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這位殿下你矜持點
她是徹底承認他們是夫妻的這個事實了。但有件事她還是不能接受——這位太子殿下實在猴急。
照他的意思是,他們該趁熱打鐵,讓她盡快地恢複記憶,好重新回如膠似漆的狀态。可現在她完全不記得了,面對他火辣的攻勢,她真的有些吃不住。
起初,她念在她在有第四任丈夫的前提下,和第三任驸馬生了個娃這個情況下,心有有愧,覺得對不住人家,也就勉勉強強讓他占了便宜。
但是日複一日,某殿下渾然沒有察覺她的怨念,反而從睡在一起,到現在随時随地地親親我我,進展到現在用火熱的眼神盯着她看。那意思很明顯,人家擺明了想要行使丈夫的權利了。
君妩很無語,忍不住和阿蘭抱怨:“你家殿下實在是......太饑渴了!”那小眼神,簡直像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
阿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她正郁悶着呢。
阿蘭搖頭笑道:“奴婢只是沒想到長公主也有抱怨殿下.....色的時候。”
阿蘭說的很隐晦,但君妩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不就是說她從前放蕩不羁嘛。
但那是從前!她現在從良了好嘛!她現在對待感情問題是抱以細水長流的态度的!
某天,她也這麽和花翎說過,不過他口頭答應,那嘴、那手仍舊不老實。至此她是絕了要說服他的念頭了。她想出了一招,以懷着身孕為由,将他擋在床外,這才讓他消停了幾天。
阿蘭道:“長公主,江大人來了。”
君妩這才回過神來。
自從她認可她就是長公主後,就問了阿蘭許多事,其中就包括一起和她來盛國的官員的情況。
阿蘭說:“長公主放心吧,各位大人都沒事。殿下和宣王都把各位大人安排住在了驿站,也派了太醫去診治。只是.....長公主的男寵怎麽也找不到了,也不知道在哪。”
“我知道。”那天在小鎮上碰過了小豹子。只是當時她以為他是個騙子,一文錢都沒給。現在回想起來,她很後悔。他是男寵,根本不會謀生,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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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外的奴婢小聲道:“長公主,江大人到。”
君妩點點頭。
進來的是一個青衫款款的男子。他手執翠笛,風姿俊秀,如朗朗清風,優雅無雙。他似乎是病剛初愈,臉色過分得蒼白。除卻這一點,君妩幾乎可以用最美好的字眼來形容他。
他們的事情,阿蘭曾透露過,可現在面對他,她只覺着,很陌生很陌生。
江衍微微含笑着行禮,再擡頭時,嘴邊溢出了一抹苦澀的笑,他感慨道:“臣原本不信道聽途說的,可見到長公主才知,這是真的。”
他略帶悲憫地看着她。這樣的深情君妩并不陌生,這些天來,所有人看她的時候,都會露出那樣的眼神來。
“江大人。”她平靜地開口道。
他眼底閃過詫異,而後釋然地笑了笑:“也是,臣差點忘了長公主失憶了,根本記不得臣了。”
她忽略了那些,問:“江大人,兩國貿易的事已經完成了,各位大人也都相安無事,也是時候該回國了。”
她頓了頓,道:“至于本宮這裏的情況......”她還是不怎麽習慣這個自稱。
江衍微微颔首,委婉道:“請長公主放心,長公主的情況,臣會和陛下詳細說明的。”
“嗯。”她輕聲道。現在她身懷有孕的消息已經是紙包不住火了,江衍也是其中的知情人。
半響,她慢悠悠地開口:“王詢.....他如何了?”這個問題她一直很想問,但她也知道,這是花翎的心結,所以好幾次到了口邊,她仍是咽了下去。
他搖搖頭:“臣也不知。自從沉船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了。不過.....臣這幾日倒是收到了消息,說谷陽子來盛國了。”
“谷陽子?”
“他是臣的救命恩人,也是.....王詢的師傅。”
君妩沉思了下,點點頭命奴婢好生送江衍出去。
失憶的人大概就是這樣,整天患得患失,很想想起什麽,但一點都沒有記憶。
君妩現在的時間,一部分用來安胎,一部分用來應付某位粘人的殿下,剩下的時間就全部用來回想。
她常常發呆,以至于周圍人說了什麽都沒有聽到。
比如現在。
“長公主?”花翎悄無聲息地來到她後面,打斷了她的苦思冥想。
她回神道:“我只是在想從前的事。”
他軟綿綿地靠過來,語氣哀怨道:“就算長公主想不起來也不要緊呀,只要長公主不要那麽無情地拒絕奴家就好了。”
說着他的爪子慢吞吞地攀爬上來。
又來了!
這位殿下永遠都不知道檢點為何物!當着奴婢的面,毫無廉恥地動手動腳,動不動就眨眼媚眼勾引她,在她身上蹭啊蹭的,或者幹脆嘟嘴索吻。
阿蘭說這是他們從前的常态,而且她很喜歡。她當即嘴角狠狠地抽搐起來,現在她不是那個長公主好嘛!
她覺得很有必要和他說明一下。她嚴肅地坐正身子:“小花,我有事情和你說。”沒辦法,要是叫他殿下了,估摸着他們能為此展開為時一個時辰的辯論,對此,她早就妥協了。
“嗯哪!奴家聽着哪!”在他的理解中,聽她說話和吃她豆腐完全可以一起幹。
啪。她打掉了某只搭在她胸口的爪子,她認真地說:“小花,我覺得我們之間該慢慢來。感情要慢慢培養,你也知道,我現在失憶了。”
他皺眉叫屈:“難道奴家做的還不夠慢嗎?”
她斜眼。
“我們從前做過的比這更親密的事情哦,比如說我們已經......”他意味深長地眯起眼睛,笑呵呵地在她耳邊吹氣。
“說起來,奴家連長公主的小手都沒摸到,嘴也沒親過,哪算什麽快啊。”他很不服氣,嘀嘀咕咕的聲音中盡是抱怨。
她呵呵了:“你要是真想我們回到從前,不如讓我恢複記憶?我記得譽王說過,那藥丸叫什麽七七忘心丸。宮中太醫都是能手,再不行民間也有高人,讓他們來一看便知了。”
花翎眸色一下深邃了起來。
這些天她很有感觸。她每一次提到想恢複記憶,他的深情會變得很複雜。
她很費解,當初這家夥拼命地想讓她記起來,可她真的想的時候,他卻止步了。
“長公主很想恢複記憶嗎?”他咬唇,仰頭看着她。
她一愣,随口說道:“不然一個人沒有回憶,不是很空蕩蕩?”
花翎神色莫辨。良久,他突然問出了一個在她看來莫名其妙的問題:“長公主喜歡孩子嗎?”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
他眼眸閃過痛苦之色,他低垂着頭,那聲音簡直從喉間卡出的,哽咽非常:“奴家明白了。”
她不解地皺眉,他明白什麽了?
他猛地擡頭,笑眯眯地對她說:“奴家以後會加倍地對孩子好的!”
她有些愣愣地點頭,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麽她覺得剛才他擡頭時,眼眶是濕潤的?
然後接下去的幾天,君妩才真正地領略到他口中的那句——加倍對孩子好。
這厮嚣張把宮中的太醫都調來,天天讓一幫太醫熬十全大補藥,一碗碗,流水似地送到她面前。
因為怕她苦,他還苛刻地要太醫們熬出來的藥,務必要做到沒有藥味。
幾天下來,太醫們都吃不消了,看到她的時候,手腳都在哆嗦,生怕出什麽岔子。
這事盛宣也知道了,有一回他過府的時候繪聲繪色地描述道:“哎呀,長公主你可不知道啊,皇兄幹的那些事,都快氣死父皇了,父皇直罵他是個吃裏爬外,有了媳婦忘了爹!”
“那他怎麽回的?”她好奇地問。
盛宣搖頭,無奈地笑:“皇兄夠狠,只用了一句話就讓父皇沒了聲音,皇兄說,父皇,你還要不要見到你的乖孫兒了?父皇一聽,氣得快要吐血了,但也沒轍。”
盛宣笑着笑着,掃過她的肚子,突然笑不出來了。君妩知道其中的緣由,也沒在意。
他倒覺得有些尴尬:“那個.....”
“阿宣?”
也不知道為什麽,盛宣見到花翎,簡直就是貓見了老鼠,直接跳起來:“那個,皇兄,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啊!”
君妩撲哧一笑。
花翎哼道:“算這小子溜得快。”
“你為什麽老對他這樣兇?”
“他幹過不可饒恕的事。”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是什麽?”
他轉身,笑嘻嘻地擁着她坐下:“長公主,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來,奴家來給孩子講故事啊。”
她一愣,頓時湧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