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魚湯

山林間的确較涼, 營盤靠着河流便更加寒涼。

帳篷內,李君赫面色如常,系着宋意歡的衣帶, “我幾時說我不開心了?”

李君赫理好她淩亂的衣衫,手掌覆上她的後頸,輕吻了柔軟的朱唇,“我是既驚又喜, 是怕你令我分神。”

宋意歡微頓, 低着眸道:“可你不在身邊, 我總覺得不安心, 像是要出什麽事。”

想想前世太子不在盛京,朝中勢力兩極化, 廢太子的旗號愈演愈烈, 太子于嶺南醫治三番兩次傳回消息都是命在旦夕。

直到薛家與國公府聯姻,她自缢而亡時,才見到太子的身影, 比起今生的他, 不知消瘦多少。

此次出宮前已經特意吩咐黎術多加照顧宋家,她是鐵了心要跟着太子走, 于苦于難皆要同他一起。

若如今生他所言的那般,歡喜她很久了, 并且不心儀薛渝言,那麽前世他匆匆趕來, 是為了她, 可他們只見了一面,臨死的一面。

想到此,宋意歡把腦袋埋在太子的頸窩, 雙手擁他更緊,這才明了前世他的眼神不是兇惡,而是緊張她,這樣的場景只有她記得。

他沒有前世的記憶,所以難過也只有她,就像前世她死後,難過的只有他。

忽然宋意歡鬼使神差地說道:“你說我不能陪着你,你該有多難過。”

李君赫感覺到得宋意歡抱緊的手,不能陪着他,他該有多難過?這樣的胡亂來的言語,使得他不禁淡笑,到底是誰在難過啊。

無可奈何之下,李君赫托起她的身子,緩緩行到矮榻,攬着她一同睡下,二人身軀緊貼。

宋意歡擡着首,借着偷跑入帳篷來的月光,看着他的容顏,默不作聲。

李君赫輕揚眉梢,用她剛才的話說:“擠一點沒關系。”

宋意歡抿了下唇,靠着他的肩膀停頓片刻,輕輕問道:“明日你還命人把我回去不,怕不怕後悔。”

李君赫思索着,鼻下皆是她的女兒香,終算是軟了口,“那也得你想回去。”

宋意歡聽懂他的意思後,嫣然一笑,“我不想。”

“好。”他淡淡應。

“這般我就安心了。”言罷宋意歡舒了口氣,依偎在太子懷中準備入睡。

當四處安靜下來,片刻之後,她忽然用夢呓般的聲音道:“你兒時為何總欺負我,害得我噩夢連連。”

李君赫本緩和的面容又緊繃起來,怪不好看的,不是欺負,是想抱她,明明是她從小讨厭他,所以才惹得他生氣。

李君赫沒有回應,宋意歡也沒在聽,她合眼就入睡,呼吸平緩,一夜無夢。

***

一早起來時,宋意歡便聽得到河流水聲,其實她還想繼續睡,但趕路急,軍隊開始整裝待發。

宋意歡就跟着太子一起到河岸處洗了把冷水臉,直讓她打了個寒顫,瞬間清醒許多。

太子說她也不怕着涼,宋意歡才不會回他的話,早晨用過幾個簡單的面餅,整個軍隊開始繼續前行,她落在辎重車上箱子裏的包袱,被侍衛拿回來了。

宋意歡還是挺寶貝那個包袱的,裏面除了衣裳以外,還有她精心備制的藥料,有祛蚊蟲的,還有特制金創藥,宋家獨門秘方等等一些藥,還有醫術。

她自認為出門在外,這些東西很管用的,太子淡淡道:“焰陣軍裏有軍醫。”

宋意歡回他道:“哪能和我的相比,宋家五代從醫,少說也是盛京城數一數二的從醫世家,只是到父親這一代落寞了,醫學非尋常,自然是不一樣的。”

太子應她幾個嗯,然後宋意歡和自己的包袱就被放在馬車內了,軍隊裏是有幾輛馬車的,她不會騎馬,更不能她同士兵一樣步途。

行途中還被燕小侯爺撞見,東宮太子妃的模樣,常在盛京城的勳戚子弟,皆是見過一兩面的,盛京第一美人,誰人不知,天姿國色。

燕川自然是認得,瞧到宋意歡尤為意外,出征前太子妃送行都不來的,這會兒就出現在軍隊裏了,他有些搞不懂這夫婦倆。

太子寡言,即便是厚着臉問了,他也不會答,衆人更不敢好奇什麽,倒是張夥夫等人挨了幾道板子,算是知道了所謂的新兵身份不俗。

宋意歡知曉後,忙給那幾人說了些情,錯也不在他們身上,這才少打幾下板子。

于是就這樣,宋意歡順利的成為了行軍的一員,平時常在馬車裏,會看看醫書,唯有遺憾的是沒将琴拿來,若是以後還能奏琴一曲。

不知是不是奔波操勞的緣故,宋意歡幾日來皆容易困倦,醫書沒看多久便一不留神睡着。

明明是行軍路上,她卻越發慵懶,想想她前世也常嗜睡,但從沒像這般懶。

行軍趕到嶺南需要半個月的時日,就這般在路途中過來近七日,一路上皆是跟水流而走。

太子多數駕着赤馬趕路,待休息時偶爾會問她累不累,宋意歡搖頭回她一點都不累,她這就累了,那步途而行的士兵算什麽。

黃昏時分,軍隊再次停下休息,嶺南的傳信千裏迢迢送來,太子立于日暮之下查看。

叛軍已占領嶺南各州,唯有蒼梧易守難攻,尚在苦苦支撐,與此地離得近的蜀地已然派部分軍隊援助,叛軍未能攻入城池,不過遲早也撐不住幾時。

焰陣軍此行目的地便是蒼梧城,一入嶺南便是一場惡戰要打,還得加快行程了。

太子回眸望去,此時已是日頭沉西,火頭軍起了炊煙給士兵煮制食物,南方山間野雀,河流魚水,不少士兵會給自己加些肉食。

宋意歡正坐在不遠處馬車前,雙腿垂在車框下輕輕搖晃,晚風習習,吹散卷發,她身子倚着車門框,靜靜地望着太子。

李君赫将軍信收起,向她緩緩走去,近來她似乎吃得有點少,今日命侍衛抓條魚開開葷。

他正要開口,宋意歡便抓住他的衣襟,輕輕開口道:“殿下可真俊。”

李君赫淡淡一笑,攬着她從馬車上下來。

宋意歡的鞋落了地,繼續道:“就想把這個事實告訴你。”

李君赫回道:“我知道。”

宋意歡抿着唇笑,擡首看他,随後便不再繼續說下去,當着一衆士兵的面,二人沒有太多親近。

聽侍衛說抓了幾條魚,會有魚湯喝,宋意歡本着是高興的,待到晚膳時,她卻不自覺地捂住口鼻,不知為何聞着便讓她感覺反胃。

于是便遲遲不動那魚湯,直到宋意歡把米飯吃完才盛了一碗,端在唇邊,還未開口喝,便一股嘔意欲湧上來,她忙将魚湯放下了。

為此她心頭一震,明明以前不這樣的......

身旁的太子側首神色微疑地看着宋意歡,“不好喝?”

宋意歡略有緊張,輕輕道:“......好像有點腥。”

太子沉頓了片刻,用絹帕輕擦她的唇角,只想她是嫌這魚做得不好,便道:“自然是沒有宮中禦廚做得好,少了些調味,若是不喜歡便莫勉強。”

宋意歡應了一聲嗯,略微心不在焉,那碗魚湯她不願意喝,最後是讓太子喝了。

待到夜幕臨近,帳篷早已撐起,太子尚在外頭的篝火旁,與燕小侯爺商議事務。

宋意歡便早早鑽入帳篷裏休息,看着依稀透進來的火光,心思微沉,這個月似乎沒有來月事。

她将指尖搭在手腕上細聽脈象,不過片刻,指尖微顫,宋意歡僵住身子,下意識瞥一眼太子倒影到帳篷外的身影,她有了......

外頭的篝火明亮,那二人話語聲不大,旁人聽不清楚,越往南走,四野樹木便越發蔥郁茂密,山雀聲清脆。

宋意歡驚谔之後,便默默地側卧在軟榻上,纖手撫着小腹,心中欣喜且慌張,不過很快便心沉下來,不知如何是好。

她要不要和殿下說,如今情形,說了亦是使他分神,是會将她送走麽......

良久之後,夜色已濃,篝火漸小。

燕川已然退下,四周皆有靜守的親衛,夜色寧靜。夜裏篝火不能滅,以防豺狼虎豹的靠近,便多添了些柴火。

李君赫在河流裏洗了身軀,衣着寬松,脖頸下還略帶水珠,他來到帳篷前,撩開帳簾望去,裏頭的小人兒把被褥抱在懷裏,已是昏昏欲睡狀。

自上次矮榻窄小之後便多添了一床,李君赫望着她姝色嬌豔的容顏,緩緩走入帳篷,将她嬌小柔軟的身子攬入懷中。

宋意歡睡得半夢半醒的,本就不太.安穩,就被太子抱住了身子,男人的身軀高大精壯,将她環抱得緊。

她沒來得及開口便太子吻住唇舌,迎面皆是他的氣息,似乎是在河水裏洗浴過的緣故,他的肌膚都涼涼的。

不一會兒便被他攪弄得呼吸不穩,宋意歡別開臉躲了太子的吻,慌忙道:“不行......”

太子頓住動作,微微蹙眉地看着她,大掌往她诃子底下探入,宋意歡曉得他最會給她解衣的了,連忙抓他的手。

她只好神色困倦地道:“我...我好困,夫君不要休息麽。”

太子氣息撫過她的面頰,低聲道:“我想你。”

宋意歡心亂不已,望着他帶着燙意的雙眸,求饒道:“...可是意歡真的好累,只想好好歇息。”

太子停頓着看宋意歡許久,在她耳畔上輕輕一吻,他有些低落,卧在她身旁不再亂來。

宋意歡低着眸,心裏微緩,思緒卻分外淩亂,她還需好好想想何時同殿下說明。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10點二更

一個推文《男主他真白蓮》,作者七僮白

文案:

大金朝有位長公主,據說有一百零八個幕僚,各個一表人才,才華橫溢。她從小深受皇上太後的喜愛,寵愛至極,所以脾氣養的暴躁偏執,行事嚣張沒有規矩,公主府中绫羅珠寶享之不盡,日子過得極其奢侈,上至朝堂下至民間,沒有不羨慕嫉妒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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