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呆子變壞了

男人的話靠不住,死太監的話更靠不住!

第二天,當她宣布要離府辦點事情的時候,那個滿口要與她共進退的某人立馬改口了:“長公主,你才從軍營回來多久呀?怎麽這麽快就又要離開了?奴家不依啊!”

君妩淡淡地挑眉:“你不是說不論發生什麽,都會和本宮一起的嗎?怎麽?這麽快就反悔了?”

他略有不快,聲音都悶悶的:“是呀。可是奴家的話可不包括置長公主于險境哦。太後和陛下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鬥吧,長公主何苦要參與其中呢?”

她一愣。雖然沒有和他明說,但憑着他的聰明,想出這些實在是輕而易舉。

這事的确和太後有關。

今天一早君妩進宮,逼地君霖支支吾吾地吐出了點真相:“皇姐,朕有一回去太後宮中請安,無意間聽到了太後說起,父皇其實在駕崩之前曾留了一道密旨,說要是朕當這個皇帝做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太後可以聯合朝臣.....廢了朕。”

說起來君霖這小子從小就不受父皇寵愛,能登基為帝也只是因為他的幾個哥哥在皇位大戰中全部炮灰了,只剩下他這麽個無依無靠的皇子。父皇沒得選擇,才立他為太子的。

她嘆了口氣。也許就是原因,父皇才留了一手吧。不過沒關系,父皇已經入土了,把那道密旨毀了就是。

她目光灼灼得直刺人心,問:“說,那密旨現在在哪裏?”

君妩淡淡地說:“本宮過給天要去密州江家。”

花翎忙起身:“密州江家?長公主怎麽會想起去那裏?奴家可是聽說,那江家人最是清高,與朝中人等都不往來的。長公主想要在太後和陛下之間斡旋,似乎找錯了人吧?”

她斜了他眼,死太監果然厲害,一下就說到重點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道密旨還就在那自負清高的江家人那裏。

她笑得高深莫測:“本宮這麽做自有本宮的道理。”

他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忽然他撲了過來,甜甜笑道:“那奴家也要跟着去!”

“你?”

Advertisement

“嗯哪!”

她一本正經道:“不成,本宮這回可是去辦正事的。”

他不依不饒,使小性子了:“哼,上回長公主也說是辦事,可結果呢,和前幾任驸馬那個濃情蜜意的!奴家要是再不看緊點,說不定長公主這回又被哪個野男人勾了魂去了!”

“胡說什麽,哪來的野男人?你當本宮是随便什麽人都看得上的嗎?”

他眼眸一亮,慢慢粘了過來,神神秘秘地眨眼暗示:“長公主一路南行,路上總得有人伺候呀,長公主.....你就帶奴家走嘛。”

君妩被他的深情款款的眼波晃暈了,鬼使神差地點頭應了:“好。”

當然,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真正讓她動心的是某人的那句‘路上需要伺候’。

按照計劃,他們要在五天後出發,但中間出了點意外,君妩就把日期提前了。

當她和他提起時,花翎用他獨特的太監身份嗅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來,他眯眼道:“哦,為什麽?”

說着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難道這事有什麽內/幕不成?”

君妩一邊面無表情地斥責他多心,一邊回想起了昨天的那一幕。

君妩早就感覺到驸馬有些和以往不同了,只是不怎麽确信,真正證明這點的,是昨天。

在回宮途中,君妩總覺有人在注視着,一掀簾子,就瞥見了匆忙想躲起來的王詢。

“出來吧。”

他慢吞吞地從角落裏走出,眼神飄忽,低聲喚道:“夫人。”

“你來做什麽?”

“我....就要回江州了,想在走之前再見見夫人。”這還是他第一次當着仆人的面說這樣的話,他的臉唰地紅了。

從宮中回來,君妩已經被太後和陛下的事折騰得有些頭疼,實在沒什麽心情和他告別。

就在她剛要開口拒絕時,他純淨的眼眸閃過失落,他低垂了腦袋,道:“我明白了。”

他默然轉身,拖着踉踉跄跄的腳步回去了。

阿蘭不忍心:“長公主,你就去一下啊,這樣讓驸馬回去,不是讓他抱憾終生嗎?”

君妩揉着眉心,深深吸了口氣,道:“罷了,本宮去就是了。”

她下了馬車,快步走到他前面。王詢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激動地聲音都在打顫:“長公主你真的.....”

“是啊。快帶路吧。”她輕輕捏捏他白軟白軟的臉蛋,捏到哪兒,哪兒就一團紅暈。

“嗯!”他眼睛亮晶晶的。一提腳,蹬蹬蹬地走到前頭,好幾次,他險些被絆倒,他傻乎乎地回頭一笑。

君妩心中一聲嘆息,這個呆子啊,怎麽就在她這一棵樹上吊死呢?自從軍營回來後,她不是沒有和王老夫人通氣過,但王老夫人對此也只是搖頭:“我那兒啊,看似軟弱,其實固執得很,老身也只能随他了。”

走到小院裏,石桌上放着些精致的點心和一壺小酒。

君妩眼眸微微眯起,淡淡笑道:“看來你是算準了本宮一定會前來啊。”

王詢別過了微紅的臉,道:“我一直希望夫人能來,這幾天都有備下的。”

她收回了那點猜疑的小心思,道:“嗯,那本宮就陪你喝上一杯,算是當作給你踐行吧。”

她相信,以他的聰慧,是不會聽不出這話的意思的。果然,他聽完,身軀微微一愣。

“夫人請坐。”

王詢出身世家,用膳什麽的都遵守禮儀,規規矩矩的,不像放蕩不羁的死太監,吃個飯都要膩膩歪歪,你喂我我喂你的。

一想到這裏,她的嘴角止不住地彎起。

他擡頭,眼神一暗,片刻功夫後,他道:“夫人,嘗嘗這酒吧。”

說着他起身為她倒了一杯。

酒剛倒出,她就聞到了一股清冽的香味,她不禁誇道:“好香的酒。”

他腼腆一笑:“這是江州産的百花釀,不是什麽好酒。夫人快些嘗嘗吧。”

“好。”

她端起舉杯,剛要飲上一口時,他出聲阻止了。她記得他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濃烈的掙紮,很快又消失不見,他溫和地笑道:“夫人快喝了吧,遲了,味道就不好了。”

“長公主?”

“長公主!”

在花翎的催促下,君妩才回了神。

“長公主想什麽想得這麽入神?”他眯起危險的眼眸,笑道,“難道是在想別的男人?嗯,讓奴家猜猜,是誰。不會是那個王詢小白臉吧?哼,長得無辜,其實一肚子壞水,早知道就宰了他,省得他狐媚人!”

君妩沉默着。

他很好奇:“咦,今天奴家說他,怎麽長公主不怪奴家了?”

她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自言自語道:“你說的沒錯,怪你做什麽?”

“長公主說什麽?”

“沒什麽。”

他不信:“長公主,你有事哦。說起來奴家正想問呢,從長公主進宮到回來,從前只需要一兩個時辰,今天似乎特別久哦。”

君妩挑起眉毛,懶懶看着他。這死太監不愧是幹這一行的,對她的行蹤是了若指掌,具體到什麽時間見了什麽人。

不過這次她有意隐瞞了,因為那段用了特別多的時間,是在王詢府中度過的。

當時她喝了那杯酒,就醉了過去。

醒來時,她已在床上,床邊坐了個深情款款望着她的王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接下去的是什麽情節了。

她不帶溫度地說:“你知道你是在做什麽嗎?”

“嗯,知道。”他低着頭,神色莫辨。

他似做了個艱難的決定,忽然俯低了身,望着她,神情羞澀,眼神卻異常得堅定,他說:“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

說着,他的唇,壓了下來。

“長公主,你有心事?”

死太監真敏感。君妩淡淡點頭:“嗯。”她從未想過純良的驸馬會從溫潤小綿羊黑化成了一匹狼,真是感慨萬千。

要是放在從前,她一定歡欣鼓舞,可惜太遲了。她現在已經有了這只風騷的妖孽了。

她摸摸他的腦袋:“小花,明日我們去密州。”

他撲在她懷裏,笑道:“嗯,一起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