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變故驟生
與小艾揭開了那層窗戶紙,讓我的心情也很舒爽。
我們彼此相對而坐,小艾的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我爍爍放光。
“我,我可以,可以拉你的手麽?”
小艾怯怯的看着我,臉頰緋紅,臉上寫滿了羞澀。
我有些無語。
“要是我不說不行,那你是不是就不拉了?”
小艾窘迫的臉色更紅。
我感覺自己有點欺負人了,小艾算是情窦初開,今年也才二十歲。
過去的他雖然很冰冷,卻是為了保護自己,不是因為花叢中打滾出來的不屑。
如今他第一次和女孩子有像樣的約會了,自然到處束手束腳的。
何況,這個時候網絡也不是那麽發達,能普及如何泡妞,與美人怎樣相處這樣的秘訣。
相比較之下,我怎麽感覺自己是在欺負小艾。
嗯!有那麽一點老牛吃嫩草的趕腳。
我一時間走了神,一直到一只指尖微涼的手掌撫上我的掌心,将我驚醒。
“你的手很冷!”我微微皺眉。
這個季節不算冷,不過是初秋,怎麽他的手就會冷成這樣。
小艾聞言急忙縮回手掌。
“對不起,爺爺說,我的體質有些特殊,應該是有些什麽靈力被封印的,他們還不清楚究竟是天生如此,還是後天人為的。”
小艾說這些的時候,眸子裏閃動着淡淡的迷茫。
“爺爺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但是爺爺說,我是可以修煉的,一旦将那些封印解開,我會變得非常強大哦!”
小艾歪着頭,白皙的臉蛋上因為開心,釀出兩個酒窩。
此刻的他,爽朗,羞澀,溫潤。幾乎天下間所有正面的詞彙,都在他的身上凝聚了。
“莫蘭放心,我一定會很努力的修煉,然後保護你!”
我微微皺眉:
“你修煉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我麽?”
小艾重重的點頭。
“我不想下一次看到你有危險,卻只能躲起來。”
陽光透過樹葉傾灑在他的頭上臉上,斑駁之間,映襯出那雙剛毅而堅定的眸子。
說不清楚為什麽,這一刻的我感覺是那樣的不真實,甚至有種很強烈的錯覺。
這樣美好的畫面,或許持續不了太久。
當夕陽漸漸籠罩叢林的時候,小艾牽着我的手,我們往回走。
“小艾,你問了樹伯的三個問題是什麽?”
我終于問出了心底的好奇。
小艾默然片刻。
“我只能告訴你一個哦!”
“好!”我知足,能知道一個就不錯了。
小艾又沉默了片刻後才說:
“我問樹伯,我喜歡一個女孩子,可是她不喜歡我,不接受我,我應該怎麽辦?”
我微微有些臉紅,看來問的是與我有關的。
“樹伯說,究竟有多愛,是愛到不能自拔,就算全天下反對也要愛下去,甚至不惜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我說是的!”
我動容:“樹伯怎麽回答?”
“樹伯說:那就順其自然吧!”
我詫異。
“樹伯說,既然你愛到了願意放棄整個生命的地步,那為什麽不能因為愛學會守護,學會放手,也學會孤獨呢?”
心微微有些泛酸。再想想小艾這幾天的表現,看來他是真的學會了孤獨和守護吧!
“那時候我想,三少很适合你,只是他不了解你。別的男人都沒有适合你的。”
“倒是東方臨朝,我看到他偷偷的看你,眸子裏的神情很複雜。他還偷偷的給你做酸梅汁。有時候甚至會從外面帶回來外賣。都是你愛吃的。”
“卻不讓我告訴你是他做的。”
“我感覺,東方臨朝比我還要關心你,了解你。所以我想,或許他才是适合你的人。”
“當然,在我沒确定他會對你好之前,我不會放手的。”
“現在更加不會了。”
小艾說着舉起我們牽在一起的手掌。
“傻瓜!你還真是個傻瓜!”
我罵着他,忽然很想哭。
即便是東方臨朝前生追求我,也不曾這樣認真。
他只會浪漫細心。但小艾不同,那是當真用整顆心去愛的。
回到樹伯那裏,樹伯不在!紅破化成了白貓,蹲在房頂看着夕陽發呆。
我沒有放在心上。轉頭陪着小艾去做飯了。
“那家夥跑的真快,方才我們沒好之前,它還在你身邊呢,怎麽一轉眼就……”
我笑了:
“它的道行比你爺爺都深,它可是正經度了劫的,當然是渡劫失敗的。”
小艾笑的開心:
“難怪那家夥脾氣總是臭臭的。”
這是我第一次看着小艾做飯,欣賞男人做飯,尤其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做飯,這是一種享受。一種來自于全身心的喜悅享受。
小艾手腳麻利的打雞蛋。我忽然心血來潮,走過去從背後擁住他的腰。
我的身高抱着他剛好到他的肩頭。
這是不穿高跟鞋的情況下。
小艾忽然停手,呼吸有些粗。
“莫蘭,”
微微帶着撒嬌的語氣。
“幹嘛?”我不動,依然這樣抱着他。
我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樣的心裏,就只是這樣抱着就會感覺很充實,仿佛這一瞬間,我一切都完整了。
“沒事,只是想叫叫你!”
小艾忽然很輕的語氣回答。
我的心如同抹了蜜。
“小艾。”
“嗯?”小艾依然持續着手裏的動作。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喜歡了別人,就告訴我,我會放你自由。但是你不可背叛我,如果你敢背叛我,上天入地我都要找到你。”
我狠狠的說。
“找到我怎樣?”小艾停止了動作問。
“讓你變成太監。”我兇巴巴的回答。
小艾沉默片刻,然後很肯定的說:
“沒有如果,永遠都不會有如果。”
我笑了,為了得到這個承諾而心安。
這一刻,什麽東方臨朝,什麽前世今生我統統都忘到了腦後去。
我承認,我這人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做好晚飯的時候,樹伯還是沒回來,紅破也依然站在房頂放着遠方發呆。
我喊了紅破吃飯,它頭也不回的要我們先吃。
我問他樹伯去了哪裏,什麽時候回。
紅破說今晚不會回來。
既然這樣我也就不等了,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今晚的月色很明亮。
我問小艾,他爺爺有沒有給他修煉的功。
“給了一些,但是是最基礎的,我運行不了。每次練功的時候,腦子裏總是會有一個念頭,告訴我不要修煉。”
“還有一次心理忽然冒出來一個念頭,說這個是垃圾功法,當時我差點吓到了呢!”
我知道,這是另外一個小艾再作怪。
晚飯還沒吃完,忽然紅破從房頂竄了下來。
“別吃了,你們快走。”
我微愣:
“走,去哪裏?”
“別問那麽多了,這裏很危險,你們快走,什麽都不要帶,現在就走,往神農架的外面走,天不亮就不要停下來。”
我差異的很。
出于對紅破的信任,我立馬跳起來,拉着紅破就往外跑。
“快跑,天不亮,不要停下來。到神農架外面找家旅館等我,我會去找你的!”
紅破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我聽到了,沒有回應。
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出事了。
小艾很安靜,我們拉着手奔跑,主要是怕跑的途中,一個将另外一個給跑丢了。
兩個人在一起才是力量,這一點我深以為然。
如此跑出去差不多一個小時,我感覺到小艾的速度在降低。
即便是他的運動細胞如何的發達,一口氣在深山老林裏跑一個小時,誰都會受不了的。
我這會也是大口大口的喘氣。
好在我有修煉的根底,比小艾的狀态要好很多。
“停下來休息一下吧!”我建議到。
“不行啊,紅破不是說天不亮不能停的麽?”
小艾搖頭,
“可是,我很累了。”
我不想說小艾很累,我怕他會尴尬。
“那我背着你吧!”
我詫異,他都累成了這個樣子,居然還說要背着我。
是不是只有這樣的初戀才是最純最刻骨銘心的,如果換成了十年二十年之後,他還能對我說這樣的話麽?
心裏琢磨之間,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我擡眸再看,臉色微變。
“我想,我們不能不停下來了。”
我嘆息着說。
“怎麽了?”小艾問。
“我迷路了。”
我苦笑,因為,不遠處樹伯的小屋正橫在前方,我居然又跑了回來。
小艾也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那裏發呆。
“從來不知道這裏還有迷宮啊,為什麽白天沒有?”
小艾詫異,我也同樣詫異。
“不知道,過去看看紅破還在不在,讓他給指點個路吧!”
我苦笑,拉着小艾朝着那木屋走過去。
很多年以後,我都會回憶起那天的事,我甚至會想,如果我沒有走過去,沒有拉着小艾走過去,
結果會不會不同?
可惜,正如小艾說的,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當我和小艾走進了那小屋子後才發現,那,不是樹伯的小屋,只是看上去有些酷似而已。
只是,在小屋的院子裏,倒吊着三個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衣衫褴褛,幾乎變成了布條裝。這些人的臉上混滿了血水和泥土。
院子裏燃着篝火,不停的噼啪作響。而且木屋裏,一道人的剪影映襯在窗紙上。
這些都不算是詫異的,最讓我驚詫的是,木屋的周圍房檐上,倒挂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蝙蝠。
每一個閃動着幽綠的光芒,看着就讓人心裏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