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農忙過

幾人一同進了屋,在張岳生的引導下落座,藍千珏扶着沈季堯坐下,沈季堯不禁看了看藍千珏,他一臉面無表情冷漠的模樣直把沈季堯看得有些憋笑,能讓他擺出這副不爽模樣來,怕是全因站在對面的張天文了罷,他那剛毅粗犷的面上一直帶着一抹柔軟的笑意看向自己,藍千珏不惱都不行了。

罪魁禍首張天文也不知是故意還是不知曉,他站在他爹身後,踢了踢站在一旁跟着湊熱鬧的王武讓他去泡茶,王武拍了拍腿,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

沈季堯伸手握住藍千珏的手一邊安撫對方的情緒,一邊給張岳生介紹道:“張阿叔,這是我,我的伴侶。”

張岳生看向藍千珏,打量他半晌,遂笑眯眯地說:“長得倒是英俊,配,跟你配得很,小哥兒,他對你好不好啊。”

“很好。”沈季堯笑了笑,不打算再扯這個話題,不然按着老者的直爽脾性來,還不知過會兒會問出什麽話來,他将放在一邊的籃子拎起,說:“張阿叔,這是家裏種的一點菜,特意帶了點來給你嘗鮮,我這次來,也是想問問阿叔,你們村可有人家有耕牛,我想請去幫我犁地,當然,是有酬勞的。”

“小哥兒這麽客氣做什麽,你救了老頭子一命,如今親自上門來看我我就知足了,還帶什麽菜哦。”張岳生雖是這麽說,卻也不做推辭,他笑着接過籃子看了看裏面的菜,說:“這些都是什麽菜,我還未曾見過,。”

沈季堯笑着忽悠道:“這是從番邦引進的菜種,我在鎮上偶然買了些,就試種了,只要把皮剮了就可以吃。”說着他将做法簡易的說了一遍,連同那胭脂蘿蔔的幾種吃法也說了,張岳生仔細聽完,這才吩咐張天文去拿籃子來裝。

這時王武端了兩杯熱茶上來,随後杵在一邊站着,他那眼神總是不禁往沈季堯渾圓的腹部上望去。

“你們要找人犁地啊,小武子家有牛。”張岳生看着王武,說:“小武子,小哥兒他們想找個人去幫着犁地,你願意去不。”

沈季堯與藍千珏看向王武,王武遲疑了會,說:“小哥兒家有幾塊地要犁。”

沈季堯說:“七塊。”

“七塊?”王武詫異的看着他,說:“太多了,我一人忙不過來,過幾天還得幫我娘拖糧食去鎮上賣,沒那麽多時間。”

沈季堯與藍千珏對視一眼,張岳生剛想說話,卻有人先把話頭截走了。

“我去。”張天文拎着空籃子從偏房出來,說:“我跟王武一同去幫你們犁地,藍兄弟,你說如何。”

這挑釁般的話讓沈季堯一陣頭大的看向藍千珏,就怕藍千珏被對方氣着,誰知藍千珏卻未表現出任何不妥,反而直視着張天文勾唇笑了笑,一派自若的模樣很是潇灑,他說:“那就有勞了張兄了。”

沈季堯:“……”

張天文一怔,才笑着說:“無礙,過會兒帶我們去看看在哪裏,我跟武子明天直接趕着牛過去就是。”

藍千珏說:“行,那就先謝過兩位了。”

張岳生慈祥的笑了笑,叮囑道:“你們兩個可得仔細點做事,別辜負了小哥兒大老遠跑來請我們幫忙的心意。”

張天文哪有不聽他爹的話的道理,自然點頭趁是。

兩人在張家坐了會兒,見時間不早了便打算起身告辭,誰知張岳生卻不肯讓沈季堯就這麽走了,他好說歹說,非要留兩人在他家吃了飯再走,沈季堯他們推卻不過,只得恭敬不如從命了。

然而等吃好了飯,張岳生又泡了茶來給兩人品,沈季堯算是看出來了,他這是在想方設法的留他們倆,看來張岳生是真心喜歡他們兩,沈季堯看着藍千珏,頗感無奈的笑了笑,也不再一直提要走的事了。

一直待到下午,直把沈季堯坐得腰酸背痛再也坐不住了,臉上早已泛起了難受的神色,奈何張岳生正在興頭上根本沒注意,站一邊的張天文看不下去了,于是主動說要去看看兩人的地在哪,這才讓兩人得以離開。

藍千珏一路緊緊牽着沈季堯的手,另一只手還拎着個空籃子,獨留張天文在他們身後看着不禁有些悵然。

他們将張天文領去認了一遍路,幾人在地裏逗留片刻說了幾句話後便分開了,各回各村。

沒有張天文跟在身後,回程的路上藍千珏直接摟住了沈季堯的腰,說:“累不累,要不我背你吧。”

沈季堯一聽着話又想到了張岳生,他無奈的笑了笑,說:“還好,坐太久了腰有點酸脹而已,張阿叔實在是熱情得有點可怕啊,要不是通過上次他讓張天文來送禮時表現出的誠意,知道他為人還不錯,我真要以為他有什麽目的。”

藍千珏不置可否的笑道:“這次去寶山寨,我倒是對他們村的人有了新的認知,也難怪他們村會這麽富有。”

沈季堯小心的下了河埂,說:“他們很團結,也很勤勞,你發現沒有,寶山寨幾乎沒有浪費的一塊土地,一路走去,就算只是一個犄角旮旯也不會被浪費,我剛剛還看到樹林裏種了些藥材呢。”

“天道酬勤,古人誠不欺我。”藍千珏不再繼續說這話題,他說:明日你做點好菜,我中午來給他們送飯。”

沈季堯看他對張天文的态度突然變得這麽友好不免好奇,于是故意問道:“你想我做什麽好菜招待他們。”

藍千珏自然是聽出了沈季堯話裏的揶揄之意,他笑了笑,說:“你看着做,有什麽好菜就做什麽。”

看來藍千珏是真的不在意張天文的态度了,雖說沈季堯對張天文莫名其妙的好感毫無感覺,但他卻擔心藍千珏會因此多想,現在乍一看到昨天還在吃醋的人突然這麽淡然,沈季堯自然很是開心,他雖然滿心好奇,但也并未多問。

兩人靜靜的往村裏走去,時不時有幾個村民路過,他們中偶有幾人與藍千珏打招呼卻不理會沈季堯,看來還是對哥兒的身份有所抵觸,沈季堯也不在乎他們的态度,藍千珏卻在此時突然說:“我的季堯這麽優秀,有人喜歡并不奇怪,若有人喜歡你我就敵對,不僅束縛了你不說,還會把你的朋友都趕跑,張天文雖然态度輕薄了些,人卻也仗義,想必也只是單純的欣賞你罷了,我又何必跟一個懂得欣賞你的人過不去。”

沈季堯聞言一愣,他看向藍千珏的眼神裏已滿是感動,平心而論,若是換做有人對藍千珏這麽殷勤,他又哪裏會這樣想,怕是只顧着吃醋了,藍千珏為了自己能多幾個朋友,硬生生的壓制自己的醋勁才是最誠摯的愛。

沈季堯看着藍千珏線條流暢剛毅的側臉,只覺得越發喜歡他了。

回到屋中已是傍晚,在院外趴着的黑蛋瞧見了兩人頓時雀躍的跑了過來,沈季堯逗弄黑蛋兩聲,習慣性的掃視院子一圈看看有沒有少什麽,這一看卻把沈季堯驚出一身冷汗,那放養在院中的兩只白鵝竟然少了一只,沈季堯頓時崩緊了神經,忙招呼藍千珏一同在院子裏找了一圈,最後在圈舍裏找到了卧在窩裏不住銜草來放在自己身下的母鵝。

沈季堯松了口氣,對它的行為了然地說:“它開始抱窩了,不過快到冬天了,你說要不要撿蛋來給它孵。”

“它既然抱窩了,就讓它孵吧。”藍千珏說:“多墊些草保暖,實在不行等孵出小鵝來就把小鵝帶去屋裏養也行。”

沈季堯點點頭,說:“那今晚我把蛋重新照一遍,明天再撿來給它孵。”

是夜,吃好飯後沈季堯便将母鵝下的所有鵝蛋都拿了出來,整整二十多個,這還是下了近兩個月的成果,沈季堯一個都沒舍得吃,就是打算給母鵝抱窩用,上次他簡單的照了一遍,這之中最少也有五六個是沒有頭的。

沒頭是他們老家的方言,其實沈季堯也不知該怎麽形容這種狀态的蛋,不論是給什麽家禽孵蛋,孵之前都必須用燈光來挨個照蛋,若是蛋兩頭都沒有一個黑色的圓點,那就代表這個蛋孵不出小雞等家禽來,蛋裏必須有黑圓點,不光如此,如果兩頭有黑圓點也不行,那樣孵出來就是兩個腦袋了。

沈季堯能懂這些,還都是看他外婆做的時候問來的。

他挨個将鵝蛋仔細的照了一遍,鵝蛋幾乎有他的拳頭大小,他将沒有圓點的鵝蛋全選出來放在一邊,最後能孵的也有十三個,沈季堯将鵝蛋收好,打算明天去找點幹草來給母鵝搭個窩就可以讓它抱窩了。

第二天一早,連日來炎熱的天氣難得挂起了風。

天氣驟變,藍千珏也不穿他的大褂了,而是穿了一身短竭,沈季堯一看,頓時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看着他說:“你換身長袍,這短竭不合适。”

藍千珏不明就裏的看了看,說:“怎麽不合适,挺好的。”

沈季堯指着他胯.下,面無表情地說:“露了,我的哥。”

藍千珏依言看去,那裏的形狀并不是很明顯,但走動的時候确實能看得清擺動的物體,若是迎面吹來一陣風,那場景簡直無法描繪,藍千珏難得臉紅,他尴尬的揉了揉鼻子,說:“這身衣服一兩年沒穿,許是變短了。”

說着他幾下脫了,從櫃子裏拿出一身長袍換上。

這話沈季堯倒是能理解,藍千珏現在也只有二十一歲,自己這副身體只有二十,要說藍千珏近兩年來長高了,确實不無可能,看來是得給他做條內褲了,不然一不注意,藍千珏就去外面遛鳥了。

等他換了衣裳後,沈季堯便讓他去周三哥家要來些幹草,用石塊圈出個圓圈來,他把幹草鋪進去墊得厚厚的,周邊用幹草圍了一圈,再把母鵝拔下來墊在之前那個簡易窩舍裏的羽毛撿進裏面去,舒适的窩舍就做好了,他将十三個鵝蛋放在窩裏然後出了窩棚,那一直高亢不安叫着的母鵝見他們出來了,于是搖搖擺擺的進了窩裏。

把這事弄好後,沈季堯便打算給張天文們做飯,他在百寶袋裏翻出一塊臘肉,兩個土豆、一兜白菜跟最後一塊肥瘦相間的豬肉來,藍千珏在一邊幫着削土豆皮,說:“剛收回來的菜要不要也拿點出來做,那個莴筍還挺好吃,也讓他們嘗嘗鮮。”

“你想吃嗎。”沈季堯掰着白菜說:“你想吃我就做。”

這話的意思是,他若是不想吃,那就不做了,藍千珏心中一暖,他笑了笑,說:“想吃,你做吧。”

要做四個菜,沈季堯自然不會七盤八碗的分開裝,藍千珏難拿不說,也沒那麽多碗,他拿出兩個大碗來備用,先是将白菜用熱水焯熟分別裝在兩個大碗裏,随後炒個炝炒土豆絲,剛摘的新鮮紅椒打滾刀炒個紅椒回鍋肉,再蒸了個臘肉,清炒莴筍,這四個菜都分別倒在兩個大碗裏,顏色各有不同的菜色擺成一朵花瓣的模樣,這在他們那邊叫幹鍋,現代的做法鍋底放的是新鮮菜以及豆芽,用砂鍋裝着小火煮,一邊吃一邊炒好菜來倒進裏面,吃到一半就成了大雜燴,什麽味道都有,十分爽口。

他将他們自己吃的全倒進鍋裏,就着還沒滅的火吃起來,藍千珏對這頓飯又是一陣誇贊,很滿意這種吃法。

等藍千珏吃好後,沈季堯便将飯菜裝好,讓藍千珏給兩人送去。

到了地裏,那七塊地都已經犁好三塊了,且犁得都十分細致,土很松軟,張天文正打着赤膊掌着木犁大聲吆喝驅趕水頭往前走,是以犁的飛快,土翻得也深,而王武卻舍不得打自家的水牛,比之張天文的速度要慢些,藍千珏是個知道好歹的人,對張天文的坦誠相待自然是心存感激,抛開張天文對沈季堯的暧昧态度不說,這人确實很仗義。

他将籃子放到樹下的石塊上,上前去招呼兩人來吃飯。

張天文應了一聲停了木犁,走到草地上将自己帶來的草料給牛吃,這才向藍千珏走來,還順帶喊了下王武。

“這麽早就送午飯來。”張天文笑着說:“有勞藍兄了。”

藍千珏将飯菜取出來擺好,說:“午時快過了,不早了。”

張天文走到石塊前來蹲下,看着藍千珏揭開碗蓋後展現在眼前的菜式不禁眼前一亮,說:“這是沈小哥做的?”

藍千珏将碗遞給他,說::“是。”

“看着就香,我得好好嘗嘗。”張天文笑着說了,也不管王武來了沒有,直接盛了碗飯拈起筷子就吃,菜甫一入嘴,他那期待的模樣頓時化為贊嘆,驚喜,他幾下嚼了又去夾另一樣菜來吃,飯都顧不上吃一口。

藍千珏見他這樣心中頗為自豪,他家的季堯确實厲害。

那邊王武伺候好牛後急匆匆的趕過來,一大碗菜早被張天文吃去了一半,王武詫異道:“大哥,你餓死鬼投胎的?至于吃那麽急嗎,哎哎!給我留點。”王武說着也急忙舀來飯夾菜就吃,剛吃了幾口,他的反應卻比張天文還大。

“這是去酒樓買的嗎,怎麽那麽好吃。”王武包了一口飯急吼吼的吃着,生怕張天文一人把菜全吃了,忙往自己的碗裏夾菜,他說了那話又一本正經的搖着頭,說:“不對,比酒樓裏做得還要好吃,兄弟,哪裏買的?”

“沈小哥自己做的。”還未等藍千珏開口,張天文抽空答了。

王武不可置信的瞪眼,說:“這麽好吃的菜是他做的?那小哥兒居然有這麽好的手藝,倒是瞧不出來啊。”

藍千珏聽着兩人的對話,嘴角不由揚起一抹笑意,心中越發自豪了。

看來沈季堯若想去做吃的來賣,在吃味上是一點也不用擔心了。

等兩人吃好飯,藍千珏又在地裏待了會兒,将堆在一旁的玉米杆燒了,與他們說了會兒話後便回去了。

到得酉時初他又拎着沈季堯做的飯來了,兩人瞧見藍千珏提着個籃子來,也不用他招呼了直接安頓好牛便自覺來吃飯,吃飯的速度也十分之快,生怕對方多吃了,看來是對沈季堯做的飯菜喜歡得緊。

吃了飯後藍千珏便在地裏與他們待到傍晚,見天不早了随後送他們出了蓮花村地段後這才回了村。

淡色的月亮已悄然爬上了西邊,兩頭牛慢悠悠的往村裏走着,兩人扛着木犁并排走着,張天文突然悠悠地來一句:“可惜了。”

王武疑惑地說:“什麽可惜了。”

張天文不說話,王武自顧自的想了想,突然賊兮兮地說:“你是說沈小哥?可惜不是你遇上他麽?嘿嘿嘿。”

張天文扯了扯嘴角笑道:“你倒是蒙對了一次,沈小哥長得絕世無雙不說,還是個罕見的哥兒,關鍵的是他居然這麽會做菜,這樣的一個絕妙人兒,怎麽就不是我先遇上,可真是便宜藍千珏了。”

王武嘿嘿的笑道:“我可不是蒙的,因為我也是這麽想的。”

“滾蛋。”張天文擡腳踹在王武屁股上,笑罵道:“就你,照顧得好他嗎,成天只知道寶貝你家這頭牛。”

王武反駁道:“那不是因為還沒遇上心上人嗎。”

張天文嗤笑:“成天寶貝一頭牛的人會有多餘心思去找心上人?就你這樣,不抓緊點,打一輩子光棍吧。”

王武不服氣地反諷:“你比我大三歲,今年都二十四了都還未娶親吶!我可不着急,倒是你,再不讨媳婦以後沒人要了。”

張天文哼道:“嘿,又說這事來給我添堵。”說罷擡腳踹到王武屁股上,兩人踏着月色,打鬧着回了村。

如此過了三天,那幾塊地總算犁好了,藍千珏拿出沈季堯準備好的銀錢來,一人三百銅錢付給他們,張天文是個懂行的人,自然知曉給得多了,便又一人退還了一百銅錢,他們兩人手兩百銅錢。

藍千珏照例将兩人送出蓮花村地段,夕陽下,王武一人走在前面,張天文與藍千珏并肩走在一起,他看着走在前面的王武,毫不客氣的對藍千珏說:“沈小哥是個很不錯的人,你要是辜負了他,可得告訴我一聲,我好下手。”

藍千珏聞言神色一凜,冷冷看向張天文,說:“想太多,你沒這機會,他永遠都只會是我一人的。”

“是嗎。”張天文一派自若地說:“那就要看你是否能好好對他了。”

“除非黃土白骨。”藍千珏冷漠且堅定地說:“我會一輩子對他好,直到我老死,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罷。”

張天文笑了笑,說:“那就好。”

藍千珏先是疑惑了一瞬,才說:“縱使你是為了季堯着想才來試探我,不過我們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哈哈。”張天文無賴地說:“什麽梁子不梁子的,我剛剛可什麽都沒說,我還想再來嘗嘗沈小弟做的菜呢,你這樣借題發揮攔了我的路可不仗義,下次來的時候記得友好點,別午飯沒吃就将我趕出門了。”

藍千珏一聽這話就知道他還記着第一次登門的事兒,他跟着笑了起來,對張天文的話不置可否,而經過這事,兩人只見的情義也變得微妙起來,像是情敵,張天文卻又無心争沈季堯,可時不時表現出的暧昧模樣卻叫藍千珏不悅。

将兩人送回去後,藍千珏也回了村。

藍千珏拉開柴扉進了院子,木屋的屋門半掩着,微弱的火光透了出來,院子裏靜悄悄的,所有家禽都被沈季堯趕進窩舍裏去了,黑蛋在屋裏警惕的叫了起來,藍千珏倍感溫馨,遂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推開門進了屋子。

“回來了。”沈季堯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拿着一塊布瞎琢磨。

“在做什麽。”藍千珏走到他身後彎腰來抱住沈季堯,低頭吻了吻他的頭頂,跟着看向他手裏拿着的淡黃色的布,他揚了揚眉心裏十分愉悅,說:“這不是我上回給咱們的孩子買的布嗎,你在做小衣裳?”

沈季堯嘆了口氣,将布匹放到桌上的竹篩裏,說:“不會做啊,我下午的時候去請周嫂教我做了,我給忘記了。”

“不急,忘記了再去問就是。”藍千珏端走竹篩放到一邊,說:“先吃飯吧。”

沈季堯點點頭,拿過碗來盛飯給藍千珏,問道:“地都犁好了麽。”

“犁好了。”藍千珏将菜往沈季堯面前挪了挪,說:“這個冬天你準備種點什麽。”

“早想好了。”沈季堯看着藍千珏疑惑的眼神笑着說:“種點大蒜跟小麥就成,大蒜以後炒菜用得上,不論是蒜瓣還是蒜苗都需要,所以我想多種幾塊大蒜,兩塊地拿來種蒜苗,兩塊地拿來種蒜頭是不是挺不錯的。”

藍千珏挑了挑眉,說:“打算得不錯,那就種這兩樣吧。”

沈季堯嘿嘿笑了笑,對藍千珏的誇贊很是受用。

翌日。

兩人扛着鋤頭下地去撒種,藍千珏先是把燒好的草木灰均勻灑到地裏,沈季堯這才從百寶袋裏拖出百來斤小麥種均勻撒在三塊地裏,最後種子不夠空了小半塊地,于是沈季堯便利用那半塊地撒上些白蘿蔔的種子,來年就能吃到新鮮的蘿蔔了,将小麥解決後,種植大蒜就比較麻煩了,得一顆顆的排着放。

藍千珏按着沈季堯說的在地裏撈出一條條的溝渠,沈季堯想放種他卻說什麽也不讓了,全攬了下來自己一個人做,好在張天文他們犁的土地十分松軟,撈溝渠毫不費力,藍千珏只用了半天時間便撈出了一條條筆直的溝渠來。

不過此時天色已晚,只得明日再來種,于是兩人收拾好東西回村了。

最近天氣漸漸冷了起來,仔細算算已是十月中旬,再有一個半月就該過年了,沈季堯對古代的時間算法總是有些迷糊,他過慣了現代的公歷,對農歷簡直有些懵然,只片面的知曉公歷要比農歷大一個月,比如公歷的四月是農歷的三月雲雲,至于要跟他談什麽農歷公歷,全然不知。

而中國古代只有農歷,是以十二月月底就是除夕,而現在已經快十一月了,這麽算來,寶寶也差不多是在年底生,思及此,沈季堯便有些慫。

藍千珏花了兩天的時間将大蒜種下地後,地裏便沒事可做了。

日子又悠閑下來,天也漸漸冷了,沈季堯的身子越來越重,好在家中沒什麽累活可做,于是他便成天抱着那塊布琢磨,最終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給他琢磨出了現代小嬰兒穿的小衣裳,開衫的小衣服即便是藍千珏這個門外漢看了也有些看不明白,好在是帶衣畔的,不然被人瞧去了,估計得當成笑話說許久了。

這般悠閑的過了三四日,天氣難得的好了起來,沈季堯看着院子裏的那幾塊菜地已經冒出了菜秧很是開心,他想着再過不久就能吃到新鮮的菠菜跟豌豆尖兒了,等天氣冷了,就可以做火鍋來吃了。

他一邊想着,一邊走到對面的栅欄下去看最讓他有成就感的三樣家禽,之前的兩窩兔崽子如今足足長了一圈,小雞仔也大了許多,背上的羽翅漸漸冒了出來,不過沈季堯還是不敢放養它們,生怕被黃鼠狼或者黑蛋給叼去。

家中一切又步入了正軌,悠閑得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臘月逐漸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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