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總裁文裏挖心又挖腎(3)

那天過後,于安安都會按時來病房裏陪聞嬌說話。

而越是和聞嬌接觸,于安安就越覺得自卑。

面前的這個女人雖然病了,但她哪怕是穿着病號服,也依然漂亮,舉手投足都是氣質。什麽音樂、影視、國外旅游、冷門書籍,她都能夠侃侃而談。

厲先生還特地為她擺了一架鋼琴在病房裏。

她會彈奏肖邦,會彈奏莫紮特……

于安安聽着她的鋼琴聲,都會不自覺地沉醉其中。

這是一個從頭到腳,都堪稱完美的女人。

于安安心底那股如螞蟻爬噬的感覺又來了。

她低下頭,端起面前的飲料喝了一口,以掩蓋自己的那點不自然。

這時候聞家夫妻來了。

他們走進病房,詫異地看了看于安安。

“這是誰?”

“住同一層樓的,她在這裏做體檢。”聞嬌捏着遙控器關掉了電視,然後才應聲。

“我,我明天再來陪你。”于安安站了起來。

“好啊。這些天多虧了你陪我說話,你把這個拿上再走吧。”聞嬌将一個紮着蝴蝶結的禮盒推了過去。

有聞父聞母在旁邊,于安安坐立不安,她抓起那個禮盒,說了聲“謝謝”就飛快地離開了。

Advertisement

“之前厲家那小子不是把整層樓都包下來了嗎?這個女孩兒怎麽跟你住同一層?”聞母皺了下眉,本能地覺得不對勁。

聞嬌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湊巧吧。”

聞父突然插聲道:“嬌嬌,幸好啊,你和厲承澤解除了婚約。”

“嗯?”聞嬌驚訝地看向了聞父:“爸爸怎麽突然這麽說?”

聞母嘆了口氣,道:“前兩天,楊家辦了場宴會,厲振揚那個失蹤好多年的弟弟厲遠突然出現了。當年厲家老太爺死的時候,遺囑不見了。只是因為厲遠失蹤已久,所以厲家的産業才由厲振揚繼承了。現在厲遠一回來,這厲家還有數不清的官司要扯呢。”

厲振揚就是厲承澤的父親。

聞父在一旁點頭:“以前我們也沒想到厲家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你還沒嫁進門,也是件好事。”

說完,聞父又小心地看了看聞嬌,低聲問:“嬌嬌,你真的不喜歡厲承澤了?”

聞嬌搖了搖頭:“不喜歡了。”

“那就好。”聞父松了口氣,他頓了下,又說:“嬌嬌,既然這樣,明天爸爸就安排保镖來接手你這兒。既然已經解除婚約了,總不好再讓厲承澤的人在外頭守着。”

“好。”聞嬌點頭。

見女兒十分乖順,沒有半分勉強的樣子,聞父聞母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聞嬌躺回到床上,閉上眼,問系統:“厲遠是誰?”

“厲承澤的小叔,當年厲家有名的天才,原文裏對他的着墨不多。因為他在後來的一次出國旅游中,死于恐怖襲擊。”系統說完,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它頓了頓,忙又補充道:“對了!他在宴會上露面沒幾天,就差點殺了厲承澤。”

聞嬌來了興致:“仔細說說,他用了什麽手段,竟然差點把厲承澤弄死?”

系統很快找出相關情節。

它苦惱地道:“這段劇情寫得還是不多,只寫了厲遠派人綁架了厲承澤,厲承澤逃出來後,渾身是傷。他不敢見未婚妻,就去了于安安那兒。于安安給他端茶倒水、煮湯上藥,敲開了厲承澤的心房……咳。大概就是這樣了。”

“真有意思。”聞嬌滿懷興致地道:“原文裏有寫具體是露面後的第幾天,綁架了厲承澤的嗎?”

“第五天。”

“那天是厲承澤的生日吧?”

“是。”

“好,我知道了。”

在聞家的保镖替換到病房外的第二天,厲承澤強壓着怒氣,來到了病房。

“嬌嬌,你連讓我保護你,都不願意接受嗎?”

聞嬌卻并沒有躺在病床上,她推開門,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她換下了病號服,轉而穿上了一條長裙,完美勾勒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她沒有化妝,但這條裙子襯得她臉上有了氣色。

厲承澤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然後不自覺地就壓下了心頭的火焰。

“22號是你的生日。”聞嬌開口說。

這話一出,厲承澤心頭的怒火徹底熄滅了。

他點頭:“是。”

“今年也要舉辦宴會嗎?”

“要。”厲承澤說完,心頭不由有些鼓噪,他低聲問:“嬌嬌,那天你去嗎?”

“當然去的。”聞嬌說。

厲承澤這下徹底忘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心底的那點怒火,飛快地轉成了驚喜。

他望着聞嬌的側臉,啞聲道:“那天……我來接你。”

“好啊。”

這麽多天以來,難得見到聞嬌有态度松動的跡象。就像是在沙漠裏行走,渴望甘露已久的旅人,終于等到了那一滴甘露。哪怕僅僅只有那麽一滴,但也足夠讓人欣喜若狂了。

厲承澤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親手去為聞嬌挑選那天的禮服。對,還要定好首飾,在那天送給她。

他會讓聞嬌再沒辦法拒絕他的好!

他會讓聞嬌再也不提起什麽解除婚約的鬼話!

厲承澤全然沒發覺到,他的喜怒已經被聞嬌牽着鼻子走了。

一轉眼,到了22號這一天。

聞嬌穿上了厲承澤送來的白色晚禮服,又佩戴上了昂貴的珠寶。當她走出病房的時候,有一瞬間甚至給人以高不可攀的錯覺。

于安安遠遠地站在角落裏,看着聞嬌和厲承澤并肩而去,恍惚了一瞬。

……

宴會廳裏,衣香鬓影,杯影交錯。

聞嬌拒絕了厲承澤邀舞的請求,獨自在角落裏坐下了。

厲承澤當然不敢強求,免得聞嬌又暈倒在了宴會上。但他身為主人,又不能陪聞嬌坐在角落裏。所以只好暫時丢下聞嬌,一邊和人說話,一邊沒忘記往聞嬌這邊打量。

聞嬌也在看厲承澤。

她得盯着厲承澤,免得一個疏漏,這人就讓厲遠給綁走了。

她今天的目的,可是要和厲承澤一塊兒被綁架。

聞嬌的目光始終萦繞在厲承澤的身上,這讓厲承澤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果然還是愛我的。

只是礙于心髒病,才不敢對我光明正大的表露……

厲承澤想着想着,心底就揪緊了。

“厲遠來了。”這一頭,系統突然在聞嬌的腦海裏喊出了聲。

聞嬌轉頭朝系統說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個穿着灰色西裝的男人,身邊不帶女伴,也不帶保镖,就這麽走進了宴會廳。

但就算是只有他一個人,也并不顯得弱勢。

相反,這人身上還迸射出一股極為強勢的氣場。

大家都一樣穿西裝,大部分男人經這麽一衣裝,都會多點兒紳士氣。

這人穿起西裝來,卻尤為不同。

他的身形格外挺拔,像是一杆筆直的槍,随時都會亮出自己的鋒芒。他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往上。光是慢吞吞地那麽邁上幾步,都讓人感覺到了壓力。

聞嬌的腦子裏陡然跳出了三個字。

像軍人。

對,這人穿起西裝,和其他男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像是在穿軍裝一樣。

挺拔、英俊,并且極度的銳利。

“身材還怪好的。”聞嬌在腦子裏說。

系統:“……”

不過聞嬌也就只看了那麽一眼,就迅速挪開目光,繼續盯厲承澤去了。

這一盯,就盯到了宴會結束。

厲承澤抛下其餘賓客不顧,大步來到了聞嬌的面前。

“累不累?”他問。

聞嬌點頭:“有一點。”說完,她皺了下眉,眼底流露出點點黯然之色:“早知道,我不該來的。我就坐在這兒動也不動,反倒破壞了宴會的氣氛。”

聽她這麽說,厲承澤當然更覺心疼。

“怎麽會破壞氣氛?你來,才是為宴會增色。既然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嗯。”聞嬌緩緩站起身,跟着厲承澤一塊兒往外走。

外面已經停了一輛加長林肯,兩人先後上了車,然後迅速駛出了別墅區。

這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兩邊樹叢高大,車行駛在其中,就像是被黑影團團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極其細微的“啪噠”聲,像是拍在車窗上。

聞嬌知道,來了。

綁架來了。

等司機頭部中彈倒在方向盤上以後,聞嬌極為配合地裝作心髒病發,跟着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等到再次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她和厲承澤背靠背被捆在了一塊兒,環顧四周,是一個廢棄的磚頭屋,有些磚頭都掉下來,整個屋子看上去都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系統已經快吓瘋了。

它拼命地呼喊着聞嬌:“大佬!大佬你這是幹什麽?”

聞嬌掀了掀眼皮,慢悠悠地道:“小時候的綁架案,是于安安救的人。長大後的綁架案,是我聞嬌救的人。你說他會選哪個?”

系統咽了咽口水:“這個選擇……還真有點難。”

“厲承澤這樣霸道強勢的男人,最愛的是他自己。與其說厲承澤喜歡于安安,喜歡原身。不如說他喜歡的是那段回憶。那段被人救下,重見光明的回憶。他和于安安有回憶,那我也造一段同樣的回憶出來。看他以後怎麽選。”

“嬌嬌,你沒事吧?”厲承澤虛弱的聲音,将聞嬌拉回到了現實。

聞嬌艱難地用手指碰了碰厲承澤的背:“我沒事,你還好嗎?”

她觸碰到的地方一片濕潤。

是中彈了。

厲遠還挺有本事的,能把男主都弄受傷。

聞嬌一面感嘆,一面咬緊了牙,兢兢業業、誠誠懇懇地演着戲:“你是不是受傷了?外面有人把守嗎?”

“我沒事……外面有……兩個人。”厲承澤的語氣更虛弱了,像是随時要暈倒過去一般。

聞嬌啜泣出了聲。

她的聲音很快吸引了外面把守的人。

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他轉動着掌心的手槍,嗤笑一聲:“醒了?”

随着走近,年輕男人突然聞見了一股香氣。

他不自覺地探頭,朝聞嬌的方向聞了聞。

系統吓了一跳,問:“他怎麽了?”

“中藥啦。”

“中什麽藥了?”

“你忘了我是什麽了?”她是一株植物成精啊!現在這麽大一株植物擺在這裏,藥效是成倍增加的。

面前的年輕男人,很快就表現出了不太正常的興奮。

他湊得更近了。

看上去就像是個突然精蟲上腦的流氓。

這時候厲承澤也發現了年輕男人的不對勁,他心底怒火升騰,還不等開口怒斥,就因為怒極攻心,而昏過去了。

聞嬌掐準時機,猛地往那年輕男人頭上一撞,年輕男人毫不設防,原本放在掌心把玩的手槍就這麽掉了下來。

聞嬌掙開繩子,撿起手槍,沖着年輕男人連開四槍,打中了他的四肢。

外頭的人聽見槍聲,飛快地沖了進來。

聞嬌照樣打了他的四肢,這人也很快倒了地。

系統已經徹底驚呆了。

它問:“你什麽時候解開繩子的?”

“我讓聞媽媽給我找了個防身的利器。”聞嬌說着晃了晃手裏的東西。

那是一條細長的,像是鐵絲一樣的東西,一面鈍,一面鋒利地泛着寒光。割斷繩子,顯然不在話下。

這時候,系統才看清聞嬌的手出血了。

應該就是這玩意兒割破的。

“走吧,準備表演逃亡記!”

聞嬌說着,當先走出了這間磚房。

外面一片荒蕪,除了她身後的這個建築,和那高高的電線杆子,竟然再沒別的東西了。

也不知道是在哪片荒地上。

“難怪只留了兩個人看守,是打算活活餓死厲承澤嗎?”聞嬌輕挑了下眉。

這時候,遠山別墅裏。

身形挺拔的男人,坐在皮椅內,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眸光深邃,不發一言。

他身邊的青年尴尬地笑了笑,說:“頭兒,這女人也太兇悍了,竟然把老三老五都搞趴下了。”

男人赫然就是聞嬌曾經在宴會廳內瞥過一眼的厲遠。

厲遠勾住了手邊的瓷杯,伸手點着屏幕上的女人,淡淡道:“兇嗎?她有心髒病。”

青年的表情頓時如同活見鬼了一樣:“……有心髒病還敢去奪老五的槍?真有病還是假有病啊!她手裏那根鐵絲又怎麽來的?”

厲遠沒出聲,但他盯着屏幕上聞嬌的背,目光變得更加深邃了。

那根鐵絲一樣的東西,應該就是從那兒抽出來的。

女人禮服背後的拉鏈滑開了,露出了整片白皙的背部皮膚。她大概是穿了隐形內衣,所以背後并沒有內衣的痕跡,只有幾道血痕交錯布着,大概是在抽出“鐵絲”的時候,無意中劃中了。

刺眼的血色和過分白皙細膩的皮膚相互映襯。

像是一幅漂亮到極點,且充滿了原始誘惑的圖畫。

厲遠不自覺地收緊了手指。

瓷杯被他勾得更緊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