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臨危

藍千珏擔心沈季堯在那裏不安全,所以腳下如禦風般走得飛快,三個大男人手腳十分麻利,一次能一口氣拿許多東西,不一會兒就在周老三與汪大壯的幫助下把家什全搬去了大壯家院子裏。

汪大壯家背靠山體,是以周圍樹木較多,屋子很簡陋,雖說是個大院子,不過因着之前僅僅是他與他娘住,所以只有主屋稍微像樣點,而兩旁的廂房屋頂都有些破敗,大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偏房住不了人,平日裏都是用來堆放雜物,你們跟我一同住主屋裏,我去住我娘住的屋子,你們要是不嫌棄,就住我的屋子吧。”

“又不是什麽外人,說什麽嫌棄不嫌棄的。”四人站在院中,藍千珏一直緊緊握着沈季堯的手,他聞言笑了笑,終是打算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他們,遂說:“大壯,周哥,我想了想,還是打算去另外搭間屋子來住,大壯還未成親,我不想拖累他被人說三道四,這幾天就先叨擾你幾天,等屋子搭好了,我們就搬出去。”

汪大壯頓時就不樂意了,忙說:“你管他們說什麽幹嘛,珏哥,你們兩就住這兒,哪兒也不許去。”

一旁的周老三附和道:“就是,有地方住何必還去山腳搭屋子。”

藍千珏執意道:“我有我的顧忌,大壯,周哥,我已經決定了,多謝你們關心,這事就這麽定了。”

“好吧。”周老三嘆道:“我們去幫你蓋屋子,這總沒意見了?”

藍千珏笑道:“行,那就先謝過你們了。”

兩人暫時在大壯家住了下來,再過十幾二十天地裏的莊稼就該熟了,進入農忙後沒時間來搭屋子,因此藍千珏準備第二日就動工,要說這汪大壯跟周老三實在是夠義氣,昨日說了要幫藍千珏就真的二話不說捋起袖子去幫他,幾人每天起早貪黑的在山腳那處藍千珏選定的地方忙活,光是砍樹挖地基搭屋架就用了十來天。

沈季堯則每日都做吃的給幾人送去,之前張天文送的臘肉雞蛋都被他寶貝似的存在百寶袋裏的,他本來是打算留着去換錢,如今卻想也不想的就拿出來,天天按照菜譜上的做法來變着花樣的做給三人吃,沈季堯的菜炒得自然是十分美味,直把憨厚的大壯美得不住念叨着也想娶個像沈季堯這般能幹之人。

幾人聽了他的話總是笑成一片,紛紛鼓動大壯去請媒婆給他說一門親事,大壯也不表态,總憨厚的撓頭憨笑。

這期間周嫂也來過,她并未阻止周老三幫忙搭屋子,反之,她見幾人忙不過來,竟自發的幫起忙來,去拿了自家屋後的幹稻草來給屋子編草席不說,還時常來大壯家陪沈季堯,給他說村裏最近發生的事,最令她津津樂道的便是藍子香前幾日跟楊紹成成親的事,雖說兩人名聲不好,但老爺子還是拿出為數不多的積蓄給他女兒好好操辦了番喜事,誰知酒席上卻又逢豐饒村的人來搗亂,把好好的一場喜宴攪得烏煙瘴氣。

沈季堯默默的聽周嫂繪聲繪色的說着,心中不免有些可惜,這麽精彩的戲可惜了自己沒親眼瞧瞧。

周嫂說到最後解氣的笑着說道:“讓他們平日裏總欺負人盡做些缺德事,這下總算遭到報應了。”

她全然将沈季堯當成了無話不說的知己,有什麽話都對沈季堯說,說着說着就連那生孩子養孩子的事都同他說得一清二楚,沈季堯也不扭捏,正愁找不到人請教,于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也直接發問,周嫂也是個實在人,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兩人毫無心機,因此相談甚歡。

院裏太陽十分毒辣,沈季堯與周嫂正坐在屋檐下編草席子,他在周嫂的指點下勉強會了點,此時正手指笨拙的編着草席。

周嫂時不時指點他一下,看也不看的編着草席,眼神卻總往沈季堯的肚子上瞟去,沈季堯瞧見了,于是笑道:“嫂子,你有什麽話想說你就直接說,我們之間什麽都可以說,你老這麽看我,我集中不了精神。”

“嗨,你看我,總叫你不要與我客氣,反而是我先扭捏起來了。”周嫂笑道;“我就是在想啊,再過幾個月你就快生了,可我還沒聽過哥兒怎麽生孩子呢,這,這哥兒的身體不像咱們婦人,所以多少還是有些擔心你。”

沈季堯聞言一楞,那被他刻意忽略的問題又被提上心頭來了,他何嘗不擔心,疼痛什麽他都能忍,但這孩子從哪裏出來卻是他的一大煩心事,如果真是從後面就算了,可要不是呢,這古人會剖腹産嗎,沈季堯心中不禁有些煩悶,卻仍舊笑着說:“這問題我也想過,雖然沒什麽頭緒,不過總會有法子的,過幾天去鎮上問問大夫。”

周嫂點頭,說:“要是大夫不清楚,你們就去找穩婆問問,她們興許知道。”

“行。”沈季堯道:“謝謝周嫂。”

“謝什麽,大家都不容易,互相扶持吧。”周嫂笑道。

沈季堯點頭,心裏暖融融的。

兩人在屋檐下編了一會兒草席,直到晌午,沈季堯與周嫂這才去做飯,兩人匆匆吃了,用籃子提着飯給幾人送去。

兩人到地方時他們幾人正坐在地上歇息,藍千珏見沈季堯與周嫂來了,忙起身去接過周嫂手中的籃子,一手牽着沈季堯往屋子那邊走去,沈季堯看了看前方的小木屋,因着有汪大壯與周老三的幫忙,他們的小屋如今已然成型,只需将草席搭上,再鋪上稻草安上屋門就可以入住了。

沈季堯看着那帶有一間小小竈房的小屋,不禁笑了起來。

是夜。

藍千珏打着赤膊坐在小馬紮上讓沈季堯為他擦拭身子,然而對方卻總是眉頭微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擦着擦着就停下,幾息後想起來又繼續擦,走神到就連手裏的布巾已經涼了都沒發覺。

藍千珏自然是察覺到了,他轉身過來看向沈季堯,見他一臉凝重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擡手來将他拉進懷裏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握着他的手問道:“有什麽煩心事?說來聽聽,看看我能不能幫你分擔。”

沈季堯回過神來,他将布巾疊來疊去,弄了好一會兒也未曾說話,藍千珏也不急,環着他的腰寵溺的看着他,片刻後沈季堯才說:“我在想怎麽生寶寶的事,我這身體跟女子不同,自然不能像她們那樣生孩子,所以有點煩心而已,要不等屋子建好之後我們去鎮上找大夫問問吧。”

藍千珏聞言不禁蹙了蹙眉頭,他将沈季堯拉入懷中來抱着,輕聲安撫道:“是我沒考慮周全讓你煩心了,明日我就去問問李叔,他要是沒主意,我再去鎮上問問,你就別去了,不方便,我去問就好。”

沈季堯現在這狀态也不想往鎮上跑,遂點了頭說:“等屋子搭好了你再去,順便幫我買點東西回來。”

藍千珏:“買什麽。”

沈季堯說:“買點質地軟的布,我到時候拿去讓周嫂教我做小衣服。”

藍千珏聞言不禁心中一軟,嘴角帶了笑意,他低頭來吻了吻沈季堯的額頭,說:“好,還需要買些什麽嗎,我一并給你帶來。”

沈季堯認真想了想,才遲疑着說:“一時半會兒想不到了,我再想想,等你去鎮上的時候再說吧。”

藍千珏嗯了聲,幾息後說:“我打算買只狗來養。”

“好啊。”沈季堯坐直了,欣喜地說:“我一直想養條狗的,結果沒機會養,不過你怎麽突然想到養狗了,養來做什麽。”

藍千珏親了親他,笑着說:“守着你,山腳下雖然沒什麽豺狼虎豹,不過蛇蟲鼠蟻卻少不了,你一人在家我始終不安心,以後我下地的了它可以給你提個醒,順便陪陪你,還能吓唬吓唬壞人。”

原來又是為了自己,沈季堯不禁一陣感動,點着頭說:“行。”

藍千珏笑了笑,抱着他坐了會,才起身去洗漱睡覺。

這般過了好幾日,屋子總算是蓋好了,藍千珏出門前告訴他今日要鋪稻草,估計這兩日就能完工了。

沈季堯心中高興,等幾人走後就開始在竈房裏忙活,他蒸了個臘肉,又摸出百寶袋裏的西紅柿來炒個雞蛋,用蓮花白煮了個肉片湯,還涼拌了個泡水芹,炒了個幹煸土豆絲,整整五個菜香氣四溢,沈季堯滿意的笑了笑,将裝着的米飯的瓦罐跟五個湯菜全小心翼翼的放在籃子裏,拿了三個碗撲在菜碗上後提着籃子出門了。

他剛走到村中,那唯一能出村去山腳的路卻被一群正大聲吵嚷的人堵得水洩不通,沈季堯皺了皺眉,站在原地看着。

也不知是誰家與誰家在吵架,這架勢好像是兩撥人在對峙,背對着他的一撥人整整齊齊的站着堵住了對面那撥人,沈季堯看着那群人高馬大露出一整排腦袋的人有些莫名,這村裏竟然還有這麽高的一群人?他好像從沒見到過,他站着看了一小會兒的功夫,兩撥各自拿着棍棒的人好幾次險些動了手。

這麽吵要吵到什麽時候,沈季堯有些煩躁,他并未發現擠在人群中的一人正陰險的盯着他看,沈季堯只顧着東看西看,想找另一條路出村,再不去給幾人送飯就該餓着他們了,奈何他并未找到路。

這蓮花村的結構十分有趣,它被兩座大山一左一右的包圍着,最為奇特的是兩座山竟圍成大半個括弧将蓮花村圈在了兩山之中,唯獨一個出口進出村,而汪大壯家正巧是村裏最靠裏的人家戶,要想出村,必須走這條路。

不過藍千珏選的地方也算得上是村裏,無需像上次一樣得出了村子從另一處上山,全因村兩旁各有一條直接通向山腳的小路,十分方便,然而卻沒什麽人願意抄這條近路上山,全因這面山體較為陡峭,所以衆人都願意繞出村子從另一面平穩的山坡上山,上次藍千珏也是選的那條路帶沈季堯上山。

沈季堯正無奈間,那兩撥人吵得越發厲害了,且兩撥人開始不住的推搡起來,棍棒打在一起打得邦邦作響。

沈季堯側着耳朵去聽,隐約聽見那群個頭較高的人說要去找村長算賬之類的話。

一群人越打越起勁,看來一時半會兒是過不去了,沈季堯看着躁動的一群人推推搡搡棍棒相向俨然有要幹架的趨勢,為了避免意外,沈季堯打算先回屋去,誰知剛轉過身,卻聽到藍千建的聲音喊道:“你們去找他!他是村長的兒媳,他多的是銀子賠給你們。”

本是打得熱火朝天的人群瞬間靜了下來,他們紛紛循着藍千建所指的方向看去,竟是沈季堯,那邊沈季堯眉頭一皺,倏然間恍悟,那撥個頭高的人定是豐饒村的,他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心中早已問候了藍千建他爹一遍,看來有這狗玩意在的地方都不會發生什麽好事,他這次又想害自己了。

“姓藍的,你是不是瘋了!”有個漢子低吼道:“你怎麽能将這事推到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身上去!這豐饒村是好惹的嗎?!他身懷有孕呢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你滾開!”藍千建一把推開李叔家的大兒子李長鋒,不耐煩的說:“我總不能讓他們鬧到我家去吧,你最好少管閑事,不然到時候想辦什麽地契可別怪我爹不給你辦……喂!你們去找他啊,他有錢!”這最後的話,卻是對豐饒村那群兇神惡煞的漢子說的。

李長峰憤怒的吼道:“他不是,你們不要聽他胡扯!”

話音剛落李長峰卻被一名漢子一把拽住了,不悅的橫了他一眼,讓他少管閑事,那漢子對豐饒村的人說:“那個人确實是村長家的兒媳,他做得了主,你們也別跟我們吵了,有什麽事去找他就是,他有銀子賠給你們,再晚了他可就躲起來了。”

豐饒村的壯漢們聞言便要上前來看藍千建所指之人,之前本是團結一致堵着豐饒村人的人竟紛紛自覺讓出了道,好似是默許了這群人去找沈季堯的茬一樣,那群漢子齊齊看向不遠處正不緊不慢的往前走的沈季堯,他們對視一眼,思索了片刻後紛紛朝着沈季堯跑去,這群人身後跟了幾名挑着擔子的男人,而那擔子裏裝的竟是早已腐爛發臭的一堆爛肉,卻一眼便可看出是小孩子屍體。

那股惡臭味讓村裏的人紛紛難受的捂鼻,卻仍舊跟在豐饒村的人身後。

藍千建得逞的笑了笑,跟着衆人一同追着豐饒村的人去了。

沈季堯聽到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便知曉他們真沖自己來了,他也不往前走了,索性将籃子放到一邊,随後走到路中間來鎮定的轉過身,看着一群來勢洶洶的人向自己沖了過來,沈季堯也不免有些心慌。

一群壯漢迅速的将沈季堯團團圍住,村裏人紛紛在約一丈開外的地方停下看着。

沈季堯甫一聞到這群人中散發出的那股惡臭,險些沒把他剛吃下去的飯給熏吐出來,他蹙了蹙眉看着着将他圍在中間的兇神惡煞卻滿是驚奇的打量他的壯漢幾息,才緩緩開口道:“各位這是做什麽,是來找我的?”

豐饒村領頭的漢子王一揚忠用驚奇的目光打量了沈季堯好半晌,才粗聲粗氣地說:“哼,村長的兒媳竟然是個哥兒,且還是個懷孕的哥兒?!我還以為是個女子呢,真是有意思,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你!要是不想出什麽事的話,你就趕緊交出銀子來,我們自然不會為難你,不然有你好受的!”

“村長的兒媳?”沈季堯心中稍安,只要他們不動手,什麽事都好解決,他一臉無辜的說:“你們是被人耍了吧,我哪裏是什麽村長的兒媳,我連這村裏的人都不是,你們要找村長的話直接去他家吧。”

王一揚皺着眉,滿臉不悅的說:“你說什麽?!你不是村長的兒媳?”

“不是。”沈季堯淡定的直視他,心裏卻不住的打鼓,如果要真算起來,他還真得算是老爺子的兒媳,這藍千建好狠的心思,他腦海裏飛快的想着對策,忽然間計上心來,他的眼珠轉了轉,說:“你們是寶山寨的吧,張大哥呢,沒跟你們一起來?”

此話一出,這群兇神惡煞的漢子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他們紛紛面面相觑,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說話,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着什麽,不過令沈季堯安心的是這群人沒了先前強硬的氣勢,他不動聲色的看着這群人,看來豐饒村的人也畏懼寶山寨,他算是押對寶了,王一揚萬萬想不到這人竟跟寶山寨有關系,他臉色不是很好,皺着眉并未回答,而是試探性的說:“你認識寶山寨的人?你跟他們是什麽關系。”

沈季堯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張天文的名字,他說:“張天文是我結義大哥,怎麽了,你們不是山寨的麽。”

王一揚面上一僵,仍舊不回答,而是再次問道:“你真不是村長的兒媳?”

“不是。”沈季堯硬着頭皮說:“你們被人耍了,有人存心跟我過不去,想借你們的手來對付我吧,不過他估計沒想到你們這麽講道理,那個人應該是自認為了解你們,覺得你們是蠻不講理會直接動手揍我的野蠻人,這才故意誤導你們來找我。”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王一揚不悅道:“難道我們很不講理嗎!”

“誰說的。”沈季堯義正言辭地說:“要是你們不講理我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嗎,這可不是我說的,也不知道是誰跟你們說的我是村長的兒媳,那個胡扯之人就是想借你們的手對付我,且在他心裏,你們就是那種上來就會找人麻煩的,不然也不可能這麽膽大,胡亂指個路人就說是村長的兒媳。”

這話既讨巧,又有針對性,那本是想躲在人群中看戲的藍千建頓時臉色煞白,他急忙排開衆人想要逃之夭夭。

王一揚怒道:“剛剛那個人是誰!把他找出來!”

幾名漢子應了聲,立馬鑽進人群去找人,這豐饒村的人都長的高大壯實,最矮的也比沈季堯高了半個頭,簡直跟牛一樣,他們幾下便揪住了想跑的藍千建,一把拎起他的後衣領将他丢到了王一揚的跟前。

藍千建吓的瑟瑟發抖,心裏早後悔死了,卻仍舊指着沈季堯說:“他真是村長的兒媳啊!你們別被他給騙了,他那張嘴會說得很,是白的都給抹黑了,要是不信,你們可以問問他們,他到底是不是村長的兒媳。”

王一揚看向蓮花村的衆人,他們紛紛點了點頭,當中甚至有人肯定地說:“他确實是村長家的兒媳。”

“你糊弄我?!”王一揚轉過頭來憤怒的看着沈季堯。

“我沒騙你。”沈季堯冷冷的看着衆人,将他們這些醜惡的嘴臉記在心裏,說:“我确實不是村長的什麽兒媳,我們早就被村長從那個家裏趕出來了,且斷絕了關系,你既然知道我是哥兒,就該想得到我多不被他們待見,從我來到這個村開始他們就一直見不慣我針對我,而且你不知道吧,他是村長的兒子,跟我比起來更管用,我不知道你們要找村長幹什麽,但我可以明确的跟你說,我即做不了主,也不可能成為你們威脅村長的工具,他們一個個都巴不得我出事,我覺得你是個很能辨是非的人,不信的話你問他們,這個人是不是叫藍千建,是不是村長的兒子。”

沈季堯繞了半天,成功的把鍋丢給了衆人。

王一揚半信半疑的看着藍千建,那藍千建卻一口否決,且一直咬定沈季堯是村長最在意的兒媳,而那些村民們也遲疑着點頭承認藍千建的話,王一揚被弄得不耐煩了,他沖一旁的人說:“這兩個人都給我抓起來,不管是不是!”

沈季堯眉頭一皺,正要大罵他們毫無法紀,卻有人大聲的說:“他确實不是村長的兒媳,村長恨死他了哪裏可能認他做兒媳,那跪在地上的家夥才是村長的兒子。”

衆人大驚,紛紛看去,竟是抱着兒子緩緩走來的張全旺!

沈季堯楞了下,也料想不到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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