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覺醒者
紅破惱了，它畢竟不是一般的鳥類，大小也算是個妖了。
盡管至今為止，我依然不知道它的本體是什麽。
我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只見眼前一陣光芒閃過，之後便可看到一條白色的絲線朝着那猴子沖了過來。
從猴子的反應上來看，它應該是看不到那絲線光芒的。
我就眼睜睜的看着猴子揮舞了手裏的棍子在周圍不停的折騰。
我猜，它一定是感覺到了什麽，才會變得這樣煩躁。
而絲線就在猴子的周圍旋轉，漸漸畫出了一個五角星的圖案來。
那圖案在逐漸的縮小，最後變成了只有一米見方的一顆碩大的星星，中央便是那只兇惡的猴子。
“小樣，敢沖着爺放屁，爺今兒玩死你。”紅破揮舞着翅膀到了猴子的頭頂。
接着一坨坨的鳥屎從空中飛下來，準準的掉在猴子的口裏，臉上。
我實在不忍直視了。
原本是打算要将這個猴子給收複了的。
可眼下，紅破把人家欺負成這個樣子，猴子又是個報複心很強的種族。
所以，我不認為我還有什麽辦法收複了這個猴子。
眼見着紅破玩的差不多了，我上前急忙叫停。
“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吧，”我對紅破說。
“你不是要收複它？”紅破問我。
“你都把人家欺負成這樣了，它還能跟着我麽？走吧，它也是有智慧的生物，到了這個地步不容易。”
紅破默然，在人類的社會中，一只猴子能這樣保護自己倒是也可以理解的。
“算了，看在莫蘭的份上就饒了你。下次你最好躲的遠遠的，否則早就會被人類給抓了去的。”
紅破也心軟了，倒是沒有再為難猴子，一揮手，将地上的白絲線給收了起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紅破的武器，對那個白絲線特別的好奇。
“那個是你的武器麽？是用什麽做出來的，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既然決定不收複那猴子了，我也懶得多放一點精力在猴子的身上，于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紅破的武器上。
轉身往山外走，一邊走一邊詢問紅破。
“哎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啦，算是我的本命武器吧，将來你也會有的哦。不但會有本命的武器，還會有本命的契約寵呢。就像是阿四和他的小龍貓那種。”
“是麽，那我要什麽時候才能有本命武器，還會有本命的契約寵？”我好奇急了，想到這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了。
“這個啊，怎麽也要到你的功法四重以上吧！”
我有點蔫，四重啊，我現在才一重，還不合格呢！
“別擔心，你功夫進步慢的最大原因就是這裏的靈氣太弱，等我們去了神農架，你就會很快吸收靈氣的。”
“真的麽？那太好了，我只要修煉到了二重，就可以練習一些小法術了，到時候自保是肯定沒問題的。”
我只要想到那時候的情景就好開心的說，一路上都是眉飛色舞的。
眼看着快要到山口了，我已經依稀可以看到不遠處的路燈。
這時候，我挺住了腳步，轉回頭很無奈的看向黑暗的深處。
“你都跟了我們一路，還要幹嘛啊？”
“難道要欺負回它麽，不可能的，你根本不是它的對手。”
我苦口婆心的勸解那只一直在身後跟着我們的兇猴子。
我的話音剛落，那猴子就閃了出來，手裏拿着棒子對着我龇牙。
“哎呀，你還真是不知道好歹，想死了是不？”紅破瞪眼。
猴子見狀急忙後退。
眼神裏閃過了怯怯的神情。
我急忙阻攔紅破：
“他大概是誤會我們要傷害他，還是別和他較勁了。”
“什麽啊，這家夥純心和我過不去。”紅破氣得跳腳。
猴子這會似乎聽懂了我們的對話，尖叫着蹦跳，還不停的用手裏的棍子敲擊地面。
那模樣，就像是一個即将暴走憤怒的兇漢。
“紅破，不是說我和骨簫結合了，就能聽懂動物的語言麽，為什麽我聽不懂他的意思？”
我忽然想到了這一層。
紅破笑了：
“不是你聽不懂，是這家夥的語言有問題。其實動物之間的語言和人類一樣，也是有方言的，如果你碰到了不會說普通話的動物就自然聽不懂了？”
“那動物的普通話是什麽話？”我虛心求教。
紅破聞言攤手：
“所有你聽不懂的話，都是方言。”
我：“……”
“當然，你能聽懂的方言也是會一點點增加的，不過要取決于你功力的深淺。”
“你的功力進一步加深的時候，就會能聽懂更多動物的語言了。”
我深感肩頭壓力的沉重。
就在我和紅破互動的這會時間裏，那猴子終于安靜了下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然後忽然上前一步，到了距離我只有一米的地方，放下了棍子趴伏在地。
我愕然。
“快，快問他是不是願意成為你的守護獸，然後用骨簫收複。”
紅破忽然跳腳的喊。
我有些愣怔，反映遲鈍了半拍，才按照紅破說的詢問。
這一次，當我問過之後，那猴子居然點頭。
當我用骨簫收複了之後才明白。
原來，這猴子是被人偷偷從峨眉山運來的，純粹野生猴。
他原本還是一個猴群的猴王，不小心跌入了人類的陷阱，之後醒來就到了陌生的地方。
那些人抓了他根本不是為了馴服，而是為了吃猴腦。
他也眼睜睜的看到幾個同類就那樣被人類切開了頭直接吃腦子。
最殘忍的是，腦子被吃完了，還有的猴子肢體還會有反應。
猴王受不了了，就在人類準備吃他的時候，他忽然奮起反抗，抓了棍子逃走。
他抓的就是管理員用來降服他們的電棍。只是他不會用這東西，也不知道怎麽的，變成了普通的棍子。
經他這樣一說，我在心裏禁不住同情起來。
“那你為什麽會願意跟着我的？”後來我很好奇的問猴子。
它的回答就很簡單了。
“因為你對那只破鳥很好，那破鳥也很厲害。”
它的理由再簡單不過，一個那麽厲害的破鳥，還能聽我的話，說明我很厲害。
而我對破鳥很好，說明我不是壞人，于是他跟了我。
在契約成立後，透過骨簫我才知道，這猴子全身都是傷，不過好在沒有傷到骨頭。
“讓它進去骨簫吧，骨簫裏的力量，會激發了它自身的潛能。”
紅破這樣說。
唯獨讓我很郁悶的是，那猴子死活不肯丢掉手裏的棍子。
看樣子是要學習美猴王的節奏啊。
收複了第一個動物，讓我的心裏十分歡喜。
“這樣到了神農架，我就能多了一點力量對不對？”我笑眯眯的問紅破。
紅破點頭，用它剛剛變出來的貓咪爪子揮了揮：
“多出來那麽一點點。”
我笑了，
“能有你爪子那麽多也不錯了。”
紅破嗤笑：
“錯了，是我爪子上的一根毛那麽多。”
我：“……”
“紅破，你為什麽總是喜歡在貓咪和小貂之間換來換去的，還有小鳥，但是怎麽不見你變成別的動物？”對此我很好奇。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有些記憶已經不在了，就算我怎麽努力都找不回來。但是在我心裏有個聲音，好像有個人是我一直在等待的。”
而貓咪和小貂，都是她喜歡的模樣，至于鳥，純粹是活動方便了。
“這樣啊！”我禁不住更加好奇了，真的想要知道那個紅破一直再等待的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如果你找到了那個人，你還會留在我的身邊麽？”我忽然問出來一句很傻很傻的話。
“我也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紅破輕笑。
回到家裏，熙和已經去睡覺了。我帶了宵夜特別去叫醒他。
他看到吃的頓時開心起來。
“小艾那邊一直很安靜麽？”我好奇的問。
“嗯，反正我沒聽到聲音。”
熙和一邊吃一邊看着電視，都不肯回頭看我一眼。
我想了想，起身小艾的房間。
敲了敲門，裏面沒有聲音。
我推開一條縫隙，發現裏面一片黑暗，只是，小艾卻不在床上。
我微微皺眉，臨走前，是我将小艾放在了床上的，為什麽回來就沒了影子。
心裏一陣慌亂，急忙推開門打開了燈查看。
卻赫然發現小艾一個人坐在窗臺上，窗口打開，夜風呼呼的灌進來。
“關燈，關門，過來！”我剛要問小艾，想不到小艾卻率先說話了。
而且聲音很低沉陰冷。
我微微凝眉，心裏劃過很不好的感覺。
猶豫了片刻，卻依然照做了。
黑暗中，我感覺到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你是誰？”我走到他的面前問，因為我很清晰感覺到，這人不是小艾。
只不過是頂着的身體而已。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陰冷的聲音再起，讓我感覺到暗夜中蟄伏的致命殺手。
“我還是我，但是你卻不是小艾，你到底是誰，為什麽占據了他的身體？”我冷冷的問，因為緊張，額頭已經微微見汗，
偏偏，回來後紅破就離開我了，說是去準備我們去神農架的事。也不知道它一只破鳥有啥好準備的。
“這副身體麽？我沒有占據，也犯不上，只不過，因為你，他已經丢失了本心，他的心變得不純淨了，這樣不好！”
我有些惱了。
“我不管你是誰，請你從他的身體裏離開，雖然我現在不能将你如何，但是，只要我還活着一天，就不會讓你傷害了小艾的。”
我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心裏的感受了，很複雜，很迷茫。
但明明熟悉的小艾變成了這副陰冷的模樣，我從心裏接受不了。
那人又不說話了，陰冷的眸子在黑暗中綻放出兩盞綠色的光芒。
“聽見了沒有，離開那具身體，我不許你傷害他。”
我大聲的呼喚，不是要報警，也不是要說給誰聽，我是害怕。
因為面前這人的出現，我忽然感覺小艾即将要遠離我，那總感覺就像是章魚的爪子，一點點将我的心糾結成一團。
讓我越來越沒辦法呼吸。
終于，我在那人的眼中讀到了嘲諷，深深的嘲諷，仿佛在嘲笑我什麽都做不了，嘲笑我的無能。
我怒了，腦子一陣轟隆，随後就什麽也顧不得，飛快的沖過去，跳上窗臺，抱住了小艾狠狠的吻了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要那麽做，那一刻我的內心深處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小艾離開我。
這個吻從我而起，起初只是單純的覆蓋着他的唇瓣，當我想要離開的時候，
對方卻将我牢牢擁在懷裏，加深了這個吻。
當纏綿的舌尖将我的舌席卷禁锢之後，我才明白，似乎我上當了。
這一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也讓我徹底亂了分寸，但我唯一清醒的是，這個吻我不排斥，甚至是喜歡的，期待的。
只是，紅破的話再次在我的耳邊回響，那所謂的蝴蝶效應，讓我的心沉甸甸壓抑的難受。
我有些怕，怕我的這個舉動，會幹擾了小艾的生活。
可惜，前世我只是聽說了未雪集團倒臺出事，卻不知道未雪的這位公子爺的下場如何。
一吻過後，小艾戀戀不舍的放開我。
“莫蘭，”溫軟幹淨的聲音回來了。
“小艾剛才，剛才那個人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仰起頭，當我看到小艾的那一瞬間，我說不下去了。
因為，這一刻的小艾眼眸是清澈而明亮的，只是，在小艾的身後，一張和小艾一模一樣的臉正在陰冷的盯着我。
我的心徹底冷了下去。
是人格分裂麽？還是原本就是兩個人的。
小艾好奇的問我：
“莫蘭，怎麽了？”
我搖頭，不知道要怎麽和小艾說，想要如實說出來，當我觸及到那張陰沉的臉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忽然想到了今晚小艾的不同，還有紅破關于他的預言。
“莫蘭我怎麽會在這裏？屋子裏好黑啊，你都不開燈呢？”
小艾好奇的問，仿佛之前什麽事情都不記得了。
“我累了，你今晚喝多了，我進來看看你沒事就好，我去休息了，你快下來吧，可別出事。”
小艾笑着點頭，看我的眼神都是溫暖而灼熱的。
“莫蘭！”
我轉頭。
“其實，我知道你不是完全不在乎我的，我也知道要你現在接受會有一些困難，我只要求你，不要将我塞給別人好不好？”
觸及到小艾那雙哀求的眸子，我的心徹底軟了下來。
“好，只是，如果你以後遇到了喜歡的人，一定要把握。”
小艾出神的看了看我，然後重重點頭。
我失魂落魄的離開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眼前卻不停的出現那張陰沉的臉。
兩個人明明一模一樣的，為什麽差別會那樣的大。
思緒在我的腦子裏不停的轉動，有種煩躁奔潰的沖動。
一直到紅破回來。
我将小艾的情況急忙告訴了紅破，紅破頓時來了精神。
“我去看看，這麽好玩的事情我居然不在場，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
我阻攔不了，也不想阻攔。只是，我沒有跟着紅破一起過去。
時間不大，紅破回來了。
“他睡着了，我沒看到你說的那個另外一張臉。但是我猜有兩種可能。”
“是什麽？”
“一，小艾是覺醒者。”
“所謂的覺醒者，是說他上輩子就是修士，因為特殊的緣故死亡，帶着記憶轉生了，這輩子在因緣巧合下，之前的記憶覺醒，但是卻沒有和現在的重合，所以你看到了性格分裂一般的兩個人，其實應該是另一幅靈魂作怪。”
“那樣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按說還是需要融合的，只不過融合了之後誰占據主導就不好說了。”
“這樣的情況下，小艾要修煉絕對是事半功倍的。”
“那第二種呢？”
我又問。
“第二種就簡單了，有別的靈魂無家可歸，附身到了他的身上，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畢竟你說他們的臉一模一樣。”
我默然，這世界的任何一種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
我有點焦灼，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幫小艾。
“其實你不用擔心的，小艾的這種現象應該剛剛出現，你還有時間。”
“怎麽說？”我好奇的問。
“不管是哪一種，你都不希望小艾的意志沒有了對不對？”
我點頭。
“那簡單了，只要你讓小艾感覺割舍不下，感覺有什麽東西是他放不開的就是。那樣不管是哪一種，小艾現在的意志都是勝利者。”
這個辦法，很簡單。
但，問題是我要怎麽做？其實我心裏很清楚，小艾要的是我。
如果我接受了小艾的感情，他一定不會輕言放棄的。
可我能答應麽?撇開蝴蝶效應不說，我有什麽資格接受小艾的感情，我能給予的又是什麽。
這個問題一直纏繞了我整整一個晚上，徹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小艾神清氣爽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仿佛昨晚那個酒醉失意小艾不過都是錯覺。
“我做了早餐哦，快來吃吧！”
小艾招呼我過去，瞧着他穿上kitty貓的圍裙，那一副陽光燦爛的笑容，我的心就會跟着溫暖起來。
熙和今天早上也變得很聽話，洗漱後乖乖的吃飯，然後出門讓大哥的手下送去上學。
熙和離開後，小艾問我：
“對于熙和，你怎麽打算的？”
我有點迷茫，“先找別墅看看吧，要是熙和願意過去，就過去一起住好了。”
小艾微微皺眉：“這樣子，好像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家了，有點不喜歡呢！”
我默然，不知道應該怎麽搭茬。
不過好在小艾很快的恢複了正常。
“沒關系的，只要能和莫蘭在一個屋檐下，能看着你吃掉我做的飯菜。心裏就好滿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