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一會是大背頭,一會是三七分,一會是中間派,怎麽随性怎麽來。這個平時一絲不茍,謙雅公子的模樣此刻是毫無形象。
夏席清看着林斯颀狼狽的東倒西歪的身形,一手捂肚子,一手捂着嘴巴,笑的不成樣子。此刻,她覺得杜甫的那句“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甚為應景。
終于穿越了幹沙地帶,但随之而來的侵入骨髓的濕氣能讓人渾身戰栗。林斯颀看看夏席清,她像是不怕冷一樣,自由放飛在沙灘上了。
“林斯颀,跑起來啊,跑起來就不冷了。”夏席清迎着風,邊跑邊大喊着,話被風吹散了。
轉身回頭,被風帶起的頭發張揚地往她臉上糾纏,像極了平面模特拍廣告的樣子。林斯颀看呆了,這才是真正的笑靥如花吧。
這發自內心的愉悅表情比擺拍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張揚的恰到好處,和這海天間和諧共譜。
林斯颀掏出手機,定格了這一幕。
這個女孩帶給他不少新鮮感,不嬌柔做作,不曲意逢迎。
明明她是從小長大的地方,卻像從未來過一樣開心的停不下來。
而他明明是第一次看到濱城的海,卻像是已在心裏來過千遍萬遍,把所有的激動都藏在心裏,只有一絲溫柔缱绻的笑挂在臉上。
深秋的白晝極短,不知不覺已是傍晚時分。
風漸漸地止了,大海被鍍上薄薄的一層金色,沙灘上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小螃蟹爬出來透氣,爬過的地方留下一顆顆小小的圓沙粒。
兩個人并肩走在濕沙上,影子被夕陽拉的很長很長。
沙灘、大海、夕陽、背影,定格成了一副畫。很默契地看着浪起浪落,各自心事。
在遠處的阿峰挖沙之餘,偶爾擡頭看一眼他們。
能這樣無拘無束地玩一回,多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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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斯颀想起那個給他發私信的粉絲,三個多月了,都沒有新消息,好像是真的要跟他後會無期了。
你現在還好嗎,有沒有帶你愛的人一起去海邊了呢?我到了你在的城市,去了你說的那個海邊,和一個可愛的女孩。
夏席清擡頭看了下林斯颀,曾經我給你留言說要帶他來海邊,可現在帶來的卻是你,真是巧妙,這是在變相地圓我的小心思嗎。
她此刻內心是滿足的,似乎她一個人的愛情也得到了圓滿一般。
林斯颀突然指着遠處的一個塔狀建築物問道:“那是什麽”,他記得私信裏收到過一張相似的照片。
夏席清淡淡說道:“燈塔,年代久遠了,我記事起它就在那裏,只是已經廢棄了,但卻是這裏的标志之一。”
“如果是夏天來,這裏的游客很多,大家會爬到燈塔上面游玩,那裏的視野更好,風也更大,很是清涼。”夏席清似是陷入了回憶。“到了退潮時,燈塔下面的礁石部分裸露出來,可以在裏面抓螃蟹、魚、蝦之類的。”
自從外出求學後,她已經很久沒有來海邊了;就算來,也不會再爬到燈塔上面去玩,這些記憶只是兒時的,那時候多快樂啊。
“但是礁石上有很多鋒利的貝殼,很容易刮傷手腳,要小心,”沉靜在回憶裏的夏席清突然拉高了左手袖子,“你看,這就是我小時候不小心刮傷的,因為傷口太深,留下了疤。”手腕上的一道淺淺的疤,不認真看真是看不出來了。
林斯颀眼瞳驟縮了一下,這道疤就在手腕動脈上,可以想象當時情況應該是多麽危險。
“幸好!”林斯颀輕聲道。
“是啊,當時流了好多血,把那片礁石都染紅了,游客們驚叫着打120,小孩子們看到都吓哭了呢。”夏席清微笑着,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雲淡風輕。可是林斯颀卻聽的膽戰心驚。
“你不害怕嗎?”
“可能是吓傻了吧。記得在送醫院的途中,有點迷迷糊糊,冷的打顫,跟媽媽說好冷;媽媽一邊哭,一邊叫我不要睡覺。現在想想,應該就是失血過多,媽媽怕我昏迷,所以叫我保持清醒的。”
想起媽媽那時候的表情,像是要失去她了似的,恐懼又悲痛。從那後,她就跟自己說,以後再也不要做讓媽媽擔心的事情了。
“但是那種時候是不知道怕的,也可能根本沒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醫生說失血過多,不及時送醫是要沒命的;後來回憶的時候才吓個半死,哈哈哈,從此以後我就再也不去礁石那邊玩了。”
說着死裏逃生的事情,還能一臉輕松地哈哈笑。
林斯颀安靜地聽她說着過往,被她的笑傳染,也從她語氣裏感受到她對這片土地的熱愛和眷念。
他覺得這個女孩身上有種力量,有種執着。經歷過這種生死劫難,卻不減對這大海的深情,這種心胸也是這大海賦予她的吧。她的心裏自有一套天平,不牽連不抱怨,始終對生活充滿熱情。
下意識地,林斯颀擡手摸了摸夏席清的頭,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小姑娘身上的淳樸和真實,被她所感動。想起自己身在那個圈子,那麽多的虛情假意,人前做戲,人後捅刀,連個真心的朋友都交不到。
不過現在好了,至少認識了夏席清,這個帶給她不一樣的世界的女孩。
夏席清吓一跳,林斯颀這個動作好像有點暧昧啊,可是擡頭看到他的眼裏一片清明,才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哥哥是真把自己當妹妹了,他是對自己說的事情有所觸動吧。
夏席清對林斯颀笑了一下,又看向礁石帆船,那個地方有太多故事了。如果有機會,她真的願意一件件地說給哥哥聽,他是個很好的傾聽者。線上線下都是。
第 5 章
不知不覺已經在海邊玩了半天,天色漸漸暗了,也越來越冷了。
夏席清揉揉凍僵的臉,該回家了。
“走吧,到酒店就該天黑了吧”,林斯颀率先開了口。
“差不多,剛好趕上飯點。”夏席清擡頭笑眯眯地看他,兩人就像老朋友一樣,自然又親切。
“晚飯我請,想吃什麽。”林斯颀笑着等她回答。按她的性格,應該要狠狠敲一頓了,不過無妨,他付的起。
“我不回去了。”夏席清停下腳步,低頭看着自己的腳,突然落寞的語氣。
林斯颀眼裏充滿了疑惑。
“嗯,我就在這過夜了。”誠懇的不像假話。
林斯颀盯着她,似要盯出個怎麽過夜的方案來。
夏席清演不下去了,擡頭哈哈笑道:“我是說我不回酒店了,我的老家就在這附近,明天休假,我剛好回家。”特意逗一下林斯颀也很好玩。
“原來不是回龍宮呢。”哈哈哈,林斯颀也忍不住調侃一句。“那我先送你回家吧。”
“那個,呃,也好吧,謝謝了。”夏席清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又想不出來,只好先應下了;不然她也只能走路回家了,雖然說不遠,也有五公裏呢。這天還這麽冷,走到家都□□點了,也不劃算。
林斯颀愣了一下,兩個人的氛圍似乎從剛剛的和樂轉為生疏了。
回到車旁,看到阿峰還在賣力地跟車輪較勁,那車子是越陷越深了。再看阿峰,灰頭土臉的全是沙,外套也脫在一旁,整個人埋頭在沙子裏扒拉扒拉。
夏席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真是一根筋,一個方法行不通,就要換個法子啊。
阿峰看到他們回來,哭喪着臉說:“老板,出不來啊,越挖越深了。”
林斯颀也沒碰過這種情況,皺着眉頭繞車子看了一圈,擡眼看夏席清。
夏席清見多了,自然知道怎麽辦。本來陷的不深,沒人幫忙推,那就随便墊點東西在車胎前,一腳油就出來了。
現在被阿峰挖完後,半個輪子都埋進沙裏了,真是有夠笨的。
她打發阿峰去多找點枯木,板材之類的,全部鋪在車輪底下,頂着車輪;能增大摩擦力,又能擋住流沙下滑,不至于讓車輪再陷到流沙裏面去。
然後夏席清上車,把握方向和油門;阿峰和林斯颀在車尾,一人一邊,同時給一把助力推車;幸好是租了個小型轎車,體量輕,轟隆一聲,車出來了。
阿峰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本來以為要在這裏挖到天荒地老了,哪裏知道夏席清回來指點一下就好了。
想到這,阿峰氣不打一處來,“你早知道方法,為什麽剛才不告訴我,你是故意的嗎!”
“哈,我怎麽知道你這麽笨。”夏席清剛才确實是沒有在意,以為不過是個小問題,确實沒有考慮到阿峰沒經驗。
本來看到阿峰狼狽的樣子,還心有愧疚,這被他一吼,什麽愧疚都煙消雲散了,真是活該。
林斯颀适時開口:“好了,上車吧。”這兩個估計犯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