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其實皇兄沒有死

“當年皇兄得了那病後,父皇就尋遍天下名醫,有一個世外高人和父皇說過,他能徹底治好皇兄的病,只是這方法.....”盛宣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君妩,說,“需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的呼吸驟然一停,眼眸漸漸地放大:“你是說......”

“是。”他肯定地點頭道,“皇兄還沒有死。這事我也是偶然聽父皇提起的。”

他娓娓道來:“父皇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他這些年很想念皇兄,只要我進宮,他都會和我說起皇兄小時候的事,那一次他說漏了嘴,告訴我說,朕很快可以見到小九了。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就裝作什麽都不知,暗中調查。後來我知道了,其實這些年父皇都暗中和一個道人有聯系。”

她靜靜地聽着,不錯過一字:“張道人告訴父皇,他有辦法治好皇兄的病,首先要把皇兄固封起來,以寒冰為底,水晶為棺,讓屍首不腐。其次,每隔一月要喂皇兄服下千年雪蓮,驅除體內餘毒,幾年之後,等餘毒完全清理幹淨了,再服用一藥,就可以讓皇兄起死回生。”

“怎麽可能?”她始終不相信,這世上哪會有什麽起死回生之術?

他失笑,表示理解:“起初我也是不信的,但是我偷偷去見過皇兄一回,發覺他的起色越來越好了。何況,這次皇兄的屍首被盜,就是個最好的證據。”

說起來她還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有人要盜走他的屍首?”

“張道人曾說過,皇兄蘇醒的時候,用的藥最為講究,若是用錯了藥,皇兄很可能......”他突然緊皺眉頭,不說話了。

“可能什麽?”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很可能會變成沒有意識的.....傀儡。”最後兩字,他吐得很輕很輕。

回去的路上,君妩一直在回想起他的話,可是仍是心事重重,直至腳下絆倒了門檻,才知道她不知不覺走到了包子的房裏了。

小包子正趴在床上逗着小白,一見她,風風火火地奔了出來,輕輕地拉着她,仰着小腦袋問:“娘親,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爹爹?”

她眼神有些複雜。突然緊緊地抱住他。

包子自以為是小男子漢了,平常都不許她抱的,說一點也不符合他的氣質。而現在,他卻一點也沒有反抗,安安靜靜地在她懷裏。

“娘親,你怎麽了?”一只軟乎乎的手伸來,輕輕地圈住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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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她輕輕一笑,抱着他坐下,“花花,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爹爹的事情?”

他點點頭。

“那好,娘今天就告訴你。”她理了理他亂糟糟的頭發,将他們的事娓娓道來。

包子聽得很認真,眼珠幾乎一轉不轉的。

良久,他低低地問,鼻音重重的:“那現在爹爹到哪裏去了?”他從她腿上跳下,“娘親,我們一起去找爹爹好不好?”

她搖頭拒絕了這個建議:“不可以,這裏是盛國。”

他不能理解這句話的分量,小臉皺成一團,委屈地不行:“可是,我想要爹爹.....”

“你的宣叔叔會幫着找的,我們要做的事就是等在這裏不去添亂。”

“宣叔叔?”

“是。”

包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抱着小白嗖地一下出去了。

阿蘭進來的時候正好遇到這一幕,險些要和包子撞在一起,她驚險地拍拍胸口:“這小世子他是怎麽了?”

她嘴角微微一勾:“有人要倒黴了。”

阿蘭沒明白,為她泡了杯茶,輕聲問:“長公主,你剛才說要告訴小世子殿下的身世......”

她斜睨了眼,慢悠悠地刮着茶蓋,意味深長地說:“是。不過某人的那些風光史本宮自然是不會說的,不然當過太監這樣的事都讓兒子知道的話,會有損他的英名。要是哪天他回來了,還不氣個半死?”

“回來?”阿蘭眼前一亮,泡茶的動作都是一頓,“長公主你是說....殿下回來?”

“是。”她笑着颔首,然後把盛宣告訴她的話一一轉告給阿蘭。

“殿下真的沒死?”阿蘭激動地快哭了。

她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五年前她心如死灰,徹底斷了那份想法,甚至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踏入盛國,親眼見一見他。如今,盛宣告訴她,他還活着,所以她很能體會阿蘭的心情。

“多大個人了,還哭?”她笑着打趣。

阿蘭讪讪地笑了:“長公主,奴婢這是開心。”她抽出帕子,胡亂地擦着,突然擡起頭問,“那我們為什麽不去找殿下呢?以宣王的本事,應夾很容易就找到殿下的啊。”

君妩慢慢地眯起眼睛,搖頭道:“不可以。他們在暗,我們在明,這本身就輸了。何況,阿宣也沒有查到這事件背後的主使到底是誰。”

“那.....”

“只能等。”

阿蘭點點頭:“嗯。那就等吧,只是奴婢擔心,我們能等得住,可小世子等不住啊。”

她優雅地品茶:“這個你就放心吧,接下去的幾天,他會很安靜的。”

“咦,這是為什麽?”

她神秘地一笑。

之後,過了幾天,阿蘭才真正明白長公主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宣王頻繁地前來告訴他們殿下的消息。

當然,為了保護他們母子的安全,他對外宣稱,這別院裏住的是他恩師的女兒,他代為照顧一二。

所以,阿蘭連續幾天都見到這樣的一幕——小世子抱着小白狼,坐在宣王回去的必經之路上。

憑着多年相處的經驗,阿蘭知道,小世子這是在學姜太公釣魚呢。瞧小世子那眼神,分明是很想宣王過來的,但小臉上故意擺出生人勿近的樣子。哎,真別扭。

盛宣當然知道小包子在想什麽,忍不住偷笑了下,輕咳了一聲,彎腰親切地問道:“在想什麽?想得這麽認真?”

小包子好似在冥思苦想着什麽:“我在看魚。”

“哦?”盛宣覺得有趣,就問,“魚有什麽可看的?”

“它們其實很聰明,你看,它們看似成群結隊,其實不然。”說着,他仰起漂亮的小臉蛋,老氣橫秋地說道,“你可以坐到這裏來看,這樣看得更清楚些。”

包子表情酷酷地指指自己旁邊的位置,眼珠卻一直地盯着盛宣。

盛宣微微一愣,包子的一言一行,簡直和小時候的皇兄一模一樣,明明很想要什麽,嘴巴卻和鐵桶似地死不承認。

比如從前,他幾次三番地問皇兄,是不是喜歡人家長公主,皇兄就是嘴硬,明明動心地要命,就是打死都不說,還扯了些亂七八糟的理由什麽的。他無奈地揉揉眉心,這臭脾氣也遺傳了?

哎。皇兄,你那時沒讓我少費心,這樣吧,再你回來之前,你兒子就讓我玩玩吧。

盛宣故作沉思,半響才慢吞吞地坐下。和包子拉開了一大截的距離。

包子有些失望地扁扁嘴,說:“喏,看魚吧。”他邊看魚邊摸着懷中的小白。

他好奇地探過頭,比起什麽魚,還是包子懷中的小東西讓他感興趣:“這是....”他打量了下,良久,倒吸了口氣,說,“這是狼?你居然養狼?”

包子稚氣的小臉上滿是驕傲:“是啊。”說着他抱起小白,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問,“叔叔,你要不要摸摸它?”

盛宣面皮一抖,皇兄,這就是你的孩子啊。我剛才不過是逗逗他而已,他用得着拿出狼來吓我嗎?

“它叫小白。它很乖的,不咬人的。”某包子信誓旦旦地保證,坐在他邊上,烏溜溜的眼睛眨啊眨的。

某狼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是啊,爺不咬人,因為爺只吃人。

盛宣見到了小白張大了狼嘴,他飛快地掃了一眼,見那狼牙齒都已經長齊了,他很無語,對包子說的不咬人表示深深地懷疑。他吧,也不懼狼,畢竟宮中每年一次的狩獵他也不是白混的,但是他現在手無寸鐵的,要說完全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包子很親切地把小白放在盛宣的腿上,然後笑容和藹地說:“叔叔你別怕呀。”

他很無語,能不怕嘛!

他擡頭,見包子嘴邊挂着一記得逞的笑,他忽然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小子打的是這個主意啊。明明想讓他留下,還非得讓他覺得是自己害怕才留下的。這個小鬼啊。

他也不緊張了,招手讓包子坐下:“你叫什麽名字?”他決定從最簡單的開始聊起。

小包子很開心:“我叫花花。”

“這是小名吧?大名呢?”

“沒有大名。娘親說,這是爹爹親自給我取的名字。”

盛宣是知道這裏面的故事的,他眼神複雜地看着包子,慈愛地摸摸包子的腦袋:“孩子,這些年,你們過得怎麽樣?”

“很好啊,娘親對我很好,蘭姨也是,還有皇舅舅,皇舅母,都對我很好。”包子扳着手指數着。

數來數去,就那麽幾個人。盛宣很心疼。一個孩子沒有爹,日子還不知道要多少難過呢。他把小白狼放到一邊,輕輕地把包子抱起。

包子一愣,随後慢慢地鑽入他的懷中。

哎,到底還是個孩子啊。盛宣繼續問:“那你能和我講講,你別的事情嗎?”

包子點點頭,将這些年來的事情,一點一滴地道來。

盛宣滿是心酸。

“叔叔。”包子突然問。

“嗯?”

“娘親說你能幫我們找到爹爹,是不是?”

“是。”

“那我們什麽時候能見到爹爹呢?”

他輕聲安慰:“很快。很快就可以了。”

包子‘嗯’聲,轉身撲入他懷中,小手緊緊地拽着那道舊舊醜醜的護身符,眼眶紅紅的。他覺得,他的心都要揉碎了。

“王爺。”一個嬌俏的奴婢過來了。見到不遠處有只像狼一樣的狗趴在那裏時,她不敢過來,低聲又說了一遍,“王爺,主子心口又犯疼了,想讓王爺去看看她。”

盛宣微微皺眉:“這是她第幾次犯病了?”

那奴婢道:“主子在病中一直喚着王爺的名字。”

他無奈地揉着眉心:“算了,本王一會兒就過去。”等那奴婢退下,他輕輕地抱起包子,說,“我要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

包子認真地伸出小手指:“勾勾。勾了,就不能說話不算話,不然要變成小狗的。”

他失笑:“好。”

遠處,樹影下有人影一閃。

那人回去禀明自家主子:“娘娘,奴婢絕對沒有看錯。”

被成為娘娘的人咬牙切齒道:“王爺風流,往王府裏塞女人也就罷了,到底還在本宮眼皮子底子,本宮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現在,呵!居然還學起了金屋藏嬌!”

“娘娘你可要拿定主意啊。王爺在外面分明有了女人,這還不是最緊要的,緊要的是那女人還生了個兒子。娘娘,現在王爺還把人養在外面,要是哪一天迎回王府了,那女人生的賤種可就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啊!到時候娘娘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是!”她道,“你說的對!西院那小賤人整天裝病,博取同情,已經夠讓本宮煩心的了,要是再來個人......”

“還望娘娘早作決斷!”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眸中閃過一絲陰毒。

三天之後,別院亂成一團,原因是——小世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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