的穆世子恐是都得出事兒,這可是活該!奴婢看國公府指定是有些毛病的。”
宋意歡問道:“那穆老太太呢。”
“奴婢聽昨兒個從郊外的莊子趕回衛國公府,尚還不知事兒呢。”柳薇回道。
宋意歡只是思索着,便不再回應,衛國公府就算是有叛逆之舉,這穆老太太恐是一無所知的。
柳薇沒在沐間多久就被宋意歡叫退下去歇着了,因為太子妃被綁,東宮上下不少奴才都被罰了,柳薇也不例外,挨了幾大板子,不過本就是奴才挨罰慣了不怕打,她在意的是宋意歡安在,更是怨恨着薛家來。
宋意歡自然也猜得到,這是宮裏的規律,哪有主子出事,做奴才的不受罰的,便說待改日親手制瓶傷藥給她。
沐浴後出來,宋意歡算是感到清爽了,果然還是自己的衣裳穿着舒服,正擦幹濕發時,永安宮也來了大宮女,送來些珍貴補品,還讓禦膳房的做了烏雞紅棗湯來。
宋意歡受寵若驚,只是皇後的關心,忙着請謝,改日便去給探望。
那烏雞湯便放在了寝宮外間裏,永安宮的大宮女走前還說還需趁熱吃才好,莫費了皇後娘娘的心意。
所以宋意歡長發只擦了半幹,便讓宮女雲溪盛了一碗給她喝,這幾日來沒能吃好,聞着香味就餓了。
端上小碗喝湯不久,太子便從奉天殿回來了,宋意歡正披着長發,衣衫松散輕薄,坐在在桌前喝湯。
由于皆是路途奔波而歸,太子吩咐宮女先把宋意歡濕發擦幹,之後便去沐浴更衣。
宋意歡是餓了,便多吃了點,弄幹頭發後就用碧玉簪簡單地挽起來,許久後太子出來,又把她召過去給他擦發。
這個家夥,明明可以讓宮女動手,非得讓她來做,方才她也沒讓他給自己擦發呢。
在寝宮裏,太子正坐在屏榻上,衣口微敞,雨季之後便是酷暑,近來的衣衫都薄了很多。
也不知在奉天殿裏都說了什麽,太子的神色看起來還是挺嚴肅的。
宋意歡走近之後便跪坐在太子身旁的榻上,一點點弄幹他的濕發,身姿玲珑有致,有着淡淡的體香。
太子開口道:“可餓了?”
宋意歡正在太子身前,忍不住扯了下他的一縷墨發,便輕輕趴在他肩膀上,怨念道:“嗯,又餓又困還讓我伺候你。”
扯得太子微微蹙眉,他曉得她還在因為馬車上的事賭氣,這一路上回來,她都沒怎麽和他講話。
太子手掌握上她的細腰,毫不避諱地道:“想讓你陪孤一起。”
他親昵地攬宋意歡,身軀貼得很近,氣息溫熱地抵着她的脖頸,道:“那便用膳。”
片刻後,黎術領着人将晚膳端上桌,二人一同用膳,太子瞧着宋意歡的面容,下巴尖尖的,便夾了幾塊肉給她,身子是得好好養起來。
宋意歡不偏食,只是胃口小得像貓兒似的,偶爾吃不完還讓太子給解決,不過來了幾次後,就被他說往後不準再剩。
她将太子夾來的菜細嚼慢咽地吃下去,忽然道:“謝世子可是回平西王府?”
太子将放在她朱唇上的目光收回來,淡淡地應聲:“回了,父皇對他還有別的安排。”
旲山這麽大的事,全盛京皆應該知道謝世子回京了吧。
宋意歡道:“什麽安排?”
“尚不知。”
太子神色平和,二人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專心用膳,今日她用膳還是十分乖巧的。
晚膳之後,太子攬着宋意歡去園子裏消消食,她可走不遠,不一會兒就不願再動了,倚坐在水榭亭落裏賞含苞待放的荷花,池水中幾簇魚兒嬉戲。
亭落裏涼快,待過些幾日可就炎熱起來了,李君赫坐于宋意歡的身旁,今日在奉天殿上,皇帝有意讓他參與處理嶺南之事,雖尚未提起,但李君赫能感覺到。
宋意歡将魚飼灑入池中,魚兒争食,好不熱鬧,這一天已然乏累,待天色漸暗時,她已靠在太子肩膀上困倦。
太子将她抱起來,往寝宮裏回,二人同卧羅漢榻上,窗牗正敞,涼風習習。
身旁美人如玉,身子嬌軟,太子輕輕壓來,親吻宋意歡的朱唇,溫存片刻後,她眼眸水水的,見太子胡來,便要起身離他遠一些。
太子将宋意歡的腰肢摟住,她身子酸累,他豈會真拿她如何,不過是親熱幾分,便蹙着眉道:“親都不給親了?”
宋意歡回他道:“殿下淨愛欺負我,我...我好生困倦。”
太子攬着她的身子躺下來,輕哄着道:“你睡便是,孤不擾你。”
宋意歡頓了頓,見太子只是親親,便不再同他計較,哼唧一聲便枕着他的手臂入睡。
兩位主子在寝宮裏休息,宮人們都退了出去,不敢驚擾,這一睡便到了深夜,醒來洗漱之後便上床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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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意歡在雲澤閣的園圃時便聽到黎術說起,今早的朝堂上争辯激烈,昨晚連夜得到玄武府消息,嶺南百越叛軍已然起兵,南上攻之,而二皇子仍舊下落不明。
太子本在大理寺處理政務,便被聖上傳去奉天殿,薛家敗露,嶺南自然不能再不動聲色等朝廷出兵。
聽這消息,宋意歡下意識有些放心不下,果不其然,待到午後之後,皇帝聖旨已下,由太子李君赫,忠武侯其長子燕川,率軍前去嶺南平定的消息。
聽此消息,宋意歡心頭咯噔一下,生怕是自己聽錯了,再問黎術一遍,也是如此的消息,殿下之名也在上頭......
忠武侯燕家,乃為當今皇後母族,早年于南境鎮守過,聖上會命燕家出馬并不意外,但太子殿下率軍前往是宋意歡沒想到的,而且聽來聽去都沒有謝世子之名。
太子這一去嶺南不知去多久,一兩年?前世太子是因毒疾去了嶺南的,但今生依舊是沒躲過。
宋意歡記得他去了三年之久,回來時她都死掉了,雖然殿下又壞又悶,可她也不舍得與之分別這般久。
想到此,宋意歡心裏頓時難受起來,在園圃裏也待不住了,把手上的事務放下,去往寝宮裏等着太子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該去找二皇子了。
二皇子:你那個礦泉水瓶還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