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動心
小艾會被保送，其實一點都不奇怪的，我和他同桌這麽久，對他的情況可以說是了如指掌，每次考試他都很輕松，成績也不錯，平時他和我一樣，幾乎不怎麽學習。
我甚至懷疑，當初他沒有考上一流大本的原因是不是主觀的，
至于他被保送為什麽會那麽突兀，我也不好奇，人家背景深厚啊，沒準就是家裏人做了什麽手腳，使了什麽手段呢。
“恭喜你啊，被保送了。”我忠心的對他賀喜。
小艾卻微微挑眉：“保送？我怎麽不知道？”
“你現在不就知道了！”我感覺好笑。之前他高興難道不是因為要被保送麽，怎麽如今老師公布了這事，他還是一臉的迷茫。
“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會去的！”小艾搖頭，對這個消息絲毫不以為然。
“為什麽？”我不解。
“那個學校我不喜歡，我想要去沿海的城市。反正不會去那裏的。”小艾的回答很堅定。一時間倒讓我心裏異常的複雜了。
不去就不去吧，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老師和同學對于他的這個答案很詫異，老師還特別找小艾談話了一次。結果自然還是小艾勝利。最終那名額也就不了了之了，這樣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測，一定是他的家人背後使了手腳的。
轉眼之間到了小年。上晚晚自習，我還沒回去換衣服，小艾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拽着我往外面跑。
教室裏的同學一下子将眼光射到了我和小艾牽在一起的手掌的，我的臉也頓時一紅，抗議都來不及說，就被拉出了教學樓。
“你幹什麽啊？”操場上，我氣惱的甩開了他的手掌。
因為剛剛下晚自習，操場上的人很多，加上小艾那火爆的人氣，幾乎很多人都駐足遠遠的看着這邊。
“今晚是拍賣會，要拍賣你的寶貝啊！再晚點就來不及了！”此刻的小艾臉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教學樓裏的燈光淺淺的映射在他的臉頰上，給他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這樣的小艾是我從來不曾見到過的，有了那麽一絲朝氣，一種屬于年輕人才會有的沖動青春。
高中生就應該是這樣的，小艾也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這一刻我忽然心裏攀升出這樣的明悟來。也因為這個小小的念頭，我的精神微微有些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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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想什麽呢！”小艾伸出細長潔白的手指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好吧，我得說我又嫉妒了，光是小艾的手幾乎可以到了做手摸的程度，簡直太完美了，讓我恨不能抓不過狠狠咬一口。
我深深吸氣，深深為自己的慌神感覺到不齒。
“沒事，忽然愣了會神，就算你着急也不用急成這個樣子吧，我還沒換衣服！”我看了看身上的校服和羽絨服，要是穿着這個去參加拍賣會，絕對會成為焦點的。
“沒關系，你的衣服我都準備好了，快走吧！”小艾再次湊過來，這一次不是粗暴的拉着我的手，而是小心翼翼的，仿佛我下一刻還會再将他的手甩開一樣。
我微微凝眉，低頭瞟了一眼他的手掌，很想甩開，但是那白玉一般的細膩的手指，還有指尖傳來的火熱溫度，在這寒冷的冬天給了我一種說不出的暖意融融。其實，我的體質屬于大寒，一年四季肌膚都是微涼的，尤其是手指，很多時候和冰塊一樣。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被小艾牽着進入了他早就準備好的車子裏。
“這是你的衣服，我特別讓人做的。遠紅外保暖的哦，一定會暖和很多。”小艾對着我笑的燦爛。
我有一次的慌神，
“哎呦，我說莫蘭啊，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看你的眼神跟一個花癡一樣。”就在我慌神的功夫裏，耳邊響起了紅破嘲弄的聲音。他可是無影無形的，什麽時候到的我身邊我都沒注意，這樣的我的确很反常。
我揮了揮手努力想要揮走臉上的潮紅，和心頭的悸動。
“你啥時候來的？”我低着頭一邊翻開手裏的衣服，一邊在心裏問紅破。
“我一直在啊，本來是要去教室找你的，看到他拉着你出來，我就跟着出來了。”紅破咯咯的輕笑。
“很好看麽？”我陰冷的問，
紅破不以為然：“當然好看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因為一個男人失神呢，說吧，是不是對小艾動心了。”
“什麽啊，怎麽可能，我什麽情況你還不知道麽？未來的十五年裏，我的生命中都沒有小艾這個人的純在，我和他是根本沒可能的。”說不清為什麽，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內心深處居然有了那麽一絲絲的酸澀。很淡很淡。
“切，那有什麽啊，未來十五年不能在一起，你可以等十五年之後啊。”紅破說的不以為然，我卻啞然失笑，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紅破的插科打诨讓我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也讓我更加看清楚自己的地位和處境。
小艾安排的很細心，小車上面已經準備好了簾子，只要拉好就可以換衣服了。車窗都貼上了特別的玻璃紙，從外面是看不到裏面的。衣服更加合身，看的出小艾準備的很用心。
換好衣服，随手将自己的長發绾成一個丸子頭，讓一些淩亂的發絲慵懶的垂在肩胛骨上，我相信，這樣的造型雖然不是最美的，卻一定有我自己的獨特韻味。
這個年代的發型還很單一，很多人習慣将發前的劉海用摩絲和發膠捧起來，翹得高高的。就算是整個頭型也是用無數的發膠堆砌起來的，一出汗就會順着脖子流黏糊糊的液體。曾經我也年輕過，也曾經弄過這樣很二的發型來着。
當我将簾子放下去的時候，我從小艾的眸子裏看到了一絲欣喜和驚豔。
“跳了，又跳了，而且跳的好厲害哦！”紅破又嚷嚷起來。
我狠狠暴汗了一把，真想将這只破鳥丢出去。
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我打開書包，從裏面拽出一條白色的貂毛圍脖。也就是紅破那個殺千刀的混蛋。沒辦法，它一定要鬧着去，自己隐身過去還不行，我實在沒辦法。
“你很喜歡貂皮？”小艾好奇的問。
“不是啊，我家裏窮，沒有什麽值錢的衣服，唯一看得上眼的就是這條貂皮圍脖了，現在天氣又冷，我只能帶着它充場面了，”我說的不以為然。
“這樣啊，我怎麽記着你上次帶着的是純白的，這一次卻換成了純黑的。”
我愕然低頭仔細看了看，不知道紅破那混蛋怎麽想的，居然變成了一只黑貂，不過倒是和我身上的衣服很搭配的。
“呵呵，我染色了，總是白色也不好看不是。沒辦法，俺是窮人，只好這樣折騰着變花樣了。”我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着謊話，淡定的圍好了圍脖，心裏已經将紅破罵了個狗血淋頭。
小艾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轉頭示意司機開車。
“你發現沒有，今天的小艾一直都在笑呢！”
我故意不理睬它。其實我早就發現了，可這樣的小艾讓我心裏不舒服，還不如之前一直冷冷淡漠的好。
當車子停在拍賣會場外面時，我透過車窗無奈的翻了翻眼皮，真是見鬼了，不管到什麽時候都能看到雷剛和那個大波的女人夏潑。這讓我的好心情一下子又跌落到了谷底。
小艾先下車，随後打開我的車門，将白玉般的手掌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忽然很無恥的發現，我居然不能拒絕小艾的手。不管任何時間，任何場合，只要他伸出手掌，我就想要将自己的覆蓋上去。這樣的念頭讓我心裏一陣的恐慌，估計捏緊了拳頭抓着車門的兩邊自己下了車。
“莫蘭，你來了，我已經給你準備了最好的位置，裏面請。”雷剛不知道啥時候湊過來，飛快的對着我說，然後示意我跟着他走。
小艾用身體攔在我和他之間：“我會帶她過去的。你去迎接嘉賓吧！”
雷剛：“……”
夏潑這會也看到了我的出現，尤其是看到雷剛和小艾都圍在我身邊的時候，明顯的從眸子裏射出兩道冷冷的寒光。
我嗤笑，笑這個女人的醋勁還真是夠大的。
會場裏，雷剛給我們安排的的确是很好的位置，距離拍賣臺只有兩排，不算遠也不算近。小艾帶着我入座，順手将一張印有拍賣品的彩色目錄送到了我的手上。
我順手翻開，走馬觀花一樣的看，而我的那兩件拍賣品都在最後幾頁上，應該算是壓軸的了。
忽然會場的門口一陣騷動，很多人一陣陣的驚嘆聲響起。我和小艾也好奇的朝着門口看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我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身體也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起來，胸口裏仿佛有一團什麽東西堵在那裏，憋悶窒息的我差點昏過去。
因為就在大廳的門口，出現了三個英俊帥氣的男人，而中間的那人，正是我上輩子最深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