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聽說我們是夫妻
搖搖晃晃中,君妩醒來了。
腦中一陣抽疼,她下意識地去摸摸後腦勺。有一只手比她更快地到達:“還是不舒服嗎?”
聲音溫潤,一聽就讓人如沐春風。
君妩慢慢地擡頭,望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他面容清雅脫俗,難得是那雙純淨清澈的眼眸,令人過目難忘。他腼腆地看着她,再次問了一遍:“還是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
他松了口氣,淺淺地笑了:“那就好。”
但是當她下一句話出口時,他臉色立刻變了,因為她說:“你是誰?”
有太多的東西湧現在他的眼底。有驚訝,有錯愕,甚至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東西。
他眼眸深沉,試探性地開口問道:“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他的聲音有些抖。
君妩翻了個白眼,只覺得這人問了句廢話:“當然,不然我還問你幹什麽?”
見他凝神,沉默地坐着。她慢吞吞地開口問道:“難道你知道我是誰?”
他慢慢地點頭。
“那我是誰?”
“你.....是我的夫人。我是你的夫。”他純淨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
這個答案讓君妩有些不知所措了。敢情他們還是夫妻啊。她湊了過去,準備仔細地打量着這個她毫無印象的夫君。
他臉色倏地紅了,局促不安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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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頭看着他:“你緊張什麽?你不是說我們是夫妻嗎?”
他別過臉,吞吞吐吐地說:“可我們才剛成親。”
她表示理解地點頭:“我說夫君啊,你夫人我對你一點印象也沒有,不如這樣,你來給我講講,怎麽樣?”
“好。”
“先等等,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他眸色溫柔地看着她,說:“我叫王詢。”
之後,這個自稱為她夫君的王詢給她惡補了很多東西。
比如她的身份,是附近頗有勢力的地主的女兒,名字很土,叫張春。
當她聽到張春兩字時,惡寒了一把,對王詢說:“你千萬不要叫我的名字。”
他眼眉帶笑,說:“好的,夫人。”
再比如他們會到這裏來的。
他的解釋是:“我們成親是奉了父母之命。但是夫人.....心系他人,一心想要和府中的仆人遠走高飛。幾天前,他來找夫人,要帶着夫人走,沒想到他居然把夫人騙走後,把你賣到了青樓。所幸我及時趕來,不然夫人的清譽有損。”
君妩聽完後,大為震驚,敢情她還是個出軌的放蕩女人?她心裏不是個滋味。
瞧着這王詢挺不錯的啊,她當時怎麽就豬油蒙了心,非得跟別人走呢?還沒有品味地跟着一個仆人走?
她讪讪地笑了:“夫君啊,你也知道的,我年輕不懂事嘛。”說着她伸出雙手,“要不你打我一下,出出氣啊?”
他的手輕輕地包住她的:“夫人,我不怪你,只要你以後不要再抛下我了。”
她點頭如小雞啄米:“一定!一定!”
他淺淺地笑了。
“還有一件事啊。我為什麽不記得你了?不光是你,我什麽事都不記得了。”君妩問。
王詢眸光微閃,說:“那個仆人把夫人賣到青樓後,青樓裏的人喂給夫人吃了一種藥。”
“原來是這樣。”她邊聽邊點頭,忽然她說,“那可有什麽辦法治好?”
他身軀微微一顫:“夫人很想恢複記憶嗎?”
她眨眼,答得理所當然:“一個人連記憶都沒有了,那還有什麽意思?”
他微垂了眼眸,低低地說,聲音輕不可聞:“我會為夫人尋個好大夫來的。一定讓夫人恢複記憶。”
“嗯。”
“夫人,我們回家還有些路,夫人剛才有些不适,不如暫且休息一下吧。”
君妩嘴角一揚,笑眯眯地招手:“夫君啊,你過來。”
王詢猶豫下,還是慢吞吞地挪了過去。
她身子一歪,軟綿綿把腦袋枕在他腿上。
“夫人!”他局促不安。
“又不是要吃你,緊張什麽?借你的腿靠靠呀。”她轉過臉,佯裝怒道,“怎麽?不肯?”
他用力地搖頭:“不是!我.....”他神色動容,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我只是太高興了。”
“嗯。”她眼睛一閉,開始舒舒服服地閉眼,享受美人膝的感覺。
迷迷糊糊中,耳邊聽到他溫柔的低語,這一覺她睡得很安心。
“夫人,醒醒?”他俯身輕輕地說。
君妩慢慢地睜開眼:“怎麽了”
“天黑了,我們連夜趕路是來不及了,今天晚上要投宿旅店。”
“哦。”
“所以.....”他有些為難地看着她仍舊靠在她腿上。
這個乖寶寶。君妩突然想逗逗他。她朝他張開雙手。
“夫人這是.....”
“抱抱呀。”
他的臉唰地紅了。
她眨眨眼,柔弱無力地說:“我剛才睡得有些暈,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你不抱我下去,我可就走不了了。”
“那....那我.....”他眼珠亂飄,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好似下了個很重大的決心一般,“我抱夫人下去。”
說着,他吩咐外面的車夫:“把車門打開。”
然後他伸手,動作輕柔地抱起她,生怕她是個紙人似的,雙手一點力氣都不敢用。
直到她說:“你不抱我緊些,萬一把我摔下去了呢?”
他這才收攏了些力道,不過一路上一直在問:“這樣會不會喀到夫人?”
君妩搖搖頭,心裏莫名地冒出什麽來,她淡淡道:“沒有。”
他暖暖地笑了。
進了旅店後,他們要了一間上房。
原本王詢的意思是,她在青樓受了驚訝,身子還沒恢複,就不打擾她休息了。
她連忙打斷了他的話:“不用了,小二,就給我們一間房。”
“可是.....”
她利落地從他懷中跳下來,問:“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嗎?”
他咬唇,眼睛看向了別處,最終堅定地點頭,緩緩地吐出一字:“想。”
“那不就好了?”早就他抱着她下馬車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呆子的心思了。心跳得那麽厲害,呼吸得那麽急促,那眼珠不停地轉着,說不想才怪!
“我們就兩個人,為什麽要多費銀子在開一間房?要是你真的覺得有個什麽不便的,可以睡打地鋪啊。”說這話的時候,她早早地霸占了床。
對于銀子問題,她覺得能節省還是要要節省的。大概這就是她身體內流着地主的摳門血液吧,一遇到銀子問題就特別敏感。
王詢點頭:“好。”
然後他還真的勤勤懇懇地去打地鋪了。
“夫人,不早了。我們睡吧。”他吹滅了蠟燭,頓時一片黑暗。
“嗯。”她幹巴巴地說。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好。總覺得腦中亂糟糟的。首先,她變成了個出軌的已婚放蕩女人,其次,還多了一個乖寶寶夫君。
也是說他不好,只是總感覺沒有夫妻的親昵感。難道是因為仆人的關系,讓他們的夫妻産生了裂痕?她想了下,也覺得只有這個可能了。
所以為了挽回兩人的感情,她決定邁出勇敢的一步。她慢吞吞地挪到床邊,說:“小詢詢,我一個人睡覺害怕,不如你上來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